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燃烧 新世界·海上乌托邦08
海上夜幕降临地很快，太阳从地平线上落下后天就黑了，仅有远海处微微的光亮。今天天气不错，能看到很多星辰，挂在辽阔无垠的天廓。
乌托邦号的钟声敲响，通知船民今晚的演出即将开始，请所有平民与贵族按席位入座。
立风早早换上了侍应生的服装，白衬衫加黑色收腰小马甲，为贵族席的圆桌铺上红色的桌布，给桌上的花瓶插上冰库里取出的玫瑰花。
卷儿刚在甲板上抽了支烟，下船舱去观看演出时碰上了壳。他坏笑起来，伸手揽住壳哥的肩膀：“帅哥，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壳哥拍开卷儿的手：“卖艺不卖身，别动手动脚，一股子烟味。”
卷儿被壳哥拍痛了，捂着手背哼哼：“区区一介平民居然敢打贵族的手背，我要叫人把你扔海里喂鱼！”
“来人！”
卷儿“人”字还没喊出来，壳哥就捂住了卷儿的嘴，假笑道：“行，行，我错了行吧，你要买艺还是买身？”
卷儿扒拉开壳哥的手，怒气冲冲地瞪他：“买艺我能找海鸥，买身我去强迫华立风，你全身上下就那二两肱二头肌值钱，我傻了才找你做买卖。”
大厅里传来船长的声音，提醒大家尽快入座，乌托邦号今晚的演出即将开始。
卷儿冷哼一声，刚要扭头就走，又退了两步回来，笑嘻嘻道：“傻壳子，要不要和我去贵族席？你给我端茶倒水，我给你五金币。”
壳哥本就想今晚溜进贵族席打探下消息，想知道乌托邦号到底有多少物资。卷儿直接把机会递了过来，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他完全没在意卷儿对他的称呼，当场揽着卷儿的肩，拍着卷儿的胸脯，一整个好兄弟的样子：“卷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走走走，今晚竭诚为你服务！你要喝可乐我绝不递雪碧！”
卷儿被他搂得站不稳，几乎是踉跄了两步才扯开他：“什么档次，和我动手动脚！”
立风端着红酒，手臂上挂着白毛巾，在贵族席游走。乌托邦号贵族人数不多，大概是所有船民的十分之一。立风找到了海鸥的位置，是在最后面。海鸥再后面些，拉着一条红分界线，就是平民席了。
看样子，贵族的座位是根据贵族拥有的资产来定的。资产越丰厚的贵族，坐的越前，像海鸥就只能坐到最后。
今天的演出还没开始，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一位年龄稍长的女士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打断了他的思路。
立风走过去，为女士倒上红酒。他看了眼放在女士桌上的邀请函，女士叫露丝，白头发，看模样是个欧洲女性。
露丝大抵年纪大了看不太清楚，餐巾没有放整齐，立风为她整理了一下。露丝朝他感激一笑，对他道了谢，还慷慨地给了他一金币的小费。
但不是所有贵族都像露丝这样。再一位贵族朝他举红酒杯，他走过去倒红酒时，却遇到刁难。
那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横向发展倒是不错，他脸上泛着油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火锅里的油豆腐，挤一挤就能挤出一碗油汤。
中年男人冲立风大嚷：“怎么回事，演出怎么还不开始呢？知不知道老子的时间很宝贵啊？”
立风给他倒上红酒，瞥了眼他的邀请函，他叫汤姆。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立风回忆了下，想起来昨夜卷儿和他说过这个人，是奴隶拍卖会上买下蓝发女奴的贵族，住在十号房。
他听到一阵女人的呻吟，他低头一看，当场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蓝头发的漂亮女人脖子上挂着给狗挂的项圈，衣不蔽体地跪在汤姆脚下痛苦地哀叫。她像是被人折磨地够呛，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伤痕。
