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怪文书 毕业后干脆地对担当马娘说再见,前往了地方【手纲老家】的训练员(61)
九点三十分左右,特雷森办公楼下,虽然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已经有一位熟悉,而打扮并不平常的女性有些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了。
手纲小姐头戴一顶黑底绿纹的贝雷帽,身着一件绿色的并不厚重的阿兰毛衣,毛衣下摆自腰部束在下身的A字裙里,整体显得相当高挑而成熟。而这份成熟并没有被特别突出出来,因为手纲小姐今天绑的侧边粗麻花辫看起来相当青春亮丽。
那是绑法相对简单的侧麻花辫,但完全不会显得土气,可以说手纲小姐整体的打扮都属于一种简约大方、而不浅显敷衍的感觉,就像她那并不过于精致,但好看实用的绿色斜挎包一样。
那挎包的绿色和身上毛衣的绿色并不相同,与毛衣相比,颜色更深,纯度更低一点,恰到好处地起到点缀,而不吸视觉中心的作用。
“哟,手纲小姐,穿得好漂亮啊!要去约会吗?”
星期六没出去的学生们注意到着办公楼下的手纲小姐,笑着打趣道。
“不是约会,只是大家一起出去玩罢了。”
虽然自身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的意思,但手纲小姐还是平和地笑着回道。
“比起这个……,不会显得太年轻吗?”
说着,手纲有些不太好开口地轻红着脸,拢了拢自己的侧麻花辫。
“手纲小姐本来就很年轻吧。”
女学生双手枕在脑后嬉笑着回道。
“不……虽然也说不上年纪大了,但总没有你们这般年轻了。”
手纲笑了笑,还是有些在意理事长让她绑的这侧麻花。
“是吗?我倒是很中意哦,感觉——真青春啊!”
女学生轻捏着下巴,故意做出一种夸张的老派。
手纲被逗笑着说道,
“黄金船同学时不时会有一种很靠谱的感觉呢。”
“嗯~!尽管交给我小金——船吧!”
黄金船毫不犹豫地接下着夸赞,以那奇特的语气回道。
“那,我还要寻找飞棍,就先走了。”
说着,黄金船就要离开了。
“嗯,要是能找到就好了呢。”
手纲小姐淡淡地笑着。
“比起那种事情,手纲小姐才更需要祝福吧,要加油哦!约会。”
“所以说,不是这回事。”
看着反倒给她打起气的黄金船离开的身影,手纲小姐不由笑了。
“啊!手纲小姐。”
而黄金船刚走,另一边轰轰烈烈的一大队人便走过来了,最为活泼的帝王率先喊到。
“我说,应该让幻先打招呼吧。”
虽然话语本身带有些不满的意思,但赤骥本人也只是顺嘴提一句,觉得多少应该稍微注意一下的平淡态度。
“小气!明明是我先认识手纲小姐的!”
帝王也并不认真地顺着赤骥的话闹了起来。
“啊!是白学。打起来!打起来。”
顺着气氛什么的,可以说千春最会了。
“千春姐……”
元嘉有些难以言语。
“好了,元嘉,别管她,让她闹吧。”
真冬训练员也有些难以克制地笑了笑,放任了今天的千春。
“热热闹闹的不是很好嘛。”
小海湾也笑着,钟意于这氛围。
铃鹿也轻轻笑着。
有马和鲁道夫不自觉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为这不自觉的对视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开玩笑地半嫌弃地翻了翻白眼,然后笑了笑。
而看着今天那身着红黑格裙,宛如人偶一般精致可爱的幻,手纲不由笑着半蹲下来,跟幻说起着话,
“好漂亮的衣服啊。”
幻稍稍有些不适应地选择了下用语,但很快,便同样笑着回了起来,
“您……你也是。”
双方注视着对方的眼眸说着,不由,笑了一笑。
虽然紫色和绿色是一对对比色,但绿色和红色,
是互补色来着。
…………
虽然两队人都开了车来特雷森,但实际上,预定要去买些衣服什么的的地方并不远,倒不如说,就是特雷森附近,帝王和赤骥她们这些学生常去的那条商业街,根本用不着开什么车。
而选择在这条商业街上购物,也并非完全是方便的就近原则,倒也有些考量。
一是这条商业街的主要面向的顾客就是特雷森的学生们,因此价格和质量方面相当物美价廉,从经济上考虑是很划算的。虽然这些将来会参加比赛的孩子们可能并不会缺钱,但养成良好的金钱观、价值观并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其中的一位大小姐可能已经有自己家独一套的观念了。
而且,因为这些店家面向的顾客主要是学生们,因此售卖的东西多是年轻人们会喜欢的东西,也算是专业对口。
二来便是,算是让这些小马娘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如果没有特别的意外,她们三人应该都是要入学特雷森的,虽然像小海湾那般高等部开始才入学特雷森也有,但可以的话,还是越快越好。
而这般算起来的话,三小只之中最大的千春,实际上还有两年就要成为初中生,升入特雷森了。而之后就是元嘉,最后是幻。
而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可能确实有点早,但提前适应一下幻境并没有坏处,真冬是这么想的。
因此综合考虑下来,最后的地点就决定是在特雷森附近的那条商店街了。
说实话这实际上有些对不起作为、或曾作为特雷森学生的她们几个,因为早上起来辛辛苦苦打扮了之后,却像是出门遛弯一般到了个走几步就能到的地方。
有种buff叠满,多段蓄力满蓄,然后大招打小怪身上的感受。
但实际上她们几人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稍稍低落什么的,反而保持着那种刚刚出门的兴奋,跟三小只在校园里打闹了起来。
因为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反而不用担心路上的时间什么的了,因此,空下来的时间便可以随意让她们放纵地玩闹。
铃鹿、小海湾和鲁道夫去了厕所,帝王、赤骥、手纲和幻、元嘉、千春她们玩起规则并不严密的“捉迷藏”,因此,倒是只剩下有马和真冬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静看着她们的玩耍休息着。
“呐!老爹!看到幻她们了吗?”
