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二十八）
28、
“听说钱庄被盗了，你可有什么想法？”樊伟品着茶盏中的龙井问一旁吃点心的连城璧。毕竟时间不早不晚的，再拿饭菜出来也不合适，就当下午茶吧。
“……”
半晌没得到回应，一抬头就看到连城璧盯着自己，“怎么了？”
“舅父居然还会问我山庄的事？城璧以为舅父已经不管城璧了。”
……你这是啥话？樊伟有些惊讶地瞪着对方，“城璧？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樊伟。这不是舅父当初和我说的么？”
“你……的记忆可还好？”
“还未恢复。”连城璧一脸平静无波，“舅父问这个做什么？”
“呼……我还以为有人易容成你呢。”失忆这件事可是秘密，外人是不知道的。
连城璧嘴角微抽，“舅父为何会如此想？”
因为你人设崩的厉害！“因为这不像是你平时会说的话。”
“平时？”连城璧眉头微挑，“平时我如何说？您是我的舅父，我此时失忆，内心惶恐，自然会更多依赖于您。可您却明显刻意与我拉开距离，可是城璧哪里做的不对，还是这庄里有什么人，惹舅父不快了么？”
“没有，你想多了。”樊伟将茶盏放下，“我是觉得以你的能力，足以管理好无垢山庄，我虽是你的舅父，但毕竟不姓连，不是这里的主人，之前帮你，是因为担心你失忆不会处理庶务，但你处理的很好，我当然就没必要再插手了。更何况，我终究是要离开的，你山庄的事，还是你自己处理，自己心里有谱最好。”
“离开？舅父要去哪里？”连城璧眉皱了起来，连垂下的左手，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地方了。”樊伟一脸的理所当然，“当初我也和你说过，我来这里就是因为你娘实在放心不下你，怕你被人害了，所以我才过来的。等把你的危机都解了，我当然是要离开了。不然在你这里白吃白住的算什么。你忘了，我和你保证过的，肯定不会赖在你这里不走的。”虽然你这里空气好，食材新鲜，但我也有家人，也有自己的事业好吗。更何况，你恢复记忆了，万一还是不放过我，我就太倒霉了。我还是想念我那方便的科技世界。
“我记得舅父说过，您家里就只有您一个了。外祖那里既然不让您回去，您哪还有什么正经的去处？难不成还要回山里受苦么？无垢山庄虽然简陋，但城璧却是诚心想请舅父长住的。娘既然请您帮忙，就一定是想着舅父能在事毕之后留在山庄，若舅父执意想要离开，岂不是辜负了我娘的心意。城璧也会被娘埋怨的。”连城璧一脸认真地看着樊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樊伟说要离开，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觉得心慌。此人来历不明，言语与行动中多有令人不解之处。甚至，可以说破绽连连，若是在以前，那必然要仔细详查，不然，他也不会令无霜去探其底细。可不管是从言语的试探还是行动上，都感觉不出他有丝毫的恶意。
他曾经半夜蒙面潜入樊伟的房间，手都已经放到这人的颈子上了，只要他稍一使劲，他便会命丧当场，但床上的人只是香甜的睡着，似乎丝毫都感受不到自己命在旦夕。也曾趁着他独处时隐在暗处施放杀气，可他也同普通人一样，没有一点反应。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但这个普通人，却又知道太多不应该和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这个带有无数谜团的人又好像有什么妖法一样，和他待的越久，就越想不他离开。甚至，他都想传书给无霜，让她回来，不要再查了。
面对连城璧的挽留，樊伟笑笑，没吭声，只是端起茶盏来喝口茶，“钱庄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是这个态度，“可有头绪？”
“今天上午钱庄管事已经来上报过了。”见樊伟避而不谈，连城璧也不逼他，也顺势转移了话题，“差不多损失了近千两。至于是何人，”他冷笑一声，“想必舅父也能猜到一二吧？”
樊伟玩味地笑了一下，“今天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氏到回春堂买药。据说，里面有几味药极贵，她已经买了几次了，前一次买药钱不够，还典当了些东西，今天便突然又有钱买了。好巧。”上千两？！他们可真敢拿！这次他就要让这些贼知道，什么叫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等一下，“你是不是派人在盯着他们？”所以眼睁睁看他们偷你钱？是你挖好的坑么？
连城璧脸上的微笑已经表明了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了眼樊伟，他开口道：“虽然我，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之前那一战，我已经很清楚姓萧的绝非善茬。又怎会坐视不理？他若老老实实离开，我也不多与他计较，但既然他自己作死，我也不好不完成他的心愿。”说到最后，已经目露杀机，虽然一现便隐，但樊伟毕竟是见过黑化璧的人，又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见樊伟不吭声，连城璧看向他，“舅父可会觉得城璧狠毒？”
樊伟摇头，“我并不是什么多善良的人。我更相信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更何况，”他冷笑一声，“萧十一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如今武功被废，恨你入骨，你若良善，只能死无葬身之地。”说到这里，他猛地盯住连城璧，“连城璧，你听着，你的命，是我，咳，是你娘给你抢回来的，你绝对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放弃掉！”
