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墨染樱
一.幽雅之人
“我们回来了。”
衣友一把拉开了神社偏殿的门招呼到。殿里的灵梦正端坐在被炉中，提着毛笔正在画着些什么，见衣友和幽然二人回来，同样招呼到“欢迎回来”，而后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天已经入冬了，而且外面也零星下着小雪，方才衣友开门除了带进来了几片雪花，也让寒气钻了进来，灵梦不由得扯紧了身上的披肩，再向被炉里缩了缩：“很冷啊，能快点把门关上吗？”
幽然把身前的衣友向屋里推了一下后把门带了上去：“抱歉。”
二人身上本是多少都堆着些雪花的，屋里暖和，很快便在这样的温度下化成了雪水，打湿了衣友和幽然二人的肩头。衣友把竹笛制成的御币靠着墙放好了，不禁抱怨道：“这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这才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呐，安心忍一忍罢。”幽然靠住被炉跪坐下来，凑近了灵梦后才看清灵梦是在画着一张符札。符札看样子已经要完成了，除了上面看不懂的符文外，幽然倒觉得灵梦这字写的清秀，虽然在符札上写字限于符札的大小写的不甚很大，但仍可看得清每一笔秀丽的笔画，于是问到：“这符札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们已经解决几次异变了？”
灵梦向幽然反问道，幽然想了想，便答：“已经有四十八次了。”
她们所谈论的异变，指的是对邪祟的祓除。这些邪祟不知是从哪里诞生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是这邪祟伤人害命，为祸人间，幽然同衣友所解决几次异变正是这个。听到幽然回答说已经解决了四十八次后，灵梦又问：“那么小幽然，这四十八次异变是完全依靠你自己的力量么？”
虽然问题很伤人，但幽然也只得点了点头：“不是，靠的是这些卡牌的力量。”
说罢，幽然从风衣的衣兜里取出两张卡牌。那卡牌和扑克牌一般大小，一张印有一朵墨色的樱花，一张则有着绿色的背景，印着两柄剑，一长一短。灵梦见了，说到：“那是有着幽幽子和妖梦力量的卡牌……理论上来说两张卡牌中所拥有的灵力应该是相同的，可出乎意料的是幽幽子卡牌中的灵力远不及于妖梦卡牌的……”
“就是说幽然理论上本应该拥有两份灵力的加持，可实际上只有一半，甚至不足如此呗。”衣友伸手从灵梦面前的果盘里捞走了一个橘子，自顾自地剥皮吃起来：“难怪平日看她虽然攻势很猛，但有些时候缺打不出什么有效的伤害。”
“有些邪祟单凭刀剑无法解决。”
灵梦在符札上画下最后一笔，而后把笔挂在一旁的笔架上，再作剑指，在符札上虚空画了几下，幽然觉得那大概也是博丽巫女秘传的什么阵法，又见灵梦呢喃了些什么，霎时那符札上所有的画符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背景，有着阴阳双鱼图案的卡牌。昨晚这些，灵梦长舒一口气，瘫了下来：“总算是完成了。”
“这是……新的卡牌？”
“是的，趁我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消散之前，至少得把这张卡牌做出来。”灵梦双指按着卡牌划到了幽然的面前，“这张卡牌就交给你了……衣友那孩子我放心，她和我一样，天生有着非凡的灵力，但你不同，你现在如果要坚持彻底解决这场乱糟糟的，根本理不出头绪的现世的异变的话，你就需要我的力量。”
幽然沉默了半晌。
“谢谢……”
“其实自我的灵力开始消散后，我倒是感到轻松了不少。”灵梦双手拄着榻榻米，仰着身子，又是感叹一般的浅笑道：“我总算是过上了这么轻松又悠闲的生活，做了这么久的博丽巫女，也该退休了，何况博丽神社后继有人，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所以安心收下吧，这也是我这个不算是巫女的巫女现在能做到的事情之一了。”
