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间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我总算有这么闲暇来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
她身高莫约一米二左右,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连衣裙,正背靠着房门看着我,她的双眸明亮而清澈,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即便是对视,也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感。
她娇小的两片嘴唇开合,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个极为纯粹的灵魂在我耳畔低语。
“对不起。”
她随着声音走来,我的视线片刻不敢离开,双目的中心始终只有她一个,房间的样貌在余光中被勾勒完全。
这间房里有着和我之前那个房间完全不一样的布局,头顶的烛光明亮的快要能和白炽灯齐平,庞大的房间里放着各式各样的柜子,尽管它们只给房间里唯一的另一样家具留下了一丝空间,可却丝毫不显得拥挤,而那一张艳红的床在她走过去的那一刻在我眼中便和她融为了一体。
她就像是一朵花。
一朵长在猩红土地之上的红花。
纯洁而美丽,美好而单纯,是这片土地的唯一。
这朵花无风自动,轻轻摇曳着,褪去了艳红的叶片,绽放着洁白的花苞,惹人怜爱。
光是朝那边投去目光,罪恶感就已经涌上了我的心头,快要把我整个人吞噬,我……为什么要朝那边看呢?
头上明晃晃的烛火这一刻突然变得朦胧起来。
不对,这个状况。
当我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深陷其中了。
这次没有毒蛇的耳语,没有疯狂的诱导,这里的疯狂与下面的疯狂截然不同,停下来。
停下来。
我命令我的身体,可它不为所动,它呆滞的停留在原地,朝着那一朵绽放的花苞投以凝视。
她在哭。
精致的五官上泛起一滴泪水,在烛火的光辉下闪闪发光。
她带着一丝微笑,眉毛微微皱起,这朵花用如此纠结的表情面对着我。
稚嫩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对不起。”
这是她第二次向我道歉。
该道歉的人是我,该为眼下的情况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我不明白她痛苦的原因,不明白她纠结的理由,即便如此,这朵花仍然要向我微笑,即便自己身在无比痛苦的处境中,她也仍在向我微笑。
这里的传说究竟对我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姑且不谈,我为此刻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我浑身充满了力气——
但我依旧败给了这里的氛围。
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我朝她走去,朝着艳红的土地前进,试图将那朵生长于其上的鲜花摘取。
她向我伸出了手,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勾勒出一道闪光。
她痛苦着,然后向我表露微笑。
我接受了她的邀请——
不,我不能,这样的邀请,我绝不能——
去吧——去吧——
摘下那朵花——
去吧——去吧——
献上你的罪——
朦胧的气氛吞没了残存的理智,我做着最后的挣扎,身体仍然不听我的使唤。
去吧——去吧——
让罪染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