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柳】HE 《岁岁常相守》

ooc预警 相柳被小夭救活 全文4000+  一发完   那是许多年以后的故事了，俊帝退位，辰荣残军覆灭，黑帝玱玹统一大荒。 在他的治理下，氏族和睦，国家富庶，百姓安居乐业。 无人不感念称赞君主贤德带来的太平盛世。 唯有清水镇一如从前，不受国家管辖，不看种族地位，不论过去未来。 只要遵从清水镇的规则，任何人都可以留在这里。 只是清水镇靠海，地势险恶，且在大荒最东边的地方，倒也不是常见来人。 仲春之月，百花盛开时，一日晨早。 兔子精的包子铺，如往常一般，早早便开了张，等待客人来临。 “老板娘，麻烦来两笼包子，两碗羊汤。” 来人并非熟客，一男一女，两幅生面孔。 老板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女子灵动秀丽，观之可亲，见之忘俗，很难让人不对她生出好感来。 男子气质清冷，俊美异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二人姿容出众，皆生的十分好看，只是看不出是什么族类。 不过来者皆是客，老板娘很快收回目光，换上笑脸。 “好嘞，二位稍等。” 包子和羊汤都是提前做好的，老板娘手脚麻利的从笼屉里捡了包子，舀了羊汤。 “客官，您的包子和羊汤。” “谢谢。” 说话的是女子，她伸手就要接碗，被男子拦住，接了过去，放在她面前。 眼神交汇，女子粲然一笑，嘴角弯成一道月牙，俏生生的脸上，露出两个喜人的酒窝。 男子冷峻的眉眼顿时融化如春水一般，含情脉脉。 好生般配的一对璧人。 老板娘心里这样想，嘴上没出溜的讲了出来。 “姑娘和郎君好生般配。” 那女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眸，笑着问。 “老板娘怎么就认定我们是一对，或许我们是朋友，是亲人呢。”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姑娘的这位郎君，给人的感觉太过冷冽，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可他望向姑娘的眼睛里却满怀情意，是藏都藏不住的那种。 姑娘看郎君也是如此，若说你俩不是情人，那必定是夫妻。” 女子点头，大方承认，“老板娘猜的不错，他的确是我的情郎。” 男子闻言，虽未言语，嘴角却扬起一抹微笑。 “果真不错，不知姑娘和郎君来此处是？” “过路，顺便想请问一下，这里的医馆在哪里？” “姑娘身体不适吗？” “倒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赶路累了，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姑娘不若去回春堂看看吧，从这儿一直往西边走，就能看见回春堂的招牌了，那里的医师医术很好的，寻医问诊价格也不贵。 姑娘若是要去回春堂的话，可要快些才好。 玟医师早上坐堂，中午出诊，若错过了，就得等明天了。” “玟？” 女子怔了怔，“这个姓倒不常听。” “是啊，姑娘不知道，那家医馆第一任老板姓玟，如今的老板虽不是他的后人却用了他的姓。” 提到这，老板娘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我第一胎，还是托六哥的福才能怀上，六哥就是回春堂第一位老板，玟小六，孩子也是他替我接生的。” 玟小六，真是许久不提这个名字了，时间太长，长到老板娘都有些记不清六哥的音容相貌了。 那年六哥突然不辞而别，把医馆留给甜儿和串子经营。 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也没人再见过他，不知道他在哪儿，现在过得好不好。 那姑娘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男子夹了个包子放在她碗里。 “害，跟您说这些做什么，吃东西吧，姑娘快尝尝我做的包子，凉了可就没那个味道了。” “好。” 在老板娘殷切的目光下，那姑娘咬了一口。 “好吃。” “那是，我家的包子在清水镇这里可有些年头了，吃过的人都说好。” 老板娘言语中颇有些得意。 女子:“我知道。” 嗯？知道什么？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问，店里就已经陆陆续续来人了，有食客催促。 “不打扰姑娘跟郎君了，我先去忙了，姑娘别忘了，早些去回春堂。” “记住了，多谢老板娘。” 等她忙完，桌上留有钱财，二人已经离去。 清水镇并没有太大变化，一路走过来，只是多了些生面孔和新铺子。 奇石先生的茶寮还开着，此刻他正在讲九命相柳的故事。 ［且说那妖怪相柳，大荒闻名遐迩的九命魔头，心狠手辣，行事狠厉，却有一颗义心……］ 女子驻足:“听听？” 男子:“前尘往事，过往云烟罢了，又何须再听，走吧，去回春堂。” 二人并肩离开，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那相柳最后落得个万箭穿心，尸骨无存的结局，真是可悲可叹，可歌可泣……］ 回春堂还是在镇西旧址，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早已不再是当初那方小而破旧的医馆了，人比小六在时多的多了。 二人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那就是甜儿和串子的玄孙啊，小子长得不错，像甜儿，比串子好看多了，看他诊脉抓药的样子，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他更像他爷爷，我见过，你也见过的。” “我见过？什么时候？” “带你逃婚那次。” 看到这里，其实不难猜出两人身份，他们正是消失多年的小夭以及死而复生的相柳。 小夭略加思索，“我想起来了，是那群孩子中的一个吧。” “嗯，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们，在你离开清水镇后，我就住在带你住过的院子里，帮你照顾他们。 老木临终前，我告诉他，你一切都好，让他别挂心你，麻子和串子他们也知道。” 小夭以前的愿望就是能够一直留在清水镇，做玟小六，照顾老木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种种原因，她做不了玟小六，自然也做不到这些事。 上次和相柳回清水镇的时候，老木他们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因为抢亲的事，她跟他置气，连门儿都不肯出。 若不是见到了甜儿，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住在回春堂隔壁。 至于相柳说的这些，她更是不知情，那时候的相柳也不会把做过的事讲给她听。 她把老木他们托付给甜儿，甜儿做的很好。 而她没能做到的事，相柳替她完成了。 小夭握住相柳的手，没有说话，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言语。 