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患难与共

方糖屋四处都铺满了派对过后的碎屑残渣。正陆续离开的客人迟缓的动作和他们在派对上活蹦乱跳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剩下的唯有一阵阵疲惫的嘟囔声。萍琪依旧精力充沛地在客人们之间左蹦右跳，给他们喝空了的玻璃杯倒满潘趣酒，又给少数几个还想继续嗨下去的小马递上苹果酒。苹果杰克因为要早起，还是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就离开了，留下瑞瑞，暮光，小蝶，还有云宝黛茜坐在小屋一角的桌子旁边聊着天。

小蝶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她伸出一只蹄子盖住嘴，想遮住脸上的红晕。“噢，不好意思啦。”她的朋友们笑了笑，转了转眼珠。“实在是有点晚了...”

瑞瑞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噢，哪有啊；还早着呢。”

“对你来说可能还早，”云宝黛茜说道，伸出蹄子揉了揉眼睛。“你和暮暮天天当守夜冠军，然后把上午睡过去一半。我们早上事都很多的，对吧小蝶？”

小蝶轻轻点了点头，向瑞瑞抛去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我实在是当不起夜猫子。”

暮光皱起眉思考着。“我从没想过你是早睡早起的类型，云宝黛茜，天天看你在打盹。”

“嘿！”云宝瞪了一眼她朋友，但还是被她脸上的笑容出卖了。“我高强度做事然后高强度打盹。”

暮光咯咯地笑了笑，扫视了一圈，看着萍琪照顾着剩下的客人。她皱起眉作研究状。“...这么说来，我看到萍琪早上起得很早，晚上睡得也晚，她...她难道就不要睡觉吗？”

瑞瑞不放心地看了看蹦蹦跳跳的派对主持和暮光那副要深究的表情，做出一脸苦相。“还是...最好别去管它。”

云宝黛茜大声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弄出一阵关节咔咔的响声。她满足地咂咂嘴。“她开的派对挺棒倒是真的。”

小蝶微微点头，声音失去了活力。“很抱歉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愉快啦，云宝。”

“是啊...”云宝叹了口气，注意力转向昏黑的窗口，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我还是不敢相信吉尔达会做出那样的事...”暮光看了看她的其他两个朋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们正互相看着不知所措时，云宝把头转了回来，脸上挂着一个自信的笑容。“不管怎么样，派对还是很棒的啦。”

“嗯，”暮光叹息着，站了起来，“我还是不当夜猫子了，是时候回家了。晚安啦各位。”她的朋友们模糊不清地回应着，随后暮光走去也和萍琪道了别。她走出房间，店门上的铃铛叮叮响着为她送别，暮光深深吸了一口夜晚凉爽的空气，沿着街道向图书馆走去。她寂静的旅途被一阵翅膀拍打声打断了。

云宝黛茜啪嗒一声落在了独角兽身旁，额眉紧皱但脸上挂着个期盼的微笑。“嘿，暮暮...不介意我和你谈谈吧？”

暮光眨了眨眼，放慢了脚步。“当然，你还好吗，云宝？”

她们一起向那树屋走去。云宝黛茜走在前，暮光无法看清楚她的脸。“...不。”

暮光差点就僵在原地，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还是小马镇的新马，还没和哪只小马打过很久的交道，但她还是能看出，眼前这只性格火爆的雌驹流露出如此悲伤的情绪显然不正常。她还没缓过劲来，她们已经走到了暮光昏暗的家门前。一束魔法闪过，门便打开了。“要不要进来谈？”

云宝点点头，沉闷地缓缓步入图书馆。暮光跟在她身后，用一小点魔法点亮客厅和厨房的灯。暮光期盼地微笑着。“来点咖啡？”

云宝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啊，我爱死咖啡了。”她轻轻地蹦了一蹦，跟着暮光进了厨房，然后坐在桌子旁。她看着暮光在厨房里轻快利索地准备着咖啡，云宝刚积蓄的一点活力很快又消失不见。暮光烧开水，把现磨咖啡倒入咖啡机。注入开水之后，暮光便把咖啡壶以及两个杯子浮到桌上，随后坐在了云宝的对面。

“所以，怎么了呀，云宝。”

云宝往椅子里缩了缩，蹄子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摩挲着。她耳朵耷拉着，小心翼翼地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我...不是很好受。我不想在派对上毁了大家的兴致，但是...”