这次一开局,负责抓人的千春便坏兮兮地笑着,寻求起场外帮助。
“自己去找啊。”
有马大手大脚地揉了揉千春的脑袋,把她转过去,让她自己去找了。
“那孩子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言语啊。”
看着千春笑嘻嘻离开的背影,真冬有些无奈地笑道。
“因为很聪明嘛,脑筋转得也快。”
有马也笑了笑回道。
“也不是脑筋转得快什么的,就只是单纯跳脱吧。”
“这不是思维敏捷嘛。”
“这叫没头没脑吧。”
“行了,行了,别说了。千春又不是什么坏孩子,干嘛趁着劲非说她的坏话。”
有马有些听不下去了。
“……”
而真冬也确实同意有马的说法。
“……感觉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总觉得自己的孩子还不够好,成长的不够快什么的……”
真冬稍稍低头下去,轻轻说道。
“……”
而有马就静静地听着。
“……那孩子虽然有些奇怪,但确实是个好孩子。虽然行为挺跳脱的,但实际上心理上还挺成熟的,在某些事情上,可能连我都没有她看得透彻,就比如说关于你的事情什么的。”
说着,真冬笑了笑,有马也笑了下。
“其实这孩子本来成绩不怎么好,文化课也罢,跑步也好,全都中不溜的,有时还偏下。我开始还担心来着。但这两年突然就努力了起来,跑到了前几名、前列。”
真冬欣慰地回忆着,说着,
“我其实还挺对这孩子骄傲的,因为她能跑到前几名说明她确实是下功夫了,确实比其他同学更努力、取得了更好的结果了的。更别提是在目白马场的前几名。
……我知道的,在这全是目白家小马娘的马场里,她多少可能会被排挤,但我只能这样做,而且目白家的资源对她来说也无疑是好的……
……感觉真奇怪,明明自己在生下她之前老是想着自己不要跟父母那样,自以为什么什么对孩子好,但到了现在……
……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放弃这个担任目白家新秀的训练员的机会,因为、因为……
……感觉近几年我在纵容自己,在以自己是在独自养育千春这一点纵容自己,将自己难以顾全的事情都推到了千春身上……
……我【失格】吗?作为母亲。”
慢慢地,不知怎么真冬竟慢慢倾诉起来。说这是意料之外,但确实也是情理之中吧。
因为真冬的那份压力并不是突然出现,而是一点一点挤压下来的。
作为训练员的压力,作为母亲的压力,来自【单亲】的压力,来自【孩子】的压力。
而至于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流露出来,只能说是个巧合吧。
可以的话,真冬也不想偏偏在今天这种日子说这些丧气话,但在今天看到大家一起玩耍的那副样子,总觉得像是送了口气的样子,情感一下子难以抑制。
而且,不得不说有马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不会毫不在乎地随口发言,不会故意搞怪地胡乱发言,甚至于说,他可能根本不会发言。而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倾听。
就像有马、帝王一样,真冬只是想倾诉出来,有可能实际上什么反馈也不需要。
只不过,这次她确实问出了问题,希望听到有马的答案。
“……”
有马沉默了许久,
“……,我没有孩子,也没有兄弟姐妹,在19岁之前,连朋友都只有鲁道夫一个。可以这么说,在这之前的人生,我完完全全地只管自己,只对自己负责。
……但即便如此,也时常会觉得无力,什么都做不到。人,可能脆弱到连自己生活下去都做不到。
但实际上,人类并不是这样运作的。
……说些烂大街的废话吧,人是互相支撑着才能共同活下去的。
十九岁的时候,跑完金栗纪念赛后,我直接就骨折了,感觉好像有什么一下子结束了。我整日坐在床上,感觉时间和空间都沉淀下来,压在我身上压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毫无根据,但我不只一次地想到——
完蛋了。
并不是腿治不好,或是留了了什么治不好的伤什么的,就是单纯觉得完蛋了,自己也搞不明白。
但在那时候,我遇到手纲小姐了。
我被几乎毫无关系的她一次次地鼓励着、支撑着,然后才再一次地站到了赛场上。
虽然人家都说我是‘完美’跑者什么的,但我一直觉得,那份完美是因为有手纲小姐,或者说,是从手纲小姐身上借来的也说不定。
我被她支撑着,然后从她那得知了一份几乎从不了解的职业,以及那份工作的邀请书——
从事,支撑着谁的工作。
说实话,一直以来只对自己的负责我完全不太明白她所说的那份工作。但我也想像她那样,支撑着谁活下去,并因此而被支撑,让自己活下去。
训练员……可能意外地跟父母很像也说不定。
当然,我不是要把这两者划等号,也不是我因此就理解了你什么的,只是……今年我也开始担当幻,作为幻的训练员了,所以我想自己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
我们支撑着那些孩子,但同时也被那些孩子所支撑着。”
“……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对不起啦!说不到重点!
总之我想说的就是,资格,失格什么的,是由互相支撑的双方所决定的,只要千春还愿意叫你一天妈妈,那就别考虑资格、失格什么的,这里只有权利,以及义务。”
“……你说的还真抽象。”
“那还真是抱歉!”
“你就不能说得再浅显易懂一点吗?”
“……说真的!你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完全不在乎。你不想养的话,那么千春让我来养就好!仅此而已!”
“嗯,这回听懂了。”
“回答。”
“滚。千春,是
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