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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26《伏尔甘永存》06 第四章·上

2022-04-10 10:42 作者:HeadachyDuck  | 我要投稿

本文是对黑图书馆所出版的荷鲁斯之乱系列小说第二十六本《伏尔甘永存》的简单翻译,仅供交流学习,请勿作任何商业用途,侵删。因本人并非专业译者,难免存在差错,烦请见谅,若有高见,还望赐教。


第四章

吾等父之子嗣


众人之间,我避开了你。

但你要回来。

我的灵魂早已充满你的鲜血。

——《马思贝斯》,剧作家克里斯托夫·梅洛夫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在灰烬平原上找到你的吗?我觉得你是个奇迹,不然就是某些回到地上来折磨我们的恶魔。但你只是个孩子,一个婴儿。如此渺小,如此脆弱,被如此多的亡者所包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在坠落过程中烧成了焦炭。在你造成的撞击坑里,沙子都变成了玻璃……但是火焰没有碰触你,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烧灼的痕迹。你几乎没有哭过,那也不是出于疼痛或不适。伏尔甘,你只是不想独自一人。”

“我记得。”

我闻到了烟火和皮革、金属和汗水的味道。

“醒醒吧,吾儿。”一个人说,在朦胧之中,我想我认出了他。

我回到了工坊,回到了家。

“父亲?”

烟雾消散,黑暗褪去,我眨了眨眼,他就在我面前。一切仿佛是昨天。

恩'贝尔。

被夜曲星的太阳晒黑的脸,因加工金属而长满老茧的手,在我手中质感粗糙的皮肤,恩'贝尔的身上的每一寸都显示出他的铁匠身份。他有着铁匠的宽厚肩膀,塞满衣角的腰带更加证实了他的职业。他身上穿着粗糙的深色厚重织物,外面盖着一件皮革罩衫。伤痕累累的臂膀赤裸着,就像他的脸一样晒得黝黑,强壮发达的肌肉上绑着金属金属饰环。这是一个以诚实劳动和体力谋生的男人,是他教给我所知的一切,或者说,至少是我想记住的一切。

“你还活着……”

他点点头。

我的胸口因渴望而隐隐作痛,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眶。炉火带来了温暖。我身处散发着灰烬气息的工坊中。附近某处的铁砧发出节奏平稳的敲击声,那是一个铁匠锻铁的声音,那种曲调我十分熟悉。这是一个纯净而美好的地方。火焰在房间一角的石质壁炉内静静地噼啪作响,一锅肉汤在火焰上冒出悦耳的气泡。这里就是家园,在这里,我得以回归自我。

“我想念你,父亲。”

泪水爬满了我的面庞。当我和恩'贝尔相拥,当盐与灰烬接触到我的嘴,我尝到了它们的味道,一个迷路的儿子回家了。尽管他肌肉发达,身材魁梧,但在我怀中,他却像个孩子。我们曾离别,而当这突如其来的重逢发生,我的脸上渐渐眉头紧锁。

“怎么会?那战争呢?是不是……”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头脑,让我眼睛看不清楚。我摇了摇头,但那雾不在面前,而是在我脑内。

“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吾儿。”

他轻拍我的胳膊,我感到了父亲的敬意和钦佩,那温暖像香脂油在我体内扩散,洗去了所有罪恶与鲜血。

长久以来,我都想要回来。在大远征结束后,在战争结束后,在心中,我知道我会回到夜曲星,过上平静的生活。锤子可以用来击碎事物——它在我手一件极其高效的武器——但它也是一件用以创造的工具。以征服的名义,我毁灭了众多人口,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整个夷为平地。而现在,我想要的是某些永久的东西,满足我对于建设,而非破坏的渴求。

我帮助建设了这个地方,不仅是这个工坊,还有除了工坊所处城市以外的其他六座圣城。夜曲星曾是一个部落社会,但在星球的大地之上,它的贸易与命脉却也招来了它的末日,正如每次炽焰审判时,这个灼热而动荡的世界所展现的那样。

恩'贝尔的双眼向外瞪着,那不是在与儿子团聚时的慈父的喜悦,而是恐惧。

我紧紧搂着他的肩膀,但没有那么用力,否则我会伤到他。

“父亲,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重要的是你回来了……”他重复着,在我怀中点头。

我跟着他的视线看向工坊门口,门半掩着,夜曲星夜晚的声音在温暖的微风中缓缓飘进屋内。我能闻到沙漠的热气,尝到阿瑟比安海的酸味,以及其他某些事物。

我放开了恩'贝尔,转向门口。“发生什么了?”

手边就是父亲在铁砧上劳作时用的工具架,我拿起矛头外形的烙铁。这是一个奇怪的选择,架子上有几把锤子,但出于某种原因,我选择了那烙铁。

“你回来了,”父亲喘着气说,他那强有力的铁匠声音渐渐变成了呜咽声,“你并不孤单。”

我不耐烦地向门口走去,把烙铁的柄紧紧攥在手里。

“到底怎么了,父亲?”

