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死雾伦敦（15）
一大清早，顶着浓雾的伦敦街道热闹非凡，数以千计的民众高喊诉求与不满，其中不乏黑鸦帮的人参与其中，民众的游行示威正式开始了，而伦敦此时要发生的事情，正潜藏在人声鼎沸之下。
达尼克一晚未睡，将下水道工作室中手稿的内容凭记忆一一整理了出来，一份发给魔神布涅，一份发给自己的老师维尔纳·埃尔梅罗，以求博得时钟塔的支持。亚瑟叫来两位骑士进行彻夜特训，将目前遇见的包括伊丽莎白、爱德华·海德、阿尔托莉雅、雾中的存在、魔神巴巴托斯以及魔神佛劳伦斯在内全部敌人做好对策，就目前来看，倘若他们一起联手发动进攻，己方自然不敌，只能采取一一击破的方式应对，恰好藤丸的战甲携带道具之多，能够有多种手段在战斗中反制。特斯拉本是应邀斯塔瑞克先生前来商讨交流电的改良方向，被卷入此次危机只能坐等事情告落，独自看起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只有藤丸在一夜的劳累过后死死睡了过去。
斯塔瑞克的宅邸前，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拜访，是一位老人。这位老人正是间桐脏砚——也是真正的玛奇里·佐尔根，受魔神布涅的邀请前来，坐在客厅看到了唯一的熟面孔，亚瑟。打过招呼后，间桐脏砚惊讶于亚瑟真实的身份，见多识广的他很快适应了当前的情况，直到魔神布涅以斯塔瑞克男爵的身份走出，并与他详细探讨了达尼克获得的三大项内容——贤者之石、灵魂容器、不等价炼金。
身为冯·霍恩海姆昔日好友的间桐脏砚对这些研究命题自然再熟悉不过，往深处讲，圣杯仪式最终追求的第三魔法，多少受到了霍恩海姆的影响。谈及不等价炼金时，魔神布涅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语：“冯·霍恩海姆是我杀的。”
这番话令间桐脏砚先是困惑，转而愤怒，然后是不解、沉思。间桐脏砚还是很难相信魔神布涅所说，认为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斯塔瑞克男爵，那可是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知道你再说些什么吗？”
魔神布涅点点头，样貌从斯塔瑞克的模样化为衣衫褴褛的男孩。男孩的模样激起了潜藏在间桐脏砚过去的遥远记忆，他看向男孩，痛苦万分，千言万语只挤出一句话：
“为什么？”
“魔神布涅，这是外界对我的称呼。理由很简单，霍恩海姆所研究的不等价炼金并非真正的不等价，而是以透支我的生命力作为代价，填补了不等价的那一部分。”
“为了活命把他杀了吗...他到死都以为是我下的手，认为我觊觎他的研究成果。这一切可不是说个道歉就能挽回的。”
“我说这些并非希望你能协助我，而是想让你放下包袱。眼下，伦敦将要发生的事情与你的关系不可谓不紧密，需要你出手相助，仅此而已。而我的兄弟，魔神巴巴托斯，正隐匿在伦敦的某个角落，打着你的名号行苟且之事。”
间桐脏砚点点头，那颗热诚了百年的也随时间流逝冷却下来，几百年的岁月使得他不再斤斤计较。他的目光投向亚瑟，内容自然也是从亚瑟开始：“自24号这位亚瑟王与侦探找上我后，我隐隐感到不安。这几天也私自做了调查，从一个叫汉斯的古董商口中打听到，三个月前的伦敦，举行过一场圣杯仪式，其隐蔽程度绕过了时钟塔的监测，不用想也知道，充当大圣杯的自然是贤者之石。恐怕在那些从者之中，便有冯·霍恩海姆的身影。”
“那玛奇里·佐尔根呢？”亚瑟发问道，“对于另一个你，你是怎么看的？”
间桐脏砚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头绪，或许并非是我的分身，只是借用名号。对方是魔神，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了。在座的各位，有谁既见过玛奇里·佐尔根的样貌，又见过我年轻时样貌的？”
二人摇摇头，对于此事，间桐脏砚觉得需要与自称玛奇里·佐尔根的人见上一面，才能知其底细。
