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二十七——骊姬巧计杀申生　献公临终嘱荀息

       话说晋献公吞并了虞、虢两国，群臣称贺，只有骊姬不开心，她原本是想让世子申生攻打虢国，没想到是世子申生的亲信里克去的，还一举就把虢国拿下了，一时间没办法做世子申生的文章，就找优施商议计策。优施想到是荀息给晋献公出的主意灭掉的虞、虢两国，认为荀息的才能一定在里克之上，于是建议让骊姬去求晋献公命荀息担任奚齐、卓子的老师。骊姬听从优施的建议，晋献公果然命荀息去教奚齐、卓子。骊姬担心里克会破坏自己的好事，又向优施请教。

      优施灵机一动，借庆祝里克立功为名到里克家小酌。宴席之上，优施言语中透漏想要拉拢里克的意思。宴罢，优施回去，里克心中有所想法，想等到第二天去找优施问个清楚。可是里克夜不能寐，半夜就派人把优施请到府上，优施猜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就穿上衣服来到了里克家里。优施开门见山，告诉里克国君晋献公想要废世子申生立奚齐的想法。里克心想，如果帮助晋献公杀掉世子申生，自己不太忍心；如果辅助世子申生那就是违抗王命，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里克拿不定主意。只好向优施表达了自己中立的态度。

      事后，里克到大夫丕郑父家里，告诉优施的话。丕郑父问里克怎么回复的，里克表示中立。丕郑父对里克说道:“如果你保持反对，他们会忌惮世子申生的势力不敢动手，到时候努努力，还是能把世子申生扶上位的。如果你表示中立，那世子申生的地位就会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恐怕不久就会出现变动。”里克听了这话，后悔没有早点和丕郑父商量。第二天里克就称病不朝。

       优施回复骊姬里克的回答，骊姬大悦。骊姬晚上对晋献公建议应该让太子回都探望探望。晋献公召见太子申生，申生不知是计，回到国都，先拜见晋献公，然后拜见骊姬，骊姬摆宴款待太子申生，宴席中，两人交谈甚欢。没想到，当晚骊姬就对晋献公哭诉，说太子申生酒后非礼她。晋献公将信将疑，骊姬又对晋献公说:“那我和申生在后花园游玩，你在暗处观察，就知道了。”晋献公答应了。第二天骊姬召申生一起游玩御花园，骊姬提前在头发上涂有蜂蜜，因此蜜蜂、蝴蝶纷纷集聚在骊姬头发上。骊姬请申生驱赶蜂蝶，申生用衣袖轻佛骊姬头发，晋献公远远望见，以为骊姬说的是真的，对申生的无礼行为非常恼怒。不久，晋献公就让申生继续戍守曲沃。过了几天，晋献公出游，骊姬和优施商议，命人假传神明旨意，让申生去祭祀。申生祭祀之后，命使者把胙肉送给晋献公，当时晋献公还没回去，使者把胙肉放在宫中就回去了。骊姬见此机会，把胙肉用毒酒浸泡。晋献公回朝，骊姬把胙肉送给晋献公，晋献公就要享用，骊姬说起申生的种种现象，应该先试试有没有毒。晋献公就把一块肉扔给狗，狗吃完肉就暴毙了。骊姬假装不相信申生会在肉里下毒，又命侍者吃下一块，那人也当场死亡。骊姬大惊失色，立刻诬告申生有弑君弑父的想法。晋献公对申生的误解越来越深，一时暴怒起来，命东关五为将，梁五副之，带领二百乘兵车讨伐申生。

