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的咏叹(第一部) ACT10 ACT11
ACT 10 古木
看着火精灵在死蛇的身上贪婪的吸取了它生命的精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请神容易送神难!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强大的生物不是平白就能让你召唤的。不但需要施术者有强大的魔力,而且还要让它得到相当的回报之后,才能将它反召唤回它自己的世界。所谓回报就是让对方得到强大的能量,这和你请雇佣兵一样,拿你的钱财给你消灾。像现在我们搞定了九头蛇,火精灵便将它的生命精华吸噬,但是如果没搞定的话,那它就很可能把你的生命精华吸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它一定是要拿报酬的,不管你成功与否。
这很危险,但我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强力的法术,可是巨大的威胁又近在咫尺,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现在的状态。首先是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我始终不敢完全信任,因为其实还肩负着另一个使命,一个无法和队友们分享的任务。其次在黑暗的森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我,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现在的底细。我只能冒险将火元素这样强大的召唤生物带来以弥补我力量的不足。
很快火精灵停止了动作,它已经拿够它的那份,但看起来它明显有点意犹未尽。这家伙看向了我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它光芒下的表情,但我总觉得,这家伙似乎目光灼灼。我急忙用残余的力量把它送回到它的世界去,不能让它在呆下去了。有点危险,我剩余的魔力几乎已经不够做什么了的,再长一点时间我就不确定能否控制它了。我用手杖拄着地面,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尽量让自己舒适点,身体的负荷从没象现在这样给我如此大的压力。
所有的人都围拢到了死去的庞然大物身边。科利加收起了利斧,拔出了一把小刀,他走到巨兽那被烧焦的腹部,用刀小心的拨开皮肉,在一点点仔细的探索之后,在最后割下了九头蛇巨大心脏的一块心室。他的眼睛发着光,沙哑地笑着,很满意地说:“意外的收获,嘿嘿,好。太好了,老科利加有好酒喝了。”说着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将那快肉放在瓶子嘴上,然后用刀轻轻刺破一个小口,心室中的暗红的血液一下子流入了瓶口。
“他在干什么?”不知道是谁先问了一句。
“我想他是在准备点做酒的原料。”老矮人舔了舔嘴唇。老萨满一边小心地接着不断流出的血液,一边扭头看了看他,笑道,“没错,上好的酒!”
凯尔爵士走了过来,他用一块布仔细地擦着他的配剑,他那整洁的小胡子耸了耸,对其他人说:“兽人有嗜好鲜血的习惯,他们的酒里喜欢掺血和蜜缪。兽人最喜欢的饮料就是姆格酒,它的味道很甜,而且带着兽人们最喜欢的他们杀死的人流出的血中所附带的那种刺激气味。”
“必须用九头蛇的血吗?”阵风又一次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爱琳马上回了一句,“难道九偷蛇的血那么好搞吗?”
凯尔微微地笑了一下,给他的朋友解围道:“当然不是,也不可能必须用九头蛇。还有很多其他的原料,不过我想你和怒锤都不会愿意知道那些原料是什么。也不会想知道那些酿造的方法。”
事实上骑士没有愿意详细说明,姆格酒常常被以酿制它的血液来源称呼。精灵姆格酒或矮人姆格酒通常被认为是非常好喝的,但龙姆格酒才是最好的。当然,这种饮品通常很少,只有少数兽人有资格尝一尝,所以其他兽人常常对此抱有怨言。
在较大的兽人城市,有些酒馆里可能备有几种不常见的姆格酒。尽管大多数兽人根本不看就将手中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事实上还是出现了几种比较有名的姆格酒牌子。它们包括“死矮人”、“骷髅夹子”和“老精灵肠子”。想必阵风和老矮人是不愿意听到这些的。
科利加收集完了他的“原料”,哑笑了一下,说:“没错,你不会愿意知道的,嘿嘿。”
阵风挠挠头,仍然是很不理解。不过凯尔的话示意他应该继续下一话题了,于是吞了口吐沫将后面的蠢话咽了回去。前锋骑士此时也停止了聊天,他居然也掏出一把小刀,走到死尸旁边,从它的胸口上选了个位置,然后用刀剜了几片盘子大小的鳞片下来。
“你也要造酒吗?”白痴精灵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问道。
“猪头阿三!”老矮子给他一个爆栗,“他要用那东西加固他的盾牌和铠甲,刚才和那东西肉搏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的鳞甲很是坚固,如果回去找个好铁匠,再有人用魔法给加持一下,会令盾牌和铠甲得到很大提升的。最重要的是,那东西十分轻,不会加重装甲的分量。”
凯尔爽朗地笑了,“没错,我就是个好铁匠,当然得有好的熔炉和工具。”
“回头到我家去,我那有上好的全套家什,别忘了矮人都是锻造好手!”
