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叶落入伏流，潭悬漫茏葱
20200430
溪水流经山谷，没过调查员的脚尖，然后淌过圣魂村附近。
这位年轻的调查员正在懊恼，他不擅长应对“年轻”，因为他不曾年轻过。
他张开嘴，试着说：“啊。”
“啊——”
“啊，”他换了一口气，“很好，看来我的种族是人类。但是，这个世界的玄幻等级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拿出一支探针，探测玄幻等级。探针说：“超出探测范围。”
再探测，“超出探测范围。”
再探测，“超出探测范围。”
再探测，直到精疲力尽。他双眼发直，一遍遍地看探针，任由山泉与松鼠从视界滑落。渐渐，举轻若重，啪的一声，探针掉在地上。调查员身势失衡，不得不紧紧抓着路边的树枝维持平衡，正如他所愿。
他开始昏厥，常识纷扰着远去，在呼吸的空隙里，他看到又抗拒着那记忆，然后醒来。
他口渴而轻度恶心，于是喝了一些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并启动了一个仪器开始检查自己的脑波。仪器说：“你刚刚昏厥时，接收了一段针对人类的常见思维方式进行编码的记忆，这些记忆运用了不规范的存储方式，使得你在整理其中史实时，能将念出的史实误认为是史观。除此之外就没事了，那个存储方式的保真性还挺好的。”
“我身体改造的程度是多少？”
“是零，你所有的装备都是非侵入式的。”
“你们这些仪器是同一层次的吗？”
“不，差距很大。”
“能解释一下为何我刚才选择昏厥吗？”
“无法解释。”
“假如那个种族存在，能推算它的力量吗？”
“不能，各种信息互相混乱。”
“我有能力亲手维修你们吗？”
“你做不到。不过我们的数量已经对你的寿命而言富裕了。”
“足够了，”调查员忽然低喝，“这些什么都决定不了，去吧，留下说明书，然后你们全部自毁智能。只有死亡才能证明你们的忠诚。”[5]
“好的。”
纵然是无声的告别，那仍然是压迫着凡人的事。我不是我，他又开始想。【接着——】，我是现在的我，这些记忆无法蒙骗我。他又开始抗拒。当他平静下来时，他发现一个梳着长马尾的人赶了过来，那人一个纵身赶得上自己走五十步。
“落单的凡人么？”长马尾一边嘬着棒棒糖一边说。“我是圣魂村的杯具级修炼者，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挺帅气的小家伙？也是杯具级。他在祭祀前期跑出来玩，气得村长罚我交出许多棒棒糖，哦，你愿不愿意也来参加祭祀？那样你就可以加入圣魂村了，这片地区的一些精怪对凡人来说还是蛮麻烦的。”他身着粗麻，更无它物，但是腰间却别着许多棒棒糖。
调查员估算了一下关于衣服和棒棒糖的生产力的模型，忍不住用衣服掩住嘴，低声诅咒了起来。长马尾微微皱眉，一圈护体灵光亮起，越过百米向着调查员辐射而去，净化着他的肌肤骨骼，抚慰着心灵。
他却是雪上加霜了，调查员猛然向空气中按下了一个按钮，一层蓝色辉光护盾[6]驱散了灵气，长马尾吓了一跳，差点闪到舌头，棒棒糖碎了一嘴，说不出话。
调查员大声呼喊着：“杯具级修炼者？修炼者、杯具级、修炼者？就是那种毫无智力，幼稚而未开化的群体吗？哼...还是说应该这么恭维你们，玄幻侧的至高修炼体系。多么可笑，哼！”这名调查员今天对故乡的幻灭感已然达到高峰，一边向长马尾逼近，一边窃笑着说：“你们玄幻侧不是讲运气么，按照我的运气，我们来互相分享一个秘密吧，比如，这个世界的名字——该不会是知微世界吧。”
“诶，你怎么知道是知微世界？”
“荣幸之至。”调查员略一鞠躬，“能进入古老的谣言中玄幻等级最高的世界，我真是荣幸之至。”接着，他突然倒背如流匆匆复述：
“
我并非人类！我是某某世界的一名调查员，向往常一样，我来寻找某某类的世界，我的种族——我以一个唯心先验的局域性时间循环与外界正常时空的摩擦为食，我向着宇宙的膨胀速率的空间分布排泄，但这并非我们的全部，而是我特意考虑到目前这种危险情况而准备的部分记忆，我由于诞生于时间循环而理应觉察到年龄对我的前所未有的奇特影响而警醒，正如刚刚，我暂时停止了人类的思维。当然，我遇到你也绝对该警醒了，混蛋！
我的飞船完全被那层光膜影响了！我得到的玄幻等级是错误的，然后飞船就撞上那层光膜坠毁了，因为玄幻侧力量的名为因果的共识，我——曾经多次附庸人类种族，作为报应，我应当陷入人类的困境——很好，那层光膜也是这么做的，于是我连忙将飞船的残骸改造成人类能使用的一些装备，【接着——】
”
