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难求——弑神】柏麟&昊天（七）
前言:全员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七、
落到凡间，柏麟帝君和青龙、白虎立刻便幻化出一身凡人的装束，佯作主仆三人，来到了疫情最严重的北郡。
只见目之所及裂地千里、饿殍遍野，毫无生机。一阵阵萧索的寒风吹过，带来令人恶心反胃的腐烂气味。
柏麟帝君不忍猝睹，深深地闭上了眼眸。站在他身后的青龙白虎却红了眼眶。
三人俱握紧了拳头，一步步往前走着……
不知是否是许久没有生人来此，那些纵横遍野的尸体上，尽情啄食腐肉的秃鹫、乌鸦仍旧毫无所觉大快朵颐着。
它们毫无警觉、肆无忌惮的模样，让几欲呕吐的青龙气的青筋暴跳。猛的，他抽出腰上悬挂的宝剑挥了过去——
“嘎——”
“嘎——”
瞬息间成片的黑色乌鸦、秃鹫纷纷飞起，嘎嘎喳喳犀利啸叫着，凶神恶煞般地扑向了他们。
青龙、白虎立刻祭出神器砍向那些“恶灵”。
柏麟帝君则站在青龙白虎身后，冷眸看着他们砍杀着似乎总也杀不完的“恶灵”，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抬掌翻腕——一阵浩瀚的灵力化作肉眼可见的刀锋横扫了过去。
瞬息间，那些试图攻击他们的“恶灵”纷纷化作湮粉消散于寒风之中。那些还没来得及逼近却又逃之不及的“恶灵”亦没有躲过这灭顶的刀锋，而远处的“恶灵”似乎此时才惊觉不是对手，纷纷飞散逃窜。
只顷刻间，大地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驱逐了那些以腐肉为食的“恶灵”，柏麟帝君慢慢往前踱步。
药神医仙就是在这里无故丧命，连魂魄都消散到无迹可寻。
他的目光不断逡巡着那些爬满了蛆虫、早已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尸体，直到走了十里路，他才在几具尸体上探查到了一丝灵力的痕迹……
柏麟帝君一掀衣摆，飒然蹲下身，灵力灌注在指尖朝着那具尸体点去，默默探查附着在上面的灵气。
片刻后，他才收指起身。
“是妖……”
柏麟帝君神色凝重地看着那缕妖气延展的方向。
青龙白虎面面相觑……
九溪山顶
天帝负手而立俯瞰着众生乾坤。他神色淡然，面上平静无波、似无欲无求，眼眸中却透露着悲悯苍生的忧郁和沉重。
百草仙君拄着拐杖仰头看了眼高高在上、孤寂万分的天帝暗自摇了摇头，便又晃悠悠地慢慢往山顶爬。
终于，等他来到了天帝身后，天帝才转过身，勾唇轻笑：“仙君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百草仙君摆了摆手，平复了呼吸后，才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个木质的精致盒子，双手递给天帝。
天帝看了一眼挥袖收下。
人界
柏麟帝君一行佯作主仆三人继续寻着那缕妖气来到了一座守卫伶仃的城门下。
柏麟帝君抬头望向城门匾额，只瞬息便将这里历朝历代发生的事件了然于胸。
这是中原汤（shang）朝，是人界目前最大的一个王朝，这里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只是……
就柏麟帝君早期的记忆而言，这个国家极度崇拜神明，所以，在人界所建神龛庙宇属汤朝最多。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汤朝似乎走入了崇拜神的另一个极端。
话说当下，柏麟帝君三人进入城门后就见到了与北郡截然相反的繁荣景象。
商贩大声吆喝叫卖，易物者络绎不绝，妇孺看着孩童奔跑蹦跳在人群中……市集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根本不像是有妖物为祸的样子。
