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布都,和人气投票

本文是2020年10月人气投票应援短文的remake
写短文的新部分是在凌晨,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千头万绪说的混乱,so be it.
不然我会说不出来
标题当然是爱死机neta
如之前说过的,应援小说是本来也就是为了拉人气而作。克里斯20年初提了个很棒的点子,根据19年的人气投票结果,给50名开外的不人气角色写合同志拉人气。我立马入伙了,因为他和我都是独行侠(Maverick),逆行之人,喜欢的角色大多是不人气。我从13年第2回起参与人气投票,见证它的变迁与升级。看过曾经囧仙介绍在【文文新闻友人会】展会上分发的射命丸文的拉票传单,当时日本人气投票正在进行。当时囧仙说“多么想见到国内东方也能发展得这么活跃生动,这么充满热情。”我记得还联系到国内正在举办的THV求闻视祭,希望更多人参加,让东方的内容产出更加丰富多样,更加包容,不固步自封。
于是我马上写了文投给克里斯,参与相似产物在中国的实现。但是20年以来大环境始终不支持这项目落地面世,目前只得化做一个泡影。囧仙说他拼命要一个全国性大展会,我们也得说不人气合同志拼命要一个全国性大展会。万马齐喑究可哀,沉默年代,我们还能再爱吗?
再次问出那个问题,所爱何人?
答案更加丰富了,对我而言,我爱着东方的角色,也爱着爱东方的人。这篇小说写就,一回首几年过去,兄弟离散,漂泊四海,更有大去的同伴,再也见不到的人……时间给我们的爱以磨难,时代在变化,当今新锐的蓬勃后生们的东方观和我也迥然不同,很多时候我得避其锋芒。
熟悉上几个世代的人会知道,渔场小镇的一群朋友们爱援引“无复洛城东”,成了某种slogan,化为他们彼此情谊和共同理念的诗意描写。而我现在无助地询问着:“而去年的白雪,今在何方?”
布都她正如白雪一样美。
说到底,为什么我想和大家讲述布都的美呢?或问,为什么我们会给心爱的角色应援呢?看着大家的讲述,我想到了一个解释——
每个东方爱好者总有特别喜欢的角色和感觉一般的角色,对于特别喜欢的角色,爱好者倾注自己灵魂心血的一部分于其中,成了当代的皮格马利翁,能看出个人角度独具的美,而感觉一般的角色则容易追随集体认知,她们褪化为一种符号、原型,对她们的情感是一种简单浅显,易于嬗变的meme信息库消费,刻板印象的构成与认知。
把每个人的爱好集合图都画出来,然后合到一起,那沦为“纸片人”,形象单薄的可能性更高的必然是“不人气角色”,她们拥有更少版本的个人化解读,在更少的次数上是“特别喜欢的角色”。当然超人气角色自然也能被贴标签,只有相关性没有因果性。人气投票应援提供了一个机会,把丰富有趣的解读与社群交流,让干瘪的人物形象有了具体的阐释。在撒哈拉沙漠里,若是下过几年一遇的雨,就会激活长期休眠的种子,它们会在几小时内飞速绽放出色彩缤纷的众多花朵,在岁月的须臾间造出一瞬的地上伊甸。我们对她们的充满爱的“凝视”,正是她们活力的源泉。
布都去年(2019)排名60位,得票217票,当然不能算低人气了,但和前20位的角色还是不能比。她是刺穿我心之剑。我入坑的时候恰是神灵庙——求闻口授时期,当时在学校对面的报刊店看到了盗版的求闻口授,但我连买盗版的钱都没有。在贴吧下着资源打神灵庙和心绮楼,去报刊店装作漫不经心翻翻,仓促间只够看看插画。
很俗,一见钟情。
我喜欢这个口授里讲究体面守旧的女孩子,
喜欢这个神灵庙里忠诚勇敢有谋略的女孩子,
喜欢这个心绮楼里纤细活泼会搞怪的女孩子。
物部是她的豪族之姓,布都是她本人的指代。
布都,源于神剑的名字,本应是家族之剑的她为了大业牺牲了家族。一个女孩子有着这样的家族寄托,她的人生是什么样子呢。矛盾,矛盾充满着她的生活。布都的名字本身是一对矛盾,神兵,神的部分是超脱世俗的,无污秽的洁净与平和,灵魂与祭祀;兵的部分是纷攘红尘,权谋、情爱、杀伐与血污,但在个人利益的背后,也是改造国家的宏大叙事。
我在意指《乱世佳人》吗?不,我在说《埃及艳后》,当然是1963年版。
《所爱何人》初写成时,我还和克里斯、影梦有过争执,因为我写的内容把自己伤得太狠,几天魂不守舍,想到布都就是哭,自己沉在自己的心血灌注的血池地狱里。溺水的人会不受控制的疯狂挣扎,把救援者拖下水。我拼命地找人分担,和人讨论这篇文章,惹他们不快。克里斯向我严肃提出意见时,我正在看1963年版《埃及艳后》,和神灵庙一样的故事。战争、政治、权谋、爱情;神子、布都、屠自古、守屋、马子;凯撒、庞培、屋大维、安东尼、西塞罗、布鲁图斯……他们曾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我们曾是情同手足的同好,他们纷争,消灭对方,我们争吵,意见不合。这部4小时30分钟的片当然有幕间休息,我在幕间痛哭着。我对克里斯说出《埃及艳后》和当前境遇的相似后,继续看完了故事。之后我和他们好好谈了谈。克里斯挺痞气地说,水平这块还是得靠我带。唉,我们就是这样的,东方应该是这样的。
布都不是一个柔弱的斯嘉丽,被时代的洪流裹挟,被动地接受着巨大风云。她是潮流中的一股,她是左右局面的关键,她是明日画卷的一块人像。布都的故事里既有家庭人伦儿女情长,也有擎旗掌舵风虎云龙。
这种英雄际遇自然会有代价,她往日的关系中温情似乎总也弥补不了伤痛。与长兄的关系,与丈夫的关系,与太子的关系,与阿古的关系……四个与她最为亲密的人,她与他们的关系近乎得用支离破碎来形容,复杂而扭曲。想象一下把钢化手机膜揉成条,那种视觉、触觉和听觉可以迁移去形容她的情感。布都因为她的爱而痛苦,我因为爱她而痛苦。
我爱这个人物,为她创作,书写她的故事,我喂她吃刀子,我让她心痛,结果我崩溃不能自已。我把房门锁起来大哭,捶胸顿足,热泪盈眶。肉体上风雪加身,感到刻入骨髓的寒冷,心灵中焦灼万分,如火一般燃烧激情。福楼拜请包法利夫人吃便当的时候自己伏案大哭,我也终于学到了一点点门道。爱不并会使人变得软弱,爱令人更加强大。即使痛苦我也会表现她的美,这是我对她的爱。我是皮格马利翁,布都是我的一部分。也许大家对于心爱的角色都是这样,只是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不同。
人之情,爱并痛苦着,我们的情感是美的一种形式。
构思这些内容的这两个夜晚,一闭上眼就是朋友们今日的境遇,当时的状态,离开这个“神圣家庭”的情形,难以成眠。毕竟我失业了两个月,没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做,楼下的便宜盖浇饭吃着吃着就回到19年12月的上海酒家,我对着Zun敬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克里斯喝到哭,白神手舞足蹈地拍掌律动,Cio在身后的空桌上改文档......国宴拖的太晚,导致我得打几百块钱的出租才能赶飞的回去上班,在浦东机场的寒冷地板上抱紧双臂垫好背包就那样从两点半睡到五点半,周围全是不认识的平凡之路上的朋友......世界在那之后分裂为了两半,这个世界的我们渴求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们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二色蝶,舞转翩跹,是非明辨,将境界画圜。

