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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故事 刀锋行动篇 05

2023-07-17 00:17 作者:黑糖可盐可甜  | 我要投稿

『档案记录 2021/9/30 刀锋行动两周前』

『美利坚合众国 旧金山唐人街』

    我杵在满是中国味的美国街道中,脑子里自动播放起了那些很有喜感的中国新年配乐。

    “一个中国人想要在美国扎根,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唐人街,这样也不会引人注目。信使带回的情报证明了对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请你跑一趟咯。”

    “那位信使现在还在唐人街潜伏,你先想办法和他会合,当然这要靠你自己把他找出来。”

    “你的风魔澪小姐已经被我拦下来了,你就安心的一个人去吧。”

    苏静蕾是这么说的。

    真过分啊,一上来居然要先和自己人玩躲猫猫。

    我穿着便装,尽量用鸭舌帽遮住我惊恐的眼神,一手装模做样的提着装满日用品和换洗衣物的行李箱,一手拼命划着协会发配的智能手机的电子地图,希望尽快找个地方落脚。

    这还是我第一次单人出行,小时候有父母陪着,母亲去世后父亲又引退,这之后不久我就取得了入职许可,为数不多的离开协会也有澪和姐姐陪着。现在背后空空的面对陌生的异地,我额头的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流。

    此行没有携带武器的必要,永燃辉光的尺寸太大,装在箱子里也很显眼,估计一定会被强制检查然后直接任务失败,而且如果带着武器,我估计会紧张的话都说不顺。

    我无奈的将手机揣回兜里,想念起了澪在身边的感觉,一边掏出刚刚在古玩店五百块买的寻龙尺。论社会生活能力我属于九级伤残人士,自己出门估计过两天我姐姐得去流浪人口救助中心认领我,所以现在我不得不依赖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了,至少不用经历痛苦的选择。

    我一边祈祷这玩意有用,一边拨动寻龙尺。讲实话,要是有机会在路边捡一根树杈子,我才不买这寒酸的铁尺,搞得我在大街上像个神棍一样。

    寻龙尺最终指向了东边,我眺望了一下东边的街道,又想起了古玩店老板推销时讲的什么“中华之瑰宝”“老美找外星人都用它”之类的说辞,越发觉得不靠谱,但现在我也没得选了,东边就东边吧。我收起寻龙尺,硬着头皮走向东边的街道。

    街上似乎比平常热闹的多,真的像是在过年。我又把智能手机掏出来确认了一下我不是穿越到过年的时候,一边环视周边的街道。街上多了很多临时的小地摊,大多卖的都是孔明灯之类的,还有很多特色小吃,相应的人也变得多起来,中国人都穿着旗袍长衫之类的,辨识度极高,也有不少美国人在这里,看起来要么是想把整条唐人街拍个遍,要么是像把整条唐人街买个遍。我混迹在人群中,感觉我都和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就闷着头往前走,还不慎撞到了一对美国情侣。我连连道歉之后贴着人行道跑了起来,手上的行李箱被我拉的快要散架。跑了一段发现跑也没用,哪里都是人,也没有地方藏,索性不跑了,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喘的太厉害同样会惹人注目,那样我在这条街基本混不下去了。我确认了一下周边,还好,没有跑出唐人街。我抹掉头上的汗,克制住胡思乱想,开始思考到底该去哪里。当然是不可能想出来的,那时我一点社会生活经验都没有,还跑了一大段路,额头上的汗分不清是热出来的还是紧张出来的。想了半天没想到,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我对我自己感到无语,但秉持着人是铁饭是钢的无产阶级劳动精神,我得先找点吃的。

    找吃的不难,中国的大街走两步就有一家店会卖给人饭吃,何况现在整条街上都是摊。刚走两步,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少主,路边摊不一定是有保障的,为您的身体健康考虑,请不要在路边摊买东西吃。”

    坏了,一些奇怪的回忆从脑子里冒出来了。我用力甩了甩头把奇怪的东西忘掉,放弃了光顾路边摊的想法。澪的话总是没错的,我清晰的感受到头顶的大太阳,就算是秋季,穿着厚重的工装还跑了这么久,也难免受不了。现在算是雪上加霜,饥饿的同时口渴了起来,临近中午我仍然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晃,真是想把手里沉重的行李箱直接甩在地上,包括那杆寻龙尺。

    我不敢再乱跑,一路贴着路边,看到哪里走哪里,希望找一个商店买瓶水喝,也算是见了鬼,绕了两圈就是碰不到,我彻底走不动了,放弃了挣扎,在街上形单影只的站着。已经是中午了,街上的人都稀少了起来,人们是回家了吧,我这样想。有家可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以前我在受难者们的身上体会到了这一点,现在这感觉愈发强烈。

    “小伙子,你怎么了?”无比熟悉的中文响起,我机警的回头,下意识的双腿微曲,正面面对声音的源头。

    我并不该这样,声音来自我左侧的一家门面店,一对中年夫妇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要不要吃点东西?”


