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eapo系列之你不知道事.一半(十九)
受纽约疫情波及，wing关停酒吧打算回到曼谷。
“po，我去了你之前的公寓，但是没见到房东先生，听说是委托给专门的租赁公司了。不过，为了找你说的那只猫，我故意打听你原来的那间房，本想借着看房的由头去那儿守株待兔来着，谁知道经理竟说这间房不对外出租，你说怪不怪？”wing在电话那头对apo交待着。
“也许是翻新装修吧”，apo似乎并不认为这件事不寻常到需要他分散注意力，“那只猫呢？p见到了吗？”
“我看呐，那只猫八成有主人，没准就是房东自己养的呢，这会儿可能已经跟着房东回乡养老了，我在公寓里打听了一下午也没找到见过它的人。”
“辛苦你了p‘wing，让你白跑一趟。是我多想了，那只猫怎么也不像是流浪猫。”日日见它，通身毛发蓬松雪白，又怎会是无主弃猫呢，只是他到底还是心存了一分奢望，回话的语气里难免透露出遗憾。
“不要太沮丧了，人和动物也许也有缘分之说，你跟那只猫有缘的话，总有一天会再见。”wing宽慰道。
也许吧，apo心里想。只是一开始，无论是人是物，他都认定了不可结缘，那时他光是顾着眼前的囹圄就已经左支右绌了，根本不敢想以后如何如何，也许明天他的生活就要戛然而止，那支埋伏在他人生中的总是轻易将他所有努力化为徒劳的不可抗力仍在虎视眈眈。
不久后，wing回到了曼谷。
为了避免人员聚集，朋友们都很有分寸地错开上门的时间。
这日，beam跟mile带着酒来到了wing的住所。
“二位大哥，饶了我吧，又是酒，我回来这几天比在纽约开酒吧一个月喝的酒都多。”wing讨饶道。
“怎么，跟别人能喝跟我们喝不了啊。”beam笑意盈盈，只是嘴上并不打算让步。
Mile只在一旁看着二位老友你来我往地互相打趣，觉得好笑。
Wing同父母住在一处，妹妹nueng辞了工作后也回到这里，一家人久违地团聚了。他在纽约时，就听母亲说妹妹近况不大好，但她和父亲都不知症结所在，因此无计可施。他此次匆匆回国，一半也是为了妹妹。
进了大门，wing便领着二人往自己的独栋小楼走去。父母和妹妹住在主楼，他生性好热闹，朋友众多，三不五时邀上门小聚，父母不堪其扰，就为他专门修了一栋“游戏屋”。
“wing，我们不用去拜见一下叔叔阿姨吗？”mile问道，不想失了礼节。
“不用不用，他们躲还来不及呢。”wing粗神经地摆摆手。
Mile一脸苦笑，想来上次见到wing的父母已经是在好多年前了。
“你妹妹呢，我听说她最近也搬回来了？你们兄妹也好久没见了吧。”beam见缝插针地提起nueng，一旁的mile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Wing向妹妹的房间望去，门窗紧闭，窗后的遮光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阳台也荒芜，花草都了无生气。
Wing叹了一口气后淡淡开口，“她病了。”随即，倒是自己开了beam带来的酒，自顾自地倒满酒杯。
就这样，几杯酒下肚，气氛开始变得松弛，仿佛凝滞在所有人心中的秘密就要开始流淌。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跟我说。”mile在一旁开口道。
“这个忙除了apo恐怕谁也帮不上。”
“apo？”mile故意发问，真相就在眼前，他的语调里有不可遏制的发颤。
“apo”,wing抬眼看了看mile，“就是那个谁都认识的apo。就要跟你合作的apo。”
“我妹妹跟他是同学，从高中到大学。Nueng从小性格内向，伤心难过也从来不吐露，像极了我的父母，沉默寡言惯了。”
“但自从她加入高中话剧社，认识了apo，我觉得她整个人都明亮了。我以为她会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可谁知道，没过多久apo就发生了一些事。我们那时三年级，又不是同样一个学院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妹妹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根本一无所知。只知道结局是apo离开了法政，而我妹妹变回了从前的样子，还先斩后奏申请了日本的学校，从此离开了家，跟我几乎断了联系。”
“我受够了家里的沉闷，巴不得从父母和她的阴鸷中逃离。明明知道她不对劲，却还是心存侥幸地任她孤身在外。”wing的语气里满是自责，但他也清醒地明白这自责的无用。这点酒根本就醉不了他，可他就是想借着这点儿酒劲统统说出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觉得apo救得了她？”beam问道。
“其实这几年，我也说不清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从不一样的人嘴里把故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Wing咽了口酒接着说。
“那时候，我妹妹、apo、nok三个人是话剧团的好友，三人几乎形影不离。故事很简单，传到我耳里的无非就是apo喜欢上了nok，对nok爱而不得还整日纠缠，总之所有传闻对apo的描述都很不堪。我认识apo，所以对这些话向来不以为然，也许他会爱而不得，可他绝不可能纠缠。我知道他。”
“我一遍又一遍听着流言对他的反复涂抹，只不过是为了在其中找到关于我妹妹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
“直到前两天，我喝酒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进了泳池，在家里翻出了旧的手机来用，打开来才知道是我妹妹大学时候用的手机。而我也正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在里面找到了我妹妹登陆过的论坛网页，所有散布开的流言原来都是她的手笔。我甚至还在她的相册里找到了她偷拍的apo跟nok的照片，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佐证’她居然没有放到帖子里，想来也是知道些好歹的。”wing苦涩地说道，对于妹妹犯下的这些无可挽回的错，他心痛却无能为力。
Mile接过wing递过来的手机，照片中的两人正是apo和nok，他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nueng不能放这张照片。
世人看apo的脸，都知道他一双媚眼天成。世人看那双眼，永远情欲纷纷，殊不知这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式的自我迷醉。
Mile再清楚不过，apo他那双眼里，没有情欲，他那双眼见人如见万物，所以他永远葆有好奇心，所以当他注视自己的时候，mile知道就算自己爱得再怎么万劫不复，对apo来说不过人间一场求知游戏。他从前有多被那样的眼神吸引，如今就有多么想要逃避，因为它时刻宣告着二人之间，爱情的不可能性。
至于nok，mile想，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人能比自己更清楚他眼里的愤怒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求爱无能者的狼狈罢了，境遇与现在的自己别无二致。只是他知道面对apo自己永远生不起气来。
至于nueng，她既看懂了那张照片，就一定早已不是局外人了。
离开wing家，mile踩着油门，沿着午夜的曼谷公路，一通疾驰。
遗憾袭上心头，心痛牵连手臂，连掌心都不得安宁。
他见apo的第一面，丰神俊朗，像极了七侠五义里的展昭。那时他不想冒犯，想着来日方长，有缘，自会相见。
他见apo的第二面，如今坍到记忆里，只剩下那个眼神。他自小幸运惯了，apo第二次出现在他眼前使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他想着要慢慢来，计划着下次在校园里的见面，偶遇也好，或者是他计划的偶遇也罢，总之，来日方长，可徐徐图之。
他对着缘分，托付了他爱情一半的可能性，另一半倒是牢牢抓在手里了。
可正当他要施展这剩下的一半时，apo消失了。
他手里的一半也不见了。
他一下就失去了与他连结的正当性。
那些年他站在他身后，无数次想要上前，可那些流言他总也听了个大概。最终他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毕竟他行差踏错的任何一步都可能让对方万劫不复。
……
他忽然好想见到apo，可他还不知他住在哪里。人海茫茫，他总觉得自己随时会失去与apo的联系，没有预兆，没有告别，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患得患失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