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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第九帝——汉彰帝刘贺》第三十五章

2023-07-15 10:12 作者:珊杉不迟  | 我要投稿

第三十五章 儒家的灭亡

刘贺在刘代宗被立为太子后问刘奭:“奭儿,你后悔留在这里吗?”刘奭低着头难过的说:“母亲说了,让我跟着叔叔保护叔叔,把叔叔当成亲生父亲,还说我以后不是刘奭而是代宗,代宗向母亲保证过会听话的。”刘贺继续问他:“你为什么难过呢?”刘奭哽咽着说:“母亲还说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我了,让我不要想她……可是我每天都在思念母亲……”刘贺回到昌邑国后一心想复仇,听刘奭这么说心中五味陈杂,意味深长的盯着刘奭看了很久。高氏怕刘奭受委屈,旁敲侧击的问刘贺:“夫君,你还恨刘病已吗?”跟着高氏逃回昌邑国的几位夫人忿忿不平的说:“夫君怎么可能不恨刘病已,我们的亲人几乎都死在刘病已手中。刘奭长得真像刘病已,看着就想掐死他。”刘奭含着泪对诸位夫人说:“母亲走前让我记住自己的名字,我叫刘代宗,是王爷的孩子。”高氏抱着刘奭劝刘贺:“夫君,代宗已经被立为太子,我们也不能亏待了平君的孩子。”刘贺摸了摸刘奭的脸蛋:“那你跟着我们吧,没人会欺负你。”几位夫人这才作罢,也不再仇视刘奭。

鱼雁与霍云没多久也跟着李嬷嬷回长安城继续经营糕饼店,他们在长安城经商的主要目的是暗中接应许平君与代宗,朝中大臣多被王氏外戚及卫氏外戚掌控,许平君与代宗在宫中处境堪忧。左邻右舍的商户拉着李嬷嬷聊起家常:“你可不知道啊,那些白鬼可吓人了,一些强盗土匪也趁乱跑进城里烧杀掳掠,幸亏我们跑得快。”“对啊,酒楼老板舍不得家产跑晚了,一家人被土匪劫到哪去了都不知道,现在还没回来。”李嬷嬷看着物是人非的长安城叹息到:“这里还是那么繁华,只是少了好多熟人。”霍云与鱼雁在长安城里闲逛时发现原本威严的大司马府已被夷为平地,只有一树盛开的腊梅花在废址一角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鱼雁有些惋惜的对霍云说:“云哥,看来那些人是什么都不想给霍家留下了。”这时走过来一群羽林卫,为首的军官没认出身着布衣的两人,军官上前盘问到:“你们是干什么的?姓甚名谁?为何在此处停留?”霍云赶紧解释:“小民聂云,是九市李家糕饼铺的女婿,我家夫人喜欢那一树很香的花,可以去摘几支吗?”军官赶走两人:“原来是李家铺子的小夫妻,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小心惹祸上身。”

刘病已立刘代宗为太子后向儒家长老们请罪,儒家长老劝刘贺:“刘病已已经立刘代宗为太子,你能原谅他吗?”刘贺沉默了很久,然后捏着拳头说:“不可能!皇位本来就是我的!他害死了那么多好人,我将刘奭留在身边只是看在平君的面子上。”“刘病已说他当初加入叛军是迫不得已。”刘贺冷笑着说:“我在刘病已造反的时候就让平君劝过他,但他为了叛军宁愿背叛我!不仅如此,他还害死了不计其数的无辜生命,即使我不计较,但那些无辜丧命的冤魂呢?谁能让他们起死复生?刘病已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儒家长老劝刘病已处死杨氏兄弟与丁侯等人:“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步步为营将你拉入深渊,如今天下既定,你可以将他们连根拔除。”刘病已登基后比刘贺当年还孤立无援,没有霍光广陵王这样的肱骨之臣在朝中辅政可以说举步维艰,他在霍成君被王氏张氏外戚卸磨杀驴后才明白身边都是虎狼之人,于是更加珍惜许平君:“儒家的人没有刘贺的首肯不愿意入朝为官,孤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许平君也十分无奈:“刘贺不开口儒家是不会帮你的,毕竟夫君对他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刘病已为难的说:“儒家让孤除掉杨氏兄弟等人,现在朝中缺兵少将,此时杀杨氏兄弟等同自断臂膀,孤需要再考虑下。”

