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詠調
期盼著那晴空萬丈,白雲無暇。
留戀著溪水潺湲,草木籟寂。
微風流蕩在天空之上,捲起白雲飛翔。
似乎是這夏花的餘燼,點燃了秋日的夕陽。
徘徊。哀思,惆悵。
神們拿起了她們的酒杯,靜看著萬世的變遷,追憶那久遠的歷史。
平淡的日常抹去了過去的一切,
縱然這一切皆爲過往,
但值得我們欣慰的是,
——它們曾經發生過。
要在盡頭鑿出一個洞來,夕夜歌秘封故事第拾貳彈。
獻給 @长梦不醒只因恋梦
這是一篇偏離科幻往不知道什麼方向靠的秘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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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風色染麥金黃
Lonely Trip.
霜打飛簷,秋風漸瑟,街道上紅葉飄了一地,樹枝上橫七豎八地擺著空鳥巢,影子變得狹長,太陽似乎不那麼奪目難視了,秋日如期而至。
「好冷。」門面上,宇佐見蓮子的頭一句話不適合,她並沒有拋出什麼值得回應的話題,又或者什麼深邃難言的思想,又或者足以奠定全文「之情感基調與其思維主題」的話語。
她衹是來了句抱怨,扰得她同伴也跟著裹緊衣服而已。
陽光眷灑在街道上,燃起了一片片落葉的火。這些火又被風刮起,帶嚮不遠處繼續落下,起起伏伏,直到掃走爲止。夏日祭典的歡愉盤旋在記憶之中,阻止著人接受眼前的蕭然。懼怕著任何死亡的來臨,堅信著萬物守恆的法則,緊握著手中的本心,任憑著時間慢慢吞噬,最後慘死在恐懼之中,無怨無悔。
「這才入秋多久,你咋就説冷了呢。」瑪艾露貝莉·赫恩(梅莉)說著。
「什麼?哦……據說是什麼副熱帶之類的東西,反正就是西伯利亞的風吹過來了。
天氣預報是這麼說的。」
歷史學家時常這樣比喻世界的變化:你要是把一個八世紀的人放到十四世紀,他能活得很好。但你把一個十九世紀初的人放到二十一世紀,他可能活不過三天。現在也是,你把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放到二十三世紀來,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量子計算機、空中汽車……當年的科技幻想變得司空見慣,但也沒有更特別的東西出現,正如廣告所標明的那樣:「光速飛行的體驗!」,磁懸浮列車每小時幾千公里的時速可觀至極,以致於列車在到達速度上限之前就不得不減速。還需要再快嗎?不需要,足夠了。
而諸如3D投影者雲雲,已經變成了小街小販才用的「下流」科技。
曾有段時間,京都到處都是人的投影,交通混亂,衣不蔽體,虛實相交,混沌橫流,促成了限行法的出現。而該法案的最大效用,就是把3D投影技術摸得黑上加黑,稅收連著稅收滾滾湧來,逼得那些廠商不得不把價位表換成那個最爲合理的方案,使得這項技術淪落爲街頭產品,而不是時尚的象徵。不過那些交上來的罰款和稅收,最後也還是回到了廠家手裏。
這些像是本該在一個月的報紙裏分別刊登的新聞實際上數不勝數,令歷史學家不願承認的現實是,這過去的快三百年裏,好像真的就這樣走過來了。
「要喝杯咖啡嗎?」蓮子想要找個話題,「反正閑著。」
2.闲憩
Stay.
