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终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的……（凯博 其二）
同一位老板约的续，据说还有两篇。
全文七千余字。
设定上是矿石病能够治愈的十几年后。
上篇在这：
6：36P.M.天气/晴
罗德岛本舰训练场内。
干员之间的切磋是磨练格斗技巧的有效途径，这在训练场上是时有发生的事，只要遵循为此制定的相关规定，这里的格斗场地便会面向干员们开放。
而如今格斗场上作为切磋练习对象的两人却是显得与众不同，壮硕如小山般的菲林男性已经摆好了自己独特的格斗架势，泛着寒芒的幽蓝竖瞳紧盯着面前比他要矮上许多肌肉精壮而干练的男人，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轻视。
即使相处再久，互相了解越多，也没让身体不禁想要逃离的那种压迫感减少半分，真是个让人畏惧的对手……
博士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山，几乎找不到他的任何破绽，深吸一口气后猛冲向前。
山挥动着左臂甩出一拳，蛮横的力度让空气都发出爆响，男人熟练的侧身闪躲，趁机瞄准其下巴打出勾拳，见没有奏效，用急忙闪身到另一侧避开了随之而来的拳头。不曾想却忽略了那条如钢筋般扫过的尾巴，情急之下只能用手去挡，手臂传来的一阵酥麻让他的动作短暂停顿了下来。
糟了！这招从没见他用过！
不出所料，随之而来便是狂风暴雨雨般的攻势，山的拳头力量大的出奇，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臂骨的哀嚎声，好在他体型够小借力后快速后退，拉开距离。
博士甩了下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然后缓缓下蹲做俯冲姿势冲向拥有怪物般体格的山，后者咧着嘴角露出了锋锐的獠牙，俯视着冲向自己的那人，肌肉虬结的手臂高高举起，然后奋力砸下。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被砸中背部瘫倒在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突然双手攀住那结实的手臂，足够强壮的双腿借机跳起死死地绞住了山的脖颈，完成了难度一招极大的三角绞。
那力道很足，山顺势倒下，常试着挣扎了下被博士死死固定住的手臂，感受到脖颈因为挤压血管导致脑内的供血不足产生的眩晕，他明白只要对方能坚持两分钟左右不被自己挣脱开自己就已经输了，“很不错的想法……这次倒是我大意了。”
虽然在这种平常的切磋练习中，山故意放了水，但博士仍然由衷的感到喜悦。毕竟两人无论是先天的体型还是本身的力量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能靠自己恢复的记忆中的对敌经验和技术占到便宜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他自开始锻炼到现在还不到三年。
六月末的傍晚温度要比白天凉快不少，这个时间段里来训练场的人很少，两人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喝着冰镇的饮料闲聊了起来。
“刚才那个是从哪里学的？”
博士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下滑落到下巴的汗珠，平静的开口说：“失忆前的记忆中的，没怎么费力，轻而易举就用出来了。”
听男人这么说，山记起了他有过一次失忆经历，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恢复但是仍有残缺，于是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用厚重的手掌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凭你现在的身手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数的情况，但要是想再进一步，我恐怕给不了你太多帮助了。”大块头的菲林坦率的说，呷了口含少量酒精的饮料后又补充说：“我大多数时候是靠本能去战斗，这些我没办法教给你。”
山就像是在故意吊博士胃口一样，见他一脸怅然若失的模样停顿了下，又说道：“但我能推荐给你一个人选，如果你能说服她的话，她绝对会是个好老师。”
“嗯？是哪位？”男人好奇的问。
“赛雷娅。”
“哗啦啦……”
随着花洒中水流落下，浴室雾气升腾，博士将水的温度调至偏冷，冲刷着身上训练场上留下的汗液，手指轻抚着墙壁，喃喃自语道：“自从你离开到现在已经快四年了。凯尔希，你现在又在泰拉的哪里？可曾想过要回来……”
四载岁月短的像是一瞬间，却也漫长的足矣让人怀念，在王庭的宝座上坐了许久的阿米娅远比在罗德岛时要忙碌，虽然她偶尔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博士，但大多数时间两人都是以书信形式往来。
