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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锋刃》第十二章

2021-10-02 12:34 作者:摸鱼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第十二章

拯救亲王

 

曼斯嘉德外,艾维领

距阿尔道夫386英里

 

无情锋刃们跑了五英里回到营地。到达曼斯嘉德的大门时,除了布兰德外的所有人都在喘着粗气。

老瓦维特在的话会抱怨着落在最后一个。艾伯有些怀念。他们都做到了。至少看起来是如此。从谷仓出来后,凯勒就没说过一句话。他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难以抬离地面。马斯布莱克特曾询问过他,但他含糊着走开了。从那之后马斯布莱克特就放弃了。

在搜查尸体后卡尔利克并未对其他人说些什么。里切茨当然知道,他们也知道他知道,但只有沃尔克,布兰德和马斯布莱克特清楚地图和匕首的事。卡尔利克在前往曼斯嘉德的路上忧心忡忡,尽量不做判断。施塔勒队长知道该怎么做。他住在靠近大门的一间旧会计室里。至少他们不用费力地穿过街道去找他。

“你们三个,跟我来,”进入城市后,卡尔利克说道。“其他人在独眼矮人那儿等我来接,明白了吗?”

布兰德,马斯布莱克特和沃尔克待在军士身边。其他人离开时,卡尔利克补充道:“别捅娄子。”伦克曼敬了个礼,并向军士保证这不是问题。

当他们走出听力范围时,马斯布莱克特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在离曼斯嘉德这么近的地方见面?我是说送信的和杀他的人。”

“靠近他的目标,”布兰德说。“他可以观察和审视,如有需要,可以直接收集信息。信使显然出自亲王的营地。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后被封口。”

“也许圣殿骑士范汉斯或者他的某个追随者看到过什么,”马斯布莱克特提议道。

卡尔利克一听到猎巫人的名字就僵住了。他尽量不做出反应,把注意力集中在会计室上。

“侦察兵和巡逻队一直在离城,”布兰德说。“某个骑手能轻松混进去。”

“闭嘴,你们俩。”对于布兰德对谋杀的了解,卡尔利克已经听够了。发现死去信使的事已经够糟糕了,别再在街上被人听到了。事情本就很复杂。当他们到达施塔勒的住所后,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会计室灰色的墙壁有些肮脏,室内摆满了木制家具。它有两层,上层有一个档案室和金库,但是用木板封住了;楼下有一条走廊,通往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写字台,堆满了旧账本。旁边的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它离沙利亚神殿很近,所以如果斯塔勒需要的话,他能很快到达。

当四位无情锋刃进门时,百叶窗已经拉上,会计室里一片漆黑。烟雾缭绕在空中,进一步模糊了视野。

卡尔利克走在前面,他的部下紧随其后。他们走过走廊时,脚步带着响亮的回音。到达办公室时,卡尔利克看到写字台前坐着一个身影。施塔勒抽着烟斗,不过烟味和他平时抽的不太一样。也许是女祭司们提供了些治愈的烟草。卡尔利克听说过这种事,但对此不太相信。

“长官,”他试探着说。“我们有个令人不安的发现。”只能看到施塔勒的影子轮廓,但当卡尔利克说话时,他坐了起来。军士认为这是要自己继续发言。

“在曼斯嘉德以西五英里处有个旧农场。农夫死了。那儿还有另一具尸体。”卡尔利克停顿了一下,小心地组织语言。“它被藏在堆干草的阁楼里,穿着阿尔道夫信使的装束,来自威廉亲王的营地。”

随着视野的恢复,卡尔利克在黑暗中看到了施塔勒的双眼。一提到亲王时,它立刻收缩起来,军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不是施塔勒队长,”他挺直腰,带着烦恼断然道。卡尔利克不喜欢被人愚弄。他更不喜欢无赖和骗子。“你是谁?”

这个剪影划亮了一根火柴,点亮了附近的一盏灯。苍白的光辉中露出莱特纳的脸。阴影在他瘦削的脸上的缝隙里堆积,使他显得比实际更憔悴。莱德纳保持灯光在身后,使他的访客们看不见什么,自己却能清楚地看到他们。

“你刚刚说什么,军士?”