言罢，灵梦目光投向了衣友。这孩子是差不多三岁的时候被灵梦收养的，那时灵梦感觉得到衣友澎湃如海浪般的灵力，于是就决定培养她成为下一代博丽巫女。虽然现在博丽大结界不在了，也没有什么博丽巫女的说法了，但衣友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灵梦也总算有了可以骄傲的了。
“总而言之，不妨现在就试试吧，这张卡牌究竟能给你带来怎样的不同。”
“是。”幽然也很期待博丽卡牌蕴含着怎样的能力，于是取出一个圆环状的器物。
那东西被幽然称作苏生环，是射命丸文文姐交给她的，因为可以感知卡牌的灵力并将其激活再加之己身，仿佛是卡牌所代表的人物在自己身上复活了一般，所以得名。这东西的来历不明，灵梦也老实说里面感知不到一点熟悉的灵力，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抱养她的文姐给的，那么也不是不可以放心使用。
幽然拈起那张博丽卡牌，然后把卡牌伸入圆环中，卡牌便化作星星光点飘散开来又汇入苏生环中，再在已有的两张卡牌中取出西行寺卡牌，像刚刚那样伸入圆环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
衣友皱起了眉，她平时也看到幽然使用这个苏生环，可没见哪一次像这样第二张卡牌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于是问到：“这是怎么了？”
“文姐之前把这个苏生环的时候，跟我说过苏生环需要成组合的卡牌才能使用，或许是博丽卡牌和西行寺卡牌不是一组的吧。”幽然把西行寺卡牌收好，再拿起另一张魂魄妖梦的卡牌试了试，同样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目前我手里有的组合，只有西行寺卡牌和魂魄卡牌了。”
“看来的确是了。”灵梦见此情景，倒是不奇怪为什么无法联组，而是好奇她的博丽卡牌究竟能和谁的卡牌联组了，不过显然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得清的，于是便也不去想这件事了。
门外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神社偏殿的门也好像挡不住门外的寒气，靠着门坐着的衣友便发觉冷了不少，于是不断地向内屋挪腾去。灵梦起身把门旁边用来挡风的帘子拉了过来，多少能好一些，偏殿可不大倒灌进来的一点凉气就足够让人难受的了。不过说来也怪，这离门坐的最近的幽然缺不觉得冷，倒不如说，看她的表情还很自如。
“小幽然不冷吗？”
“不，完全不觉得……好像寒气天生对我无效一样……”
“啊啊，这个体质如果不是装出来的话就有点变态了……”衣友努力地把身子往被炉里缩：“夏天不觉得热，冬天不觉得冷……不知道那样的体质很招人羡慕吗？……”
“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在冬天有多冷。”幽然把卡牌和苏生环都收拾妥当了，看向外面，偏殿的门并不完全透明，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飘忽在门前的雪花。平日神社里的多姿多彩而今却全部淹没在了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里，又什么都看不清。幽然收回目光看向灵梦，却忽的发现灵梦眼角的两条淡淡的皱纹。
灵梦本是整理着桌上的器具的，这时候也感受到了幽然的目光。
“怎么了？”
“不……没什么。”幽然像是受了电一样的偏头看向一遍。灵梦颇感奇怪，稍微想了想，也明白了幽然是看到了什么。
“哎呀，毕竟也是好大的人了，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要我说，有着一把年龄故作年轻的样貌姿态的才不好意思说。”灵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勾起，“小幽然，你知道么，其实幻想乡里的时间流动和外界是完全错开的，也是自从博丽大结界消失之后，本是从外界来的现人神早苗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是暮年的老人了，这样一想，才难得的能感受到时间其实是在流逝的呢……”