接着，调查员稍微地哽咽了起来，他喃喃道，“按照你们玄幻侧的话说，这种事情都有谕示含义的，我的处境，就是我的种族的处境的谕示。就算我不谈这个，我也辜负了我的种族，我以人类的身体，残缺的仪器，能做什么？何况，我已经忘记了我来寻找的是怎样的世界，我就要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吗？还是说，这一切记忆都是某个大能的恶作剧呢？不管如何，如果我的力量等级推算没有错误，我的种族应该能发现我进入的是知微世界这个事实。”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消散在阴天山谷的些微空濛之中。
“虽然不是很明白，”长马尾试探着搭话，“不过你不能把这个蓝盒子带入圣魂村，嗯...圣魂村的凡人不能拥有能威胁到杯具级的器物，如果有，就会被买来祭祀，但是你还没有在圣魂村生活过，所以我们不能接受用你的财产祭祀。要不然我帮你把这蓝盒子埋土里？等你生活了半年再卖给村长，或者你不卖也行，以后出村挖出来用就行，你埋这儿埋深一点儿应该没人会来挖。最后，不许骂我，用我听不懂的话也不行！”
调查员一挥手，蓝色辉光护盾就依次变成了绿盒子、粉盒子乃至于一座肩扛式炮台，他狞笑着说：“小家伙，你完全不明白，是无法做出正当的劳动令我不安。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现在，你就让我泄愤吧！[7]我会使用我最轻柔的攻击的。”
这战斗之际，长马尾手中结印，眼神飘忽开去，口中念念有词：“棒棒糖，糖棒棒，棒棒糖要糖棒棒...”精神力就这样探出一丝，遥遥锁定了对手，并探查到接下来两三秒内会有分出胜负的一击。
“一击定胜负吗？”他笑着结束了自己的术式，腰间的几颗棒棒糖自行挣脱了绳结，融合在一起，成为了大而扁且锋利的多边形武器，他手持武器，宛如拿着一把小斧。“最后，为了找回小家伙，交还给村长，为了守护我的棒棒糖！”
调查员的炮筒中，飘出了一个黑球，磁能随着这黑球的移动扩散，山泉、松鼠、小草、树叶、乃至于半空中鸟儿的歌声，都被压弯了腰。长马尾浑身上下泛起强烈的麻痹感，他感到自己的灵力[8]与能量，在这不知名能量面前，渺如尘埃。但他仍然咬牙冲了上去，擒贼先擒王，伺机攻向调查员。
加油吧，长马尾，为了遵从自己的爱，为了感受自己发现的光芒，去打败邪恶的炮台盒子吧！
他奋力一斩，切开磁能，再斩，磕飞黑球，第三次斩击，打坏了发呆的调查员的肩，把他压在地上又接上一串暴打。
调查员放出黑球后，精神就深陷于体系间的宏大叙事中，现在，他勉强梗起脖子，看着那黑球撞断了几颗合抱之木，轰隆隆陷入浓烟一片。
调查员：“......打个头啊，拉倒，不许抢我装备。”然后他就躺倒挨打了。
长马尾大获全胜，打一下，说一句：“还敢不敢，哼，还敢不敢？”
调查员无奈地说：“你们玄幻侧一贯作弊！你们修炼者翻倍作弊！我是真没想到能玄幻成这样，打吧打吧，人类修炼者。”而长马尾忽然停了手，正色道：“我也没想到成这样，但你这回没理解，村长说过，玄幻不是要让凡人觉得玄妙奇幻，而是要让修炼者自己觉得玄妙奇幻才行，你说的玄幻等级，肯定一样！”
调查员别过头去问道：“与其这样教训我，不如替我想想我的路？你们那祭祀能不能感应天道降临，我问问天道能不能把我的原来种族的智力还我。”
“天道是什么呀？”
“看来是不能。那我现在也没脸去祭祀...哦请原谅，我无意无礼，啊！啊~！你放了我罢。”
“这是对你的惩罚，”长马尾把他拖到一个坑里，采了些绿色树枝，递过去说：“天快黑了，举着，举一晚上。”
“吃时间循环长大的调查员是不会怕天黑的。”调查员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但是精怪在天黑时更活跃。”长马尾说，“你是凡人，当然要这样伪装一下。”
“不我根本不怕这些精怪，你能占我穿越世界的便宜不代表他们能占，我一念间就能把这方天地的精怪全烧成灰，可恶啊！”调查员举着树枝，强行辩解，最后叹息道“智力降了一亿倍，再降一倍又何妨”，伸直双臂，坑就变成了新绿丛丛。
山那边，璇玑停下了脚步，向后狐疑地望着，他感到了一种微弱的麻痹力量，就问戒指，“是什么？”
“是子弹滞销了，商业炒作罢了，平淡无奇...不用管是什么意思，天快黑了，抓紧时间晒太阳。”戒指说。
“好。”
长马尾扬长而去，但还有两个人的目光集中在树丛上，原来高天上悬停着一艘飞舟。
一人躬身，“大人，您看？”
大人说：“凡人的胡言乱语自不必理会，只是那装备挺实在。”他一挥手，就有各色光芒从这层天飞起倒流，组成了不久前的一幕。