“我以为我在和我的队长说话。对不起,长官。我弄错了。”卡尔利克弄不清莱特纳怎么想,打算离开,直到亲王的间谍主管的声音阻止了他。

“唯一的错误就是离开这个房间,”莱特纳平静道。“请继续。施塔勒队长正在接受慈悲姐妹们的治疗。”

卡尔利克真希望自己有胆量问一句,莱特纳在队长无人的房间里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认为这不太明智。他从腰带上取下卷轴,放在桌子上展开。

“这是什么?”莱特纳问道。

“一张艾维领和威森领的地图,”沃尔克迷惑地说。卡尔利克瞪了他一眼,猎人的嘴马上像捕兽夹一样合拢。

莱特纳轻笑起来。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沃尔克。

“这是什么意思?”

“信使死的时候带着它,”卡尔利克说。

莱德纳开始研究那张地图。他用一根纤细的手指描出威廉的路线。“他是怎么死的?”

卡尔利克清清嗓子,让莱特纳抬起头来。

“我们认为他是被暗杀的,一只帝国造的匕首插进他的心脏。”

莱特纳叹了口气,卷起地图。“好吧,和我想的一样。”

在间谍总管长时间的沉默后,卡尔利克对他说:“必须做些什么。”

莱特纳冷冷地盯着军士,目光中的寒意盖住了油灯的温暖。卡尔利克几乎战栗起来,但还是忍住了。

“对于什么?你认为这儿会发生什麽?”莱特纳享受着审问,卡尔利克突然可以想象这位间谍总管审问过很多人。他认为那些“对话”显然不比这次愉快。最后会用上灼热的钢铁和火焰,也许是绞索或刑架。莱特纳以深厚城府与阴暗性格闻名。是施刑者和忏悔者的巧妙结合。

卡尔利克鼓起了勇气,大声说出了他发现尸体和看到地图后的想法。

“大人,威廉亲王有危险。我觉得有人打算杀了他。”

莱特纳又笑了。笑容中不含温度。这是一种极不幽默的姿态。

“军士,你来我这儿的决定很明智。虽然是意外,”莱特纳说。“你认为这个信使是被刺客所杀?和之后打算刺杀亲王的同一个人?”

“现在也许已经太晚了,”卡尔利克说道。“如果刺客在亲王前往法伊道夫的路上袭击他......大人,我必须马上和我的队长谈谈。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不,你不会,”莱特纳边起身边回答。

“我请求您的.....”

“你不会的,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莱特纳打开灯帘,露出其中的火焰。“还有谁和你一起?”他问。“就这三个?”

“不。还有四个人,都是我兵团的部下。”

“这些人现在在哪儿?”

卡尔利克皱起眉毛。“在镇上的一家酒馆里。这有什么关系?”

莱特纳打开灯上的油阀,让火焰燃烧到最猛烈的程度。他拿起地图,把一个角从灯帘里伸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卡尔利克伸手去够已经在燃烧的羊皮纸,但莱特纳的手如同合拢的蛇颚般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记得地图上的位置,威廉亲王路线中心的那座小山?”他轻蔑地抽了抽鼻子。“你当然记得。像你这种人,军士,一定会把它刻在脑海里。我说的对吗?”

卡尔利克让步了。他慢慢点头,莱特纳放开了他,继续烧地图。火焰似乎填满了他的眼睛,在瞳孔里发出一种黑暗的闪光。当把羊皮纸变成烧焦的碎片时,他转过头去看着卡尔利克。

“这是一次来自亲王军营内部针对他的阴谋,”莱特纳说道。“谁也不能相信,军士。你甚至不该相信我,但为了做些什么你别无选择。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任何人。如果暗杀亲王的阴谋被从他自己的宫廷传出去,两件事肯定会发生。凶手会意识到他的计划被识破,然后改变计划,这样我们就没有机会阻止他了。而且,这场战役,帝国本身,将会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不用讨论暗杀时我们间的分歧已经够大了。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选帝侯们,伯爵们,男爵们,他们会比现在更加偏执。除掉一个刺客,又会冒出上百个。”莱特纳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不能让施塔勒知道,”他说。但你要做些什么。把你的人叫来,就是看到尸体的那四个,带到我这儿来。

