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eapo系列之你不知道的事.何处惹尘埃(十)

P’mile拉着我上了他的车。此间,我任由着他捉住我的手,丝毫没有摆脱的意志。
“我记得有人说过要请我吃饭的。”他调笑着说道,“nong不会是想赖掉吧。”
“怎么会,p‘mile想吃什么?”我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我的计较,这似乎会让我在他面前显得更加窘迫。
“开个玩笑。”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头,“那就我来定吧。”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车子很快驶出地下室,傍晚的夕照在曼谷街道洒下金黄的日光,热浪仿佛在午后喧嚣得没了气力,徒有晚风温柔地掠过车窗。
我的心底忽然就惹了尘埃。
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掠去,很快,车子就驶离了市区。
“p‘mile,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倒不是担心,我只是忍不住开始好奇。
“nong今晚没有其他的安排吧?”集中驾驶似乎占去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使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嗯。”我看着他回答道。
“那就好。”他终于露出微笑,目光依然注视着前方。
似乎是个严谨的司机啊,我这样想着,不再追问此行的目的地。
吹进车窗的晚风已带了些凉意,驱散了车内弥留的最后一丝燥热。沿路的街灯亮起,将夜空隔得更远,我情不自禁向窗外伸出手去,却徒然捉不住一把星辉。
很快,车子驶入一条小道,没过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大门,门后空阔的草地中央蜿蜒出一条石板路,望不到尽头。
片刻,大门打开,p‘mile驱车进入。
“这是我的私人酒庄。”
“……”
一名侍应迎将出来,领着我和mile来到餐桌落座。环顾四周,装潢陈设皆是一派欧洲风情,我暗自腹诽,有钱人家为何对此陈腔滥调情有独钟。
“nong,不喜欢这里的风格吗?其实我也不喜欢,只是最近没有精力翻修。等你下回来的时候,也许就不是这样了。”他好像总是提起以后,对我们前途交集的必然充满了信心。
“也许不会有p’mile说的下一次的。”我认真地回答道,终究是沮丧占据了上风。仅凭这两次短短的交集,我无法像他一样,干脆地生出信心来。
他抬头注视着我,一语未发。
在所有情感的发端——无论是友情或者其他,我确实都表现得异常冷硬而难以交往。本性使然,我不想作何解释,因为各种努力往往还是流于徒劳。我大概生而带着这种徒劳的无望。
用餐很快结束。
“那么我该怎么支付这顿饭钱呢?p’mile?”我一心仍想着请他吃饭这回事,丝毫不顾及此刻是否合乎时宜。
眼见他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跟我来吧。”
我不明就里地跟在他身后,很快就来到一个房间,屋内陈设状似一间酒吧,只是私人属地不做经营用,因此面积不大,除此之外,常见的酒吧器具一应俱全。
我不禁觉得好笑,竟是为了一顿酒吗?
“我在纽约没能喝上你的酒。”不知为何他语气幽幽,“如果可以的话,nong……”
“乐意效劳。”我突然玩性大发地俯身向他施了个绅士礼。
我向来不胜酒力,所以喝得克制,酒过三巡,p’mile已大醉酩酊。因为是在自己的处所,所以就喝得如此没有后顾之忧嘛?侍应也不知所踪,难道是要我一个外来客安顿主人吗?
我无奈地看着眼前趴倒在吧台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心底尘埃微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p’wing发来的line通话。
“恭喜你晋级了,apo!”
“啊,p’wing你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我本来想最终敲定了再告诉你来着。”
“是啊,你也知道没什么逃得过我的天眼,嘻嘻。”
“行!那等你回来我们再聚吧。”
“等等,po。”他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他突然正色的神情。
“我听说,试镜结束之后你跟mile一起离开的?”
我再次惊异于他的八卦雷达之灵通,“噢,是啊,刚好他也参加了选角试镜,我也正好想趁着这机会报答他在纽约的‘救命之恩’。”我有意无意地,漏掉了一些细节。
“我可听说,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你走的。”
“你是......听谁说的?”我突然听出p’wing话里的不对劲,问道。
但他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似乎并不重要。一人所指跟千夫所指在舆论场里很快就没什么区别了。
“po,你不要忘了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法政。我不想看你重蹈覆辙。”
“p’……”
“我知道你从来不屑于解释什么,但是有时候,流言会毁了你。这一次,你又想逃到哪里去?我知道,你在纽约其实过得并不快乐。”
……电话两端皆是良久的停顿。我的脑海一片混乱,回忆的碎片不断向我袭来,利刃般,带着尖峰。
“po,你要知道,mile他可能只是无心插柳……”
我的耳边突然回响起p’wing对mile的诸般形容,关于圈中人是如何如何对他趋之若鹜,关于众人是如何如何大费周章地与他扯上关系……
今日看来,我的的确确又当了一回程咬金。这一着,坏了多少人的如意算盘,明日醒来,又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许,我在他,不过一张顺手的挡箭牌。
可是,可是……是他叫住的我,是他拉我出的人群……我在心底为自己申起冤来。
绝望如此猖狂,总教我歇斯底里。
纵使我许诺在先,纵使我转身在后……
理智风卷残云,带走了我最后的不甘——毕竟是我许诺在先,毕竟是我转身在后。
只有我知道,至少有那么一刻,我并非无所求。
因此我实在也算不上清白……
我于是,失去了辩驳的正当性……
我险些又为自己挣了一场徒劳。
无心插柳吗?
掐断了就好。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我那真实的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