听着灵梦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小，幽然不自觉的想起来，和破除大结界之后的灵梦不同，她反而很违和的感觉到日子似乎不曾变化过，倒不如说，和她自幼一起成长的衣友反而成了她丈量时光变化的标尺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幽然想不明白，当然也不去硬想了，过好当下总比提前费力地想之后和现在有什么不同要好。
在被炉里待着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少顷，幽然怀里的苏生环有了反应。
“它们又出现了。”
幽然腾的一下像是弹簧一样地蹦起来，那苏生环的反应不小，这意味着邪祟离他们也没有多少距离，当然也搞的缩在被炉里，差不多快要睡着的衣友咒骂起来：“那些个该死的东西，大冬天的敢不敢让人睡个安稳觉！”
“既然是有邪祟，那快去罢，千万小些。”灵梦嘱托到，“我有预感，小幽然，解决这些事情的关键，是在于你的。”
“是，那我们走了，阿妈。”
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或者能力成为阿妈口中解决事情的关键，但她从小就知道这个阿妈的第六感向来是准的离谱的，既然这样说了，也由不得她不信了，于是应到，而后转身推门离开了。
来到了神社的院中，衣友便向地上甩出几张符札，向幽然询问：“能感受到那畜生的方位在哪儿么？”
“樱都第三中央大道，大概是距离唯一的一家咖啡馆不过五十米的地方。”
这就是幽然和衣友解决异变的方式了。衣友自幼便从灵梦那里学来了博丽巫女的秘法之一亚空穴，到了现在已经是熟悉并且是方便到不能再方便的招式，幽然通过苏生环得知邪祟的大致方位，再借助衣友天生的强运通过亚空穴将二人跃迁过去。
好运是必备的，没人愿意卡墙里。
“第四十九次解决异变……老娘迟早把那搞出这一边的人碎尸万段……”衣友一面做着法阵一面还念叨着些什么，画好阵，便拉上幽然走入阵中：“走！”
刹那红光闪过，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稍后一段时间，在樱都第三中央大道上，幽然所说的那家咖啡店附近已经有不少的警车和警察围在了那里，拉起了警戒线。幽然她们来晚了一步，待她们从不是那么引人瞩目的小巷里钻出来时，到场的救护车已经把出事的人带走了。
“又是一条人命……”幽然碍于视角的问题只看到了救护车上的一个人，“或者是两个……樱都这样三天两头的出事，真的还有人愿意住在这里么？”
另一边的衣友已经开始了搜索，整个樱都的暗处都已经在她闲暇时安插了无数的感知符札。幽然趁着衣友还在搜索的时候取出苏生环，抽出了现阶段唯二能用的西行寺卡牌和魂魄卡牌，转化了她们的灵力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对，有些不正常……”衣友像是找到了目标招呼着幽然跟上她，“不知道为什么，那邪祟的灵力突然扩大了，就像是藏不住自己一样。”
“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怎么知道，但至少现在找到那杂碎了！”
幽然跟着衣友跑了起来，有了剑师魂魄妖梦的卡牌加持，她也算是能跟上那个跑起来脚几乎不点地的巫女的步伐。淡蓝色的风衣同樱色的长发随着跑动时的风鼓动了起来，有些拉扯住了她的速度。这会儿雪也小了些，不至于迷了她的视线。
咖啡馆和警戒线已经淡出了她们的视线，同时，顺着衣友搜寻的方向，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缺慢慢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封魔「森罗万象」！”
那些衣友安插的符札也绝不止感知敌人动态那么简单，只要她想，她亦可以用那些符札开启一个阵法困住邪祟，让接下来的战斗不会波及真正的时空。阵法开启，衣友便肆无忌惮了起来，抽出御币甩出符札，想轰炸机一样瞬时在邪祟附近炸出了不小的动静：“幽然，顶上去！”