「技術屏障?」梅莉對著蓮子露出了一臉震驚的表情,
「不是公式啦!衹是一種假說而已。」
「哦,原來是假說啊。」
「所以你爲啥要這麽緊張呢?」
「不懂裝懂是很難辦到的事情啊,對於物理學來說。」梅莉肯定似地點了點頭。
「總之,它預設了一種未來。
那本古老的書如此描述道:在這種未來裏,量子力學與廣義相對論完美融合(又或者說我們找到了比這兩種方式更靠譜的解釋),宇宙萬物的運行終於可以被完備的理論與模型所兼容,人類已經構造出了宇宙。
而後的幾千年裏,科技會爆棚式發展,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
到最後,科技瓶頸會變成永遠的瓶頸,人類此時便來到了宇宙爲生物設定的最終邊界——技術屏障處。永遠無法打破,
因爲這個宇宙衹有這麼多東西了。」
「我懂了,你又在旁敲側擊什麼東西嗎?」
物理學停擺已近三十年。不,事實上,物理學界最後完成了統一。他們在聯合國上如此報告著,我們已經證實了現有的理論模型對於當前宇宙環境極相符合,沿用四十年來的預測也完全正確。該套模型將所有的力的本質都歸爲了引力。目前,物理學的終極目標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造出一臺星系級別的粒子對撞機,進行一次實驗。如果結果屬實且符合預測,那麼物理學的大門就會封死鎖好,成爲人類文明的最終驕傲。鑒於這個目標過於遙遠且意義不大,在沒有任何必要的情況下耗費如此規模的資金進行一次微觀粒子的對撞實在是得不償失。於此我們在這裏隆重而又不失莊嚴地提出,在那個繁榮的時代到來之前,就先將物理學畫上句號(其實業以畫上句號),但那個最後的對撞儀式,我們將在那個時代到來以後再去做。
關於技術屏障的論調,在那場大會決議之前就興起了。所幸沒人會關注一個死亡學科的未來。既然社會富足得前所未有,知識到達終點就沒有關係了。雖然近日以來質疑聲不斷,超絃論者給出的論文也是天花亂墜,但國會覺得那些論文通篇都是可笑的廢話,超統一物理學說在幾天前被通過了法案,意味著這已經變成了一項法律。日本的加入,使得了世界強國都已經承認了物理學來到了終點。
他們可以痛痛快快地把稅收挪用到其他更有意義的地方去了。
「什麼?我可沒有旁敲側擊。」
「我學的可是精神學。」
蓮子和梅莉同屬於京都的一所大學,蓮子主攻超統一物理學,梅莉专攻相对性精神學。有趣的是,超統一物理學因爲物理學的終結,而已經進入了哲學的階段。而相對性精神學因爲一場左右搖擺的政變而讓一些科學家有了點機會,鑽了點空子,開了點腦子,發了篇論文,震了撼世界,從而挽救了這個岌岌可危的學科,讓這門本應人文的心理學,多了點嚮物理學靠近的味道。因爲經過證實,大腦的思維處於量子層面,思維具有不可預測性,絕對精神不存在。
梅莉加入了蓮子開辦的獨人俱樂部,名爲「秘封俱樂部」,二人時常以這個社團名義去兜兜轉轉。
但與聯合國上作報告的驕傲學者不同,梅莉是一位真實存在的超能力者。
3.拉普拉斯妖的奇跡
Le miracle de Démon de Laplace.