刘病已将刘昭君交给王昭仪抚养以作慰藉,公主不能继承大统,王邛想再送一名王氏女子入宫:“王家需要刘病已的血脉。”王昭仪拒绝了:“本宫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其他妃嫔生养了不少孩子,刘奭也已经被立为了太子,何苦再把王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张婕妤的儿子很得刘病已欢心,张彭祖见刘奭长得不像刘病已,但因早年在兴陵邑触过霉头所以不敢再挑拨帝后关系,于是隐晦的探口风:“婕妤的孩子长得真像陛下。”不明就里的张婕妤当众拆张彭祖的台:“孩子这么小,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像谁?说不定还像本宫呢!”刘病已抱着孩子仔细看了看,开心的说:“这孩子确实像孤,太子就不像孤。”张婕妤闻言喜上眉梢:“既然如此,陛下可以立这个孩子为太子。”刘病已想起了远在昌邑国的刘奭,当即拉下脸将孩子还给张婕妤:“太子之事还轮不到你们议论!”张氏兄妹在刘病已走后嘀咕到:“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太子有什么好当的,要当就当皇帝,张家有的是办法。”张彭祖很聪明,他在刘病已登基后就不理政事,带着一家老小在鸿固原帮刘病已修杜陵。杨氏兄弟在刘病已登基后不仅没有解散手中军队还把扶风郡当成据点渐渐吞并了周边郡县的势力,司马家名声在外,不少豪强纷纷归附在杨氏兄弟麾下,在朝中一人独大的杨恽俨然成了第二个霍光,因此引来不少弹劾。

许平君问刘病已:“陛下为何将陵寝选在鸿固原?”刘病已十分后悔废掉刘贺,他自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因此将杜陵修在刘氏祖先的陵寝对面,杜陵在其他皇陵处看来就像一个跪在门口请求宽恕的孩子,但他云淡风轻的说:“这里是孤早年置下的地,眼前国库匮乏,另寻他处劳民伤财。再说了,孤小时候常在这里玩耍,喜欢这里空旷的景致。”许平君见刘病已面带愧色,于是软语安抚他:“夫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又要当爹了。”刘病已闻言仰天大笑:“皇后的孩子总能让孤开心,我们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许平君摸着肚子笑着说:“这个孩子是为妻对夫君的补偿,毕竟夫君为了大义舍弃了奭儿。”“皇后化解了孤与刘贺间的恩怨,孤将皇位传给代宗后就问心无愧了,等代宗能独当一面后孤就带着皇后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一家人到匈奴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像以前一样。”许平君靠在刘病已肩上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她望着空中飞过的大雁说:“听说匈奴风吹草低现牛羊,那里肯定很美,可惜我没去过匈奴。有时候真愿意当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想去哪就飞去哪。”

呼韩邪坐稳单于之位后没有忘记上官太后的恩情,他知道上官太后被软禁在长乐宫后送去一个名叫淳于衍的女御。淳于衍见到上官太后时当着其他宫女的面五体投地跪拜在地:“呼韩邪单于让妾来照顾太后,唯太后之命是从。”其他宫女见上官太后有呼韩邪撑腰,态度立马恭敬了不少。上官太后并没有珍惜呼韩邪的好意,而是哂笑着问淳于衍:“哦,唯本宫之命是从?哪怕为本宫去死?”淳于衍没有抬头,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如果太后让妾死,妾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迟疑。”上官太后冷漠的说:“很好,你来得很及时。”