柏麟帝君带着疑惑，随着那缕妖气继续追查，最终来到了汤朝的王宫。
与市集不同的是，汤朝皇宫内妖气弥漫，到处都充斥着淫乱颓败的气息。
他们隐匿着身形看到了后宫别院酒池肉林里的欢声浪语，看到了朝堂上的诡谲风云尔虞我诈，看到了牢狱中的腌臜污秽怨气冲天……
原来，这一任的王骄奢淫逸，酷爱杀人取乐，仅他继位起便研究出了上百种杀人、折磨人的手段，如髭刑、炮烙、虿盆、挖心、剜目、膑刑、腰斩、车裂、人皮鼓等等。
因此惹得人心向背、忠臣不复，朝臣更是敢怒不敢言。
一年前，汤的王又于一次狩猎途中偶遇一貌美女子，于是接回宫，从此他更是耽于美色和杀戮暴行不问朝事。就此，王权旁落到这位美人引荐的一位国士手上。
据说这位国士是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也同时是一位十分崇尚神明的“道修”。
而据这位“国士”所言，神明可以满足任何人的愿望——只要他们供奉祭品诚心祷告。
于是，从国士掌权开始，王宫里又兴起了一股祭祀的风，他们为了祈求达成所愿，从以前的宰杀三牲五畜祭祀换成了人祭。
人祭，顾名思义就是以人为祭祀物品，代替三牲五畜，而人祭又大多是活人祭。
他们会将牢狱中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以各种刑罚处置，然后达到“通灵”的目的，以祈求神明的保佑。
后来“神明”果真达成了他们的愿望。他们的野心、贪欲却因此越积越多，为了满足更多的私心，他们不再满足于用身份卑贱的奴隶或囚犯做人祭，转而盯上了贵族。也因此，朝堂上人人自危。
这段历史是有过诸多佐证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解雨臣，对此再了解不过，所以他即便愤怒、恶心，却还是没有办法去干涉，不论是就历史轨迹而言，还是他此时此刻的身份而言，他都没有办法去干涉。
一旁的青龙却不知道那么多。当他看到愚昧的百姓被蛊惑，那么多人丧命于无知的、盲目的崇拜中，还犹自欢乐。他问柏麟帝君：“帝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柏麟帝君敛目，“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此时，他尚未意识到，人界“活人祭”这一现象的风行，完全是因为有人要给神戴上罪恶的枷锁，人类愚昧无知，他们崇尚王权更崇尚神权，当他们觉醒的时候，就是他们背弃神明的时候，当他们决定站起来反抗的时候，就是他们举起刀准备弑神的时候！
北郡已然为此走向了覆灭，接下来就是汤朝了……
而那个人，他正在筹谋着人从爱神、到厌神、又从厌神再到恨神从而达到弑神的整个过程！
那个人，名叫斩荒。
斩荒在王宫中看到了隐匿行踪而来的柏麟帝君三人。
他似乎早就知道柏麟帝君三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于是，他闲坐在三人必经之处——也就是后宫的一处长亭中。
朱瓦绿漆的长亭延展着弯弯曲曲的几道回廊屹立在湖水中央，湖水两岸假山镂石，高洁的菊和兰草被修剪打理地格调十分出众，远远望去如金星点缀于丛中耀眼非常，而长亭的正前方杨柳低垂倒影辉瑞，端的景色优美，环境雅致。
柏麟帝君途径此地时就被站在长亭中一身红色华丽裘衣的男子大声喊住。
“帝君，你若要查药神医仙及二十八星宿下落，何不问问我呢？”
柏麟帝君移目看去，发觉长亭中侧身而立戴着半张面具的人身上充斥着妖和神的气息。
柏麟目光微沉，有些不明所以。
犹豫了一瞬，他索性现身，闪身至长亭内、来到那男子的面前。
“斩荒！？”骤见那人转过身，柏麟帝君惊地瞳孔微缩。
只见那红衣男子戴着面具，只露出两只矍铄的深棕色瞳孔，高挺的鼻子被面具压着露出下半张瘦削如刀削斧凿的熟悉脸庞。他两鬓分别缳着个金色的麒麟宝钏，额前两缕发丝遮挡了鬓角，显得这人脸型小而精致。