连城璧不太明白樊伟的意思，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急切，点了点头，“舅父放心。城璧一定会爱惜生命，必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这样担心他性命的人，又怎么会想着害他。
“很好。”樊伟点头，“连城璧，你记住今天这句话，给我刻到骨子里，哪怕是日后恢复记忆了，也不能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樊伟轻咳了一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先说好，萧十一郎可以不杀，但是，他的武功，绝对不能恢复！”
“舅父放心，他这辈子都别想恢复了。”
“十一郎，吃药了。”沈璧君将煎好的药端到萧十一郎的面前。看着气色好些的萧十一郎，她的心情也好转了很多。“你的这副药真的很管用。还好回春堂有你需要的药材，听说这几味药很难得的。”
“回春堂是杨家的产业，杨兄就是管理这片产业的，自然清楚。”萧十一郎将药接过，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后，将碗还给沈璧君，“辛苦你了。”
“没什么。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沈璧君咬了咬唇，“你体内的金针，我已经取出来了，可……”看着萧十一郎病恹恹的样子，她就难受。“她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太没用了。”说到最后，眼泪都要出来了。
“别瞎想，你当时是想要救我的，这我清楚，只是误中了贼人的奸计罢了。连城璧那个伪君子，待我伤好之后，定要为师傅，为小公子报仇，为你解恨。”
“可，可是，小公子她确实杀了城璧他娘。”沈璧君嗫嚅道。
“哼，养出那种儿子来，可见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起小公子到死都是为了自己，且身首分离，萧十一郎心中的恨意就无法平息。“待我伤好，我定要取贼首上人头以告慰无辜惨死的人。”顿了顿，又看向沈璧君，“他当众休妻，令你颜面扫地，这个仇，我也要替你报的。然后，我便娶你过门，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听闻他的话，沈璧君勉强笑了一下，“我，我只希望咱们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只是，你的丹田已毁，要如何恢复？”
萧十一郎笑了笑，并未直言，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沈璧君的肩，“别担心，当年我爹毁我经脉让我练天宗柔术，我不也练成了么？放心吧。”
没错，这些药，只要这些药再用半个月，配以天宗的内功心法，他的丹田就能恢复，届时，连城璧！
沈璧君假装没有看到萧十一郎眼中的戾气，“说起来，还是得多谢杨公子和风姐姐，为我们送来银两。不过，杨公子一下从家里取那么多钱，杨老爷不会说他么？”
听到沈璧君这么问，萧十一郎嘴角翘起，笑得肆意张狂，“你放心，就算四娘拿来再多的钱，杨老爷绝对不会说杨兄半句的。”
“那就好，”沈璧君不疑有他，心情放松了一些，“她前些天刚拿来九百多两，今天又送来五百两，我听说杨公子如今在杨家并不是很好过，希望风姐姐能好好安慰他。”
“放心吧，只要四娘在他身边，他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了。”萧十一郎不以为意。
“可他的手臂……”
“杨家多的是珍贵药材，保住他的手臂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可能不能如以前一般运功了。这些，我都会让连城璧还回来的！”想起杨开泰眼中的黯然和杨家人对他的嫌弃，以及，虽然风四娘来他们这里从未提及，但她眼中化不开的愁闷，萧十一郎心中的怨就更深了。
是他害得四娘在杨家抬不起头，虽然杨开泰对她情根深种，但夹在自己父亲和爱人之间却无法缓解他们的矛盾，使得他日益憔悴。加上杨开泰如今在杨家又失了势，被二房踩在头上，其实很不好受。
而且，最令杨开泰受打击的，应该是被少林逐出师门，苦禅回去后，将在无垢山庄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少林方丈与铁山大师，他们均对杨开泰失望至极。据说杨开泰在少林寺门外跪了三天，只等来铁山一句“缘尽”后，当场便昏过去了，醒来之后，意志消沉，日日借酒消愁。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连城璧所赐，对了，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与他狼狈为奸的樊伟！
想起樊伟，他就又想起之前在无垢山庄受到的种种屈辱，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猛地呕出一口淤血，萧十一郎握紧拳，待他恢复功之后，定要叫这二人千百倍的偿还！
明天又看到到小奶狗啦，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