    门面店的卷帘门半掩着,午饭时间过后客人很少,店铺一般都会选择在这时闭门谢客,缓解一下上午积攒下来的疲劳,顺便点点上午的收成。

    我坐在卷帘门后的塑料椅子上狼吞虎咽的消灭了两个红豆烧,又一口气灌完了一瓶矿泉水,长吁出一口气,放松的耷拉在椅子上,突然感觉这里是那么美好。

    两位中年人擦着灶台,笑着问我:“怎么样?我们家的手艺不错吧?”

    “太好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红豆烧呢,谢谢老板!”我满足的抹抹嘴,把矿泉水瓶扔到一边的垃圾桶。

    “你喜欢就好,不够还有。”老板娘慈祥的笑笑,又递过来一个。其实我之前是不知道“红豆烧”这个名词的,要不是看到店面顶上写的“名州特色红豆烧”的招牌,我估计会吃的很懵。

    我客气的说着些客气话,又毫不客气的两大口把红豆烧吞了下去。老板在围裙上擦擦手,问我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看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唐人街。你多大?”

    “我十八岁,耀都人。”我含糊的回应。如果告诉他们我只有十五岁怕是会被追问到底,报大三岁应该不会被看出端倪。说耀都人是因为我姐姐住在耀都,那里是我除了协会以外唯一可以安心过夜的地方。

    “这么年轻啊,离开四九皇城的天子脚下,一个人跑来唐人街,你也辛苦了。”老板递给我一杯水,在我边上拉了个凳子坐下,用毛巾擦拭着脖子上的汗。

    “老板,今天生意怎么样?街上看着有很多人啊,今天过什么节吗?”我一口喝掉半杯水顺了顺气,想问出些什么,起码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比平常要好啊,今天正好是灯时第一天,大家都出来逛街买东西了,就是路边摊太多了,总是抢生意,怪讨人厌的。”老板喝着水,老板娘也笑着说:“早上预估的量有点多了,有一小部分没卖完,你就不要客气全吃了吧。”说着,老板娘将最后两个红豆烧塞到我手里,还带着点出锅不久的余温。

    我揣着红豆烧连连道谢,又问道:“老板,『灯时』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个节日。”

    “『灯时』不算是节日吧,算是群众自发的一个一年一度的活动,人们会在这一周的白天买很多面点和火灯,在太阳下山后到午夜之前,人们会在灯上写下想念的人的名字,然后放到空中,或者是莲花灯顺着江河漂走,借这个寄托思念。白天看不出来,晚上那可就壮观了,满天都是啊,可惜咱们这里没河,要不然那更好看嘞。最早是从安庆那边开始的,后来全中国都这么干了。你一路过来也看见不少卖灯的了吧,就是为了晚上的灯会。”说着,老板炫耀似的从墙角把一盏孔明灯提了过来,激动的说:“小伙子,你待会也去买一盏吧,一年一度的事,不也参与一下就可惜咯。”

    我看着墙角摆着的一堆孔明灯,看来他们是准备一周每晚都放了。这么有人情味的事,某种方面上来讲,也算是东方的特产了。

    “思念的人啊,我会去试试的。”我带着笑回应,又问道:“老板思念的人是谁呢,子孙吗?”

    “是我们的儿子。”老板把灯转了过来,我看着上面写着“王殷”的名字,称赞到:“很好听的名字。他没和你们一起来唐人街吗?”

    “他来不了了。”老板说。“我们原先住名州,我们小殷可优秀了,考上警校,当上了警察,工作也很努力,有时候连续几天不回家,一回来就是满身的纱布,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可吓人了,第一次回来都把孩子他妈吓了一跳呢。”老板呵呵的笑着对着自己比划,接着说:“后来在三年前,他单位那边说他牺牲了。一大堆人送回来的除了一个奖章和遗像以外,什么都没有,连骨灰都没有。”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老板娘拿过来一个相框给我看,一个俊朗的青年警服笔挺,站在警校大门前挽着老板和老板娘,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目光炯炯有神,笑容灿烂,和老板的笑一模一样。

    “抱歉,提到不好的事了。”我心生愧疚,手不自觉的捏着相框。老板连连摆手,道:“别这样,我们夫妻两个早就释然了,而且灯时很大一部分都是纪念逝去的人的,这样都生气那我不就是小气了。”我把照片交回,老板接过,看着照片说:“小殷是我们的骄傲。”老板娘也在一旁抿着嘴,注视着她无比思念的人永远定格的笑容。

    “人是往前走的。”我说着,搓了搓脸,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说:“谢谢二位关照,我该走了。”

    两位还想挽留,说再坐会也没有关系。我推脱着,说自己还有事要做,夫妇俩便不再挽留,只说了些祝福平安的话。走出门后,我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好像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那个,不好意思。”我强忍着尴尬从卷帘门下探出半个身子,问道:“二位知道有哪里可以先安顿下来吗?”


