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桃文】博士竟在昏睡后的修罗场里,收到了过量爱意?!
夕来到博士房间主要是为了取回一样旧物。
准确来说,那是一张鎏金勾边大红色结婚证,印有鸳鸯与石榴葡萄等象征夫妻比翼连枝的花纹,用光华内敛的行楷誊写: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
这张结婚证是诛神之战结束后刚推出时的头一批,那时的夕倒是好兴致,多份请帖全全耐心亲笔誊抄,就连誓词都觉不够典雅不够浪漫,还擅自多增了些优美华丽的辞藻,可惜名字还未落款,博士便进入石棺消失不见。
至此茫茫禹迹,化为九州,那些请帖都伴随神权君授的号令,被轻易付之一炬,与曾经绚烂辉煌的神代,一同消失在漫漫历史长河中。
除却被博士带入石棺的那份。
但已经遗忘了过往的博士并不知晓它的意义,你曾经拿着这封请帖过去暗示夕,多写些作品集结成册后好做收藏,而这位画尽世间沧桑的先生面色不改,呡茶微笑表示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只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博士,恍惚间夕还是忆起在隔了山水,距今遥远的年月,博士在大炎征讨神明的数十年后,居然还是在画中找到她,当时翠湖边上茶馆,男人为她擦去嘴边的纸皮核桃碎屑,标致容颜上一双眼顾盼有光:“你之后可要注意……”
当时大炎煌煌天数,皆由人定,风气稍松,这种场景倒也不算稀奇,新式生灵们只觉有趣,赏了几分目光便又开始养气读书,许是博士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怎样亲昵过界的事,只得移开目光,耳畔通红,最后细如蚊蚋地轻轻开口:“ …… 我 ……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呢?”
这句话刚落,夕与博士的眼神在鼎沸人海中交汇,那年形似重峦,戴月披烟的异兽方入人间,博士竟被不可抗拒汹涌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为了逗那外貌类似少女的画师开心,竟拥她入怀,在豁挟万里的长风中,将爱包裹在吻中,留在夕下一瞬会出现梨涡的脸颊上。
而今想起,一切太过喧嚣,就像当初被焚毁的东国书尾那句夕没能理解的日文「僕は君に会う為に生まれてきたのかもしれない」一样。
年曾望着远在天边高悬的明月疑惑:“究竟如何才能摘月?”
夕那时没有回答,只是想起那句话,心道要等嫦娥自己落入你怀中,不过好可惜,她的月亮落下来,还没等到他的承诺,便又归明月。
最后离开前夕却只是反握住博士的手,落下的吻也像满地六便士中倒影的月亮:“长卷如梦,梦若人生。呵,博士,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到底夕只是担心她的博士,在静默渺远的幻梦独自面对死亡时,会感到害怕。
斯卡蒂又一次从深海的噩梦里惊醒是在夜半时分。屋内博士之前分配沉香已燃尽,她只犹豫片刻,便披上衣服来到博士的房间,半路遇到的夕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擦肩而过。
博士的房间除却必备生活用品,还摆设了炎国全堂紫檀家具,整体布局明快流畅,可斯卡蒂第一次被你邀请时,却仅注意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满脸疑惑地向博士提问自己的睡处,你指了指自己床铺:“斯卡蒂,罗德岛这方面的经费并没有克扣,还是说你嫌这张床太小了?”
斯卡蒂下意识摇头表示我没有这个意思后,正巧窥到博士那狡黠的笑容,更不好意思跟这位素来任性的博士计较,于是只好板起面孔回答:“你这人,怎么这么执着,我,我可没有能完全保护你的自信!又怎好和你睡在一块。”
博士满脸理所应当:“我才不在意那些灾厄,而且你答应过我,今晚要陪我睡觉。”
“但 …… ”
“但我要你睡在一起才能安心,,斯卡蒂,你知道的。”
到底谁把博士惯成这种胡搅蛮缠的性格的?
斯卡蒂被哄到床上时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再偏头只看到博士眼睛闪亮亮地望过来,博士此刻也不老实,像是只绵软的小猫,一点都不怕灾厄带来的威胁蹭蹭蹭地移了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博士身体柔软温暖,满是陆地特有干燥的稀奇,像是照亮荒芜的黑夜的日光,让海嗣的亡灵暂时退却,斯卡蒂曾一度抗拒传统的亲近情爱,而海嗣伦理道德于他全无意义,毕竟再温柔坚强的人都难承受似她这样带来灾祸的阿戈尔,更何况博士仅是一介凡人,可对方稻妻却缄默着一路相随。
就如此可,分明没有点燃沉香,斯卡蒂却难得感受到无法抗拒的困倦,阿戈尔女性揽住你博士腰,双瞳焦距逐渐散去,被追上来的阴影拖拽着下沉,迷迷瞪瞪地对博士说别走,作为回应,博士笑着点点头,不断地以温热的提问回应她。
“好呀!我不走,安心睡吧。”
为什么罗德岛的博士在战斗方面外,会被如此之多的干员视为珍宝,捧于手上放在心尖?从伊比利亚深海到来的斯卡蒂一开始还不甚理解,直至此刻她恍然大悟,并不是因博士最高指挥官这个身份,而是因为他像海平面上初生的暖阳,驱散了所有人的阴霾,才得到了他人的爱。
此刻斯卡蒂看着躺在床上的博士,那个让她感到好得令人自渐形秽的人,手不复过往的温暖,冰凉得似棘突的骨刺。
而她脑海中回忆涌动,既有博士说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又有对他脉脉含情的笑意,斯卡蒂握着博士的手,又想起那晚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博士说过的话:「那么否定着自身的你也由我来肯定,你的痛苦与迷茫也由我来陪伴,所以请不要后悔与我的相遇。」
而今活在你存在过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 她又怎么可能后悔呢?