      大夫狐突虽然称病在家，倒也是时刻打听朝事，听说东关五、梁五带兵出征，猜到肯定是去讨伐申生。狐突立刻派人给申生送信，申生把事情告诉师傅杜原款。杜原款知道这是骊姬下的诡计，劝申生出逃。申生认为逃跑就是承认了自己下毒毒害国君，不如安然赴死。杜原款再次劝谏申生，申生以自杀证明自己清白。第二天，东关五带兵赶到，得知申生已死，就把杜原款用囚车拉回国都，向晋献公汇报说申生畏罪自杀。晋献公审问杜原款，想让他如实交代申生的不忠不孝的行为，杜原款之所以不随申生而去，就是想证明申生的清白，就向晋献公解释道，胙肉放了六天，怎么可能不坏。骊姬听了这话，说是因为杜原款辅佐不力，所以导致申生对晋献公下毒。晋献公只好杀了杜原款。 

         申生、杜原款已死，优施担心与申生一条心的重耳、夷吾会报复骊姬，就向骊姬建议早点处决二人。骊姬半夜向晋献公哭诉诬告重耳、夷吾二人有残害自己的想法，晋献公将信将疑。第二天早朝，有人报告重耳，夷吾二公子原本要来朝见，听说申生死亡就回去了。晋献公心想，两人不辞而去，肯定和申生同谋。就派寺人勃鞮带兵捉拿公子重耳；贾华带人去捉拿公子夷吾。 

      狐突得知消息，把儿子狐偃、狐毛叫到跟前，告诉他“重耳骈胁重瞳（肋骨紧密相连，有两颗瞳仁），状貌伟异，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你去蒲城帮助重耳出逃，你们一定要辅佐他成就一番伟业。” 两人遵命，星夜赶到蒲城见重耳。重耳得知晋献公要带兵抓他，大惊失色。立刻和狐毛、狐偃商议逃去哪里。正商议间，勃鞮车马已到，勃鞮攻入蒲城，带兵围了重耳的府宅，重耳、狐毛、狐偃跑到后院，勃鞮提剑追赶。狐毛、狐偃推倒院墙先一步出去，此时勃鞮已经抓住重耳衣服袖子，勃鞮用剑隔断袖子，重耳因此脱身，勃鞮拿着重耳的衣服袖子回报晋献公。

       重耳、狐毛、狐偃三人逃到翟国，翟君之前梦到苍龙卧于城中，然后重耳就来了。翟君认为重耳是梦中的苍龙，就接收了他。不久，城下有数辆小车叫门，重耳以为是追兵，就叫人放箭，只听见城下的人大叫，表明是愿意追随重耳的人。重耳向下一看，看见为首的赵衰，就打消了疑虑，放他们进城。一行中其他人分别是胥臣、魏犨、狐射姑、颠颉、介子推、先轸等，还有一些车夫、力士数十人。原来赵衰等人都认为晋献公忠奸不分，晋国早晚会大乱，知道重耳仁义，就投奔重耳。一介武夫魏犨建议重耳回到蒲城，再借助戎狄人的力量，就可以杀了晋献公，当上国君。重耳向来孝顺，不忍心杀害父亲，就回绝了魏犨的建议。

        另一边大夫郤芮、吕饴甥，夷吾的舅舅虢射三人投奔夷吾告知消息，夷吾准备坚守不战。贾华本来就没有为难夷吾的想法，故意放缓脚步，暗中派人告诉夷吾赶快逃跑。郤芮与夷吾分析后，决定逃到梁国。贾华假装追赶不上，复命晋献公。 晋献公对两公子都逃跑了的情况非常生气就命勃鞮带兵功打翟国，捉拿重耳。勃鞮带兵到达翟城，翟君出兵与之对抗，两军对垒两个多月不分胜负。晋献公听了大夫丕郑父的建议，就当做个顺水人情放过了重耳，命勃鞮回国。 不久，晋献公下令驱逐能威胁到奚齐地位的一众公子，立奚齐为世子。朝堂百官除了东关五、梁五、荀息外，都人心惶惶，有很多告老还乡的人。当时是周襄王元年，晋献公二十六年。 

       当年九月，晋献公参加葵邱诸侯大会没成，回来的途中生病。回到晋宫，晋献公自知时日无多，托孤荀息。不久，晋献公驾崩，奚齐即位，拜荀息为上卿，梁五、东关五加封左右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