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美人鱼·海国的故事（上篇）

       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海，那里的海水是那么蓝，就像美丽的矢车菊一般；又是那么亮，就像是最洁净的玻璃；它又是那么深，多长的锚链都够不到底，也许得有好多座教堂的钟楼摞起来，才能从海底到达水面。

       在这片幽深的海底下，不止有着各种珍奇的海生植物和你从没见过的稀有动物，还有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就是这里住着海国的人。

       海国这个国家到底在那里，从来都没有一个陆地上的人知道，或者也许曾经是有的，但我们不知道罢了。今天我们所能知道的，仅仅是海国的人，有一个十分动听的名字：美人鱼。美人鱼们上半身长得像人一样，可是却没有腿，身躯的最后一截是鱼的尾巴。

       在靠近尼罗河河口的这片海域之下，正是海国的领土，有一个美人鱼城邦矗立着。这个被成为“雅里珊”的城邦，是海国的数百城邦之一，它作为自由鱼主的典范与另一个大城邦“斯期”像两颗摧残的流星一般，在天幕，不对，在海底的两端遥相对应、熠熠生辉。

       雅里珊城邦奉行鱼主制度，城邦里最高的权力机构是大约每两天召开一次的“公鱼大会”。“公鱼大会”决定每一个重要事件，每条公鱼均享有在公鱼大会的发言权与投票权，但不包括幼鱼和奴隶；当然，所有女性人鱼，即“美人鱼”，自然是不属于“公鱼”范围内的，她们并不享有相关的权利。

海国第一大贤人有言：

我要对公鱼们说：你们彼此虽是兄弟，但是神还是用不同的东西把你们造出来的。你们之中有些人具有统治的能力而适于统治人，在创造这些人的时候神用了金子，因此这些人也就是最珍贵的。另一些人是神用银子作成的，这些人就成为统治者的辅助者。再有一些人是农夫和手艺人，这些人是神用铜和铁做成的。……统治者应当把这个神谶引以为戒，即：一旦铜铁做成的人掌握了政权，国家便要倾覆。

一条母人鱼的美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很容易地描述出来：她的责任是在管理她的家务，和看管屋里的东西，以及服从她的丈夫。

这与我们陆地人类的第一畅销书《圣经》的思想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若休妻，就当给她休书。只是我告诉你们，凡休妻的，若不是为淫乱的缘故，就是叫她作淫妇了。人若娶这被休的妇人，也是犯奸淫了。

——马太福音

      海国民主制度的改革来自最杰出的政治家之一、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诗人的，梭鱼。他生于前640年，出身于没落的贵族。他年轻时一面经商，一面游水，到过许多地方，漫游鳖礁古迹，考察鱼虾风情。梭鱼在前594年出任雅里珊城邦的执政鱼，制定法律，进行改革，史称“梭鱼改革”。他在诗歌方面也有成就，诗作主要是赞颂雅里珊城邦及法律的。

       雅里珊当时的“战神沟议事会”是城邦权力结构的中枢。贵鱼借助这个机构操纵了至高的权力。梭鱼以首礁仲裁鱼的身份，力主恢复了早在公元前11～前9世纪的被河马统治时代便存在的“公鱼大会”，使它成为最高权力机关，决定城邦大事，选举行政鱼，一切公鱼，不管是长是短，都有权参加公鱼大会。并设立了新的管理机关——四百鱼会议，类似公鱼大会的常设机构，由雅里珊的四类美人鱼部落各选一百条鱼组成，除第四等级外，其它各级公鱼都可当选；设立了陪审法庭，每条公鱼都可被选为陪审员，参与案件的审理，陪审法庭成为雅里珊的最高司法机关。

       这一切，为雅里珊乃至整个海国统治制度的鱼主化，开辟了道路。

       在梭鱼进行改革前，雅里珊草鱼的境况是极其艰苦的，借了财鱼的债若还不清，财鱼就在借债鱼的水草地上竖起债务礁石，借债鱼就会沦为“六一鱼”，他们为财鱼做工，收成的六分之五给财鱼，自己只有六分之一。如果收成不够缴纳利息，财鱼便有权在一年后把欠债的草鱼及其妻、子变卖为奴。

       在梭鱼改革之前，雅里珊行使的“德勒古法”以严酷著称，对偷窃虾米、懒惰等过失都要判处死刑。鱼们指责它不是用鱼鳞刻的，而是用鱼骨刻的，梭鱼改革了这一酷刑。

       他还采取了许多鼓励鳍工业和商业发展的措施，如：

除自给有余的鱼肝油外，禁止任何产品出口；凡雅里珊公民，必须让儿鱼学会一种鳍艺；奖励有技术的鳍工业者游居雅里珊，给予其公鱼权；改革贝壳制；确定私有珍珠继承自由的原则等。

       梭鱼制定的这一系列法律条文，均刻在海带或礁石上，镶在可转动的长方形框子里，公诸于众。

       公元前594年，雅里珊人鱼们找到梭鱼，希望他来担任首席执政鱼，调解已经白热化的穷鱼和富鱼的冲突。当时贫富悬殊，许多穷鱼不仅自身贫穷，还欠下富鱼的许多债，还不起债的人鱼们有一些按契约成了“债务奴隶”，有一些则被迫逃亡异地，于是鱼怨沸腾。愤怒的穷鱼希望平分富鱼的土地和财富；而富鱼却不愿意放弃自己得到的任何利益，一部分甚至骄奢傲慢，贪婪无厌。激烈的冲突似已不可避免，而一旦陷入内战，则可能倾覆城邦。

       清晨，古城雅里珊的中心广场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草鱼、鳍工业者和新兴奴隶主。兴致勃勃的人鱼们正急切地等待着一个重要时刻的到来：新上任的首席执政鱼梭鱼将在此宣布一项重要的法律。

       只见梭鱼在众人的注视下大甩尾游上讲坛，环顾四周，径直走到一个大珊瑚框前。

       此时，嘈杂的会场立时变得虾蟹无声，人鱼们凝神屏水，视线随着梭鱼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个大珊瑚框。梭鱼用尾一拨，将架在珊瑚框中的海带翻转过来，刻在海带上的新法律条文便呈现于人鱼们面前。

       梭鱼高声宣读了这项旨在打击没落氏族贵鱼、促进奴隶制经济发展的“解负令”，由于欠贝壳而卖身为奴的公鱼，一律释放；所有债契全部废除，被抵掉的水草地归还原鱼，因欠贝壳而被卖到外邦作奴隶的公鱼，由城邦拨贝壳赎回。并以洪亮的声音庄严声明：“此法律的有效期为一百年”。顷刻间，水泡雷动，欢声四起，那些无力还债的草鱼更是起劲地吐泡泡，整个雅里珊城邦被一片异常热烈的水氛所笼罩。

       改革后，财鱼再也不能这样做了，广大人鱼摆脱了沦为奴隶的厄运，那些因欠债而被卖到异邦的人鱼由城邦出贝壳赎回了。正如梭鱼在诗中所写的，他拔掉了竖在被抵押的水草地上的债权礁。梭鱼自然因此受到了广大人鱼的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