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零:双生所罗门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

  不可目见之神覆着一层白面,祂手上所戴的一枚银戒是冷淡的触感.

  “你何竟从天坠落.”

  瓦尔塔分明听见神在说话,他浑身是压制的缄默,似再说聆听教堂颂歌的宁静朝圣者,视线无法远离.

  “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到在地上.”

  瓦尔塔顺着那神光下移的方向低头.那是一柄细长的利剑遮住了一点后面的光,同银戒一样质感的剑刃一直没入他的胸口,因为这柄剑,他才躺在了地上,瓦尔塔这么想着.

  “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上帝众星以上,我要做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这是神吗.他仍浸在一片讶异中.是神向他宣读罪行吗？那处散发的深光是圣洁甚至无辜,祂的言语批判他的亵渎,那是比受害者更加有力的诉讼,是比审官更加无性的告罪.

  “瓦尔塔.蒙德.海布森.早晨之子.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神下定结论,向他念出最后的讣告.

  他瞪大的双眼回到剑上,那颗耀眼的红宝石镶嵌在其中,剑柄是阴刻的花纹.分明是剑杀死了他,剑的主人杀死了他,把他推向深坑.

  “至于明亮之星.用所罗门来称呼你们更合适.”

  他看见神不再散步祂那圣光,冰冷的音色下是一片湖蓝无瞳的眼.只见过祂一面,就让人深刻地感知:世上绝无另一种如此平静的神情,它不悲悯也不暴戾,它不属于人间而当归于天神,或许归于那圣主耶稣.

  “你们向魔鬼献祭,所罗门已失去一只眼睛.”

  瓦尔塔无法开口,他被剥夺了语言.是伊莱将他献祭吗？尊主基督为何不救赎他,为何不解开信徒的疑问？

  神竟不再说话,眼波停止流动,视线离开他这个将死之人.

  结束了吗.瓦尔塔的眼前定格,直至那柄剑消失,那梦寐以求的神消失,和他自己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