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七彩、玻璃、黑暗
七彩、玻璃、黑暗
这是一场灾难
源石，这是这片大陆的拯救者、引领他们步入近代化的先驱者。为泰拉世界的人们带去希望、光明、便捷的生活。
可是，大自然总是公平的。
给予什么，就要夺走什么。
人类，不正是渴望“公平”的种族吗？
是的呢，人类渴望公平。
少年心里想着。
他的家，叫做“尼宇城”。是卡兹戴尔这个国家的一处中心城市。
这里经济繁荣、社会稳定、土地富饶，而且风景宜人，是一个旅游、工作的好去处。自己呢，还不到这个那个岁数，背着书包，去上学，这就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几天之前，父亲告诉他，工作的地方发现了几枚发着金光的石头，表面光滑，手感舒适，看起来就像是昂贵的艺术品。很有可能会引发世界各国的广发关注，当然，在卡兹戴尔这个国家的贵族之中也肯定收到无数好评。
老板当即决定申请国家批文，准备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开采。
这，无可厚非。
这，情理之中。
少年幻想着，自己的未来能够和自己的父亲母亲坐上一辆马车，去环游世界。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在学校，自己爱戴的漂亮女老师在为同学们讲课，自己喜欢的女生在自己的前面，而……自己很讨厌的混混学生，在自己的后排呼呼大睡。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少年踩在了一处破碎的玻璃上，感受着一切。
矿石病……
如同一阵阵看不见的风，侵入了每一个尼宇城的居民身上。
刚刚开始的时候，老板为了逃避责任，并没有如实上报给政府，只是非常潦草的敷衍了一句“这只是个普通的意外”就选择了离开。
后来，随着一些“记者”的深入探访，尼宇城的居民们少部分开始惊慌失措。而自己是一位学生，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相信自己的政府，只要他们说“没关系，我们会负责处理。”，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上学。
但是，自己渴望的……和平，并未如期到来。
那位老板，自己曾经见过不止一次。这是一位非常和蔼的长辈，小时候因为身体虚弱，家中没有办法承担为自己做手术的费用，还是这位伯伯慷慨解囊，给自己的家庭送去了巨额的医疗费用，而且还拍了拍自己父亲的肩膀，让他不要放弃。
但是……
是啊，这个时候的他是多么的陌生啊。
当他带着己命全副武装的公务人员到了自己家的时候，父亲当即明白了什么。他微微苦笑，默默的挥挥手，让母亲带着自己回了房间。
当时，因为母亲被父亲叫了出去，所以他从门缝之间看到了掩面而泣的母亲和跪在地上的父亲，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了那两位公务人员，面无表情的说出了：“我们以非法开采危险矿石的罪名逮捕你。”
这让他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推开门，拦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大声质问着为什么。
老板一直不敢看着他和母亲，直到公务人员压着毫无抵抗的父亲离开，他才跪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小声到着歉。
“抱歉，夫人。我不能毁了我的家庭。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我家里还有一个女儿需要抚养……”
母亲什么都没说，直到他说完，忽然凄然的笑笑，道：“所以，你就伤害了我，伤害了我的孩子，破坏了我的家庭。让我的丈夫去承担他本来不该承担的责任？”
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哈哈。”母亲凄惨真的笑着，抱着他。
“老板先生，如果您还有什么事，请随意。想怎么处置您的物品也请您随意。”她的声音之中，再没有了以前的温柔，只剩下空洞。
老板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
离开的时候，在母亲身旁的少年，静静的听见了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老板先生，我会毁了您。不择手段。”
恩情，变成了刻骨的恨意。
媒体公布了父亲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然而这场骚乱仿佛才刚刚开始。
从和父亲工作的那里，再到工作人员的家庭、朋友，很快整个尼宇城便被恐惧所笼罩。无数人感染上了这种未知的病毒。
到这个时候，尼宇城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他们宣布，完完全全的封闭这个城镇。
