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塔雷的引路人 · 二
二
走上蜿蜒的悬梯，前方豁然开朗。风沙渐渐归于平静，参天的废弃建筑仿佛失去生机的巨人矗立在通道两侧。我远远望见那一行三人前行的身影，失去了风沙的笼罩，他们的行踪也不再难以捕捉。
我快步走上，追上了他们。褐发女孩和金发女孩走在后面，两人一言不发地默默走路，让我觉得气氛有些微妙。黑发男子独自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见我从后方快步走上前去，便停下来，略带防备地打量着我。
“您好。”
“啊……嗯……您好。”他语调里缺乏感情，我竞不知如何接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黑发男子再度发话了：“您是这里的原住民吗？”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登时愣住了，难道他们真从那部片破碎的空间中来？我正消化这令人震惊的事实，后方的两位女孩不知何时走上前来。
“雷恩，这个人是谁？”金发女子一边与我拉开一段距离一边与黑发男子窃窃私语。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顺带打量了一眼女孩。她身着红色学生制服，却和学院中任何一个寮的制服都大相径庭，背负两把长剑，显得精巧而危险，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当属她的一头柔顺金色长发，在一众黑褐发色中显得卓尔不群。
黑发男子，或许应该叫他雷恩，耸耸肩：“也许你可以直接问他。”
金发女子瞥了我一眼，并没有打算和我说话。面对着这尴尬的气氛，我也不知如何开口。直到褐发女孩终于走到我跟前，并向我伸出手：“叫我式就好。”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这位名叫式的女孩。她的褐色长发在身后挽成一个结，系着红色金边的饰带，身上裹着暗红色的连衣裙，手里却提着和纤细身形不相称的巨锤。走在最后想必是因为这大锤提起来相当吃力的缘故。
短暂的对话之后是长久的沉默，这三人都不是爱说话的类型，气氛相当沉闷。
我正欲和式找些话题，只见金发女子将肩膀一抖，背后的双剑瞬间出鞘，长期与无人机械搏杀的养成的直觉使得我瞬间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虚之立方向前掷出。
白色的方块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和斜刺里飞出的一柄飞刀贴身擦过，拉出一道火星。刀刃擦着雷恩的后脑勺扎进了一侧的墙壁，几乎能看到有一缕黑发缓缓落地。
雷恩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立刻转身抽出腰上的手枪对准了空无一人的巷道深处。在和空气对峙了数秒之后，雷恩放下手枪，制止了想要追上去的金发女子。
“她已经走了，不用追了。“
“她可是差点把你杀了哦！”金发女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黑发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走到我面前。
“谢谢您伸出援手。”
我感到周围的气息渐渐归于沉寂，也放松下来。“是谁要袭击你们？”
“和我们一起过来的人。”
和他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那为何要袭击他们？难道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决定研究一下插在墙上的飞刀。正当我抬起手打算拔下它时，雷恩回过头来：
“那把刀上涂满了致命的剧毒，如果你不想白白送命的话最好小心一些。”
我吓了一跳，连忙与刀刃拉开了一些距离，刀刃闪着寒光，雷恩的一句话使其显得危险异常，刀柄上缠着散乱的绷带，隐约刻着Runis几个拉丁字母。
式提着重锤从我身边经过，我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向前行进了，我赶忙快步跟上。
大约是我出手帮助了他们的原因，雷恩一改冷漠的态度，和我攀谈起来。
他们的确并非奥塔雷世界的原住民，而是来自阿尔法世界，与之相对的，奥塔雷在那边被称作贝塔世界。但我心中的疑虑依然没能解开，他们究竟是如何穿过那片危险至极的破碎空间的？
“听到我的发问，雷恩看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了通体纯黑的方块。
“这难道是……！”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它牢牢抓住。
“没错，我不知道你们那里如何称呼它，但我们那边称呼它为……”
“虚之立方！”我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立刻拿出自己在崩毁地带寻得的白色立方体，这两个立方体一黑一白，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颗粒光芒。我尝试将两枚方体靠近，但除了细微的排斥之外，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
“看来两种方体的接触并不是产生异变的缘由呢。”
雷恩也叹了口气：“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虚之立方，想必其中还有更多奥妙。”
我向他提出一起去内比罗斯寻找回去阿尔法世界的方法，雷恩思索了一下，同意了我的提议。
“有一位本地人带路想必会安全很多，那就叨扰您了。”
他向金发女子招了下手，将她们介绍给我。金发女子名为艾里斯，与雷恩一起就读于名为弥涅尔瓦的学院。而式则是被卷入传送事件当中，双方并不认识。
谈笑间前方的道路逐渐宽阔起来，灰白色的大厦废墟开始变得密集，我知道内比罗斯就快到了。虽然崩毁区域的生存环境相当恶劣，但由于破碎空间中产出的虚之立方在黑市上能卖出极高的价格，甚至能够买下西维亚特区域的一栋房产。所以有不少居民在这里顽强地居住下来，寄希望于有朝一日找寻到这纯白的小小方块，从而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我们来到崩毁区域边缘的无名小镇，由于内比罗斯猎人以及拾荒者的存在，这些逃过了被摧毁命运的小镇逐渐热闹起来。我带着一行人来到破旧的旅店，定下了房间。由于天色已晚，今天已不可能再继续前进。雷恩与艾里斯吃完晚饭便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我心中清楚，这里还没有能够破解虚之立方秘密的人存在，但也不能说什么。式并未与他们同行，而是转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此时崩毁区域突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镇上的人却都显得无动于衷。我心里担心她们闯入崩毁区域当中，却又不知如何联络，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
有几次我几乎都要冲到旅馆外面，却又都折回到房间当中，风已经停了，久违的月光一扫白天的阴霾，将整个小镇照得透亮。我想，现在就算去追上他们也无济于事，大约很快就会回来罢。此时，远处那片破碎的空间陡然归于平静，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