汤姆见立风没有理他，当场拍桌子站起来，冲他大声道：“和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还是你死了吗？！”
立风厌烦地后退一步，他想揍这个人渣，但又不想引起麻烦，毕竟船长给了他二十五金币，平民也不能在乌托邦时间之外对贵族动手。
汤姆不依不挠，用难听的话骂了他很久，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好不容易停了，立风以为他骂完了，正转身要走，谁知汤姆扯住了他的胳膊，嗓子像卡着痰一样下流道：“从刚才就看你眼熟，你不是昨天晚上被卖了七百金币的那个奴隶吗？怎么，昨晚服务地好，贵族给你钱，让你成为平民了？”
“一晚上你得服务多少个贵族，才能让你从奴隶成为平民啊？”
“还是说你连低贱的平民的生意都做？”
“你专门来贵族席当侍应生，不会就是来找人卖的吧？”
立风淡淡地抬起眼皮：“是啊，你需要吗，晚上我来你房里。”
汤姆下流地笑了起来，两颗眼珠直溜溜地在立风身上打转。他伸手摸上立风的脸，立风没躲，眼神冷淡地看着他。
那蓝发女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抓住立风的脚踝，对他摇头，眼里全是眼泪。
汤姆一脚踢开她，女奴在地上滚出去好远，又生生地被项圈上的锁链扯回来：“妈的，有你什么事？老子花大价钱买了你，你今晚就给我乖乖地去陪睡，老子还指着你挣钱！”
立风被汤姆恶心地不行。买下漂亮女人，侮辱她，还要把她当工具一样卖给别人去挣钱，实在太恶心了。
卷儿和壳哥刚好入场，撞见的就是立风被刁难的模样。
壳哥下意识去找海鸥，见海鸥目光沉沉地看着立风的方向，却没有半点起身解围的意思。
“我就知道这门亲事我同意不得。”壳哥咬牙切齿地跟着卷儿，狠狠地在心里给海鸥扣分，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混娱乐圈的全是虚伪的男人，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育华立风，左右脑发展均衡，全特么是恋爱脑。”
卷儿朝立风瞥了一眼，施施然入了座。这里没有平民的位置，壳哥就站在卷儿边上给卷儿捏肩膀。
壳哥盯着汤姆恨得牙痒痒，但碍于身份又不能去帮华立风，一时之间手下没个轻重，差点把卷儿肩膀捏碎。
“嘶……你想被我丢下去喂鱼吗？”
壳哥赶紧给他揉了揉，捏着他的后颈顺毛。
姗姗来迟的演出终于开始，开场是一个平民女子唱美声，她唱的不错，大抵今晚会得到不赖的演出费。
然而优美的歌声里总夹杂着不和谐的声音。这边汤姆仍然没放过蓝发女奴，一边谩骂一边拳打脚踢，立风看不下去，但按乌托邦准则，他没办法违抗贵族。
而周围的人似乎都不想惹祸上身，没有一个贵族想为一个奴隶惹祸上身。汤姆抬起手正要给蓝发女奴一巴掌的时候，立风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敢拦我，你算什么东西！”汤姆恶狠狠地瞪他。
立风强忍怒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位先生，你把她打坏了，今晚她就卖不出去，不是吗？”
汤姆闻言抽回了手，朝蓝发女奴吐了口唾沫。
有几个贵族举起酒杯，立风拿着酒杯去倒酒。不少贵族都认出了他，也听到了他和汤姆的对话，看着立风的眼神都恶劣了起来，下流的、鄙夷的、轻佻的……
立风的身体微微发抖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红酒瓶，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目光。
卷儿朝立风举起酒杯。立风调整好状态，走了过去，微俯身子给卷儿倒酒。
“看到了吗，人可以很坏。”卷儿好整以暇地坐着，嘴角弯着弧度，眼里却全无笑意，“现在才只是一个开始。”
立风对卷儿没什么好脸色：“我又不是小孩，我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是温柔的。”