但是，这个时候……
居民，已经不再信任政府了。
卡兹戴尔，立刻采取了行动。
封锁尼宇城。
学校。
他听见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摇摇头，自己的课桌已经被人拆成了一推废铁。而那位自己爱戴的女老师，则对此视而不见，反而无视了他的作业，直接将他的作业扔出了窗外。对此，其实，他习惯了。
而各位跟他关系好的朋友们，也纷纷离着他很远很远。
他苦笑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下课了，正要走出教室的时候，却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有什么事情吗？”
他问。
只见这位身穿白色校服，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正当他感到疑惑，她忽然变得惊慌失措，对着周围大喊大叫，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倒在地。
“流氓！败类！有其父！必有其子！”
恶毒的咒骂声和身上的疼痛，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啊，原来如此吗……
护住头部，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身上随便施暴，他仍然是笑着的。
“住手吧，”
忽然一阵不屑的声音响起，周围忽然凭空出现了火焰。这是……源石技艺？
那位混混救了他。
几分钟之后，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躯，他看着那位混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救我？”
救人需要理由吗？
这是他的回答。
不屑，变成了敬佩。
回到家，他发现了好多人到达这里的痕迹。自己的母亲……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那个味道，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
他发现……母亲的腿，有一点发软。
地板上还有一些液体的痕迹。
他发现，母亲白色的脖颈，有一道红色的印记。
他发现……
母亲说没事，只是一些小伤。
他明白，母亲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回到房间，用枕头将自己的头包裹。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自己隐瞒不了母亲的眼睛，而母亲，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己？
他似乎，很久没去学校了。
封城，已经好几天了。
在市长的支持下，市民们开始了有条不紊的生活，但是……随着四周的所有人都感染上了这个矿石病、变成矿石最后灰飞烟灭的时候，终于……激烈的矛盾爆发了。
卡兹戴尔除了封锁这个城镇之后……，根本没采取任何措施。仿佛这座城市被抛弃了一样。驻扎在周围的军队似乎就是监控者，他们盯着他们，仿佛再看一推垃圾。矿石病，正如同那个组织一样，爆发了。
踩着已经变成了灰色的马路到达学校，结果却发现，这里已经被暴怒的人们占领了。整个学校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因为谁。
他慢慢的通过人群，却看见那位女孩，那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孩现在正被人指指点点。一旁的人们还有些群情激愤的骂着一些难听的脏话。他似乎明白了，这位女孩是市长的女儿，因为封城的措施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很快，人们就找到了他的女儿。
见同学们都躲着她，没人可以去帮忙。本来想要离开的他，却始终逃不过自己的良心。走了过去，礼貌的对着大家：“请问，大家找我的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妹妹？”
“我们找错人了吗？”
“应该是啊~”
”你们信吗？”
他用手挡住了女孩的身体，继续微笑着说：“当然，她当然不是那个混蛋市长的女儿啦。叔叔阿姨，请你们相信我。”
女孩怯生生的依偎在男孩的身后，身体还忍不住颤抖着。
*得了，我们走吧。找错人了，你说那个孩子的情报靠谱不？*
*不知道，反正我们是没有错的！要错就怪在那个政府头上！*
闹哄哄的来，闹哄哄的去。
在他们走后，少年原本微笑的面容重新回到了平静的神色，他想要和这个女孩离开一些距离。但是女孩却一直拉着他的衣服。
少年很礼貌，他不想如此粗暴的推开一个他曾经喜欢的女孩，皱着眉头，轻声问道：“您还要干什么呢？市长千金小姐。”
他要感谢这个女孩的聪明和冷静判断，如果刚才的她选择的是将自己推出去，而不是选择沉默，估计现在的他们，早已被暴怒的人群打死了吧?