曾几何时被认为是绝症的矿石病早已被治愈，天灾也逐渐变得可控，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周围的熟人却越来越少，在那只偏爱浅绿色的菲林走后，这艘船上曾经的三个人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每当想到这里，他便难以自禁的感叹。因为，凯尔希自离开后的四年里从未曾联系过自己。
从清凉渐变到温热的洗澡水将男人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他按了下控制水流的按钮，水的温度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又试了几次后才确定这玩意儿坏掉了，可能是线路老化短路，还是早点报修的好。
总不会是凯尔希听到我的抱怨给的回应吧。
博士为自己那荒诞的想法摇了下头，自嘲似的笑了，关了花洒披好浴巾走出了淋浴室，擦干身体后又从储物柜里换上了件稍显体面的衣服，下意识的摸了下内兜里藏的香烟，发现它还在那里让他安心了不少。
找个地方抽支烟吧，反正时间还早。
抱歉了凯尔希，明明你一直都让我戒烟的，但我却还是没能戒掉。
他稍显悠闲的在走廊里散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医疗部这里，有两个看上去不大的孩子在走廊里顽皮嬉闹着，看到有人走过来又有点怕生，都警惕地收起了笑脸，其中一个女孩用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几个孩子是生面孔，应该是那些新入职干员的亲属。这种情况在罗德岛上很常见，他们大多都染上了矿石病，仍在治疗中。即使此类病症已经能够治愈，但药品的价格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起的，这些人则是通过在岛上工作换取治疗的机会。而想方设法的降低这些药品的成本，正是罗德岛这家医药公司目前研究的首要目标。
博士努力让自己笑的和蔼些，友善地伸出手去揉了下两个小家伙的头，变戏法似的竟然凭空变出了两颗糖果递送给了他们，并嘱咐道：“可别和亚叶说我来过这啊。”
做完这些他就快步离开了，顺着走廊，又乘坐升降器去到甲板上。
天光的颜色有点变了，风声若有似无 ，云的形状也略有不同，四下里弥漫着黄昏的气氛，静的出奇，远处树林和山峦的棱线浮现着淡淡的夕晖，宛如镀上的一层光边。
男人沿着边缘狭小到只容的下两人并肩而行的路径来到天桥上，被阳光灼的发烫的铁栏杆散着余热，在那无声的岑寂中，他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恍惚的光晕里，时间却像是回溯到四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令人倍感熟悉的纤细高挑的身影自然地浮现出来，穿着一成不变的白色大褂的凯尔希与他并肩而立。随之，她朝博士转过脸，浅浅地一笑，微微地歪头，轻轻的启齿，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仿佛在澄澈的泉水里寻觅稍纵即逝的小鱼行踪。
“博士，您不是告诉我说已经戒烟了吗？”她的双手环抱着文件，颇为无奈的说。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怔，茫然中不禁想要伸出手去碰她的脸颊，却在短暂停顿里看清了那人的脸后，一瞬间觉得怅然若失，又释然一笑，轻微的摇了下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就这一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从几个孩子那里用几块糖换到的消息。”
看来有人支付了更高的价格……
“医疗部最近怎么样？工作很忙？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亚叶手撑着栏杆叹了口气，却没有吭声，只给了博士一个心累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辛苦了。”博士咧了下嘴角安慰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幸灾乐祸……”
“别把我说的那么坏好吧……我只是对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你感到欣慰，凯尔希要是在的话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经过这几年的打磨亚叶也变化了很多，从前那个做事严苛，一丝不苟的性格变的成熟随和了不少，已经能很好的承担起主治医师的责任。但每当提前凯尔希时，她仍会打起几分精神，从眼神里勉强能找回那个跟在老师身后认真钻研医术时的少女模样。
“老师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一丝痕迹。”