恩'贝尔被吓得不知所措,一股突然的寒气冲进了工坊,连我的血液也因此变冷。

在外来者(注:指帝皇)到来前,为了自己的自由与安宁,我们夜曲星人一直与黄昏鬼灵的战帮作战。他们是掠夺者,是海盗,是奴隶贩子。后来,我知道了他们是艾达灵族,一个摧残了我的世界,还有其他无数世界的异形物种。

我曾想过和平,一个去建设的机会,但如今,我知晓命运不会放过我——银河需要的是一个战士。我的另一位父亲在呼唤,而我不会拒绝他。

“待在工坊里。”我告诉恩'贝尔,向外走去。

夜色漆黑,一片巨大的火山碎屑云像黑暗的幽灵一样从地平线上缓缓飘过。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每个家庭,每个工坊和熔炉都陷入了死寂。

我向外走到一个钢铁平台上。在我成长过程中的部落居所消失了,先祖们的简易造物也消失了。随着外来者降临和新生帝国的到来,夜曲星变了。如今,旧有的工坊被巨型的采矿机器、熔炉和制造厂所取代。这里曾有简陋的居所,如今却是居住穹顶组成的大型都市,以及中继站和声讯塔。大地萨满、金属塑形师,甚至是铁匠都已让位给地震专家、地质学家和制造总管。我们的贸易没有改变,但文化却变了。这一切都不得不发生,只因夜曲星是一个无常多变的世界,永远处在毁灭的边缘。

在炽热的荣耀中,死火之山正宣泄着她的愤怒。火山碎屑云遮住了我大部分的视线,掠过在我上方开启的隐形虚空盾。这些每个城市都有的护盾发生器,它们是帝国的另一份礼物。当火山喷发出的碎屑击中我头顶的虚空盾时,它发出了强烈的闪烁光芒。火焰像雨水般从空中落下,而当遇到虚空盾阻挡时,便如同瀑布一样沿着护盾表面倾注而下,并炸裂城成细小的火花。

在如此壮美的景色中,大自然的狂怒尽收眼底。当我将目光从天空中移开,敬畏和美感离开了我,取而代之的是我在工坊中感到的那阵寒气。

“是你。”当我看到那个背对着我的瘦长身影时,我发出了咒骂般的声音。他坐了下来,双肩耸起,黑发从他背后垂下。他穿着粗布罩衫,一只手拿着锯齿状刃口的利器,在黑暗中,我觉得那刀刃周围泛着更为黑暗的光泽。

他与此处格格不入,我不仅心知肚明,也从他那不合时宜的服饰看出了这一点。

他没听见我的声音,所以我握紧烙铁走近了一些。

那个黑影正在锯什么,我能听到他的利刃从某物中锯过的声音。起初,我认为那是木材,是熔炉的柴火,但我随后便想起了那刀刃和刃口的黑色光泽。一个篮子就放在他能方便够到的一侧,他把每次锯完的东西都扔入其中。

“你在干什么?”就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便知道了答案。“你在干什么?”我又问。我怒上心头,把烙铁像长矛一样举过头顶。

利刃的周围泛着黑色的光泽……那是血液。

没有灯光,没有炉火——这座城市死去了,是他杀死了这座城市。

“转过身来,我诅咒你!”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停了下来,坐直了身体,把利器随意放在一旁。

(注:科兹 < Curze > 和诅咒 < curse > 一词发音相近,原文是“Turn,curse you!”)

“你这杀人犯!”

我举起长矛,瞄准他的后背,我知道这烙铁会从这里刺进他的心脏。即使是原体也会死,而费鲁斯已死。他是我们中第一个死去的,就我所知的第一个。即使是原体也会死……

“伏尔甘,别这样。”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想要强迫我服从。

起初我以为那是恩'贝尔冒着危险走出了工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错了。

我转过身,记录者维拉斯站在我面前,穿着和他在易卜生世界*时一样的长袍。

*注:在M31早期,钢铁之手、死亡守卫和火蜥蜴三个军团共同参与了154-4世界,或称易卜生世界的归顺行动。最终,因为当地人类与灵族共同生活已久,不可能再归顺帝国,伏尔甘不得已净化了这个世界。)

“伏尔甘,他是你的兄弟,我不准你这样做。”

我把手上的长矛握得更紧了,“但他杀了他们。”

“别杀他,伏尔甘。”

这个对我指手画脚,想要命令我的人是谁?他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那是大远征期间的记忆——不,那不对。我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迷雾,但那雾气不在外面,而在我脑中。

维拉斯不是什么记录者,他只是一件斗篷,一个面具,用来掩盖更伟大的某物。

很少有凡人能够活着看到帝皇的真面目,就连他的声音也是致命的。所以他带着面具,创造出虚假的外表,这样他就可以前往银河各处,并且不在旅途中给人留下联想到死亡的敬畏。我是他的儿子,所以承受能力强于任何凡人,但即使是我也没有见过父亲的真面目。他同时是战士、诗人、科学家和漂泊者,但他也不是这之中的任何一种人。所有这些都只不过是伪装,掩盖他的真实本性的伪装。而现在,我的父亲选择穿上一名年老记录者的伪装。

“我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这是他自找的,”我出于挑衅地啐了一口,我不想反抗父亲,但同时又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伏尔甘,请不要杀他。”

“父亲!”

我感到一只冰冷又邪恶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长矛不再紧握在我的手中,它就像烟雾消散般从我紧握的手中消失了。

“兄弟……”科兹说着将长矛捅向了我的后背,一秒钟后,我看到它穿透了我的胸膛。

世界再次逐渐消散。我抓住了刺穿我的烙铁,在科兹放手后,我便跪倒在地。

维拉斯走了,连任何离开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我的兄弟也是如此,尽管,我意识到的并非他真的失踪了,而是他不在此处。

在我上方,虚空盾再次闪烁,随后便熄灭。火雨落下,天空也跟着燃烧起来。无力回天,奄奄一息,我闭上眼睛,任由这大火将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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