“为什么?你打算做什么?”卡尔利克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问道。

“除了找出是谁订下针对亲王的契约外,我不会做任何事。但你无论如何要阻止这个刺客。”

卡尔利克正要摇头,莱特纳打断了他。

“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这一点明确无疑。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你的手下和我知道这件事,否则就要冒着比牺牲受人爱戴的亲王更大的风险。”莱特纳朝他挥了挥手。他眼睛里又出现了闪光。“内战,军士,就像过去一样。”

卡尔利克仍不确信。

“一定有比我们更有能力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对,当然有,”莱特纳说。“但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知道的人越少,记得吗?”

“狗日的西格玛,”卡尔利克喃喃道,他知道他们别无选择。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对付他和他的七个手下。如果不是有布兰德,他可不喜欢这种胜算。

“戟不适合潜行,”卡尔利克补充道。

“叫上你的人,把他们带来。我会准备好武器,”莱特纳告诉他。“你会用手枪吗?”他问道。

卡尔利克点点头。

“其他人呢?”

沃尔克举起一只手,马斯布莱克特摇了摇头。

莱特纳的目光转向布兰德,他一直在阴影中注视着整件事。

“哦,我打赌你会用的。我敢说,你手上沾着血,对吧?”间谍主管的笑容几乎可以说是恶毒的。

布兰德一动不动。

莱特纳似乎还想对他说些别的,但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卡尔利克身上。

“亲王会在一天多后返程。你要做的是去山上,赶在亲王到达那里之前把凶手揪出来。”他把提灯熄灭,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去吧,”他说着又坐下来。“武器会等着你的。”

卡尔利克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转身离开,高兴于能远离会计室和莱特纳。

 

* * *

 

八位无情锋刃在黄昏前离开了曼斯嘉德,每个人都装备着短剑和盾牌。其中三个带着手枪。莱特纳在会计室接见他们,并告诉他们要等到天黑才能出发。巡逻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并不罕见,他们的出现几乎不会引起守夜人和门卫的注意。作为临别礼物,莱特纳给他们每人提供了一件毛皮衬里的斗篷。如果没有太阳的温暖,没有树木和山谷的遮避,天黑后的平原将会非常寒冷。

他们将徒步旅行,这将花费整个晚上和第二天大部分时间。莱特纳推断,亲王和他的狮鹫兵团可能会在黎明时分从法伊道夫出发,他们到暗杀地点——地图上标明的山谷——时间不会早于上午。无情锋刃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刺客并杀了他。他们会好好收拾他。

 

失去炉火噼啪的作响后,绿草地上显得阴森可怖。寒风吹得他们的斗篷四处纷飞,试图用冰冷之指把他们赶出来。毛皮衬里提供了所有的保护,但也可能被浸透;风从东方吹来,像匕首般刺穿他们的衣服。它带来了兽人们在仪式上竖起的巨大柴堆上烤肉的味道。它并非发源自动物;恶臭来自人类。

“如果我想象一堆火,它会温暖我吗?”里切茨说。他斗得比其他人更厉害,面色苍白。

“当然,然后能把比真正篝火吸引更少的绿皮和其他野兽过来,”卡尔利克皱着眉头回答。手里拿着烟斗,小心翼翼地遮挡着小火苗。

“要是我还醉着就好了。”

“如果你保持清醒,也许就不会这么冷了。”军士厉声说。他开始失去耐心了。他们都一样。

自从晚上离开曼斯加德后,他们彼此之间很少说话。每个人都思考着可怕的事实,在帝国内部,在他们的军营里,有人在密谋杀害威廉亲王。更糟糕的是,他们是应该阻止它的人。卡尔利克不喜欢这种负担。当他们被打发走的时候,他注意到莱特纳的眼睛里有些残酷的意味。间谍总管并不认为他们能全部回来。