蓮子領略過梅莉的神奇。從夢境之中挖來的竹筍,看見隱匿世界一隅的結界,肆意穿梭四維時空之內等等。如果結界還可以用模型解釋爲四維空間的捲曲,那麼竹筍又是從何而來?從夢境之中帶出,憑空減了熵,這讓蓮子惴惴不安了些許時日。而後她又認爲,梅莉前往了另一個世界。關於梅莉的一切,她在當今理論中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但在計算上出了很大的問題。每一次梅莉的穿越,要耗費的能量足以再造好幾個星系,而且數值對於時空的扭曲也讓蓮子不寒而慄。顯然,梅莉絕對不是依照這些定律進行穿梭的。令蓮子更加犯迷糊的是,梅莉起先衹是看得見結界,最近她才變得可操控了起來。
「其實我的意思是指,梅莉你的發現。」
「什麼發現?」
小酌完畢,踏走在大街上,臨近正午,太陽偏在一旁,梅莉跟著蓮子的步伐,她看得出來蓮子在嚮著學校前進。
「既然你想知道……話說最近物理院那邊新整了個房間,我想帶你去看看。」
「你又開始偏離話題了。」
「祇有帶你去了那邊你才能明白我想說的話。」
越陌度阡,穿行街市,蓮子還特意繞了點不爲人知的小路,多花了幾分鐘才到校門口。假日的學校沒有往日裏熙熙攘攘的行人,二八情侶藏在千奇百怪的犄角旮旯裏,祇有蓮子和梅莉這些閒人才會順著大路走。
閑日的物理院也涼不下來,這裏擺滿了各種各樣哲學類的書籍,在正確的引導下,這些教授一個個能言善辯,三兩下就能把歷史院和文學院裏那些傢夥給按下去,教他們三兩天輕易起不來床。
前沿物理學現在的兩大主要任務是:觀測天體,以及思考爲什麼宇宙是這樣。
在如此濃厚的學術氣息之下,宇佐見蓮子是頗爲奇怪的存在,實驗室裏極少數的身影往往就有她一個。
「就是這扇門。」蓮子對著梅莉說著。
平淡無奇的白色門板,金屬手把,沒有門牌,就是一扇門。
「這有啥稀奇,」梅莉說著,順著蓮子讓開的身位,拉開了門把,「嗚哇?」
「吸光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黑色顏料!」蓮子驕傲地介紹著,門裏面像是黑洞一般,讓人看不清遠近。
「你猜猜這房間有多大。」
「這哪裡看得出來啊?」
蓮子走進門裏,對著墻拍了好一會,終於把電燈打開了。光線從上面傾瀉而下,跌入无盡的黑色深淵之中。
「三四平米吧,正對門左半邊牆是我刷的,來吧,進去説。」
蓮子隨手將門合上,隨後將手放在了電燈開關處。
「啪嗒」
看不見任何東西,縱使瞳孔再怎麼努力也衹是無濟於事。房間除了燈泡和開關,沒有任何東西,梅莉到現在都摸不到牆壁。
「別!別去碰牆!梅莉,站在原地!」
「爲啥?」
「梅莉,你現在看不見任何東西,也摸不著。然後,如果我把這個房間放在宇宙,甚至連重力都感受不到,」蓮子按下了開關,「也就是說,認知方式可以完全喪失。人類對於空間來說束手無策。」
蓮子又把燈給關了。
「但梅莉,現在,祇有你能辦到。」
房間裏傳來了腳步聲,動作乾脆俐落(如果蓮子看得見的話),梅莉很準確地按著蓮子的手,把燈打開了。
「哎呀,真的暗死了,這地方。」
4.刹那的憂鬱
Wait…
看聽触聞,這是人類認知宇宙的方式。人是否有能力認識到高維度空間,回答總是絕對否定。但拋開梅莉操縱境界的行爲不談,我想我現在清楚了一些東西。
爲什麼知道,爲什麼看見?不是看見,就是知道。什麼意思?哦對,沒有光什麼也不會反射進眼睛裏。誒?是看見了?看見了什麼?不梅莉,你先給我講一講,什麼東西在你這裏才是完全的空。你不清楚的話,簡單一點,剛才那種情況要讓你完全不知道開關和我在哪裏,應該怎麼辦?蓋住?等等我想到了個辦法,我現在把燈關上,然後你牽著我,對,像平常那樣。
「啪嗒」
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梅莉你……嗯,你牽著呢。仔細去看?一般還看不出來嗎?也對,不然你走路都會走不利索的。等等梅莉,這個是要去看嗎?不是去感知之類的?就是去看?能看見……誒?