“罪魁祸首”的儿子。
“政府帮凶”的女儿。
这都是能点燃这些居民的火焰。
“我能跟着你吗？”女孩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她的心境此刻正发生着某种改变，说到底，女孩也仅仅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十六岁孩子而已。
本身想要拒绝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叹了口气，轻声说：“跟在我后面，你只要沉默就好。”
无言的点点头，温顺的答应了少年。
和善变成了凶恶，不屑变成了爱仰。
“亲爱的！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抛弃我们的女儿！”
衣着华丽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冲着优哉游哉看着四面风景的男人喊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作为一个政府官员，竟然舍弃了一座城市的居民，直接就往卡兹戴尔的王城方向驶去了。
而且，自己的女儿，还在那里啊！
“冷静点吧。夫人。那是她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我们的。”
冰冷的、没有一点点感情的话语，随着鼻子里的白烟慢慢喷出，他看着自己旁边有一些失魂落魄的男孩，轻声说道：“儿子，你没有任何一个姐姐，也没有任何一个妹妹。明白吗？明白吗！”
面对忽如其来的吼叫，不满六岁的孩子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妻子快要认不出面前这位男子究竟是谁了。是那个爱民如子、带领全市进入卡兹戴尔最快经济增长的市长？是那个天天晚上陪着孩子们睡觉、嬉笑打闹的父亲？还是现在这个为了逃避责任，想要离开的懦夫？
“我早就告诉你了！巴别塔那个组织说的是正确的！正确的！可是你呢！偏偏不听！非要对那片矿山进行开采！”男人莫名其妙站起身，给了正在哭闹的妻子一巴掌，怒声骂道：“你以为你的衣服怎么来的？啊！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公款！公款！就为了支持你开发那片矿场，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女儿我们是救不回来了！她已经感染了矿石病！我不能带她走！你明白吗！”
眼睛猛然正大，她惊惧着看着丈夫愤怒的眼神，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伴随着车辆的引擎声，驶向远方。
温情变成了冷漠，至亲变成了陌人。
“我的父母，已经把我抛弃了。我没人要了。”少女平静的吐出这几句话的时候，少年在观察着她的一切行为动作，既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有的仅仅是安静、漠然、乖巧。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她。
女孩应该是校园啦啦队中最耀眼的那个人，应该是领奖台上频繁出现的那个人，应该是那个脸上带着开朗笑容、助人为乐的女孩，而不是现在这个只会跟着自己，一句话不说的“木偶”。
“你，应该喜欢我吧？”
陡然间，从少女的嘴里说出了一句话。少年微微一愣。
如果以前的话，自己肯定会激动万分，甚至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啊，是呢。很喜欢。”
出乎自己的意料，本来应该激动的心情，却不再激动。反而是像随便聊天的朋友一般，自然、没有磕磕绊绊。
“那么，我是你的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了。”她轻轻地说，似乎很肯定。
“哈哈哈，是吗？不过……”少年的脚，踩上了一本已经被绕掉一般的教科书，他将那本书捡起，撕下了一张泛着黑色烟灰的页码，唤过少女，吐了一口口水，将黏糊糊的灰尘，抹在了她的脸上。
“得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
拥有一些洁癖心理的她，身体下意识的推后了一部。但是她还是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感受着洁白细嫩的肌肤被口水沾染的她，心中忽然感觉，这样还是不错的呢。跟着朋友、跟着伙伴，一起捣乱。
“跟着我，走了。”
一路上，破碎的玻璃迎着阳光，熠熠生辉。少女忽然想起了一首歌谣，那首歌谣，是卡兹戴尔的民间童谣，自己也会唱。、
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皱了皱眉，仔仔细细的听着一些奇怪的响声。那似乎是……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他不跟她解释，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去往了学校的反方向。
街上的一切，好像都变得非常混乱。昔日的维护纪律的警察，早就脱下了一身黑色的制服，在到处烟火的街道上慢慢行走着。他们双眼失去了神采，他们明白，自己被抛弃了。
被自己的人民，被自己所要保护的人，抛弃了。
看到那些破碎的盾牌了吗？
那些就是被武力夺取武器和觉醒了源石技艺的人用粗暴的方法破坏的。他们，已经没办法了，没办法掌控局势了。
局长被杀了。就在前几天，因为“”了一名少女。被愤怒的孩子母亲父亲活活打死了。
而这位局长，之前，一直是这里最为无私的警察。
这件事情出来之后，一直处于两面夹击的警察，终于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失去了公信力。
虽然说……卡兹戴尔的王女殿下似乎一直在关心着这座城市。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拜托啦！不要过来！”
惊呼声传来，一位女人正在地上趴着，而身后是她得了矿石病的男朋友。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拿着一把尖刀走向了自己的女友。
“抱歉了……我爱你，所以，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不！！！我不爱你！你如果在靠近一步！我就恨你一辈子！”女人撕心裂肺的朝着警察求助着，但是没有任何警察能够过来帮助他们。
结果，就在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开始断裂，而那把尖刀直直的插入了女人的胸膛。
“跟我一起走吧！去到一个没有……矿石病的世界。”
男人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化为齑粉……
女人明白，男人爱她。
但是，她恨他。
恨他，为什么夺取了自己的生命。
空洞的双眼之中，仿佛回到了了他们刚刚恋爱的那个时候。
呼吸，慢慢变轻了。
在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是，一位少年牵着一位少女。
真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喊叫声响起。震耳欲聋。他们是“尼宇城之光”。
简单来说，就是混混。
他们站在了马路两旁，带着从警方那里抢来的防毒面具，检查着每一个过路人的身体，是的，无论男女老少，都要接受他们的检查，如果遇到矿石病患者，直接就地格杀，不留任何情面。
虽说手段残忍，但是没有人说他们。
当秩序变得混乱，那么混乱本身，就是秩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父亲出逃了？”
“两天前。”
“那你，为什么会去学校?”