暮光目瞪口呆，灯光照在云宝的眼中，泛起闪闪的泪光，眼泪好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云宝...”

“...吉尔达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暮暮。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而我却不得不叫我最好的朋友滚蛋。”

几丝眼泪划过云宝的脸颊，泪痕之下皮毛的颜色暗了许多。暮光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尖利地吱呀声。她冲过桌子，用双蹄紧紧环住了云宝的脖子。那只往日无限骄傲的雌驹在她的怀里僵住几秒，随后便接受了暮光的拥抱，把头埋进暮光胸前抽泣起来。暮光轻声安慰着，“对不起啦，云宝。我早该知道的...”

“不，没—没事，”她嘟囔着，抽开怀抱擦了擦眼泪。“谁都不是很认识她，而...而我对让她离开这件事没有丝毫遗憾。”她对上暮光的视线，悲伤地笑了笑。“她要真的是那样的狮鹫的话，我也不会再想和她打交道了。虽然都这样了，我还是好难受。”

暮光点了点头，她的心在抽痛。她走回座位，把过滤网压在咖啡壶上，然后倒满两个杯子。“加奶油？还是糖？”

“不要，”她嘟哝着，“我喜欢纯的。”

暮光笑了笑，点点头，浮起她自己的纯黑咖啡到嘴边。“我很抱歉，云宝。我想象不出不得不需要叫好朋友离开的感受...”她看着她的杯子，陷入了沉思。“...想象不出不得不让你们离开的感受...”她加重了语气，将注意力重新转向云宝。“你为什么不在派对上说出来呀？你这么伤心还在想着和我们玩，一定很难受的吧。”

云宝叹了口气，啜了一口咖啡。温热的液体触碰到了她的舌头，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满意地舔舔嘴唇。她喃喃道，“咖啡不错。”暮光噗嗤地笑了一声，看着云宝再缓缓啜下一大口。“...我不想扫小马们的兴。萍琪花了那么大功夫，半个镇子的小马都来了，而且我其实想让派对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暮光的嘴角闪过一个苦笑。她缓缓点头，看着她杯子里的咖啡。“...你真善良，云宝。听我说...要是下次你再有这样的情况然后你很想独自静一静...记得告诉我，好吗？”她抬起头，用眼神无声地恳求着。“我会帮你找个借口的，不要为了我们让自己受苦好吗？求你了。”

云宝的视线移向地面，脸颊微微发热。只是看着暮光脸上无比的关心加上听着她说话，云宝已经感觉好多了。“谢谢啦，暮暮。我会好起来的...我还是很难受，但倒一下负能量心里确实舒服多了。我就知道找你聊聊准没错的。”

“你来找我帮忙我挺高兴的，但...为什么是我？你是个好朋友，云宝，但是我们互相还是不怎么了解呢，我在小马镇还只待了几个月。”

云宝的脸上现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暮暮，我以后有这些烦心事就必来和你说了。你真是，呃，一只小马能拥有的最好的朋友就是你没差了。”

暮光有些困惑，咬着杯子一口咖啡喝了半天。“但是...小蝶应该会是你的首选啊。你说过你们从小就很熟悉，而她也不是一般的善解马意呀，再说——”

“暮暮，我认识小蝶很久了，但是在你来之前我在小马镇就没和她说过几句话。”暮光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喉咙滚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在上次夏日庆典之前我真正的朋友只有阿杰和萍琪...而阿杰是因为我喜欢睡在她的苹果树上，萍琪和所有马都是朋友就不用说了。再说我都不怎么和她们玩。我是说，直到昨天我和萍琪一起恶作剧，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和她一起玩过的啊。”