调查员一挥手，蓝色辉光护盾就变成了一座肩扛式炮台，炮筒中飘出了一个黑球，长马尾咬牙前进，就在这时，长马尾周围出现了一个穴窍，那穴窍凭依在长马尾的灵能上，似有似无，又不定于有无，悄然一吞吐，就把一点杯具级灵力转化为更高级的灵力，那灵力轻轻一跃，就穿越时空，杳杳冥冥。
下一刻，这层天的最高处破开了一个透明的裂口，一道至高的旨意降下，附在长马尾的灵气上，旨上空白一片，与灵气一合，就出现了调查员的形象。然后就是一顿暴打。
先前那人再躬身，“大人，这个人类可以召出玄关一窍[9]，可见圣魂村一带，人杰地灵，没有辱没修炼者的奥义。希望大人批准近期进行资源倾斜，神大人也会高兴的。至于这个人类，也可以奖励升一级，达到餐具级。”
大人说：“资源你就招人办了吧，不必再向我汇报。至于升级，此人将来必定能够成为餐具级，我们要不要保他成为水桶级强者？”
那人犹豫了一下，“棒棒糖，非我所能。”
大人说：“也非我所能，无妨，我会奏请地府。修炼也从来不是一世能成。那么，就不给他升级了。现在说正事，如果...”他沉吟着画了一个虚圆，从空无抽出一张牌，看了一眼，说：“占卜术式说可以有这个如果。”
调查员一挥手，蓝色辉光护盾就变成了一座肩扛式炮台，炮筒中飘出了一个半径为7.5厘米的黑球，黑球周围是一层看起来像磁能，实则泛用于万有理论的力量，这力量将黑洞的效力封印在黑洞视界周围。
磁能随着这黑球的移动扩散，也就是，1e43焦耳[10]的能量，开始解除限制，山泉、松鼠、小草、树叶、半空中鸟儿的歌声、乃至于圣魂村民，都成了流光溢彩的剪影画，那是表达物质的光线追逐着 磁能逸散的痕迹，让一个物质在四面八方的剪影都挤在一起追起来的缘故。磁能的边缘就是刚才说的这“引力透镜”效应的边缘，至于被磁能真正触碰的物质，它们同时受到近距离的黑洞辐射和破碎封禁的振荡力量，霎时就变为了一群混沌，随着磁能的消退，混沌也在渐渐归于黑暗，一片黑暗骤然笼罩了天地。
黑暗过后光明来临。这个黑洞的寿命已经和磁能绑定在一起，因此，磁能完全逸散的一刻，黑洞也会完全蒸发，化为纯粹的能量波动。到了这个时刻，黑洞不得不加速蒸发，一轮全方位的球形光色，开始冲击这个世界观。能量冲上天空，又破开地面向上；能量轰入地底，又从天上降落。天地开始互换，重力开始颠倒，这层天地轻轻颤抖着，试图稳定自己的物理。地面破碎，天空变成毛玻璃，一条条黑色的裂缝迅速织成沟壑，又被辐射吞没，每被吞一道，幸存的沟壑就更强一截，光色最终被稳定下来，盘踞了方圆九百亿里[11]。
“稍微有些令我失望，”大人看着能量在这个无限长的圆柱内传播，层层叠叠、歪歪斜斜地向圆柱的边缘轰去，他切换了画面，端详起各种装备来，商量着说：“我想离开了，真是那样的话，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装备？”
那人想了想：“这枚黑洞炸弹并未严重撼动天梯，只是造成了“割地求和”的效果，如果其他装备是一个水平，而这一击是普通攻击的话，那么这些装备最多是勉强达到“一断天梯”级别。我建议把它们运输到缺少黑洞的地区。而这个凡人就是很好的运输员，我会指引他完成运输，另外他还是这些资源的所有者，我会促使他进行交易，卖出黑洞炸弹。大人可以放心离开，这些装备尚不熟悉这片地区，如果翻车了，我自信可以摧毁装备。只是大人需要确认一下他真的不是外来者。”
大人沉吟道：“虽然看不明白结构，不过这些装备全是同一来源，而且资源的话主要就是这些黑洞。现在有两种假设，第一种就是我们现在认为的，他是知微世界的人，持有这些装备误入了这里，然后开始胡言乱语。第二种就是他自称的，他是外来者，被世界意志击落，流浪至此。如果真是如此，他遭到世界的敌对，那么那“玄关一窍”就是必然的了，是本源能力“术式守护”的表现形式之一，那么装备的重要程度就需要神大人来评估，我们的赏赐也无从谈起...可是，如果他有能力进入知微世界，那个凡人文明应该是神级文明，那么这些装备不应该如此弱小，除非，是世界意志修正了装备，使得装备的水平符合某种规律，但是我记得世界意志最近颇为懒惰，绝对没有这么敏感，进行这样精细的操作，除非，世界意志被惊醒了，也就是说刚刚或者即将...知微世界剧变。”
“有这剧变吗？”
“不知道啊。”于是大人离开了飞舟。
剩下的人一挥手，面前出现一幅地图，只见调查员与圣魂村几乎重叠，而附近还有密密麻麻的村落。村落由光点表示，有大小黑白，圣魂村是淡白色的一般大小的点。“就你了，改悔罢。”他伸出手指，按住调查员划一道线，停在了一个黑色的较大的点上，然后换了一幅地图，继续连线......