“而我,很乐意为你的铠甲加持,亲爱的朋友。”我也凑趣地接到。
“那就感谢大家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前锋骑士又是一阵爽快的大笑。
老矮子这时也跑到死蛇旁边,在认真的研究之后,他选中一只兽脚,于是老家伙操起了他的斧子,像砍劈柴一样“咣咣”地剁了起来。
“你又在干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说‘又’呢?”阿三的好奇心真是太强了。
老矮子没有工夫给他解释,只是随手仍给他一个砍好的趾骨,说:“拿着,这东西的大小刚好可以做成匕首,你们游侠应该对加工短刀不成问题。这东西韧性很好,强度也高,而且是天然淬毒的。不过小心加工的时候别被它划到,毒性不致命,但是会让人麻痹。这家伙血肉中的精华都被那个火焰精灵给吸收了,大片的皮和鳞片也因此失去活性。我们只能搞这些边角料了。”
“快收好,阿三。别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东西能做什么,我们的皇家卫队长——杰里米·铁山就有一个家传的匕首,是他的高祖杀死九头蛇而得到。有一次,他在我那喝高了,给我详细讲了他的先辈做匕首的事。”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无名氏,已经收集了几个怪兽的眼球,小心地放在一个锡制的匣子里。看到每个人都有收获,爱琳又兴奋又沮丧,她掉过头看着我求助,我无奈的笑笑,对前锋骑士说:“尊敬的铁翼勇士,帮我个忙如何。”
凯尔按我说的,选了九头蛇背上的一块皮,用刀割了一大张下来,并且把上边的残余鳞片刮掉交给我。我从中撕下了一指厚的一层,简单处理了一下。用魔法粗略的熟化了一下,卷起送给了爱琳。同时告诉她,回去以后找个织工好好地加工,做个毯子,在她以后外出探险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帮助(当然我真的不确定她这样的大小姐以后还会不会出来探险,但是总得让她带些纪念品回去,这样她才好向其他那些变态的贵族来夸耀自己的历险)。
趁他们整理装备,搜刮战利品的当口,我找了个背风的岩石蹲坐了下来,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同时尽量放松身体,一边回忆着布莱顿兄弟教给我的德鲁伊们调息之道,帮助身体恢复。魔法熵的腐蚀是如此的强烈,你可以清楚的感到它啃食你的骨头和神经。
德鲁伊的回复之术很有意思,它让你的精神在休息的同时还能神游物外,感受周边的情形。这对我的帮助很大,因为它极好的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使不再那么关注自己的伤痛。
沙沙。。。沙沙。。。有什么东西缓慢悄声地在靠拢,象风拂过树枝,我睁开双眼,翻身坐起,该死,骨头像要断裂一样的疼。我的法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号,让一片柔和的亮光将周围照亮。
“请现身,朋友,不管你是谁。”我微笑着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取而代之是我身后传来的刀剑出鞘的声音。随后,轻轻的“沙沙”声再度响起,向我们的方向越来越近,最后在我们对面十肘远的树丛中停下了。无声地对峙,时间仿佛凝滞,只有风在树梢上穿过,还有身边的人们的呼吸声。
“什么东西,出来!”老怒锤发出了挑战的低吼。
“朋友,不管你是谁,请出来,你来到此不就是想和我们见面吗?只要你不像那边那个家伙那么无理,”我用法杖指了指倒在地上那堆碎肉,“我们都是很欢迎的。”
树丛猛烈的抖动了一阵,一个如闷雷般的声音传了出来:“许德拉,该死的,你们杀了它?你们做到了,天意,天意……”接着,一棵大树从阴影中挤了出来。大树?是的,我没看错,是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随着前进摇动着,巨大的树冠下有张刀刻斧凿般的脸,还有粗壮众多的臂膀,和两条够几人合抱的大腿。一个树人,或者说——恩特。

ACT 11 城堡