暮光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选择继续喝她的咖啡，沉默地听着云宝的话。

“是你让我们走到一起的。在碰到你之前，我们只是五只生活在同一个镇上的普通小马。虽然现在我们...当然不一样了。吉尔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两年没见过她了，暮暮。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再次见到她感觉是挺不错的，她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但虽然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她说着，脸沉了下去，表情逐渐变得迷惑起来。她沉默着，沉浸在思考之中，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暮光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她的朋友。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又热情又友好的小马，暮暮。我交过很多关系不深不浅的朋友，但我一直都是在靠自己。现在...我要是几天见不到你们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过那种无依无靠的日子了。而这都是你带给我的啊，暮暮。带给我们五个的，是你让我们走到一起的。”云宝喝完了她剩下的咖啡。“谢谢你为我们做的那些，暮暮，谢谢你能在这里听我说完这些啦。”她咂咂嘴，语气恢复了一些活力。“也谢谢你的咖啡。”

暮光弱弱地笑了笑，还没从云宝所说的那么多话中反应过来。“不用客气...”她喝尽她杯中的咖啡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谢谢你能做我的朋友啦，你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朋友。”

云宝的脸陡然升温，她对独角兽笑了笑。“我是很棒。”暮光咯咯地笑了笑，摇摇头。“挺晚了，我得回家了。再次谢谢你，暮暮，我感觉好多了。”

当她走向门时，暮光叫了她一声，“你要是想谈心，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啦。”云宝停住步子，回头给了暮光一个微笑，挥着蹄子以示告别。她打开门，展开翅膀一扇便射入空中向她的房子飞去。而从她走出暮光房门的那一刻起到她枕上枕头入睡的时候，那抹微笑便没有再离开过她的嘴角。

 

暮光靠着云宝的肩膀，宠溺地摇了摇头。“云宝，虽然不介意听着你讲上几个小时，但是那都是我们在一起之前几个星期的事情了。”她用力蹭蹭云宝的脸颊，弄得她咯咯地笑了笑。

“但这就是梦开始的地方，暮暮。”她充满爱意地向暮光微笑着，双眼仔细打量着独角兽的脸。“至少对我来说，那一晚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着我对你说的话，还有你说的欢迎我来谈心的事。”

云宝握住暮光的双蹄，让她转过来对上她的视线。“你总是会让我越想越多。”她脸上的笑容更甚。“所以我就一直在想你，然后想着想着我就不知不觉开始幻想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想到那里去的，但我还是知道这一切是啥时候开始的呢。就是那天，某只小马看到我很伤心，结果她为了冲过来抱我差点踢翻她椅子的时候。”

暮光从云宝的双蹄中抽出一只蹄子，按了按她那要颤动起来的嘴唇，她轻轻抽抽鼻子，靠向前在云宝的脸上亲下一口。她轻声说道，“我怎么忍心坐在那里不动呀？”

云宝蹭着暮光的脸，也低声耳语道，“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我爱上你的原因之一呢。”暮光笑了笑，轻柔地回应着云宝的动作，然后勉强脱开身子。云宝看着明显已经走神的飞板璐笑了笑，转过头望向暮光。“这差不多就是我情感的起点了，你呢？”

“好吧...其实说真的，云宝...差不多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已经有了。”

云宝吃惊地坐了起来。“当真？”

“...嗯，看着你在庆典准备工作时飞速清扫天空的身姿...真的很神奇，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她的脸缀上了一团红晕，她转过头，嘴角带着一个腼腆的笑容。“可以说，我在十秒之内（in ten seconds flat）就喜欢上了你。”

云宝哼了一声，揉揉暮光的鬃毛，弄得独角兽发出几声咯咯的笑声。暮光用蹄子把她的刘海拨回原位，说道，“我那时候就一直努力不去想这事，因为我觉得你对我不会有兴趣的。”