这不是在蓬莱对天帝不敬的斩荒又是何人？！
“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柏麟帝君思绪万千。
他不会忘记蓬莱仙岛上斩荒扣着天帝的手疯狂的模样，他也没有忘记，斩荒所说的话。
他说，他要这世间再无一座神祇；他要撕下神虚伪自私的面具；他要让高高在上的神匍匐在他的脚下……
所以，药神医仙还有二十八星宿的失踪是不是就是他……
斩荒勾唇邪肆一笑，摇着折扇悠闲慵懒地道：“不，这你可误会我了，我可没有动他们。”
说着，他掀起衣摆坐了下来，将那把折扇放在玉石桌上，然后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拿起盛酒的精致青铜执壶倒了一杯酒在三角爵杯中，又兀自姿态雍容地端起饮了一口，才悠然道：
“是他们不懂得审时度势，触怒了王权。”
“什么意思？”柏麟帝君剑眉一蹙侧转身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斩荒。
斩荒抬眸挑眉，打开折扇漫声轻笑，“帝君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还是说……你也在犹豫？”
闻言，柏麟帝君斥袖，下颚微抬：“本座不懂你什么意思！”神情显得冷漠而又高傲。
斩荒轻笑摇头，状似叹息道：“二十八星宿下凡为巩固王权、安定天下，罗喉计都下凡为历劫、偿还苍生血债，怎得他杀了他们，帝君就打算放过他？”
说罢，斩荒还瞥了眼柏麟，而后又故作恍然道：“啊呀，我怎么忘了，罗喉计都可是帝君的战神呢！帝君怎会信是他杀了天界的人，对吧？”
听着斩荒阴阳怪气的话和阴邪难测的表情，柏麟嘴唇紧抿眉头紧蹙很是不悦。
他不知这一世战神居然转世成了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更不知这狐狸竟然入了王宫，如今还在汤朝和斩荒摆弄风云……
早在一来王宫时，柏麟帝君便发现后宫上方弥漫的妖气就有一丝异样，最初他是存有侥幸，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巧，但汤朝其他地方并没有妖气，于是转折再三，他本想再来探究一二弄个清楚……
而此时斩荒的一席话，却令他对于战神历劫之事存了一份戒心……
若他所言属实，那么战神是何时得的修罗心？
难道……也是在北郡？
可是，谁会知道战神每世历劫投生轮回如何？谁又会知道他分别派了药神医仙去北郡、二十八星宿来汤朝呢？——偏偏他们……
可恨他居于九霄之上，这些事情却没有一个来报！
柏麟帝君沉目盯着兀自潇洒不羁的妖帝斩荒，暗自咬牙。
若这宫闱之内的，真的是战神转世历劫之身，那么，他还是他天界的战神吗？
若不是他，斩荒緣何会特意拦在这里与他信口开河？
甫一想到这里，柏麟帝君心中便更加骇然，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如此一来，那北郡祸事恐怕正是斩荒和战神、不，应该叫罗喉计都了——便是斩荒和罗喉计都所为。
至于真相是怎样的，柏麟还需要亲自一探，他不会轻信斩荒，亦不会为斩荒三言两语挑拨。
“天帝容你，乃因你与他有血亲这层关系，然，我若查到你危害苍生，本座定不会饶你！”说罢，柏麟帝君转瞬消失，去往后宫一探究竟。
长亭中的斩荒摇着扇子看着柏麟帝君消失的方向抿唇轻笑，半晌，他才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他要的就是柏麟帝君的怀疑。
神明之间没有了信任，岂不是很有趣？
哈哈哈哈——
PS:目前杀入了决赛圈，天选打工人本人无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