在完全的黑暗之中,蓮子看到光子傾瀉而下,但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一個房間裏明暗錯雜,這讓蓮子無法理解。她的大腦拼命地想要擺脱這種窘況,但仍舊無濟於事。空間嚮她舒展開來,光子旋轉盤旋著,將黑暗的地方一處處點亮,無視著電子的束縛。而那堵微小的墻衹能擋住那些而已,但依舊什麼都看不見。立方體縱橫交錯,嘈雜難辨,但在那之間她看到了一絲異樣。蓮子努力使自己顫動的手平靜下來,她把手緩緩伸向那個三維空間裏不存在的方向。
「啪嗒」
燈再一次閃耀了起來。
異樣的感覺侵襲著蓮子。
她宛若一位剛剛墜地的嬰兒,卻生在了茫茫星海之中,恐懼隨著生的到來蔓延上了全身。摸不著任何東西,沒有誰來安慰她,孤獨感瞬間包圍著這個生命,讓她不由自主地迷茫起來。但她停止了哭鬧,轉而安靜了下來。她感覺到時空正在溫柔地托著她孱弱的身體,遠方星辰的光芒也送來美妙的祝福。光子閃爍著,交織成了華美的舞蹈,暈染出一片片茫茫的星雲,映射著那從幾億光年之外送來的火與波。空間嚮她敞開了心懷,她感覺到自己不再孤單,而是變成了宇宙的一部分。
5.夢中遺忘的神聖螢火
The Brief History.
「梅莉你小時候是怎麼過來的呀?」蓮子扶著腦袋,沒有清醒。
「有的時候確實會看不懂東西到底在什麼地方,但是慢慢就習慣了。
不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嗎?」
「那是您老站著說話不腰疼。
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吧?嗯?四點零三。」
「玩得這麼過頭啦?難怪我好餓。」
殘花露出她枯黃的莖幹,黑黃的花邊耷拉著,把它拉嚮大地。亭陽掛著,飛鳥南遷,不久以後就要落雪。正值仲秋,天比往日寒些,便提早拿出大衣,架起被爐。明明是秋日閑午,卻已有幾分寒冬之味。水汽在空中飄著,灑下七彩的光輝。關東煮、小丸子、烤紅薯,各種各樣食物的香氣盤旋在京都街頭。巷陌街尾都能看到一些大叔大媽在操著這樣那樣的活兒,不招客,就是立在那裡等著。人來給食,沒客的時候或便望著天看,或攜幾位老友扯扯淡,或端著本書,或盯著手機。這樣千奇百怪的姿態形成了浮世,衹可惜不再有畫家願意繪出來。對於古老藝術的擔憂已經與百年前大不相同,現在所擔憂的,正是百年前製造的。總是有詩人哀悼著往日的逝去,而那些話語從不會真正流進一個人的心裏。世界早就不是千年前那個藝術屬於高層的時代了,哪裏還會有人爲了突出自己而閑著沒事裝作自己懂呢?這是因爲就算封堵得了一時的文化,祂們也不可能存續的比文化更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古言自有道理。相反於大肆創造,古今政權往往更希冀於守護著平和,而後再去對那些平和縫縫補補。倘若曾經作爲下賤之物的東西能夠維護著這平和,那麼它就會改頭換面,修進課本,成爲大堂之雅,讓舉國上下爲之歡呼了。
形形色色的人曾走過這些街道,生老病死於這第二唐都,平安一去不返。只會感受到一些懷古的哀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去。
曾經的幻想過充滿科技感的未來,但這些並沒有實現。
上一個真正充滿想像力的年代,還是在那場博弈之後的世界,面對著三個字母,兩個數學符號的方程,竟可以擔驚受怕那麼久,這叫現在所不能理解。但在那之後,他們書寫了文化歷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現在的人們看不見未來的模樣,物理學的終結更加深了這種不安,因此信仰新宗教的人數年年都在翻倍。占星術顯然比大坍縮大爆炸這類東西要來的安心與有效得多。多少人會真正在乎一個能描述宇宙的模型?時空的概念會比占星更有效嗎?時空是真的嗎?上帝真的會把理解宇宙的能力授予我們嗎?如此問後,那些方程在頃刻間失去了光輝。不斷這麼追問的人們在看到繁榮之後猛然醒悟,既然太陽還有五十億年,那現在又算什麼呢?
這麼看來,人類便真的在精神上戰勝了上帝。
6.不見秋日雪藏來
Eternal Wind.
