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浊浪灰滩(博士X浊心斯卡蒂)
我不要脸地回来了
毕竟是暑假了嘛,事有点多~
这篇也算是写了一段时间了,删删减减也过了一段时间。
废话不多说

两个月了,坚持住,孩子。
啊…两个…月了吗?
是的,马上我们就会得救了。
凯尔希医生…阿米娅…煌…她们在哪…
她们都很好,都很好。
我已经走了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两个月了,这孩子的生命力令我吃惊。
但极度的饥饿和精神压迫已经把他折磨得和死没什么两样了…
罗德岛的博士可没有完全摆脱平凡,不会被死亡剥夺一切。
所以当他彻底丧失走下去的斗志时,我强行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即使这样会让我的灵魂失去不朽。
土地变得潮湿,空气飘荡着咸涩,氧气越来越稀薄…我已经不再期待什么奇迹了,就像我不相信凯尔希她们还能安然无恙。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凯尔希和阿米娅,她们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几天?几年?还是几个世纪?
在亘古不变的凝滞天空下,我早已失去时间观念。
罗德岛,罗德岛。就跟巴别塔一样,都消失了。
那时我真的感觉走投无路了。
直到我在一片废墟上见到了她。


盐风城的海边,转瞬即灭的泡沫两侧已经不再有什么什么区别了,同样的冰凉荒芜。从不知何时起,天空变成了纯粹的灰色,灰得浑浊,灰得肮脏。海岸也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海岸了,更像是大片的泥潭,不知名的生物尸体和贝壳点缀其间,散出的浓烈气味令人作呕。
她远远地站在海岸线那一头,猩红的长裙在灰黑色的天地间随风飘舞。
我拖拽着几乎腐烂的双腿,朝她缓缓靠近。
“我在等你,博士。我等你太久了,太久了,我甚至已经忘了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的声音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悦耳空灵。但这什么都证明不了,什么都证明不了。
“…”
斯卡蒂,真的是斯卡蒂吗?
不再是了。继续休息,孩子,不要跟我说话,把你的思维藏好。
为什么…
“博士,到这里来。”
“离我远点。”
为什么!那是斯卡蒂,斯卡蒂啊!!
没时间解释了,不能让她靠近。
她似乎想向我这里靠近,当我强忍拉扯肌肉的剧痛、弹出生锈的袖剑时,她停了下来,那双血色的双眼里仿佛暗藏着深邃的涡旋,无法逃脱,无法直视,没有生机,没有希望。
看来钢铁仍然能对她造成伤害。即使我相信她已经失去了灵智,她仍然可以感受到本能的威胁。
海水的冰凉漫过着我的双脚,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和滑腻。为什么海岸会有水草和鱼…它们在…进化吗…
“博士,听到了吗?”

“…”
“那是海洋,是海洋在呼唤你,在呼唤我们。”
歌声…恶灵先生,你听到了吗?歌声…好美,我还想…听得更仔细一点…
不能听…一定不能听…捂住耳朵也没有吗…只能这样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使用我的决心的,但当锈迹斑斑的细刃颤抖着,周围的世界在一片尖啸和死寂中,温暖而黏稠的液体缓缓流下。
灰白色的世界在霎那间变得安静,夜幕顺着城市最后的遗骸向四周疯狂的扩散、辐射,不知名的怪鸟和丑陋原始的恐鱼爬上断壁残垣,它们挥舞着每一秒都在进化的肢体,舒展每一刻都在蠕动的血肉,向这个被覆潮湮没的可怖的世界宣告着自己神圣的胜利。
我的目的达成了,它们的歌声再也无法影响我了。
我把袖剑从耳朵里拔出来,我能感受到我的喘息和心跳。至少这颗心脏还在跳动着。
斯卡蒂还是那样盯着我,似乎仍在吟唱着什么。她向我走来,走上海岸,绝美的容颜笼上淡淡的月光,猩红的长裙紧紧贴在胸前,就像…就像被水浸湿一样。
灰色的浪花离她至少有五米…
她轻轻挥动着那根法杖,将其举过头顶。海水从水面上升起,肆无忌惮地冲上陆地,像布匹一样无声地交织在一起。海水托起无数鱼类和其他半腐烂的生物,它们被不可承受的重压拍碎、重组。尸体上的细小光点闪烁着苍蓝色的寒冷光芒,在黑色污浊里脉动着未知的旋律。它们汇聚在一起,缓慢而沉重地遵循着斯卡蒂轻盈的舞姿,散发着异常的腐朽恶臭。它的体形在以极快的速度胀大,我目睹着它伸出肥硕浮肿的触手,探出糜烂模糊的翅膀和双腿。长长的灰色骨骼划开水幕,摩擦着水草和沙砾黏合的破烂皮肤。我想我应该庆幸我刺破了我的鼓膜,至少不必经受那恐怖的声响。
她张开双臂,就像是要拥抱那一滩陆地上从未出现的、无以名状的由她制造的丑陋生物。