接着他们去了河边，去了山里，去了老木他们的坟前，去了辰荣义军曾经的驻地。 那里荒凉一片，只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玱玹应了当年的诺言，将辰荣山划出一块山峰，专用于安葬辰荣军的尸骨残骸，数万孤魂得以回到故土安息，此举也拉拢了不少中原氏族的心。 最后他们去了葫芦湖看月亮，皎皎明月，宛若银盘，小夭靠在相柳肩头。 “上次在这里看月亮，还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是啊。” 都过去了这么久了。 相柳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跟小夭在一起。 那年他确确实实，万箭穿心，死在战场上，是小夭救了他。 蓐收并未让人破坏他的身体，他的身躯得以保住，被小夭藏在海底。 小夭动用了百黎族的换命禁术将他的魂魄召回，强行留在身体里。 日日喂血，细心温养了上百年。 小夭就那样一个人在海底陪了他数百年。 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没有任何征兆，相柳突然醒了过来。 在那个他跟小夭共同的贝壳家里，小夭就躺在他身边，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转过头，四目相对。 没有什么痛哭流涕，相拥而泣的场面， 就好像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小夭:“九头怪，你总算舍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可就要变成老太婆了。” “小夭，你不是……” 跟涂山璟隐居去了吗？ 相柳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小夭打断了。 “我欠你的债还没还完，你这个妖怪又小气，账又算的那么清，我怕不还，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心。” 只是为了还债吗？相柳的眼神暗了几分。 其实他并不如小夭一样冷静，睁眼看见小夭的那一刻起。 心中汹涌，难以平息，他只是在隐忍而已。 听到小夭这样说，万千情绪，化作苦涩，嘴硬道。 “你不欠我什么，那些只是交易，现在我醒了，你走吧。” “为什么要走，债还清了，情怎么办？我可是打算用一辈子还你的。” “什，什么意思？” 相柳难得结巴。 “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辰荣已经没了，我也不再是什么王姬，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小夭目光灼灼，她从怀里掏出修补好的大肚扶桑木娃娃，当着相柳的面打开，把冰晶球拿出来。 “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只要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就走。” 小夭对相柳的感情很复杂，她一直觉得相柳讨厌她，直到相柳战死的消息传来的那天，獙君送来的大肚扶桑木娃娃突然裂开了，露出里面的冰晶球。 ［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他一直记得她说的话。 往事历历在目，与相柳相遇，相知，给他种蛊，和防风邶身份的他交好，同游，他教她箭术，海底三十七年，抢婚，解蛊，决裂。 原来他是喜欢她的。 小夭对璟的爱像一口井，璟填一桶，小夭就往里填一桶，如果有一天，璟停止添水，这口井就会逐渐干枯。 而她对相柳的爱是一汪泉，是相柳堵住了泉眼。 当她知道他也同样爱她的时候，这份爱就如泉涌。 所以，她只能对不起璟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像是从天上跌入泥潭，又从泥潭飞入云间。 惊喜，惊奇，惶恐。 他为小夭的话震动，连心脏也跟着一起颤动。 “相柳，你说呀，说出来，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他对她不仅仅是喜欢，是爱，他爱小夭。 相柳的眼神渐渐柔软下来，“小夭，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但……你想好了吗？” 他怕她后悔。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活你，我只是在赌，赌我漫长的寿命。 你一日不醒，我就守你一日，你一辈子不醒，我就守你一辈子。 如果到我死，你还是不醒，那这里就是我俩的坟墓。” 说着，小夭牵起相柳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你说呢，相柳。” 小夭在用行动告诉他，她已经把自己的一辈子交付给他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将小夭揽进怀里，他们的心再一次一起跳动，不是因为蛊，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心中欢喜，得偿所愿。 他爱的姑娘，是他的了。 “相柳，你在想什么？” 小夭的声音，把相柳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夭，你想留在清水镇吗？” 小夭认真想了想，“暂时不想，以前我想留在清水镇，是因为我一无所有，这里有回春堂，有老木，麻子，串子他们需要我照顾。 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也不再是那个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的人了，天大地大，我想四处看看，海底那一百多年，可把我闷死了。” 相柳挑眉而笑，她那么怕寂寞的人，“好，你想去

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小夭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急，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但是现在我困了，我想回家了。” 不等相柳反应，小夭纵身一跃，跳进湖里。 “相柳，我们比比看谁先回家。” “你要跟我比游水。” “怎么，不敢，怕输呀。” 小夭歪着头，笑眯眯看着相柳，似曾相识的场景，当年她也是这么说的。 相柳:“怕你输得太惨。” “那就比比看咯，毛球一定等急了，我先走啦。” 说罢小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相柳勾唇轻笑，紧随其后，二人不见踪迹。 ［地上梧桐相持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大雁忠贞至死随。］ ［有情人终成眷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