罗德岛途径场合的雪夜素来比白金印象中的卡西米尔冷很多,金发的库兰塔将博士目前生活的房间打量了一遍,才回到他身边坐下,“你最近还好吗?”
回答白金的只有房间里钟表滴答作响的声音,而博士闭着眼仿佛沉溺在一个无比温柔的美梦。
“……抱歉抱歉,我都忘了,你听不到我在说些什么。”
自卡西米尔无胄盟的骑士噩梦悠然自得,在战场上位博士提供全面的火力支援,甚至博士到哪里,白金就一直跟到哪里,她是独属于守护博士的暗面,但却没能救下博士。而在有些冷冽的寒气,白金不由得一个瑟缩,注视着窗外的雪景,在心里思考今夜的雪真是过于厚重。
“若是你还清醒,一定会对我说继续坚持吧。”
明明一句如此常见甚至有些平淡的话,透过这位少女的唇舌,就像是薄刃剥落了所有的冷冽疏离,将会燃起熊熊烈焰。
少女孩保持有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原本在周末前往的约定化为泡影,但她却从未埋怨过博士。
随后白金轻笑出声,就像过往无数次夜里撩起博士的刘海,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极温柔的吻,轻声细语的呢喃留在你耳边。
“要不要陪我去城市里走走?不方便的话,下次也可以。如果我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面对房间的死寂,库兰塔只是平稳地将脸颊贴合博士的双手:“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祝福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你生活的世界,今后也能一直平稳幸福地延续下去。”
而后欣特莱雅的影子消失在房间中。
紧接着夜色破晓,天光大亮。
在凯尔希记忆中,博士这个词句代表了很多意思。或者说,她曾部分魂灵依旧停留在那个醉酒后偶尔爱赖在她怀里的喊凯尔希姐姐的人身上。
在一切尚未开始时,在成为恶灵操纵战场前,博士也只是个普通人。犯错了被他人戳到痛处更会因敏感而赌气半天,在情窦初开时也与她聊起过记忆里那些柔软甜蜜的小心思,偶尔还会佩戴上明珠美玉,穿上金线描边的衣服,大大方方展示出人类特有的明艳,眼神扑闪着询问凯尔希,你觉得适合我吗?
凯尔希走向博士的房间时,倏然回忆起那初次面对死亡时呆滞与惶恐的博士,但对方却比她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又或者由于一无所有而被迫迅速成长的人,面对冰冷的伤痛与失去都更易显得强硬。
博士向来坚强,忍耐与沉默都是他固有的美德,他理解苦难并因此更愿意付出,甚至总是这样尽可能地去满足他人的需求。
博士失忆后,凯尔希曾趁着博士醉酒问过他这值得吗,那时博士醉得一塌糊涂,眼神却清亮得吓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凯尔希到底没能等到你的答案,因为博士眉眼带笑,用我觉得凯尔希医生家你也喝醉了,搪塞过了这个问题。
到达房间时,博士依旧闭目躺在床上,只有这时凯尔希才能依稀从那张稚嫩的脸上,寻得一丝昔日那个迷茫又温柔的故人身影,她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就像安慰那个很多年前面对死亡寻求认同的恋人: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 …… ”
犹豫片刻,凯尔希一向平稳的声音出现了颤抖,“你一直都是我的■■。”
很久以前,皇女倒在血泊中时,凯尔希警告过自己,若不想变成他的遗孀就要做到冷静,不要逼自己原谅他的行径,更不要放纵怨恨摧毁思维。
但他始终还是凯尔希的■■。是凯尔希的■■。凯尔希的■■。
室内暖意初升,却再无人应答,凯尔希拉开窗帘的瞬间,黏郁的日光照射到博士身上,凯尔希看了他一会儿,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嘴角牵出一个温柔又悲伤的笑容:“早上好,博士。”
她暂时闭上眼,再睁开时面对璀璨的日轮,眼里只有要将黑暗燃尽的血与火。
“请再等一下。”
—— 等罗德岛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