“我不想独自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你想让愤怒的人们杀死你？”
“是的。因为我害怕死亡。根本不敢自杀。”
普通的对话，流露出了不普通的内容，少年淡淡摇头，来到了自己家和学校的必经之路上。忽然他让少女躲在一旁，自己却走上前去。
“呦呵~我们的约翰很厉害嘛，都敢在这个时候出门了？”
少年轻笑着问面前略显瘦小的孩子，他是自己年级最弱小的那个，和自己是“同病相怜”的好友。不过自己和他的区别就是，反抗。
他懂的反抗，而约翰，不懂反抗。
……如果是以前的话。
现在的他，灰头土脸，满身是血，却将自己的身体挺直，仿佛从来没有弯下过腰。手中拿着一把仍旧在滴血的尖刀。
“啊，是你……啊。”约翰笑笑，他深深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友人，忽然间莫名其妙的问了个问题：“你说，如果我把你叫给他们，会发生什么呢？”
愣了一下，少年笑着回答：“呵，当然是会得到非常丰盛的一笔钱啦。”
“不过……”
忽然间，少年轻退一步，躲开了约翰的刀锋。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约翰。”
“抱歉了，我必须活下去。活着去巴别塔……，活着去见我的父亲母亲。”
他这么说着，迅速的向着少年靠近，那把匕首犹如毒蛇的牙齿，刺向了少年的腹部。
“呵，你终于懂得反抗了啊。”
他站在原地，就在匕首和他仅仅距离半公分的时候，少年很清楚的看到了约翰眼中的杀意。
清清楚楚，毫不隐瞒。
他微微闭上眼睛，想要滑下一滴泪水。却发现，他已经不会哭了。
泪水改变不了这一切，他想。
“扑哧”
匕首刺入肌肤的声音响起，约翰的嘴角露出了鲜血。他紧紧的、死死的抓着友人的衣服，声音颤抖的说：“原来……你，是……一位真正的萨卡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忍受别人的欺凌？为什么你们从未反抗命运？！”
“正因为我是萨卡兹，所以才要控制啊…….”他微微笑了笑，慢慢的跪在地上，将约翰的身体放平在地，对自己的好友说：“不过，恭喜你。在最后一刻找回了萨卡兹一族的尊严，萨卡兹，从来不是软弱的种族。他们只会蛰伏，等待着胜利到达。”
“啊……”
还想说些什么的约翰，停止了呼吸。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站起身，解开了约翰的衣服。看到的却是已经覆盖了一层如同矿石一般晶莹光滑的体表……
“造成这一切的……,究竟谁才是罪人呢。”
绝望中的友谊，是那么的难得可贵。
友谊中的绝望，却显得如此的脆弱。
少年回到家，他让少女先站在门外等他一会儿，自己先去自己告诉一下自己的母亲。少女乖巧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而，等了很久的少女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门开着，少女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来到了门口。却发现没人在。进门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马上走到声音传出的地方，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这里的时候，好看的粉色眸子忽然微微缩起，她……看到了什么呢？
屋内，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不着寸缕，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尖刀，尖刀上的血液慢慢渗透到床上……。她的上面同样是不找寸缕的一个人，只不过，是男性。
少女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尽管面对了很多尸体，但是这种感觉，是不会习惯的。
而少年的目光，微微低垂，似乎子啊考虑一些什么。但是他的眼角却滑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泪水。
忘却了伤心、忘却了难过。
瘫软的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张纸条。
而从旁边，他看到了一台摄影机。
“我会毁了您，不择手段。”
母亲毫无情感、甚至是平静的声音再次回到了他的耳朵里。
她爱着自己的丈夫，
她爱着自己的儿子。
对于帮助他们的人，充满感激。‘
她恨着伤害丈夫的人，
她恨着伤害儿子的人，
对于憎恨他们的人，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的复仇。