要知道,你不能指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见到哪怕一个恩特。只有古老的传说里才有这种东西,它们是远古的造物主留下的遗迹的一部分,它们曾是造物主的第一批仆人,见证了主物质位面的风风雨雨,沧海桑田。它们也本应该隐没在历史和传说中,这个幻觉森林真是象一个百宝箱,每掏出一次东西都能让我为之惊奇。照常理来说恩特是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物的,但是毕竟没几个人和它打过照面,谁知道会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家伙不但是《大陆怪物图鉴》都没有记载,就是在我也是一点也不了解,如果真的要动手还真不知道应该从那着手。
“这是什么?”爱琳瞪大了她美丽的绿眼睛。
“森林之灵!非常古老,比我祖先的灵魂还要古老。”老萨满仰望着古树喃喃的说。
“恩特,古老的守护者,树精灵的导师。”阵风的声音有些颤抖,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他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阵风摘下了他那插着鹰身女妖的尾羽的毡帽,贴在胸前,缓步向树人走去。
“危险!”凯尔伸手去拉他,却被科利加拦住。“没危险,自然之灵没恶意,我能感到。”
凯尔回过头,看着我,其他人此时也把目光聚拢到我这。我咽了咽唾沫,“朋友们,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和森林最亲近的树精灵和萨满都觉得没问题,那可能是应该没问题。我想游侠自己会有分寸。”
我们将目光盯在阵风和树人的身上,没人出一声大气,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有老兽人轻轻的在我旁边说:“在外域我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它非常的古老。”
我没有回头,只是也小声回了一句:“我在外域也没见过这个。”我用眼角余光看见老兽人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怪不得,你说你见过可怕的怪物,原来你也到过外域。”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我在外域曾经呆过4年之久,并且正是在那里我战胜了强大的无法想象的敌人,并且被魔力之主——我们永远的导师授予了我星辰撼动者的称号,并亲自传授了我包括凤凰火浴术在内的几种禁咒。我对科利加所说的我见比兽人更古怪,比龙更强大,比死亡更恐怖的存在,我在外域见过许多。只是这一段经历,我从不对外人提及,并不是为了保密,只是我觉得那是属于我的非常个人的,也非常宝贵一段记忆,是不能拿出来随便和别人分享的。
法师们往往喜欢很高调的行事,一般都喜欢炫耀自己的法术,穿着华丽的法袍,永不厌倦地向别人讲着自己光辉的历史。但是我正相反,我深受我的大导师——暗夜·狂澜的影响。与我的元素导师——暴风眼·卡特德的粗旷张扬不同,他常对我说,“男人做事情从不为证明给别人看,相反男子汉做事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而且他也总是告诉我,“只有空瘪的谷穗才高高地扬起骄傲的头,那些饱满的总是谦虚的低垂着。”
阵风的话音将我从短暂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我从没见过半吊子游侠有这么安详虔诚的表情,他此时已走到树人的跟前,他用右手把帽子按在胸前,幽雅地向树人行了一个半跪的宫廷礼。
“高贵的恩特,我们古老的先知,最可敬的师长,我没料到在有生之年能有幸见到您,如同我那些远古的祖先一样感受您的光辉。”
树人低下头,粗壮的枝叶发出悉悉挲挲的声音,然后他开口了:“ASHA——LIDO,你好,孩子,我还记得你的祖先们,还有和他们一起愉快的时光。欢迎你到我的家中来,还有你的朋友们。”树人的声音柔和而洪亮,带一点回音,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我很久没使用过生灵们的语言说话了,我几乎以为自己忘记如何去表达。太久了,我将自己封闭在这里太久了。”
我上前一步,抬头望向恩特,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于我们的不请自来,我很抱歉。但是我们仍然很高兴能和您这样的智慧又仁慈的生物见面。您说这里是你的家,我想那您一定能解答我们对这个森林的一些困惑,智慧的长者!”