斯卡蒂的海嗣—我更愿意称之为海怪—扭动着笨拙的躯体,翅膀般的长长双鳍划开空气,游弋在斯卡蒂身旁。
我想起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科学家,如果列维还活着,他一定会称之为奇迹。
它们…如果放任它们进化下去…
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
我把细刃对准斯卡蒂的胸口,狠命地牵扯着坏死的组织和腐烂的肌肉,在一片静寂的诡谲中向她冲去。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三米…
“博士,我已经不再是独自行走了。我的血亲在我身侧。”
她的声音和周围的一片嘈杂在我脑中越来越清晰。
我下意识地捂住仍在滴血的耳朵,就像任何一个没有丧失听觉的人一样。
这不可能,不可能。
血凝固在我的头发旁边,疏于打理的长发在咸风里拂过我的脸。她治好了我,她修复了我的鼓膜。
她同化了我。
可笑的是,她还一副悲伤的表情。
祂们淹没了我身边的一切,溺死了我的朋友、家人和伙伴,却还让这样的生物出现在我面前,用她嘲讽我们文明的失败和没落。
我像疯了一样挥舞着袖剑,刺穿斯卡蒂的长裙,撕扯她的咽喉和心脏。我看着那张曾令我朝思暮想的美丽面容在我的攻击下支离破碎,当我终于丢开她仍然温暖的身躯时,她的手掌攀上我的脸颊,仍带着海水和血液混合的气味。
“不要怕,博士,不要怕。”
她像安慰受惊的婴儿一样温柔地哼唱着,我看见了倒映在血红色双瞳里的自己,看见了我和她的过去,我和她的未来。
答应她…答应她……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残存的理智让我再次挣脱她温暖的怀抱,将袖剑从她的腹部拔出,企图用钢铁阻挡她对我的侵蚀。
她的伤口在愈合,就像她对我做的一样。她歪过头,似乎很不解,却仍然没有一丝期待。
“你会理解的,博士,我知道你会的。”
海嗣嘶吼的低沉,划破阴霾的绵长,很快就被水流的嘈杂遮盖。
当覆潮倾泻而下,她还会抱住我吗?
就像她曾千百次抱住我一样。
斯卡蒂…

“…咳、咳咳…”
我这是怎么了…
四肢在颤抖,头脑在发胀。全身都是湿的,似乎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我不敢掀开因为湿透而格外沉重的衣角,生怕看到自己已经泡烂的皮肤和被海水侵蚀的骨肉。
我倒在海岸线上,海水和灰沙从我身体的两侧向外蔓延,不时有几抹白浪冲上我的大衣,打湿我的眼角,散播着大海和大海之下的呼吸。
几乎是半埋在沙子里,看来我是搁浅一段时间了。
发生了什么?
我挣扎着立起身子,这简单的动作却给我带来了难以承受的痛楚。顺着从不改变的疼痛,我想起了荒芜的城市和灰色的海岸,想起了罗德岛的覆灭和文明的一败涂地,想起了惊涛骇浪和海嗣的悲鸣,想起了…
“…恶灵先生?”
环顾四周,除了双月的阴霾和一望无际的灰沙黑海,已经消逝在远方的教堂尖顶,什么也没有。
包括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恶灵先生!博士!”
锈迹斑斑的细刃从我的袖口滑出,原本复杂优雅的机械装置已经脆弱不堪,那是属于他的武器,这具疲惫、残破的身体也属于他。
他去哪里了?
或许,当这个世界崩塌时,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随之而去吧。
“博士…”
我缓缓转过头。
她安静地走到身旁,纤纤玉指提着一双精致的长靴。她停下脚步,和我并排坐在沙地上,双手抱住并拢的膝盖。她早已褪下深海猎人的战斗服,丢弃沉重的长剑和过去。我能感觉到她的不同,她似乎不再是我认识中的虎鲸小姐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找到了倒映在斯卡蒂血红色瞳仁中的自己。
“博士,欢迎加入我们,欢迎投入大海的怀抱。”

我抱住她,抚摸着像绸缎一样顺滑绵软的长发,吻上她的双唇,如饥似渴般向她索取着,讨要着,祈祷着。
我疯了吗?
不再重要了。
那是什么声音?
混杂在沙砾瓦解、土石崩碎、神经迸裂和理智溃散里。
是歌声。
不再重要了,不再重要了。
我和她在一起。
我们舍弃陆地的干燥,我们投入大海的怀抱,我们在永恒的宁静中相拥,我们在时间的尽头相离,我们在文明的颠覆和大陆的下沉中起舞,我们在神明的低语和旧日的赞歌中逝去。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再也不会改变了。
谢谢,抱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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