最后间桐脏砚问向魔神布涅：“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解析不等价炼金。不等价炼金式与我的命门是不同的存在形式，只是指代的终点是同一个，即便是我，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解析出来。恐怕这次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就是为了掩盖不等式炼金的过程也说不定。”
间桐脏砚揶揄道：“你很狡猾，魔神布涅，知道我听完这些之后不会坐视不管。有人当我的助手吗？还是说斯塔瑞克先生，你来？”
布涅摇摇头，指向楼顶：“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时钟塔的学生，他正在楼上休息，由他来当你的助手，可以吧？我比较忙，很多事情就算是今天这样也需要我去办公室解决。”
外面熙熙攘攘振聋发聩，屋内的两人达成了合作，旁听的亚瑟了然于心，庆幸同伴又增加了一个。布涅带上灰色毡帽出门了，轮到了亚瑟说明近期发生的事情。间桐脏砚听的很认真，从事无巨细的叙述中抽丝剥茧，很快有了自己的推论。
间桐脏砚说道：“当下最核心的并非不等价炼金，我认为这仍然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重要的应该是与亚瑟王你数次交手过、潜藏在雾气里的存在，我认为那并非是某种补充战力的手段，而是某种目的，这一点也可以在23日玛丽·珍·凯丽的死得到应证，当时的推论是鬼怪之说，是灵魂容器的具体运用，其表现形式是雾气，雾气还仅仅是魔力泄露的一小部分。退一步来说，倘若灵魂容器没有得到有效的稳定，伦敦逝去的冤魂一口气泄露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亚瑟仔细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恐怕会像汹涌的波涛淹死生活在伦敦所有的人，那种雾气，是切实能够吞噬生命力的存在。”
“就是这样，”间桐脏砚苦笑了一声，“魔神布涅...尽管他表现出了应有的自私，但解析不等价炼金也的确只有我能够做到，对面的魔神肯定也会好好利用这张牌，为什么对面要这么做？杀死全伦敦人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我实在想不通。”
“他们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亚瑟正色厉声，抨击这种行为，“处理不当，数量众多的无辜人就会倒下，导致这么多人死亡，行为本身就不具备正当性，目前我还不是特别有把握，如果有必要，我会动用圣剑的力量，只不过...”
“只不过圣剑的威力过于强大，伦敦也会不可避免受到破坏，对吧？”间桐脏砚揣测出亚瑟的话，他同样对这种情况表示担忧，“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是前来救世的亚瑟王，但问题属于我们这群活在当下的人，我向你发誓，亚瑟王，我会尽自己的全力，找到解决这次危机的办法，非到万不得已，请不要使用圣剑。”
游行示威的浩大声势持续了很长时间，隔着窗户，藤丸都能感受到震耳欲聋的呐喊。街道上的人群如流水淙淙，络绎不绝，他们口中都高喊着诸如“提高工资”、“减少劳工时间”等说辞，也有人喊出开膛手杰克的事情，怨愤苏格兰场的不作为，以及医生亨利·杰基尔的死。回过神来，藤丸发现一天的时间已然过去一大半，可接下来行动的方向依旧没有着落。书房里间桐脏砚正研究手稿，达尼克一边协助一边提出自己的见解，历经几个小时的研究，他们初步发现不等价炼金式与3这个数字有着巧妙的联系。
加拉哈德与莫德雷德换上新的衣服，走在街上观望，时隔一千多年再次走在一起，感觉是那么地不可思议。沿路还有许多警察守在队伍两侧，粗略估计，伦敦一大半的警力都投入到了维持游行队伍秩序的行列中。二人跟随游行队，与几位愤懑的中年人交流一番，了解到他们明确自己想要什么，想争取什么。莫德雷德摇摇头，指向铁围栏包裹的白金汉宫，悲叹道：