王昭仪在许皇后再次怀孕后故意刺激上官太后:“太后这里怎么这么冷清?椒房殿就不一样了,许皇后又有了身孕,陛下还下令举国欢庆呢。”上官太后平静的说:“你我都是不能再生孩子的人,替别人高兴什么呢?特意大老远跑来教唆本宫做事还不如自己动手,你如今又不是没那个本事。再说本宫无论做什么都只能是太后,王昭仪就不一样了,搏一搏还能成为皇后。”王昭仪自讨没趣的走了,上官太后在王昭仪走后歇斯底里的冲淳于衍大吼大叫:“你去把许平君与刘病已杀了!”淳于衍劝她:“太后,您现在应该以昭君为重,单于说等昭君成年就接你们到匈奴去,那时候太后也就万事大吉了。”上官太后闻言冷静下来,浑身颤抖着说:“是的,本宫要从长计议,本宫要东山再起……”

王昭仪在许皇后临产前代为管理后宫,她让谢女史将散瘀猛药掺在许皇后的汤药里。许皇后血崩而死,刘病已得知许皇后一尸两命后两眼一黑晕厥在地,一连数日都昏迷不醒。太医在许皇后身上没诊出异常,众人都认为是老天爷惩罚宣帝才让他失去挚爱的皇后与孩子,许皇后就这样被王氏外戚轻而易举的除掉了。萧望之带着太子守灵时发现了蛛丝马迹,许皇后枕头上干涸的药滴里有粉末在烛火下闪闪发光,萧望之将粉末拿给太医鉴别后才知道这种药粉是不可内服的散瘀猛药,常人吃下这种药粉后会全身痉挛,处于临产期的孕妇则必死无疑。得知真相的萧望之叮嘱代宗:“太子,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发现了许皇后的死因,此事多半是张婕妤做的,她曾三番五次赐你有毒的食物。王昭仪没有子嗣,你在她面前要乖巧些,至少王昭仪暂时不会像张婕妤那样处心积虑取你性命,活下去才有希望。”上官太后在许皇后死后大彻大悟,她嫉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换做是她估计也无法全身而退,心中对许平君的嫉妒变成了同情:“要是本宫还在未央宫,或许也会死不明不白的死去吧?还以为她能一直风光下去呢,会是谁做的?”淳于衍若有所思的说:“未央宫中目前就两位妃子有这个本事,王昭仪没有孩子,有可能会杀死许皇后夺走储君,张婕妤也可能为了儿子害死许皇后,太子被张婕妤下毒的事在后宫人所皆知,但王昭仪的嫌疑更大。”

刘病已醒来后又卧床休息了大半月,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皇后之位空了出来,满朝文武又开始暗中角力。刘病已在许平君死后知道皇后只能从王氏与张氏中二选一,他决定立王昭仪为皇后。王昭仪没有子嗣且无法再生育,刘昭君也被王昭仪照顾得很好,而张婕妤曾给太子投毒,王昭仪这样的继母更适合抚养刘代宗。萧望之在王皇后的册封大典上对刘代宗说:“太子要把王皇后当成亲生母亲才能活下来。”刘代宗含着泪点头:“活下来才能给母后报仇,我会听太傅话的!”王皇后收养刘代宗后对宣帝说:“陛下,张婕妤依旧经常给奭儿下毒,连我都阻止不了。”刘病已在许平君死后生无可恋,身体也每况愈下,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决定为刘代宗扫清前路。张婕妤及后宫中育有子嗣的妃嫔被送回了各自的封地,杨氏兄弟等人也因擅权被清剿,刘病已为做完这些事后心力憔悴,他决定在死前见刘奭一面。

刘贺没想到刘病已会拖着病躯千里迢迢跑来昌邑国,在儒家长老的说和下带着刘奭见了刘病已一面,刘病已抱着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刘奭热泪盈眶:“孩子,想父亲了吗?”刘奭并没有走向刘病已,而是转身看着刘贺,刘贺有些同情一脸病容的刘病已,于是对刘奭说:“去吧。”刘奭这才走到刘病已身边坐下,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叔叔”,刘奭虽然口中不认刘病已,腰上却还挂着那块刻着“奭”字的玉佩,刘病已见刘奭身体很强壮,对书经也了如指掌,于是放心的离开了昌邑国。

