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sa×MEIKO】雪碑【21&22】

拖太久了，这个就一气呵成，两章一起放。

进去之后，鸣子不得不佩服艾莎的冰雪魔法的厉害——这样一座冰雕宫殿，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冰雕匠，也要多人合作个几年方可完成，但是艾莎一个人短时间便成就了这不可思议的艺术品。天上是巨大镂空的六角雪花图案，镂空的地方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一层冰的——极薄，仿佛手指一戳就会碎裂。旁边有华丽的窗户，一楼大厅像个庭院，空旷，正中心有一个冰喷泉，仔细看那水花，冻结的水珠一个接着一个，连城一条水晶链子。再过去一点，便是看上去气势磅礴的两排台阶，送向中间的走廊。透过对墙半透明的冰壁看去，还有楼梯，通向楼上。整个建筑设计一气呵成，没有缺漏也没有多余。

『女王究竟学了多少领域的知识啊……』

一栋城堡的建成，杂糅了很多学科领域的知识点。那这样看来，艾莎这个全才对自己掌握的各项领域的知识都很精通。鸣子不由得感到佩服——被闭关十三年的公主，能被培养成这样，令人叹为观止。

甚至鸣子开始想象艾莎闭关的年月里，天天窝在书房里，读书，写字，解题，研究……

哦对了，这个地方会有考试吗？

正当鸣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根长长的冰锥咻地拔地而起直冲天花板。鸣子被这声音吓到，坐在了地上。

『什……什么？』

她仰头看着莫名其妙射出的冰锥，脑中空白一片。但很快，第二个冰锥也竖起来了，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

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锋利冰锥，很快就把鸣子围住了。就像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围攻入侵者一样。

鸣子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是艾莎开的玩笑还是什么。或许，艾莎以为自己是入侵者？也是啊，到现在艾莎人都没有出现。

鸣子拔出佩剑，使出全身气力砍断了挡道的几根，飞奔向旁边的楼梯。『艾莎!是我!』鸣子喊着，一边喊一边向楼上跑。

『难道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朋友吗？』她又说了句。前方，果然，在那扇冰壁后面，有个蓝色的人影在晃动，估计就是艾莎。

艾莎看到鸣子没有被冰柱拦下，于是慌乱地向后退。结果她的魔法再次失控——慌乱情绪下的雪魔法化作暴风雪，裹住艾莎身体，又冲向鸣子。鸣子只能拿披风遮住自己的脸 。疯狂的夹杂鹅毛大雪的冷风张牙舞爪，像刀子一样刮划着鸣子的脸和手，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后退。

艾莎急了，尖叫着：『你看到了吗？我很危险！求求你快走——！』

鸣子勉强辨出了艾莎话里的『快走』这个词。因为，风雪声音是在太吵了。她同样高声回答道：『我不能走！要走也要带着你——』

陛下您，休要动怒赶我跑。

鸣子我，千言万语要辨明。

你可知，阿伦戴尔有危险，

你可知，安娜公主入险境？

没等鸣子说完，艾莎趁着风雪声音弱下去的空挡，插嘴说：

『你也看到了，我不想这个样子！但我控制不了这力量。』

我明白你用心良苦将我劝

你知否我心中暗流常涌动

好容易从人群之中逃出去

我只想做我自己求得安宁

『鸣子，你知道的。我……不能回去。』

鸣子确信艾莎的魔法的确变幻无常——莫名其妙地爆发，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消退。而且只要自己靠近艾莎一步，那风雪就消退地更快。

艾莎也注意到了。果然鸣子或多或少还是能拯救内心那个不理智的自己的。可是……我难道要把鸣子关在城堡里时时刻刻要求她面对我以求控制魔力么？

鸣子不知道这魔法是因为自己而消退。

艾莎抱着自己双臂，一边颤抖一边靠到冰壁上。

『你是阿伦戴尔的女王，为什么不能回去？你属于那里。』鸣子确定风雪退光了，便这样劝说。

『不不，鸣子，我属于这里。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能释放自我，在不伤人的情况下。』

从小到大几多岁月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一直以来父母教诲

做好女孩严控心魔

你知我十多年来流过多少泪

而今我抛弃过去不用再哭泣

我不是那个阿伦戴尔新女王

我即是那冰天雪地的主宰者

『其实我多希望你能在这里，和我一起……因为，我没有别的能谈心的人了。』

鸣子笑了：『艾莎，只要你回去打开心门，我想一切都会改善的。』

多年来封闭的内心早已把你逼向黑暗了。

我会把你拉回来的。

『不……』

『阿伦戴尔在冰天雪地之中，安娜也被那个魔鬼王子关押在某处静候处置。能拯救这一切的，只有你啊。』

艾莎震惊地瞪着鸣子。

『什么？』

『你……你的魔力把所有地方都冻住了……你不知道吗？』

『……』

『没事的，融化它们就结束了。』

『鸣子！我不会啊！』

艾莎用手罩住自己的头，原本总算平静的魔法又开始涌动。虽然艾莎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内心那个自己已经开始了惨叫和哭喊。

『不要啊——』

『安娜——』

『而且，能救安娜的，也就身为姐姐的你啊！陛下——』

我们，都盼望你回去！

艾莎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扯她看上去柔弱的身体，从体内喷涌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心脏冷得发疼。