自己的身体，被很多人玷污。
自己的贞洁，被很多人碾碎。
但是她笑着承受，因为那是她
完美的计划。
最放松的时候，
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少年慢慢的将压在母亲上的男人挪下，他认识他。
然后轻轻的将母亲身上的匕首拔出，鲜血已经干涸，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是他没有嫌弃，拽过一旁的床单，为母亲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浑浊不清的液体。
为母亲穿好一身美丽的衣服，那是她和自己父亲在约会的时候最喜欢穿的衣服。
为母亲擦干净脸，母亲平时最爱干净了。
吃力的将母亲抱起，来到了客厅。
将母亲放在沙发上，母亲平时最喜欢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自己的回归。
微微一笑，他温柔的说：“我回来啦，妈妈！”
转而，在母亲的脸上轻吻。
“辛苦了。好好休息，家务我来做。”
母亲睡了，和父亲一起，在梦中相遇。
少女一直想安慰一下这个少年。
而少年仅仅是微微一笑，不去理会。继续做着饭。
远处忽然传来了爆炸声，让少女愣了一下。
而少年面色平静的端着两盘简单菜肴走了出来，摆在了少女面前。
“待会儿我想回一趟学校，你就留在这里。可以吗？”
“……我明白了。”
“嗯，好啦。快吃饭吧。”
学校，少年来到了第一次没进去的房间。却看见自己的老师在那里，失魂落魄。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少年已经不想再闻第二遍了。
“老师好。”
“……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现在学校不安全了。早点回家吧。”
“我想请老师帮个忙，让我变成男人。”少年的眼眸中，清晰的光芒笼罩了傍晚的光辉。
老师微微愣神，好半天才明白这个男孩想要什么。
“真是失策啊~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呢。”她苦笑着，问：“那么，为什么选择我这个乱七八槽的女人呢。”
“因为老师很美。而且，我并不希望伤害别的女孩……我真的需要发泄一下，我这快要失去控制的欲望。”
老师这才看清，少年握紧的拳头和满是血红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萨卡兹啊……
她走了过去，轻轻的将少年的头揽入自己的怀中，用女性的温柔，包裹着他。轻笑着问他：“那么，接过吻吗？愿不愿意把你的初吻交给老师呢。”
女人温暖的唇瓣，印在了少年的唇瓣上。
少年坚强的脸庞，终于发自内心流下了一滴泪。
在这个世界中，究竟，什么才能得到安慰呢？
老师，您能跟我们走吗？
……
是这样吗……
那么，谢谢您。我的第一个女人。
我，永生难忘。
少女很害怕。
害怕他会抛下自己离开，
害怕他会想父母一样，
离开自己。
但是在少年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少女发现，他成长了。
“我们是时候离开了，雪。”
“雪”是她的名字，他第一次，叫了雪的名字。
“我明白了。你去哪我去哪，我是你的东西 。”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巴别塔‘。”
男人慢慢的抽了根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似乎没学会，直接呛住了。身后的雪贴心的为他拍了拍背部，他慢慢的跪下，冲着熟睡的母亲告别，然后把那支烟放在地上，地上，是一滩液体。
灼热的感觉扑面而来，
亲吻地面，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下子，我在这里，没什么牵挂了。”
少年，成长，变成了一个男人。
承担责任。
履行义务。
火焰，冲天而起。
呼叫声、哭喊声、打骂声交织成了地狱的乐章。
“把今天下午唱的那首歌，再给我唱一遍吧。”
少女乖巧的点点头，顺从的靠在车厢，轻声唱到：
“教堂之上，
如同宝石一般
正散发着七彩光芒。
我们清楚，
那正是透明的玻璃。
当白色光芒，洒在上面
我们等来，
就是七彩的艳色。
而黑色的光芒
照在上面，
我们只能看见，
如同深渊的黑色。”
“尼宇城的状况如您所愿，我的博士。”
“……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可露希尔。”
“但，这也是您的预料之中，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