“嗯……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总之还是不要心急的好。”
孩子，你还是不太了解凯尔希。
他不可置否地挤出微笑，指尖上夹着的香烟只剩下了烟头，实际上却没吸上几口，大多都自燃成了灰烬，落下天桥。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两人的终端几乎同时被拨通，男人皱着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接下了通话。终端里的声音如被海水浸满般沉闷，那人沙哑而颤抖地说：“博士，有片成形的天灾沙暴突然偏离了其预计轨道，我们避不开了……”
“全舰启动红色天灾警戒，让一层甲板上除了舰桥成员外全部撤离，二至六层非工程人员去中央区避险，中控人员保持最低速航行……”他了冷静地发布了命令。
“去指挥中枢。”
两人都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没有耽搁片刻，直奔指挥中心走去，路上碰到许多干员，他们的脸上都惶惶不安，抱着文件急促的在各部门间走动着。
那如凝铅似的阴云布满了西边天际，一眼望不到边，不时有电弧闪烁，就像是在蛰伏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散布在环境四周的压抑氛围也是愈加明显。
“情况不太乐观，照目前的形势来讲，就算能撑过去甲板的损伤也不会小于百分之十五，要是动力系统损坏情况会更糟……”
“还是等博士和亚叶医生过来吧，希望能得到个损失相对较小的方案。”
“都先闭嘴，博士他们来了。”
会议室里已经到了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开始规划起应对策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空气中的氧含量好随着天灾的影响降低了，每个人的呼吸都不是很顺畅。
男人快步走进了中枢会议室，细细观察着会议桌中央的三维影像地图，平静的问道：“预计还有多久进入单体雷暴的影响范围？”
“计算结果是四十八分钟后遭遇，届时风速会达到千公里每小时，船体和高速移动的源石粉尘接触还会发生爆炸……我们刚才讨论的结果是停止航行，静等雷暴过去，这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了。”控制室的一名干员回答道。
“还有更好的办法，要是不想在原地维修船体一个月的话，不如高速行驶冲过去。”
“……冲过去？！雷暴里能见度太有限了，就算有辅助驾驶，这也无异于自掘坟墓……我不同意。”
“不是挺好的么，到时候谁能活下来都各凭本事，我也是倒霉，偏偏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回转。”不和时宜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会议室角落里的w，她的嘴角还挂着标志性的轻浮笑容，毫不在乎众人的视线，仍然靠着椅背。
“我相信博士，在十几年前也曾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当时就是他带领大家穿过了雷暴，而造成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亚叶举手表决说。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家伙要比你们来的要靠谱些。”w思索片刻后，轻笑着晃了下手里的匕首，表示同意。
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也纷纷表决意见，最终以二比一的优势通过了这一提议。
“真是个疯狂的决定……”驾驶员喃喃道。
“我需要天灾信继续测算气旋的实时坐标，还有让PRST帮我计算源石能量波形。”
“好，大家一起配合博士。”
他在演算屏幕上飞快的书写着脑海中的相关公式，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计算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深邃的瞳孔快速的转动着，高速运算着每一种可能性。
“跟天书一样……完全看不懂……”
“我倒是有些眼熟，类似的公式我只在源石研究领域顶级专家的计算书拓本里看到过，但博士写的……好像要更复杂，更加灵活多变。”
在用完了一整块硕大的演算屏幕后，他深吐出一口气，“完成了，路线我已经发给了领航员，需要变向时还需要中控人员的配合，具体的情况听我指挥。”
“好，好的。”
“w，你带着你的佣兵配合工程部临时加固标注位置的墙体，动作要快，相关信息我已经发送给了可露希尔。后勤部……”
w没有出声，而是轻描淡写的撩了博士一眼，样子像是在说知道了，随后就离开了会议室，其他各个部门也都在他的指挥下行动了起来。
“将所有舱室调整为节能模式，全力供给引擎，然后按照路径全速前进。”
