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你是谁》蓬莱X长歌 段七

焦娘子碰到俞寻疏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对方一向沉稳冷静，如今神色恍惚，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她迎上去道：“阿寻，你怎么了？”

俞寻疏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然回到东海，面对询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那分明不是无事的样子，可他不说，焦娘子便也不好再追问，往他身后看了看，道：“阿寻这次出去时间挺久的，亭儿没跟你一起回来？”

“小亭子他在朋友家做客，暂时不回来，伯母你别担心。”俞寻疏道。

“你这样说我自然放心，只是亭儿他从未出过门，我就怕他惹着些什么厉害角色。”焦娘子蹙着眉。

俞寻疏便透露一点：“那是岸上的大户人家，一般人惹不起的。”

“是嘛？”焦娘子道：“那就好。也不知道亭儿怎么认识人家的，我是不是该和他爹去拜访一下？”

“等小亭子回来后跟他商量下吧。”

“也是。”焦娘子不再多说，见俞寻疏面色还是有些不好，道：“阿寻你是不是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好，伯母，我先告辞了。”

回到住处，俞寻疏终于缓过神来。他在椅子上静坐了一会儿之后，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那夜他雕刻的东西。仔细看去，那物分明是一个小小人像，眉眼清晰，栩栩如生。若杨守逸此刻看见，定会认出，那便是他。

俞寻疏凝神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碰了碰小人儿的眉心，懊悔地皱了皱眉，暗恨自己大意，竟然忘记水族十五日的大忌，以至于因为缺水在别人面前现出原形。

也不知，守逸猜出来没有？他那样聪明，自己又暴露得过于仓促，留下太多破绽。

俞寻疏看向小人，眼神恍惚，实在不敢深想杨守逸知道自己是妖后的反应。

杨守逸是何反应？

他还当真没太大反应。毕竟那日他只见着黑鲤，又没见到它实实在在从鱼变成人或者从人变成鱼，虽然心有疑虑，却苦于无人可问，便只能埋在心里不做多想。

他如往常一般去书院授课，午间休息时候便回家做饭，这么过了一两日，学生们问他，大表哥呢？

杨守逸一开始以为他们问的是叶澄渊，道他已回去，后来才知道问的是俞寻疏。

他沉默了一瞬，回到：“他家里有事，已经回去了。可能，不会再来了。”

孩子们便没有说什么了，倒是几位见过俞寻疏过来送饭的大娘们颇为惋惜，叹以后又是他一个人了。

然而一个人又如何呢？这十几年，他不都这样过来的吗？如今不过是又回到原来的样子罢了。

明日有灯会，杨守逸今天散学就提前了一些，回到家收拾完毕，进了旁边的隔间。

那隔间不大，平日里不开门，如今打开一看，却是一间极为空旷的屋子，一侧放了立柜，另一侧博古架上摆了好些匣子，窗边放了一张案几。

案几上有各式工具和材料，杨守逸走过去取了些在桌边坐下，点了灯动起手来。

及至深夜，做好了几样首饰的杨守逸停下手来，将东西仔细包好放在匣子里，又去一旁打开了柜子。

那柜子里全是衣裳，颜色多清丽婉约，仔细看来，竟是女装！

杨守逸伸手翻弄，取了一套浅粉色衣裙出来，挂在了一旁立柱上。

随后熄了灯，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夜却睡得并不安稳，梦境恍恍惚惚，像是有谁在撵着他奔跑，他气喘吁吁，腿脚酸软，猛一回头，一条桌子大的黑鲤张开布满利齿的口迎面向他扑来，骇得他豁然惊醒。

“呼，呼…”睁开眼一看，四周黑雾笼罩，殊无光亮，他沿着墙角前行，手上却一片滑腻。

那一处忽然有了光，杨守逸定睛看去，只见鸡蛋大的鳞片次第排列，翕动间露出红色肉里，而后缝隙裂开，一条又一条黑鲤扑腾而出，猛地涌向他，如网一般将他笼罩令他窒息！

杨守逸喘着气坐起身，愣怔半晌才察觉原来自己是做了个梦中梦。他擦着额头冷汗起身，透过窗户向外望去。

月牙微弯，光晕朦胧，透过泛黄的窗纸洒在他脸上，带出一丝清冷。

想起梦中场景，杨守逸自问，害怕吗？

他出神了一会儿，才又想起这个问题，给了自己的答案。

比起害怕，他更期望能够知道真相，而不是这样悬而不决，满心挂念。

可那个能给他真相的人，如今却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