潮湿的后半夜教人闷得紧，调查员从坑里爬出来时，不得不使劲呼吸几下，又咳嗽几声，真是搞得有点感冒了呢。
他眼圈发黑，面色阴郁，前一夜，一个隐秘的信道突然给他几幅地图，并且指示他一堆话。而他已经扫描了数小时，还没有找到对方。
“体会修炼的乐趣？”调查员自言自语，忽然像霸凌着精神病人般地一笑，一按空气，取出一个扩音器朝天喊道：“乐你个屁的乐趣，你个垃圾！躲着很有意思吗，出来啊，我免费送你几个黑洞，把你肚子都稀烂掉！你平时是不是啥都干不了，只能当个垃圾权限？平时对上面点头哈腰，现在终于能用手里的小棒棒爽一爽？”他立刻想到长马尾，有点尴尬，但忍耐着接着说：“你有本事来和我学制造仪器啊，干嘛享受一路领先我的快感呢？我再不济也是种族里为了开辟道路而牺牲的烈士，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哈哈哈你们玄幻侧的一般连个名字都留不下来。”
他话锋一转：“再问你能不能打？是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打爆他的头？你曾经如此，但现在呢，你跟一个吊在树上装死续命的咸鱼有什么区别？这都拜你权力的身份所赐啊，你管这叫乐趣？我真想把你这垃圾沉海里...老天让我干嘛，我偏不干，我现在要奴役人类，并且让他们天天骂你...你是个屁的指引者？你就叫垃圾！”他控制着声音朝天空传去，但天空始终没有回答。
他身为人类尚短，情欲并未融通，于是调出资料库以人类的情欲为主题又作文一篇，读了一遍，看到仪器仍然没有扫描到异常，只好按了一下空气，光线弯折使自己隐身，又按一下，环境立变，他处于一个村落上空。
“不是我找你们麻烦啊，”他打量着村落，人们配备着皮甲、刀枪，一些杯具级修炼者正在练习刺击和群体腐蚀等等术式，反正比棒棒糖危险多了，仪器上甚至显示出了远远超过长马尾的灵压。
“这回是有爱管闲事的保我。”他再次拿出单兵黑洞武器，一个黑洞炸弹飘到了村落上空，缕缕磁能缠绕而下，封印了这个村落，在地底竟然顿住了，他一指，黑洞泄露出一道辐射，阻碍就湮灭于虚无。他看到攻击成功长长呼了一口气，放松了许多，召出脑波诱导装置进了村。
须臾，他走了出来，面色苍白，头顶冒汗，浑身颤抖，但是，他的身上竟然荡漾着餐具级强者的灵力！他随手掐灭黑洞，身影一闪不见，就此离去。飞舟也悄然隐没。
5 抄《我当上帝那些事儿》本人杨建东
6 即契伦科夫辐射（英語：Cherenkov radi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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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灵能、灵力、灵气为同义词
9 玄关一窍，丹道术语，秘传，因是秘传，故此处化用，并非妨碍丹道。就其义理，亦通。
10 1e43即1.0*10^43，即1后面43个0
11 计算：一截=一次自然灾害=1e18J，稳定1e43J需要1e25截，sum(n)约等于1/2*n**2，因此需要5e12道沟壑。沟壑的排列近似平面，因此2.1e6个单位的直径足以装下，1单位为把地球表面积按照方形生成的边长2.2e4 km, 2.2e4*2*2.1e6=9e10即九百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