「蓮子你是打算這個假期就這麼過去嗎?」
「我也在想著搞點俱樂部活動啊,但是內部消息最近不靈通起來了。」
「酒館那邊確實沒聽到什麼新鮮事。」
「就是所謂的無聊期唄。
最近是真的沒有什麼新鮮事,就連新聞裏也沒有怪談類的啊。」
「什麼?我們俱樂部難道還是有行動標準的嗎?」
「有的啊,非異常事件我們不都是懶得管的嗎?」
「真是奇怪的俱樂部。」
「還不是有梅莉你這尊大佛在這邊坐鎮四方,
去了你這俱樂部可就得去一半人了啊!」
「得了吧你。」
「話說,梅莉你的專業最近開始往物理這邊靠了嗎?總能看見你們系的人跑來物理院。」
「是啊,那群傢夥跑過去找你們教授問量子力學的知識,
結果剛聽到反粒子就暈了回來。」
「那倒不如把物理學和精神學兩個院研究方向對調得了,太奇怪了太好笑了。
物理竟然要考哲學。真得把牛頓給氣活過來才罷休吧!那群傢夥!」
「我在想,如果蓮子你真的讓我參加實驗會怎麼樣呢?」
「我現在去跟導師説:『給我一天,明天我就能把物理學給你拆了。』你覺得他會不會把我殺了?」
「會開除!」
「但是我們現在清楚了,現在的物理學總有地方是錯的,它還沒有結束呢。」
「話說啊,你剛才幹那些事什麼了點啥呢?」
「證明了啥?那個……四維空間沒有捲曲之類的?」
「這樣的啊。」
「因爲梅莉你看見了嘛。
雖然我也是。」
二人就這麼閒聊著,天色在不經意間陰沉了下來。
溪流潺潺而過,慌里慌張地在林子裏抹著彎兒。蟬吟蝶隨舞,花香颸颯涼。蟬殼抓住樹幹,而另一只新生的它正在看不見的地方放出高亢的歌聲來。樹林外的城市遠遠的便可以看見,在這個神忘掉的世界裏生活前所未有的舒適與充滿期待。車輛川流不息地奔湧在柏油之上,燈華璀璨,徹夜不眠。行人匆匆,無語相言。轟鳴漸逝,只留下電流的微聲,宛如自然般的靜謐在工業革命之後終於籠罩四野。
酒足飯飽,閒庭信步,見夕陽斜綴,月出山穹,雅來興至。夜風吹散夏日最後一縷炎熱,清爽無比,慾告冬臨。
「反正也沒事幹,要不蓮子,今天晚上去賞月?」
「你哪來的雅興?」
「我是上流人士啦。」
「不見得,你就是閑的。」
7.ディープウェイヴァー
Deep Waver.
歡歌踴躍,儀仗比爾。凰旋作樂舞,鸞鳴作笙歌,丹木味如飴,龍肉油辣熱。
這是在多久之前才會出現的畫面呢?
在博覽宇宙之大以後的人們,選擇了將它裝進人類的文化裏,而非把人類裝進宇宙。
人類的存在是目前爲止宇宙中最爲奇特的現象,一種蛋白質的進化,竟然可以到自我理解的地步。這讓這種文化驕傲不已,因此每當他們發現了什麼,就第一時間想要把他們裝進來,而非把自己裝進去。人存理論的勝利,是法案通過的重要原因之一。在科技足以滿足我們的慾望以後,發展也就變得如此可有可無了。而太陽還有五十億年的生命,時間還有太長太長。
從人們真正理解這個世界開始,宇宙就註定了滅亡的命運。宇宙的一切太過遙遠,人們找不到什麼理由去爲之奉獻上一代又一代。
世界是什麼?