卷儿挑眉：“哇哦，你还真让我觉得惊喜，我有点喜欢你了，晚上要不要来我房里？”
壳哥闻言狠狠地捏了一下卷儿的肩膀：“干点人事吧！别逼我揍你。”
卷儿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刚要骂人，却听到周围尖叫声四起。
好多贵族都离开了座位，目光惊恐地看着舞台，也有人发出了兴奋的口哨声。
只见一个身体健壮如山的奴隶，浑身是血地跪倒在舞台上。
卷儿支起身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来：“是昨夜被拍卖的那个奴隶。他的主人戈恩居然用这种方式赚钱吗，真有创意。”
“在演出开始之前，这个叫大力的奴隶不是很配合，所以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本来我们定了五金币的价格，但今晚大酬宾，只要支付三金币，就可以上台折磨他！”主持人大声道，台下一阵哗然。
壳哥看着那个浑身是伤的奴隶，不忍直视：“太残忍了，谁会这样做啊，又不是变态……”
话音未落，好些人举起了手，壳哥直接被啪啪打脸。还真有人上台，上台的平民数量竟然多于贵族。他们挑选着工具，有抽大力巴掌的，抽他鞭子的，也有直接拿棍子打在他身上的。
虽不是让人致命的伤，但从大力的哀嚎声听来，那比让人死了还痛苦。
卷儿漠然道：“三金币就可以让平民享受一下贵族高高在上、随意支使别人的快感，当然会有人愿意上台。”
不多时，奴隶大力便被折磨地不承人形。
当大力几乎没几口气的时候，他的主人戈恩上台了。戈恩是个俊美的白人贵族，看起来三十左右，蓝色的眼睛，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矜贵，似乎受了很好的贵族教养，让人猜测他在登上乌托邦号之前，或许就是一个贵族。
戈恩看起来很愤怒，他拦住了刚要上台的平民们，语气铿锵有力：“谁允许你们这么对待他了，奴隶也是人！”他拿大衣包裹住受伤的戈恩，“我只是把他借给你们干些活，没让你们这样对他！”
壳哥感动哭了，拿手擦眼泪：“他人可真好啊！我要是混不下去成为奴隶了，就低价卖给他了！”
卷儿轻蔑地鼻孔出气，但什么也没说。
大力被戈恩带下了台。
立风松了口气，血腥的场面好歹暂时停止了。演出进行到现在，没几个人还在品红酒了。立风清闲了些，便小步子地挪到海鸥身后，乖乖站他后面，也不打扰他。
主持人出来圆场：“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给大家带来不便了！为了补偿大家，我们来玩个中场小游戏！燃爆乌托邦的夜晚！”
底下欢呼起来，台下的全场的灯光骤然熄灭。
大家正疑惑之际，主持人解释道：“我们的灯光师会随机调整灯光，音乐声停止后，灯光打在谁身上，谁就要找一个人当众接吻！成功接吻的双方都可以获得五金币或者一小袋面粉的奖励！但是如果不愿意接吻的人，也要支付五金币的惩罚费哦！”
“这是今晚的演出不仅仅是乌托邦号给大家的福利，我们更能期待，或许在载满梦想的乌托邦号中，会有人因此结缘美妙的爱情！”
这个游戏听起来实在是刺激，奖励又丰厚，可比演出有意思多了。大家纷纷鼓掌吹口哨，也有人去找愿意接吻的同伴。
美妙的钢琴曲响起，一束灯光打到了观众席，随着音乐声随机而动。人们都热切地期待与紧张着。
华立风不停地打哈欠，他对这场演出的兴趣还不如看海鸥的后脑勺。
音乐声停止，第一位被灯光抽中的是平民席的男人，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目光闪躲地看向身边的女人，他们短暂地交谈了会。两个人红着脸半推半就地碰了下嘴唇，主持人不满道：“必须是法式热吻哦！这样是不过关的！”
观众们的朝着他们吹口哨起哄。他们只得在所有人面前生疏地接了个法式热吻才被放过。他们选择金币作为奖励，主持人当众给了他们各五金币。
第二轮接吻游戏开始。这次的音乐是激昂的萨克斯曲，人们伴随着音乐鼓掌，期待下一场接吻。
立风困得不行，但他很快就清醒了。
因为音乐声嘎然而止，这一次，灯光直直地打在海鸥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