槁形涅槃 第三章 第四节 往事
解决完这些事后，同行的三人认为我的表现很不错——至少对新人来说很不错。身为队长的陈琅向上头为我申请了奖金，并且因洪献国负伤，这次行动得的所有钱估计能在七千块左右。
回黑刃的路上，我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切比诺保护壳体积不大，处理起来很简单，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公司本部坐落于莫克尔，这是一个位于兰姆俾北方的国家，以我现在的经济能力还没没法出国。回到公司领取工资和奖金，把记录仪交给管理部审核，并填写行动报告，一切确认无误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我留下银行卡号让管理部直接把钱转到上面，之后开着车回学校。
把车停在相对僻静的地方，刚上楼便撞见一个熟悉的人，是杨国伟，他怀里抱着一个篮球，应该是去篮球场打篮球。我抬起手打招呼“杨国伟，去打篮球？”他没有回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快，还没等我进一步反应他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问你点事儿，换个地方说。”他的手抓得很紧，仿佛怕我突然跑掉似的。
我们来到顶楼的一处小露台，杨国伟转身一脸严肃的说“兄弟，咱们就事论事，你打刘孝我很支持，但是你当海王我是反对的，人姑娘一个个的这么喜欢你……” “停一下。”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就当海王了？”杨国伟的表情流露出一丝愤怒，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人都曝光了，你跟五个女的处对象，还把两个搞怀孕了，这聊天截图都还挂在校园墙上呢，别跟我说你不认。”
听他说的话，我对这个谣言的来历有了些猜想，看着杨国伟手机里的截图，社交头像确实是我用的，每一张截图的开头均是甜言蜜语，越往下翻“我”的态度就越发恶劣，最后以一句“不合适”或“没感觉了”把对面拉黑结束。
我认真看完五张截图后把手机还给杨国伟，不紧不慢地说“这些都是假的，首先我原来住在三泉城，距离这里将近一千公里，并且去年才搬过来，而这个聊天记录最早也只是三个月前。这五个人其中三个住在米帕克拉，一个在隔壁的纽巴伦，另一个在更远的利维亚，怀孕的那两个人一个在米帕克拉，一个在利维亚。先说说米帕克拉这个，截图里说‘我今晚飞过来陪你玩’说明坐的是飞机，但是三泉城到米帕克拉的机票一来一回就要一千六，并且后面我还转了五万让她去开酒店套房，也就是说我花了五万多就为了和女人上一次床，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叫个妓？”
杨国伟愣了一下，我没有给他反应时间继续说到“更不用说那个住在利维亚的人了，光是去一趟就要一千多，更别说在那边的海景酒店住半个月，这个花销不算吃喝玩乐都十多二十万了，拿这笔钱都可以让妓包月了，而且还不用担心怀孕的问题。”
“所以……真的是谣言？可这截图……”见杨国伟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我接着说“截图要么是ps，要么是和我头像一样的人。”他盯着截图看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道歉到“那啥……对不起哈，兄弟，我这……脑子笨想不了这么多，呵呵，别介意啊，别介意……”我摆了摆手说“没事，我不在乎。”杨国伟又一次变了脸说“这可不成，造谣害人算什么东西？这个场子我必须给你找回来！”见他这般热情，我欣慰地说“那就麻烦你把我刚才的话发给校园墙吧，我先回教室了。” “好嘞。”
我从后门进入教室，里面没几个学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读起小说。临近晚自习，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里，不乏有人盯着我窃窃私语，不得不说风流韵事无论真假都会让一个人的形象轰然倒塌，无论后续如何发展也让人们对当事人充满怀疑，那些不愿接受真相的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铁证如山他们也会通过自我欺骗的方式来坚定自己的观点，到最后只会自我封闭，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幻象里。
“白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望去，是洪俊，我抬手回应了他，“话说……那件事是真的吗？就校园墙发的那个。”洪俊小心翼翼地问到，我摆了摆手说“假的，有人看不惯我造的谣，杨国伟已经帮我澄清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寒暄后再无话语。