我爱布都,爱着她身上个人与时代的交织,爱她的天真烂漫和谋划勇武。
时代已经变了,千年之后,幻想乡是个平和的地方。铸剑为犁,她不用再把自己当神剑去挥舞,可以安心种田,收获,摔用来盛饭的盘子,饭后和家人们被炉依偎。
愿她于这个时代,不必再执剑保护所爱之人。
引用《死亡搁浅》里引用安部公房《绳》的概念:“绳索与棍棒是人类最早发明的两种工具,棍棒可以让坏东西保持距离,绳索可以将好东西收拢身边。两者是我们最早的朋友,皆是我们的创造。有人的地方,就有绳索与棍棒。”布都已经不再是分割人的剑,她是连接众人拉近关系的柔和但坚韧的绳,正如她的乌帽子、衣袖和乌靴上飘扬的绳带一样。
正如zun在访谈里说的,神灵庙众人与历史上的她们“只是名字相似的不同人物而已”,我们不必非挖清她们的人物内核,非得为她们做些什么才算爱她们。
满含爱意的注视着她们,已经足矣。她们在幻想乡,度过着精彩的日常。
我头像是正邪与我本命是依姬还有我给布都应援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对于我的世代而言,如今还在跳的人已经没有“退坑”一说了,我们已经没有出路了。(大笑)“东方从来都不是懦夫配玩的。”哭穷哭惨哭没人看,真是太难看了。“此天亡我,大势已去”?创作本身就是在享受东方,可不是付出牺牲。
那就这样吧,我以我的主义爱着东方的角色,也爱着爱东方的我们。
关于我们的故事,等到时代更加柔和的时候,也许我就能够说给社群听吧。

土地测量员T
2022.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