去詢問原始部落的原住民時,他們會告訴你萬物充滿靈魂,人類應該心懷敬畏,嚮萬物祈禱,與萬物相存,人類也是萬物之一。去詢問百年前的物理學家時,他們也會告訴你人類應該心懷敬畏,因爲我們仍對宇宙知之甚少。倘若有朝一日,人類真的可以解釋萬物,也應該明白,宇宙因何存在這個問題,並不是公式所能解釋的範疇。
在時空的概念廣爲傳播的現代,宇宙真的看起來太簡單了,而它的不確定性則被扔到了九霄雲外,人們衹是知道粒子的不確定,而不知道它因何而不確定。
宇宙因何存在?爲什麼要這樣存在?
也許這個問題很蠢,大多數人都會想到人存定理:因爲宇宙可以塑造人類,因此人類存在。
這樣一來,上帝依舊可以在各種地方搗亂,去解釋人們所不能解釋的事物。以宗教來看待物理學,它很失敗,信仰它的人必須放棄信仰一切的權利,轉而邁向空寂的時空之中,去探求著可能一生都尋找不到的答案。
意義何在?智人的冷眼望嚮了這門垂垂老矣的學科,隨後給了它死亡的定義。
奇怪的是——物理學家與原住民的回答竟然是一樣的。
信仰著萬物定律的人們隨著物理學的終結而大獲全勝,剩下的那些遺民則流放到了世界的角落之中,脫離人類文明而去。
但也就在那一刻,他們真正戰勝了上帝。
「誒梅莉,我突然想到個問題,你可以帶東西進夢境嗎?」
8.夏夜明仰空
「誒?你想幹嘛?」
「你想啊,如果我們把信息送到另一邊,而那邊看起來是與外界不通的,對吧?」
「所以?」
「你知道物理學是怎麼發展的嗎?
就是在一次又一次把熵給玩壞的過程中抓住那一點點的合理性。」
「誒,這麼麻煩啊。」
「其實跟別的學科也差不多,但物理學的計算有的時候會把宇宙給算沒就是了。」
「這麼恐怖的呀。」
「就是啊,所以在論文發表前都要自己算好幾遍呢,
免得算錯個小數點還以爲自己找到了什麼重大發現之類的。」
領教過梅莉神奇的蓮子,現在變得對空間的本質越發著迷了,上次是時間,這次是空間,還會有更高的維度嗎?模型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懷揣著對於未知的渴望,蓮子在思考著下一次活動的內容。
後記:
大家好,可能是初次見面,我是HZY(星辰的遺憾),就是那個喜歡莉莉的死玩意兒(
距離上一次秘封已經是半年多之前的事情了呢。
這次的感覺嗎?我是認爲多了很多現實的部分。我順著ZUN先生的思路往裏想了點不明所以的東西,看不懂的地方還請那個(^^;;
這次也是沒有機會讓莉莉出場啊……不甘心。但相較於其他季節,我更喜歡秋天……所以真的沒有辦法了啦……那就讓她變成每次都會在我後記裏出現的美妙意象吧(?)
這次是我認爲的,最像秘封CD裏會出現的文字,「平平淡淡,明明啥也沒幹,爲啥能寫出來呢?」這樣一路思考著,到寫完最後一個句號我也沒有想通。
但是BGM卻沒有什麼讓人熟悉的面孔呢。因爲沒有官方的痕跡。是屬於同人和連緣的雜糅,比如「不見秋日雪藏來」這一句,就是同人了。
這一次我只寫了三四天的樣子,但這三四天裏我投入了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去寫,比如昨天晚上就肝了五個小時,面倒得要死啊~
在旁人看來就是長時間呆滯和間歇性爆發打字的結合吧?_(´□`) ∠)_
而之所以半年啥都沒寫,是因爲暑假太熱了,寫不來東西(?
所以說這個傢夥到底是個什麼成分呢?Σ( ° △ °|||)︴
然後就是這一次行文,我花了很大的力氣去進行語法的調整和文字的運用,就是希望它們能看起來更……怎麼說……更中文一點(?
那麼,感謝你能讀到這裡,祝你有個愉快的秋天。
莉莉什麼時候能來我家啊~(癡漢妄想ing
香霖堂裏應該會有莉莉的吧,多分……
2021.10.03 SUN 夕夜歌 HZY(催狐譚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