“难得能这么快找到目标，真是方便了。”幽然用灵力凝聚出一柄并无实体的长剑来，找准衣友轰炸的间隙便向邪祟欺身压去。仔细看那邪祟，并没有凝成人形，仍是四足兽状，浑身像是水里的油墨一样往外飘忽着一些不知所以的东西，让人也不敢小视。方才衣友的灵符轰炸出的灵力余波已将那邪祟震得七荤八素，幽然才敢大胆举刀向邪祟砍去。
不过邪祟到底是邪祟，体质非同一般，很快在昏昏沉沉的状态里反应了过来，在幽然即将砍上第三刀的时候便怒吼一声冲着幽然扑了上去。幽然见第三击不可取，撂下刀向一旁扑闪过，翻过身来侧伸腿撑住身形，手合十于腰间，聚灵力化为扬羽蝶状，而后手里剑一般掷出：“化蝶「冥蝶哨」”
光弹速度极快，邪祟前脚尚未落地，便打到了它的腰间，于是一个趔趄。衣友见状，御币虚空画阵，一声喝到：“灵符「封魔阵·聚」”
霎时邪祟的四周便出现了无数泛着红光的封魔针，齐齐地向邪祟刺去。那怪物哪里吃这一套，身形不动，只一回首那封魔针就被震落大半，同时后背之上突兀地伸出三条触手一样的怪异物，鞭子一样向幽然扫去，这边则似乎咬定了衣友，直直地两个箭步窜向她。
幽然借助幽冥剑师的速度不断躲过触手的鞭打，同时再次执剑一边躲闪一边回敬触手几剑：“衣友，想个办法把这东西的触手困住！”说罢，一甩剑，双手聚力伸直放出两道扬羽蝶弹幕同那麻烦的触手角力：“化蝶「樱瓣连击」”
“森罗万象！”
衣友单手撑出法阵当下邪祟的扑击，她飞在天上，总不怕这东西还能飞起来同她打个几百回合：“你闪远点，把你和触手捆在一起我概不负责！封印「封魔阵」”
最后加大灵力输出暂时把触手击退之后，幽然转身飘离邪祟，借助西行寺卡牌可以让她稍稍飘起来，配合魂魄卡牌的短距速度绝对是暂时脱离战斗的绝好能力。刚离开，衣友的阵法轰然制住了邪祟的触手，邪祟顿时被鸟居一样的封印制住动弹不得。像一朵飘落的樱花一样的幽然触地站定，聚全身灵力于右手中，左手剑指虚划过右手腕，原本凝聚的完好无缺的灵力团顿时破开一道口子。
“九泉「生者一息」！”
幽然狠命地将右手砸在了左手上，如同大坝上的裂缝突然被洪水冲击过后大坝轰然裂开一般，灵力此时喷涌而出，成一道晶色的光线，带着无比的冲击力击向了邪祟。汹涌的力量邪祟根本不能抵挡，很快便崩碎开来，而后消散去。
这是幽然唯一可以不依靠卡牌使出的最强力的招数。
“搞定了吗……”
这招可以说相当耗费灵力，祓除邪祟后西行寺卡牌和魂魄卡牌便从苏生环中弹了出来。幽然稍稍喘着粗气地拾起卡牌，那卡牌有些发烫，正是使用过度的象征，好在邪祟已经解决了：“感觉这个邪祟，并没有以往的那些能打了啊……”
另一边的衣友解除了封魔阵赶了过来，听闻幽然这句话后，便操起御币敲到了幽然的头上：“遇到这种好解决的杂碎都该给祖宗上柱香了，你却还在这里抱怨这邪祟没以前的能打？”
“突然之间，做什么啊……”幽然拨开了头上的御币，“我只是感觉这邪祟像是被打伤了……”
“想太多，一般兽性的邪祟都不太能打……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衣友想了想刚刚被单手撑下的扑击，觉得幽然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刚刚她已经做好了被扑倒地上而后借助身后的符札挡下邪祟的准备了，所以思索了片刻说到：“那估计刚开始时邪祟的力量突然大增也和受伤有关？”
“或许吧，毕竟我也不是真的知道，只是猜测罢了。”
收起了苏生环，幽然回过神来才发觉雪已经停了，从现在这个地方可以远远地看到咖啡馆，其实追了也有些距离，从这个地方本是看不真切的，奈何那黄色的警戒线和警灯实在是太扎眼了：“看来，警局又要多上一件解释不清的案件了。”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爱莫能助，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衣友默默地念了一道安魂咒，到底是个巫女，平日虽没做过巫女的活计可到底也没忘了本职工作，“走吧，阿妈还等着我们呢。”
……
看着消失在那里的两个人，不由接稳了刚刚还在抛着把玩的银制短剑。
“就这些吧，希望到时候身上还能剩下点什么东西……最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