她想起了父母葬礼那晚在门后抽噎的安娜，想起了加冕礼上因为看见自己魔法而惊恐的群众，想起了……这些思绪越聚越多，抓扯着艾莎的心脏。看见鸣子期盼的目光，朝自己逼近……越来越疼。

随着疼痛的加剧，艾莎喊出了声。

『啊——！』

她猛地抬身，手不由自主向后甩去，从她心脏处射出一圈雪魔法，其中一股魔力直接朝鸣子的心脏飞刺去……

【二十二】

鸣子并没有注意到有一束魔法正在朝自己胸口飞来。艾莎回头，发现了。

『小心——！』艾莎铆足劲呼喊。

结果这一喊，射出她身体的魔力变得更剧烈了。面对四面八方冲出的冰魔法，鸣子是无处可躲的。可结果是鸣子被吓了一跳，并没有像艾莎想的那样，魔法刺入好友身体让她晕厥。

因为那束冰在距离鸣子胸口一指宽的地方突然碎掉了。然后，其他凡是要扎向鸣子的魔法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消失了。

鸣子愣愣地看了一圈。刚才的魔力大爆发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

艾莎泪流满面。双手紧握成拳，由于用力过大，手臂还在簌簌发抖。她一边弯腰一边倒退着走，后来直接瘫坐在地上。

冰宫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成了暗紫色。

鸣子感觉天际好像暗下来了。是到了傍晚了吗？

另一边，是吧嗒吧嗒掉眼泪自责的艾莎。

鸣子清楚，那双手需要被人握住。

她毫无惧意地走向前，抓住了艾莎的拳头。那双拳头在温暖的鸣子手中缓缓松开。

『别怕。』鸣子声音那样轻，语气也相当温和。好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在和一位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对话，

『接下来的路，不止你一个人在走。』

艾莎又开始剧烈地颤抖，哭道：『可是我把安娜害了。我的妹妹啊……』

要是我不逃走，要是我能控制好我的力量，要是我压根就不会魔法……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女王的话……

我已经没了双亲，再没了她，我就真的一无所有。

『那不是你的错。』鸣子摇头，『而且，我也说过了，能救安娜的只有你。』

艾莎直视鸣子的红棕色眼珠。鸣子也默默注视着艾莎的冰蓝色眼。

『无论你遭遇了什么，人心冷漠，浮世孤寂也罢，牵着我的手一起共游野山。尽情哭吧，泪如泉涌也请不要羞愧，有我的衣袖为你拭擦。我不会嫌弃你的一切，邪恶也好，奇诡也罢。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在你身旁，我是你焦渴之时捧起的清泉，是你御寒的皮衣。在我面前，你什么也不要隐藏，只需放下警戒，枕着我的手臂就好。』

何来的女菩萨？她的眼中没有怨怼，没有恐惧，就算前一秒差点被自己所杀也一样。鸣子的眼神把她的心剖白的一干二净。这让艾莎无法言说，只是用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去接受鸣子的目光。

这时候，艾莎再三确定了自己的直觉——眼前这个女人，她一定是见过的。而且，在这样的接触之后，她感受到了一种神奇的温暖：在鸣子的身上，艾莎找到了拥抱母亲的温暖。而那种温暖，恰恰可以安抚内心正在愈发暴躁的魔力。

梦境，曾经的梦境突然清楚了一些——眼前衣衫褴褛的女人，在雪地上精疲力尽地行走。现在，自己是正在靠近这个女人。母亲讲述故事的声音，娓娓动听，在耳边荡漾。在风雪中，自己离这个女人就半米距离，她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面庞……可只是一下，很快就变成了母亲的脸：睡吧。晚安。母亲的嘴巴动着，说出这句话。

『母亲……』艾莎嘴角衔着自己咸涩的泪水，嘴里喃喃着，像是梦呓，『妈妈……对不起……』 我搞砸了，再一次。她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膀间。

鸣子听到艾莎在喊妈妈，觉得挺好奇——莫非我长得跟她母亲很像？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去问问看，能不能看到她母亲的照片或者画像。

艾莎开始动了。鸣子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就已经被对方搂住。对方泪汪汪地靠在自己胸前，让冰凉的泪水直接染湿自己的衣服。鸣子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也很享受这样微凉的感觉。于是她也抱上去，一边拍着艾莎的背一边低声安慰：『一切都会变好的。』

随意抬眼，鸣子看到了冰凉的墙壁上有图案：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跪坐在雪地里，奄奄一息。旁边的风雪笼罩着她。她颤抖的瘦削的肩翘起，举起纤手。风雪中，也有一双手，隐隐约约地，握住她。那个可怜的女人，相貌分明是自己：漂亮的棕色头发，虽然毫无生气却依旧如宝石般的红棕色的眼……】

『我来找你报恩了。』那个女人说。但是，这个声音在鸣子听来，好像是自己身体内发出来的。明明，自己的嘴就没动。

迷茫一阵，再看时，却发现那个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躲在楼梯口的两三个士兵。他们面无表情，只是握着佩剑的把柄站着。

这个时候冲出来一个红色士兵装的强壮军人，他喊了一句。

『带走她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