我们这样的人比他这样的人算什么,他痛苦地想道。只是他阴谋和谎言的素材。

远处的山峦传来一声低沉的嚎叫,吓了他们一跳。沃尔克迅速转过身来,安抚一直躺在他身边但现在站起来嗥叫着的狗子。他看到远处山上有一只野兽的剪影,在威森兰边境附近的荒野上徘徊。艾维领所有的人都听说过黑狼的故事。这是一个由家庭主妇和无聊的士兵编造的传说。在曼斯加德,无情锋刃听过一个老赌徒的讲述。现在它又回来了,在狂风肆虐的草原上,用真实的或想象的阴影萦绕着他们。

“放松,小子,”他低声说,用他的声调使獒犬安静下来。沃尔克眨了眨眼睛,轮廓消失了,就像一缕被微风吹走的烟。

“好狗......”伦克曼说着,伸手拍拍那只杂种狗的头。当狗露出尖牙作势要咬时,他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不完全是,”沃尔克笑着回答。月亮高高挂在头顶上,透过云层,把他的脸照得阴森森的。“无意冒犯。但它只认主人。”

伦克曼喃喃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把手牢牢地插回斗篷里。

沃尔克挠了挠狗的下巴,这只凶猛的野兽感激地咆哮着,然后舔了舔他手指上的盐。

“它散发着邪恶的气味。”布兰德说。他坐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大家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突然转过身来。“你们都闻不到吗?”

马斯布莱克特做了个西格玛的手势,用恐惧的眼睛注视着那头野兽曾经待过的黑暗。

“闻到什么?”艾伯问。在所有无情锋刃中,大块头瑞克领人似乎最不受寒冷的困扰。显然,肌肉层起到了很好的保温作用。

“兽人孢子。它很浓。”

现在他们都闻到了,那股风从东方吹来,和那股带着烤肉的臭味的风一样。仍在燃烧的村庄和城镇望去让地平线的那部分被橙色的污迹所笼罩。男人和女人都会被烧死。如果幸运的话,有些人可能逃走。也许这天晚上,那些堕落的野兽会找到比无情锋刃更容易的猎物。

头顶上传来了拍打翅膀的声音,一个阴影像诅咒一样掠过他们的头顶。每个人,甚至包括布兰德,都趴在地上,直到影子消失才抬起头来。

“我们都看到了,对吧?”沃尔克问,他想让自己相信不只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凯勒温顺地点头。就像在谷仓里一样,他大部分时间都盯着地面,让前面的人做向导。没有人问他这事。他们都知道自从布罗施塔特之后他出了什么事。只有他和布兰德知道真相。

“是萨满和他的双足飞龙。”卡尔利克说着,试图放缓自己急速的心跳。

凯勒的牙齿在打颤,但不是因为寒冷。马斯布莱克特低声念着咒文。其他人只是挤在一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小一些。就连布兰德也动摇了。如果这是这种生物在几百英尺外的空中造成的影响,那么人们怎么能在战场上面对它呢?威廉在布里贡德桥的胜利,是把它和它的主人击退后取得的,才更加令人印象深刻。这也让卡尔利克相信,他们必须拯救这个人,没有他,他们肯定会失败。若干天以前他在帐篷里的话说对了:如威廉这般的伟人必定创造伟业。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放松地回到原地。没有人再提起那只飞龙,他们也不去看它的方向,只要有可能的话。最后,是里切茨打破了可怕的沉默。

“我们在这儿干什么,军士?”

这是一个合理的问题,卡尔利克已经问过自己好几次了。但这并不是里切茨真正的意思。他真正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们?卡尔利克的回答,正如他已经告诉自己的,很简单。

“我们对亲王和行省的职责,”他说。

“你说的是对莱特纳吧。那杂种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他可能希望我们一个都别活下来。”里切茨义愤填膺,庆幸于它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如果我们成功了呢?那之后呢?我们能得到什么补偿?”

卡尔利克厌倦了鼓手的咄咄逼人。他知道他只是害怕,就像其他人一样。但这并无益处。

“没有!我们什么都得不到,除了知道自己阻止了对于我们领主与亲王的谋杀,”他吼道。“这还不够吗?这就足够了!”

里切茨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我是这么想的,”卡尔利克喃喃道,随即后悔了。

从那以后,整个晚上都平安无事,但这段时间漫长而煎熬,充满了怪物的影子和群狼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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