宣帝回到长安后问王皇后:“孤从未关心过皇后的母族,不知他们现在何处?”王皇后以为宣帝想学武帝将王氏外戚连根拔除,因此迟疑了片刻,可如今的宣帝孤立无援,王皇后于是笑着回答:“妾的父亲在蜀地,还有一些远房表亲住在丁侯的长门宫。”“看来皇后确是孤的表妹,孤可以安心将太子托付给皇后了。”“妾会将太子视如己出。”“听说皇后在许皇后死前探望过上官太后?”王皇后神色慌乱的解释:“陛下下令举国欢庆,妾因昭君之故念及太后孤苦才送去了一些礼物。”宣帝知道王皇后的手段与能力,许皇后在她去过永宁殿后就出了事,实在是过于巧合了,他怀疑上是官太后指使王昭仪杀死了许皇后。王皇后的解释合情合理,宣帝即使怀疑许皇后死得奇怪也无法深究。

宣帝在元宵节时到长乐宫见了上官太后一面,上官太后见到宣帝后嘲笑到:“陛下怎么变得形销骨立?身边一个知心人都没有了吗?”宣帝冷漠的问:“平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虽然本宫在许皇后死后确实很开心,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但一直被陛下软禁在永宁殿怎么可能出去害人?”宣帝看着淳于衍继续追问:“呼韩邪送给你的女御应该可以做很多事。”上官太后没想到宣帝会如此蛮不讲理,有些失望的说:“陛下的皇位是本宫给的,本宫如果想做什么不需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宣帝闻言威胁上官太后:“确实,可如今的太后只是一个废人,即使有呼韩邪撑腰也做不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前做了很多下三滥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宣帝从长乐宫回到未央宫后就中了毒,王皇后趾高气扬对病榻上气息微弱的宣帝说:“上官太后会因毒杀陛下与许皇后被处死。”宣帝这才知道许皇后是王皇后害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嫁祸给太后……”“我这样做的原因很多,一是将太子收为己用,毕竟没人为许皇后之死认罪就有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二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一切,怪只怪你不识抬举,有着王氏血脉偏要向着姓刘的,为了所谓的礼义廉耻去讨好那些姓刘的废人。”“你也像祖母那样有主人吗?”“当然有,否则以妾的微薄之力如何能走到今日?陛下还是在床上安心躺着吧,等本宫处理完其他人亲自送陛下上路。”王皇后假借宣帝之手赐死了淳于衍与上官太后并让太子监国,很多人在上官太后死后都夸宣帝英明。刘代宗对王氏外戚言听计从,将朝政大事全权交给了王皇后。天皇使者见刘代宗很听话,同意让他继续当太子,王皇后对刘代宗说:“听话的孩子自然能当皇帝。”刘代宗每日在皇位上坐得笔直,连大气都敢喘一声。

刘贺得知宫中剧变后请求入朝觐见宣帝,王皇后十分忌惮刘贺,她怕刘贺趁刘病已卧床之机夺权,因此请天皇使者除掉齐地的儒家。龚遂依照白花主的吩咐弹劾刘贺:“昌邑王在齐地花天酒地荒淫无度为恶一方,本地的望族十分厌恶他又无可奈何,刘贺本是上天抛弃的人,不应该入朝觐见天子,还应将他逐出齐地并废黜儒家。”萧望之立排众议:“儒家乃大汉立国之本,切不可因噎废食,将品行不端的昌邑王移至其他地方即可。”昌邑国因此被除,刘贺因陶刺史的保举被封为海昏侯并于元康三年到豫章郡就国。在刘贺被贬南下时,王猕带着一支天皇的军队将儒家众人及不愿意归附王家的望族赶尽杀绝并在当地以琅琊王氏自居,儒家至此彻底消亡,琅琊王氏则借机崛起。

王皇后在处理完齐地的刘邦势力后悄悄杀死了病床上的宣帝,宣帝咽气前想起了在昌邑国的快乐生活,还在一闪而过的回忆里看到了许平君与刘奭,然后霍成君与上官安提着霍光的头颅冲了进来……他叹息一声:“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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