云宝叹了口气，露出一个略带后悔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其实只要我们其中一个直接约对方出去，事情就会简单很多，对吧？”暮光再次咯咯地笑了出来，然后朝正向飞板璐使着眼色的云宝点点头。“所以换你来讲下一段吧？”

暮光点点头，朝小雌驹笑了笑。她啜了一口咖啡，清清嗓子开口说了起来。

 

 

暮光看着剪剪和蜗蜗清理着小星座熊留下的烂摊子，脸上的笑容逐渐褪了去。她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图书馆，浑身的疲倦让她难以站直身子，也拖慢了她的步伐。她用魔法握住门把手，一阵刺痛便贯彻了她的独角，她疼得抽了抽身子，然后用力甩甩头。“今天魔法用太多了，”她自言自语，伸出蹄子拉开门，步履艰难地走到一个坐垫旁便一头栽了上去，不由自主地呻吟着。

门口传来一小声敲门声。暮光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见带着一脸笑容的云宝黛茜站在她门口，一只蹄子扶在正敞开着的门上。“嘿，暮暮。”

暮光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努力想摆出一个微笑，结果还是被突然的一个哈欠出卖了。她脸上泛起一丝粉红，让她忽然的访客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嗨，云宝，”她打着招呼，一只蹄子揉着眼睛。“有什么要找我的事吗？”

云宝犹豫着踏进门槛，轻轻把门带上。“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羞涩地笑着，一只蹄子不停地刨着地板。

暮光皱起眉。“看看我？”

“...嗯。”那只雌驹有些尴尬地在房间中走动着，视线在书架间扫视，也没有真正在看什么东西。她轻声地清了几声嗓子，却没有再说什么。

暮光勉强站了起来，问道，“为什么你会想来看看我？”

云宝张开嘴，动了动喉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皱起眉，叹了口气，肩膀沉了下去。“我...不适合这些，暮暮，说这说那，组织...语言啥的。”她用一只前蹄揉了揉肩膀，目光垂向地面。

暮光缓缓点头，靠近了云宝一些。“说你想说的啦；我在听着呢。”

云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抬头迎上独角兽的目光。“今天崔克茜的事...你真的觉得我们会不再和你做朋友吗？”暮光耷拉着耳朵，转过头看向别处。“...这就是我在想的。暮暮...”她走近一步，在独角兽的肩膀上搭上一只蹄子。

暮光畏缩了一下。“对不起...我没信任你...别生我的气。”

云宝站直身子，不解地眨了眨眼，她说道，“我不生气，为什么我会生气呀？”她摇摇头。“我很担心你，想着你可能会想要个朋友谈谈心。像，呃...像现在这样。上次吉尔达的事之后，差不多，呃...嗯。”

暮光转过头看向云宝，忧虑化为了释然，她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啦，云宝。”她一把抱住面前的雌驹，拥抱着的两马一时间都有些局促不安。“我...谢谢你。”她退开一步，弱弱地朝她的朋友笑了笑。“我还是不够了解你们，我之前把你们想得完全不够好，你们...”她移开视线，抽了抽鼻子。云宝皱起眉，再次向前靠去一步，但暮光推开了她。“我没事的，我还在习惯拥有朋友的感受呢。”

暮光擦擦眼睛，脸上的笑容更明亮了。“我不敢相信我之前那么久一个朋友都没有。”

云宝温暖地笑了笑，犹豫了一阵之后用更大的力道抱住了暮光。“你真的很棒，暮暮。你根本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我们都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你的魔法真的...”她抿抿嘴，在脑中搜寻着恰当的词。“牛，太牛了。”

暮光猛地抽了一口气，吸吸鼻子，也抱住了云宝。“谢啦。”

“我说真的。”云宝退了开来，脸颊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粉红。“不需要多啰嗦，谁都能看出来你真的很棒，而且厉害到爆。”她挺起胸，眯起眼露出自信的神色。“就像我一样！”暮光笑着摇了摇头。云宝又缩回了她略带羞涩的姿态。“所以...你还好啦？”