“是的,我正为此而来,强大的法师,你的力量。。。很强大,你还有一个很强大的灵魂。。。你让我想起了上古时代,那时有很多像你这么强大的生灵,孩子。”恩特顿了一顿:“我感到了你们的到来,也看到了这几天你们的遭遇,也包括那个兽人的。我想你们也许能帮助我,我的家陷入了麻烦,很麻烦。”
“是什么样的事情,竞如此困绕您。但请直说,我们一定会全力为您效劳!”阵风用一种我和认识以来从没有过的坚定对恩特说到。
“那个城堡,我一直守护的城堡。”恩特欲言又止,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耳目,到处都是耳目!原谅我的失礼,孩子们,造物主的后代,请你们跟我来。”
…………
这是一个奇特的洞穴,四周长满了奇花异草,很奇怪在这湖底之下深深的洞穴里,终日不见阳光居然能有如此繁茂的植被。看来这就应该是恩特家了。——刚才它带领我们一行人穿越了几道看起来根本无法通过树墙(我怀疑那是用极高明的魔法做成障眼法使人看不出通路,有或者是一种特定魔法或是口令能使挡路的树丛避开行人,显示通道,就像印记城的传送门。不管怎样,我并不擅长这类的魔法,所以至少我是看不出破绽的。),然后把我们领进了一条通往湖底的隧道。在七拐八绕了几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这个地方。
“请坐,请坐。”树人招呼我们坐在一圈镶嵌宝石和黄金的华丽座位上。我的朋友们都吃惊的看着这些奢华的交椅,几乎忘了坐下,或者说舍不得坐在上边。老矮子,小心的抚摩着椅子,一边用内行的眼光观察着那些雕工精细的纹理,同时贪婪地看着那些宝石。爱琳毕竟是见过些阵仗的,不过面对这些椅子,她还是表达的由衷的赞赏——“就是南铁斯国王陛下的王座也没有这么奢华,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精美的工艺品,还有这宝石。。。”
— —!女人啊,对那些发光石头的喜爱简直就是融入在血液里。前锋骑士似乎对这东西也比较在行,他很谨慎的对我们讲了这些坐椅可能使用的高难的工艺,并对它们赞叹有加。只有阵风,无名氏和科利加对这东西完全摸不到头脑。树精灵们崇尚简朴和自然,他们从来不用夸张华丽的修饰,也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无名氏估计是没有机会见识高档的上流社会的环境,所以他被直接绚晕了,象个乡巴佬一样根本说不出话。科利加这种从半开化的兽人社会出来混的,当然就更没见过了,不过他显示了兽人的本色,差一点就要掏刀子往下抠宝石,当然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他咽了口吐沫,局促地撮了撮手,然后坐了下来,但还是不忘解馋似的一遍遍地抚摸着把手上的大红宝石。
树人对大家的这种态度不是很能理解,但他还是礼貌地向我们介绍说:“这些漂亮的宝座是矮人们的祖先为造物主们做的,在那时,他们就端坐在上边,教给我们知识或是安排我们差事。”
“造物主?这太难以想象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感慨着,只有离我最近的科利加转头望向我,对我小声说:“如果造物主坐在这上边,那不就是说,他们和我们很相似,至少是在身高上。”
“不错!”恩特的听力出奇的好,这么轻的声音他还是听到了。
“造物主和所有的人型种族都不一样,又都接近,因为很大部分的种族都是他们创造的,他们多少都按着自己的样子进行的创造。虽然他们早已离开,但你们也可以说是多多少少的继承了他们的血脉。”老恩特怀念的说。
“我们没时间感慨怀旧了,以后的时间里,我将很乐意向智慧的恩特了解关于造物主的失落的传说,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您刚才向我们提到了城堡不是吗?”
“是的,”恩特的声音中充满了苍凉,“那正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这个洞穴是造物主留下的,林中的城堡也同样是的。或者可以说他们原本是一体,我被主人们留下看守这里,以等待他们回来,可是现在邪恶占据了这里我却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