    我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找到了一家宾馆。宾馆很大,看上去生意做得很好,门口大大的写着“来福宾馆”四个字。我思考了一下有没有常威宾馆以及宾馆会不会打起来这种无聊的问题,随后将其抛之脑后,大步流星的踏了进去。兜里有吃的心里就是有底。

    大厅办理入住是需要证件的,当时一听我就傻了,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尴尬的不断摸自己身上的兜,突然想起走之前苏静蕾有给我一个钱包,连忙翻出来打开,里面安安稳稳的放着身份证件,当然名字是不一样的。我慌慌张张的递上去,总算是过了这一关,领到了钥匙。宾馆的楼很大,但好在很有条理,找起来方便得多。我坐电梯到五楼,很快找到了与钥匙上号码相同的房间。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甚至还有电视可以看,当然我没碰电视,只是把行李箱扔到一边,扑到床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之前在街上都没注意,一躺到床上才发现我的腰已经酸痛无比。床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我想就此先躺个半小时休息,找人什么的麻烦事等会再说。但床铺和软绵被还没温暖我一分钟,房间的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我顿时有一种生不逢时的悲叹,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到门口问道:“谁啊?”

    “清洁人员。”门口如此回应着,但回应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

    我又惊又喜的瞪大双眼,克制住到嘴边的惊呼,腰也不酸了,赶忙拉开门,让门口的所谓的“清洁人员”进到屋内。

    他是真的穿着清洁工的服装,带着蓝色鸭舌帽挡着脸,看上去真的就是个清洁工而已。

    我小心的关上门,一手掀掉他头上的帽子,看着面前这位我的发小,压住声音惊喜的说:“沈行空,居然是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还想问你怎么找到我的呢。”他从我手里抢回帽子,走向屋内说:“说话不用那样,这宾馆隔音还行,不贴着墙说或者大声喊的话外面听不见。”

    “看来你是真把这里摸透了。”我放松了下来,起码我心里的一座大山落了地,随后反应了过来,幸灾乐祸的说:“你小子也有今天,干起清洁工来了,脾气太差做不了招待吗?”

    “再说我脾气差就锤你哦。做正经招待不容易抽开身,这样最适合。”沈行空敲了敲手里的扫把,对我说:“你也别玩了,别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当然没忘。但是具体要怎么做?我这方面经验真没你多。”我坐在床边上,不舍的拍着软软的床铺,希望有机会可以睡一个好觉。

    “目前只能确定目标在这条街里,而宾馆是外来者必经的地方,把守好这里我们的工作才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先去这家宾馆门口找一份能做下去的正经工作,最好店门口正对着这里,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别光想着睡觉。”现在沈行空倒是不像个清洁工了,一副正经的样,显得我很不正经。他说到一半,感觉到我在敲他的胳膊,低头看向我,我顺势一把把一个红豆烧塞到他嘴里,说到:“是是是,沈大信使收了你的神通吧,知道你聪明。”

    他后退了两步,手接住嘴里的红豆烧,掰下来露在最外边的一半,把另一半艰难的吞了下去,看起来像是有点干导致噎到了,他锤了几下胸口缓了缓,对我骂道:“你想噎死我啊?”

    “我想和你分享美食。”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炫耀似的展示着手里还有一个红豆烧。他也见惯了我这样的行为,问我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了没?”

    我瞬间一脸的清醒,转过头看着他,道:

    “欸?你刚说啥?”


    被踢出来了……

    我把红豆烧揣在怀里,带着刚才沈行空的命令走出了宾馆。

    “找到工作之前别回来!”他是这么说的。

    这大街我连个人都不认识,咋找啊。我有点头疼,床铺都没躺多久就被赶出来,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这时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我是有认识的人的。

    那家店正好离这不远,我一偏头就能看见那个不远不近的门面店。

    下午的店铺生意比上午冷淡很多,相对的也就更加从容。人们都为晚上的灯会做准备,街上剩下的大多都是一些美国人,当然我一个都不认识。

    摊位前老板站着准备接客,老板娘在后面坐着歇息,下午就是这么悠闲,而又富有诗意。

    两位对我的再次到来表示欢迎,我回应了他们的热情,随后问道:“

    ”你们这里,还缺人手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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