整个空间突然暗淡了下来，满天的黄沙隔绝了外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红色，震耳欲聋的雷声让人不禁心跳加速，能清楚的听见粉尘剐蹭金属产生的刺耳嗡鸣。
“确认进入雷暴外围区，大家站稳，十分钟后进入核心区，船体会产生剧烈摇晃。”
不出所料，罗德岛整个承重结构开始吱呀作响，天灾正在逐渐肢解着这艘船。
在撞击预警发布后，博士死死抓稳了扶手，随着一声金属炸开的震撼爆裂声，罗德岛船身开始不稳定，但他的眼睛自始至终也没离开过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发现气旋开始移动后他扯着嗓子喊道：“向右边！避开它！”
“收到！”随着地面又一阵猛烈晃动后，成功避开了最后一个气旋。
至此，最危险的情况就已经结束了。
“成功了！我就知道博士肯定行。”
“真是不可思议……”
男人被晃的七荤八素，见形势逐渐稳定下来的终于是松了口气，脸色也渐渐舒缓了下来，平缓的沉声说：“先别大意，加速驶出雷暴区。”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罗德岛离开了天灾雷暴的波及范围，一度遮天蔽日的阴云犹如被乱刀切开似的支离破碎，现在唯独天角处孤零零飘着几片，而摇曳着树叶掠过的东风又把这几片残云往西边吹去。
“警报解除，船身甲板损坏不足百分之五。”
博士静坐在椅子上看着还在欢呼庆祝，有说有笑的干员们，突然想起了自己和阿米娅，凯尔希一起站在中枢落地窗前的场景，不禁抹了下发酸的眼睛，叹谓一声后对着亚叶说：“稍微有些累了，剩下的交给你。”
“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检查一下？”
“没事，年纪大了，做事有些力不从心很正常，人不服老可是不行的。”
在回到宿舍后，博士就近乎瘫软地仰躺在了卧室的床上，他比自己想的还要疲倦的多，很快就沉浸在那舒适柔软的环境中。在半睡半醒之际他好像听见门外的亚叶在喊他，问自己有没有事。他大概是给了回应，因为那敲门声很快就消失了，至于具体说的什么却是完全没了印象。
他做了个梦。
嗯……应该是一场梦，就算那不是梦也是类似于梦的状态。至于这个状态究竟又是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总之是有这么回事。就姑且姑且称呼它为梦吧。
在梦里那片纷乱复杂之地，他见到了凯尔希。
他打着终端，拨动的正是那只消失了四年的菲林办公室里那个固定终端的号码，话筒里传来了拨通的提示音乐，是阿米娅曾演奏过的一首小提琴曲，凯尔希曾提到过她很喜欢那个旋律，博士清楚的记着。
终于在循环播放了两遍音乐后，有人接起，与此同时他也置身于那间办公室内，坐在原本属于凯尔希的位置上，房间虽然整洁却尽显空荡冷清。时间仿佛是下午，阳光从采光孔直直的泄下，浓郁的光粒子如同尘埃般悬浮于空中，形成的光柱却如美工刀切割般棱角分明，而没有阳光照射的部分则阴冷幽暗，恰成鲜明对比，犹如互相隔绝的两个世界。
恍惚间，位于昏暗的位置处有什么动了下，他凝目细看，那人已悄然站起，带着清脆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凯尔希熟悉的高挑身影惹人怀念，她走出黑暗，穿过光照，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定定地注视着博士，表情分外的柔和。
她仍是四年前两人最后一次相见时的打扮，浅绿色的连衣裙外套着洁白的主治医师长褂。博士很想起身并伸手去触碰她，但又悻悻地作罢，而且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他开口道。
医生没有说话，而是指了下被男人握在手里的终端听筒。博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将听筒放在耳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很多地方，总不能让我一个个回想起来告诉你吧。”她温柔而充满知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很忙吗？额……就是……连给我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的那种。”男人想用那种埋怨的语气，但最后还是变为了平淡的陈述。
“我一直都很想给你写信来的，自然也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但信纸拿到手里却一行都未曾写成过。虽然我明白只要写出第一句，再往下就会文思泉涌，可就是无论如何也写不下那一句。我想，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内心无比渴望的想真真切切见你一面，才会如此不自然的舍弃掉那些与你不用相见就能联系上的途径。”凯尔希坦率说。
“意思是……让我去找你吗？可是你都没能给我留下半点线索……”
她没有再说话，抿着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摇摇头，翠绿色的眸子竟然如同湖水般倒映出博士的身影，然后浅笑着，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向他的身后。
