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新其命

昨日从库斯科驱车考察印加帝国曾经的战略要地圣谷的皮萨克(Písac),下午游览奥扬泰坦博(Ollantaytambo)的太阳神殿,然后在该古城简易、呆萌的小车站乘火车前往马丘比丘(Machu Picchu)。
由于太累,一上车就睡着了,但不时被对面一位北欧来的漂亮姑娘叫醒。不是我放在桌上的眼镜坠地,就是我的饮料滑落,要么就是我的行李卧倒了,她总是帮我捡起来,交代我摆放妥贴,害得我连个完整的觉也没睡上。她也算是为我这位素不相识的陌路人操碎了心,一路都在默默地照顾我,也没来得及看风景,更是无从休息。在秘鲁我经常碰到类似的不经意的善意,使我这位远足者在万里之遥的大洋彼岸依然感受到暖暖的春意。
一觉醒来,已到热水镇(Aguas Calientes)。Sun Palace旅馆安排了一位圆润可爱的前台女孩接站,没想到跨过轨道就是他们的旅馆,紧挨着铁路,一分钟就到了。
宾馆不错,整洁温馨。连上WiFi,赶紧回复各类春节问候的短信、微信。有短信数百个之多,没有回复完,就睡着了。太累了,每天马不停蹄地考察,还要梳理资料,核对信息,了解民情,感受民风。晚上回宾馆还要做考察笔记,所以缺觉是常态。睡梦中一直听到哗哗的水声,难怪,雨季嘛。
第二天醒来,到餐厅吃饭时,画面彻底把我震住了!哗哗声不是雨,而是咆哮的河水,从山上奔涌直下,澎湃而来。宾馆紧贴悬崖,浩浩荡荡的河水在窗下淌过,这份早餐吃得太豪迈了!这条河就是乌鲁班巴河(Urubamba River),被印加人称为圣河,这条河谷就是著名的圣谷,圣谷两岸山体散布着印加帝国的堡垒、神殿及粮仓等许多遗迹。马丘比丘就位于乌鲁班巴河2400百多米之上。
用过早餐,出门一看,恍惚起来,这是人间还是仙境?
天蓝得像蓝宝石,云白得像汉白玉,天挂在云上,云飘在山间,树青翠,草清新,小桥弯弯,溪水潺潺,这不是《西游记》里的凌霄宝殿前景致嘛!在北京浓郁的雾霾中浸润多年的我,对此很不适应,可能是幻觉吧!揉揉眼,一切如是。
乘上前往山顶的中巴车,一路上我的视觉都在跳蹦极。远处看层峦叠翠,云天变幻,瀑布垂天,如梦似幻,仿若西天;向下看,悬崖峭壁,刀劈斧砍,山路狭窄,泥泞湿滑,好像前往鬼门三关。开车的是位老司机,45分钟的盘山路,25分钟就跑完了,一路上风驰电掣一般。下车时,我的腿已不听使唤,扶着车座拖着惊魂未定的七魂六魄挪下了车。
9点,秘鲁的当地导游如约而至。一进门,就接着登山,不远处,定睛一看,豁然开朗,梦境中的马丘比丘完全呈现在眼前,比想象中还完美,还震撼!关于马丘比丘感受由于太过强烈,待心情平复后再行论述,此处约省略5万字哈。
下午回库斯科,如约来到车站,这才有心观察一番:小巧玲珑,精致非常,古香古色。检票人员好像选美选出来的,个个靓得眼晕。
依靠在软软的沙发车厢内,来上一杯印加啤酒和一份椒盐玉米,开始这趟梦幻回程路。只要有了酒酝酿,思维开始逢山河凌波微步,遇高山御风而翔。
小火车完全依照乌鲁班巴河的流向蜿蜒前行,一路上景色无穷,难以言传,只能用画面来呈现了。
我倒更在意这一河满满的山溪水。
乌鲁班巴河水多是安第斯大山脉的山溪水,以瀑布形式汇合而成,河面时而宽广,静水流深;时而急促,惊涛四溅。无论急缓,不变的只有蓝天白云。
这恰如印加帝国,固步在大丛林,远离亚欧大陆,文化融合匮乏,更新缓慢。在西方工业革命初期,西方欲殖民世界,加上皮萨罗这样冒险家赴汤蹈火,科技+武器+冒险成就了一个又一个霸业者。
兴衰沉浮,已成过往,不变的依然是治国大道:周邦虽旧,其命维新。
今日霸业者,不自觉醒悟,明日未必好过曾经霸道的印加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