“哪有什么不明事理的普通人，只有不愿作为的君王啊。”
“现任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没有实权，”加拉哈德指正道，“时代不同，王储的权利也被架空了，决定权都在下一级的议会，君王想要有所作为，阻力是相当的大。”
莫德雷德点点头，冷不伶仃蹦出了一句：“那和圆桌还有点像。”
他们离开了游行队伍，走向河边的商贩区，这里大多提供日用品和食物的购买，也有可供休息的长椅，此时浓雾遮掩，连河道也看不太清楚。迎面跑来的孩童手怀报纸，大喊今日的加急新闻，莫德雷德觉得蹊跷，喊来小孩询问事宜。
“小姐，买份报纸吧？只要一便士一份！”
加拉哈德与莫德雷德面面相觑，很爽快地掏出了一便士，孩子连忙称谢，马不停蹄地跑向下一个人。
两人摊开报纸，头版赫然写着开膛手杰克的预告信，明确写到下一次作案时间将于11月8日进行。再往下看，罐头广告、绑架案、寻人启事、白金汉宫的晚宴等等，重要程度都不比开膛手杰克的预告信，可就这预告信，真假就难以明辨了。
加拉哈德提议立即回去，消息真假与众人商议再论。他们马不停蹄赶回斯塔瑞克男爵的宅邸。逆着人群往回走，一进门，徘徊踱步的魔神布涅咬紧牙关，脸上写尽了愤懑，亚瑟、藤丸、间桐脏砚、达尼克、特斯拉坐在沙发上，众人脸上写满了焦虑。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两人赶忙拿出报纸，询问是否有关开膛手杰克的事情。
“不，”亚瑟摇摇头，“报纸上的开膛手杰克不过是障眼法。”
特斯拉向二人解释道：“就在刚才，斯塔瑞克先生还在上学的孩子传来了被绑架的消息，保守估计有一百多号人目前遭到绑架。现在全伦敦的警力一大半被调去维持游行示威的秩序，还有一小半抽去调查这个开膛手杰克的消息，毕竟绑架的都是有钱人家，警察这边只有推辞，认为富人们可以用钱摆平这种程度的案件。”
藤丸接着补充：“绑架有钱人家一般确实能够用钱摆平，但这一次绑匪大面积犯罪，也没有索要钱财，目前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是魔神巴巴托斯，他做到这种地步完全有可能。”
间桐脏砚结合自己的解读工作，说出了可能的推测：“这些人质极有可能充当炼金式的活祭，不等价炼金式是一个万用的炼金术式，如果以人为祭品，我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魔神布涅此时显现出身为人类斯塔瑞克的一面，他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眼下却只能无能狂怒。“各位，”斯塔瑞克恳求道，“请救救我的孩子...要我做什么都好。”
亚瑟看向众人一圈，站起身安抚惶恐不安的斯塔瑞克男爵，并嘱咐他唤来魔神布涅。很快，亚瑟想好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向众人说道：“各位，现在正是我们需要团结一致的时候，间桐脏砚，能够透过炼金式推断出人质的大致位置吗？”
间桐脏砚站起身，点点头回答：“至少需要知道人质的两个所在地，我就能开始推测工作。”
“很好，”亚瑟指向两位骑士，“莫德雷德、加拉哈德，你们先去探查一下人质的位置，注意人身安全。藤丸立香，你先待命养精蓄锐，等需要战斗的时候我会再做安排。”
三人一同点头。
“接着是特斯拉，我们即将要面临浓雾的问题，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去掉浓雾？即使是一小块区域的也好。”
特斯拉为难地闭上双眼，他从未研究过此类问题，但还是咬咬牙回答：“行，我尽量试试。”
最后，亚瑟的目光投向了斯塔瑞克：“布涅，有没有办法多叫些人过来？人越多越好。”
斯塔瑞克此时表现出难得的冷静，看得出身体的归属权已交由魔神布涅。
布涅说：“当然，不过亚瑟王，你要跟我一起去。”
亚瑟点点头，同意了魔神布涅的请求。短时间内，所有人都在亚瑟的指示下明确各自的职责，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