我沉浸在阿加莎·克里斯蒂创建的列车中，这位旧世纪作家的作品哪怕今天看来都精彩无比。“哈喽~”少女的声音把我从小说中拉了出来，抬眼一看，茜丹像往常一样大胆地搬着凳子过来，我合上书面露微笑问“又有题不懂了？”她点点头把书放在我的桌子上说“麻烦你啦。” 她坐下来后压低身子小声说到“你过来一下……”
这又是干什么？我疑惑着凑近茜丹的脸，她用更低的声音说“放学过后你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 “好，话说你是住读还是走读？” “走读，跟你一样。”夜色逐渐降临，城市的霓虹代替了天上的星星，随着放学铃响起，学生们拖着身子回到宿舍。我背起包和茜丹一同走出校门，在街上走了许久，我甚至一度认为她忘了，于是转头问到“茜丹，你不是有事对我说吗？”
“唔……这个……”她小声嘀咕着，“街上人多，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吧……”我心中升起一丝警惕，第一次见面她就表现得热情似火，并且经常主动向我请教问题拉近关系，今天突然说要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说事情。越是仔细思考越是觉得不对劲，我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把P290扳机护环里的保险打开。
跟着茜丹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如果她要动手那么就是这里了，我拔出别在后腰上的P290对准她扣下击锤，机械互相摩擦的声音让她转过头来，看清我的枪后不禁面露惧色。茜丹抬起双手五指张开，支支吾吾地说“别……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 “我不信你。” “那……听我说好吗……我真的没有恶意。” “简洁点。” “五年前在莫克尔那边你救了一个女孩，那是我！”
五年前莫克尔与一个叫芬瑞斯的国家爆发战争，当时伊穆斯卡官方把士兵以雇佣兵的身份派遣至芬瑞斯，我也在其中，并且也确实救了一个女孩的命。“继续，这次详细点。”我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要求到，茜丹顿了顿才小声说“我本来叫朱丹，妈妈叫茜婷，爸爸叫朱文杰，五年前我们跟爸爸去莫克尔出差，顺便带我去旅游，结果在布里斯的3号国际机场那里我们以为遭到了恐怖袭击，爸爸他为了保护我们受伤了。你应该还记得吧，当时你的队友叫黄什么的，他扶着爸爸，然后我和妈妈跟着你，后来你把我们送到一辆车上后你就走了，等我们回国之后才知道是打仗了。”
茜丹这么一说让我确实有了些印象，我思考了一会儿说到“有证据吗？证明一下你就是朱丹。”茜丹两眼放光，神情有些激动地说“我，我带了身份证，在包里，去年才办的，并且名字还是叫朱丹，我给你拿！” “你别动，我来。”我举着枪慢慢靠近她，等距离足够近后将枪横过来置于胸前，伸出手取下她的皮包，随后单手持枪迅速后退，蹲下来把皮包放在腿上开始翻找。
茜丹包里的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找到了她的身份证，我问了她几个问题进行核对，发现信息都能对上，再结合她的行为和表情，似乎茜丹的确没问题。于是我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你说有事要告诉我，现在说说吧。”茜丹长舒一口气，轻轻说到“其实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可能就死在那边了，所以，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只能像那样和你打好关系做朋友……”
我放下枪叹了口气说“抱歉，像我这样的人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没事，我理解。”卸下弹匣退出枪膛里的子弹，连续拉动三次套筒验枪，释放击锤关闭保险收起枪。把皮包还给茜丹我问到“话说为什么改名了？”她愣了一下回应到“嗯……是爸爸，他受伤后虽然治好了，但是一直生病，没多久就去世了……然后我就跟妈妈姓了。”
“抱歉，节哀。”我道歉到，她只是喃喃低语说“没事，都过去了。”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吧，就当是赔礼。” “唔……不用这样……你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那只是本职工作而已，而且道歉总要给点什么赔礼才显得够诚意不是吗？”我伸出手，“而且路上我们也可以说说话。”茜丹犹豫了一会儿，随后牵上我的手，又变回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女，她笑着说“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