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们是来帮我治疗高血压的吧
“等下我得摇人！@老师”白韵竹带着拔下来的药瓶慌慌张张跑了出去，留下褚玄墨一个人坐在原地等死。
好一会，白韵竹终于回来，还带来了一听承诺的腊八粥（她真我哭）。褚玄墨还没来得及问，白韵竹就把原委说了出来：
“我去化验了一下，瓶子里的并不是阿普唑仑，就是普通的葡萄糖，我跟你讲我当时真的吓坏了，要是你出事了我可能真要进去了。但是还好药房那边的张三医生有我的记录，我是拿的一瓶阿普唑仑，所以还好没罚款，再罚我挣得钱都是负的了...”
“喂，就算没出事，你忘记做皮试了也是医疗事故啊！我可以告你的！”褚玄墨气不打一处来。
哪料白韵竹听完没有一点害怕，还呵呵地笑：“在这个地方，法院光审理命案就得24小时全年无休，你觉得他们管的了你吗？”
“有那么夸张？”褚玄墨好像看过一个段子：红晶市最苦逼的是政府人员和医生。
他好像知道为啥长刀学院会录用自己了。
合着压根没人敢去了是吗！！！
这时一个穿警服、黑眼圈的男人大踏步走进了病房：“褚玄墨，他醒了？”
“嗯我就是——”还没说完，男人直接拉着他就走了。
“欸？嗯等等那个——”
“少罗嗦，审完你老子就tm能睡了。”
白韵竹：？？？没人问我的意见吗？
........
......................................
“警察蜀黍，您有什么问题吗？”审讯室里褚玄墨正满脸堆笑地看着那个把他拉过来的警察。所有负责审理他的警察全都用一种“这孩子傻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你问题大着呢。”那个把他拉过来的警察阴着脸。“还有，你看我这样子你叫谁叔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钱书礼，是这个警队副队长。你的具体信息目前我们还在大数据调查，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省的还要等结果。”
“褚玄墨，男，准长刀学院学生，18岁，身高180，体重65kg，爱好cos假面骑士....”
“停！！！！！！！！！”
“这就够了！！！”
褚玄墨也挺懵，自己啥时候那么勇，在这种场合还不三不四的？难道白韵竹那种性格真能传染？
咳嗽两声缓解尴尬的气氛，钱书礼旁边的一个麻子再次摆出装13的架势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案件吧。
“昨晚险些刀了你的那个男的叫布鲁斯·布雷格，化名雷瞬疾，灯塔国人，23岁时为逃避战乱来到华国谋生，后在红晶市用不光彩的手段发家致富，成为一个亿万富翁；但因为最近东方盛行的经济危机，他失去了绝大部分财产，因承受不住打击而发疯，成为了谋杀红晶市政府议员戴臣渊全家和好几个路人的头号嫌疑人。”
“打断一下，”褚玄墨弱弱地说了一句，“他为什么经济危机要杀议员？为什么不杀合作伙伴？”
“鬼知道，疯子嘛。”钱书礼道。
“那昨晚...”
“昨晚一个热心市民发现了你，那时你和雷瞬疾双双昏迷。”
“什么玩意？”褚玄墨吃惊道，“他也昏了？”
“貌似是杀上头了，再加上他有心脏病，心脏坚持不住昏过去了，经过好一顿抢救才活了。”
褚玄墨回忆起昨晚雷瞬疾健步如飞的样子和他攻击自己时的英姿，那很明显就练过，估计还是个高手，他有心脏病？这才有鬼咧。不过这些话褚玄墨并没有说出来。
“总之，疯子杀人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只要给他扔进疯人院就好。小同志，你就做个证，走个流程，签个保密协议然后就可以走了。要开庭了咱会通知你。”
........
在走完了又臭又长的审讯流程，签了一堆文件后，褚玄墨郁闷地回到了医院。这帮警察好像来帮他治疗低血压的一样，审讯的时候对着自己的证词一顿纠正，就差直接帮自己写证词了。你们比我还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啊？？因为这档子破事，老子新生报道晚了；爷还得回旅店退房呢，这里店真黑啊，一天房价就70，这也不是什么五星级的呀，总算能理解雷瞬疾为什么发疯了，换我我砍的人更多。这些破事加在一起倒让褚玄墨感觉自己脑震荡像被气好了。
回到医院本想着把住院手续退了，结果院方死活不给退，硬说他还没好，那自信程度都让褚玄墨怀疑自己有什么绝症了，结果花钱拍了个片子，除了一点轻微脑震荡外屁事没有。医院拍完了还逼着褚玄墨买了一堆药。
喂你们上午才刚刚险些闹出医疗事故，怎么说也该对我和气些吧？
陪同的医生关切地问：“褚先生，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测个血压买点降压药？”
“啊？哦，哈哈，我脸色怎么不好了？”褚玄墨慈眉善目，面带笑容，憨态可掬，咬牙切齿，天真烂漫地回应。
褚玄墨不负众望，终于退掉了住院手续、旅店房间。
哈哈，劳资3点出来的，现在都七点了。
现在爷得赶紧去学校报道，不然晚上只能盖两张报纸露宿街头了......嗯？
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褚玄墨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传来一阵说不上来的怪异，仿佛无形的威压正碾压着他，让他抬不起头，心跳杂乱，呼吸也不受控制。他感觉四肢百骸传来一种疲惫，肌肉也瘫软使不上劲。
好奇地低头一看，只见周边出现了点点红晕；废全身解数抬头，只见天上的黑云已经被染得血红。直视那一抹红云，褚玄墨莫名感到一阵渺小，一阵恐惧，一阵绝望。他以一种近乎朝拜的姿态入魔般地死死盯着那天边云彩。
伴随着云层的簇拥，一轮美丽的红月升起。但在褚玄墨内心深处，它却早已成了末日，毁灭，灾难的代名词。他又想到了那个梦。
红月仿佛一个帝王，一个魔鬼，就这样直视着他。褚玄墨双腿不受控制，终于“哐当”一声便跪了下去。西方的太阳落下，从迟暮黄昏变成夜晚不过一瞬。但在褚玄墨眼中，那仿佛是千年之久。
月亮还在升起，但它的光在褚玄墨眼里逐渐倒映了雷瞬疾的影子，它又变成了他在梦中见到的梦魇，又逐渐一分二，二分四，在褚玄墨眼中不断分出重影；他们手提尖刀，忽远忽近，风卷残云，带动了无数残影。
褚玄墨仿佛从这缕缕血光中看到了众生千面。
他们有的哀嚎，有的狞笑，有的喊叫，有的光耀，有的凄苦，有的长啸，他们都在被红月焚烧，苦苦等待着逃脱夙夜的囚牢，迎接黎明的破晓。
“怎么...回事？”褚玄墨好似身在幻境。他明知一切都是假的，却不免跟着他们的内心浮动。悲伤，惆怅，愤怒，快乐...无数情绪涌上心头。
他听到了，红月在耳边呢喃，即便闭上眼睛，呢喃声依旧存在；他看到了，众生在地狱受苦，闭上眼睛，那副景象仍挥之不去。
“求你们，别晃了，别念了...”褚玄墨头疼欲裂。他有预感，他再这样下去会成为一个疯子，但他动不了，只能在红月的注视下看着这绝望的盛景。
从此，褚玄墨再也不敢直视红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