“是呀，我没事的啦。”她用蹄子揉了揉脑袋，想让她一阵阵的头痛赶快褪去。“累了而已，刚刚那几下子确实把我榨干了。”

“了解了；那就让你好好睡觉吧。”云宝转身走向门。“回见哦，暮。”

暮光轻轻朝她摆摆蹄子，云宝展开翅膀，随着一下振翅便消失在了夜空中，带起的气流替她关上了门。独角兽深呼吸了一口，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卧室走去。“云宝叫我‘暮’，”她想着，一个开心的笑容浮上嘴角。听起来...好亲密啊。她一头倒在床上，钻进被子里，脸上带着傻子般的笑容。

 

云宝戳着暮光的身侧，开口调笑道，“看看现在是谁在说上古时代的事情啦？”

暮光咯咯地笑了笑，戳了回去。“好吧，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幻想我们俩的，但是我确实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所以我就想说说。”

“等等...崔克茜那晚之后就是...？”

“对...”暮光的脸红了一片，她朝云宝温暖地笑了笑。云宝翘了翘眉毛，双蹄叉着腰。飞板璐看着两只雌驹沉默地对视着，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已经忘记坐在旁边的她了。暮光刨着蹄下的坐垫，清了清嗓子。“在那之前，我只是喜欢上了你，我觉得你很厉害，很帅气，反正就是仰慕你的感觉。然后...那晚之后...”她向前靠了靠身子，脸更红了。“呃...我首先在想的是你对看到我魔法的反应；不自觉就联想到我自己看着你飞行的感觉。我那时候曾觉得我们的各方面是打底子里的不一样，就自然觉得我只是头脑发热一见钟情而已，但是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们其实很相似；你的天空和我的魔法，是不是嘛？”

云宝睁大了眼睛，停住了呼吸，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用一只蹄捂着嘴，身子向后仰去，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努力想抑制她席卷而来的笑意。她看到暮光脸上迷惑的表情，还是勉强把笑憋了回去然后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她差点呛到，“只是...我其实和你想到一个地方去了！记得我怎么说的来着，‘就像我一样’？”暮光出神地点点头，云宝差点又控制不住，呛出了几声哧哧的笑声。“我记得我是这样想的，‘这感觉绝对就像看着我飞一样！’”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向后倒去，头蒙在垫子里狂笑不止。

暮光扶额，摇了摇头，也跟着她女朋友咯咯笑了起来。飞板璐把她喝空的杯子放在地板上，控制着莫名而来的笑意，但云宝夸张的动作让她根本驾驭不了。

云宝坐了起来，说话的同时仍窃笑着。“所以，除了我们在相同时间有着关于我们如此相同的相同想法，还有什么？”

暮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笑地扇了云宝一下。“让我缓缓；我还在回忆我在你身边的每一刻。”终于，她们稍微缓过劲来，暮光深吸了一口气。“...总之...再其他的回忆都是那次我拼命观察着你的举止，想着你会因为我没信任你而生气。其实你们要是因为这个伤心也很能理解；我没有信任你们，你们每一个。”她叹了口气，目光垂了下去。“我还是很后悔...”

云宝皱起眉，伸出蹄子托起暮光的下巴，让她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她张开嘴准备说什么，但是暮光挥了挥蹄子，没让她说出口。

“不管怎么样，关键是你并没有那么想，你只是想着过来保我安好。”她握住云宝放在她下巴上的蹄子捏了捏，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突然之间，一切从我只是简单的对你感兴趣，变成我感觉到我们似乎真的心有灵犀，而我还认识到了你其实有一颗善良而细腻的心。我不再只是单纯地喜欢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她们互相对视着，爱意从彼此的眼神中喷薄而出。云宝张开嘴，瞟了一眼飞板璐的方向，然后清了清嗓子。“呃...背景故事差不多了，小璐。”她脸上的微笑添上了一分悔意。“所以，呃，重头戏的话，你来说吗，暮？”

“我们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