男人跟随指引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某个电影院的观影席上，四下无人，死一般的寂静，回过头来时凯尔希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块满屏雪花的大荧幕。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电影开始播放，那是一片繁华的现代城市景象，到处是高耸的楼层，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很是热闹。虽然这部电影从头到尾只有这一个镜头，却让博士无比的眼熟，很明显他在某处见过这个景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将听筒放到耳边，电话却已经挂掉。
莫非是梦？
是梦，多半是梦。
可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第二天清晨，自然而然苏醒过来的博士，躺在床上看了许久的天花板，反复回想着那场电影里的城市场景，答案明明就在嘴边却如吞下秤砣般吐不出字来，脑海中又凌乱异常，好像昨天那被乱刀划开的乌云，思考不了除那以外的任何东西。
终端响了，他无精打采的接起，里面传来了亚叶温和的声音。“博士，有休息好吗？昨晚我敲门时你说你很累，所以我就没再去打扰你。恩希欧迪斯先生现在在会客厅等你，要我帮忙拒绝吗？”
“抱歉，昨天实在是困的不行。帮我转告他，我马上就到。”
“好的，我会告诉他的。不过你最好抽时间来医疗部做个检查吧，老实说，我很担心你……”
男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回复说：“听你的。”
挂断电话后他换上了套较为正式的衣服，临走时看了眼被自己摆在床头的那张自己与凯尔希的合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其从相框中拆了出来，夹进了自己钱包的夹层里。
当博士到会客厅时，恩希欧迪斯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盘国际象棋，见他走进来，玩笑似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浅笑着示意他在对面落座。
两人开始熟练的收拾起了棋盘，博士执白棋先行一步，开口问道：“三个月前没谈成的生意，这次想的怎么样了？”
“利润还是太少，不如你我再各退一步，这买卖喀兰贸易就接手了。”银灰执黑棋紧跟一步，看路数都是各自最擅长的走法。
“罗德岛这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亏本的生意谁还做的下去？你说呢？”他用白子的马吃下了对面的兵棋。
喀兰贸易的董事长摇摇头，无奈地道：“罢了，本来也没没指望你能答应，合同已经拟好了，七三分成。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男人装作漫不经心的粗略的扫了眼合同内容，确认没有陷阱和漏洞后毫不犹豫的签了字，笑着说：“不用再检查了，合作愉快。”
两只老狐狸又相视一笑，将各自手中的合同交换，又盖好章后收好，这买卖就算是谈妥了。
“那么下一件事。”
“有消息？”博士噤声问。
恩希欧迪斯没急着回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他的面前，这才缓缓开口道：“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做的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以罗德岛的名义？”
“当然是我个人，这是私事。”
“呵，份量也足够了。”
他扫了眼棋盘看似随意的又走了一步，用刀慢慢划开了文件袋口的密封，取出了一小叠资料，细致的看了起来，一张附加其上仅有张模糊侧脸的照片让他不禁瞳孔收缩。
凯尔希，终于找到你了。
“那位医生做事滴水不漏，找了这么久终于是有了线索，她的下一站是龙门，能不能抓到她就看你自己了。”
龙门？龙门！对，就是龙门！
梦里的那座城市正是繁华的龙门地段，如此明显暗示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么……
博士又走了一步棋，彻底将死了黑子的王棋。
意识到自己中途中了圈套的恩希欧迪斯苦笑着摇了下头，看上去意犹未尽，边收拾棋子边说：“还以为要赢了。”
“要送客了，剩下的几盘先欠着吧，下次再补上。”男人咧了下嘴角，眼神多了些异样的神采。
实际上我更习惯写感情线，不过这样尝试一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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