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同人】克服万难（圣吉列斯/泽丰）

作者：Kristabelle

原链接：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7223650

简介：

大天使爱他的儿子们。无论如何都爱。

 

圣吉列斯有温暖的手指。

 

当原体将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时，泽丰才注意到这一点。即使在痛苦的高烧中，那只手依旧温暖。天使抚摸他的头，拨弄他汗湿的头发，向他承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泽丰当然相信他。会的。一定会的。但或许是对于别人吧。

 

天使向他保证他还会回来看他，当然，泽丰也相信了。他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后在一波波啃咬他残肢的痛苦浪潮中昏昏沉沉地睡去。疼痛一点也不剧烈了；恰恰相反，它变得几乎讨人喜欢。

 

然而，天使信守了他的承诺。他又来了。

 

“我告诉过你我会回来的，”他温情脉脉地解释道。一时间，泽丰沉浸在优美声音的温柔语调中，沉浸在他温暖的眼神和羽毛的沙沙声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一切确实都会好起来，因为圣吉列斯就在附近，这意味着一切都还在正轨。

 

但并非如此。

 

他本该跪在他原体面前。如果他还能站起来，他会这么做的。要是他还有膝盖就好了。可现实是，他躺在天使的面前，以这种姿势，天使本可以深情地牵住他的手。如果可以这样就好了。要是他流血的残肢上还留着双手就好了。

 

药剂师一直说他这种情况是特例，但这并不能让泽丰有丝毫好转。他的身体对机械产生了排异，金属无法和肉体融合，神经不能从人造纤维中传导信号。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技术神甫们反复增强从机械管线输送至神经系统的脉冲能量。最后，连阿斯塔特的肉体也屈服于金属。他的身体正在输掉这场战斗。撤退已经开始。

 

一次又一次的灼伤、凝结和局部缺血。排异反应、坏死、活体组织和仿生义体衔接处的脓液。残肢边缘生出了一圈发炎水肿的皮肤，会在他发烧时一抽一抽地跳动。卸载配适器。伤处的外科清洗。最后，是新生成的残肢，从裹在上面的绷带中渗出脓水。

 

圣吉列斯看着这一切，泽丰明白了。他看到了，他肯定觉得很恶心。泽丰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在这样的时刻，他甚至没法拽过毯子盖住眼睛，好避开天使的那双……那双……

 

——还痛吗？原体问道。泽丰一时竟失语了。

 

“不痛了，”他尴尬地说。——几乎不痛了。只有一点点。

 

“很高兴看到你感觉好些了，”天使平静地说道，又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手指划过他的面颊。看到泽丰舒服得眯起眼睛，他浅浅地笑了。

 

他有一双温暖的手。非常温暖，近乎烫，这一次绝不是泽丰的臆想。

 

—你想喝水吗？圣吉列斯问。泽丰又一次失语了。

 

他当然想，可他连杯子都拿不了。他本该拒绝，原体不应该为这种小事费心，不该为这种事情着恼，可他干裂的嘴唇却说道，“是的，很想。”

 

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他后脑勺处，小心地支撑起头部，将他从枕头上扶了起来。在这般碰触之下，泽丰几乎要高兴得呻吟起来。唇边的水有咸咸的味道。圣吉列斯看着他露出明亮的笑容。

 

但这是不对的，一个绝望的想法在意识的边缘闪烁。不应如此。泽丰不值得他这样做，因为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他只是个残废，过往的一切都化为尘埃。他没有用了。天使不应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你要对自己诚实。

 

于是泽丰把这些话说了。他望着原体的眼睛，将这些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圣吉列斯静静地听他说完，没有打断他。

 

然后天使俯下身来，默默地吻了他的额头。他又吻了他绑着绷带的双臂残肢，无言地告诉泽丰他的错误。你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你仍旧我的儿子，”圣吉列斯最后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

 

随后他伸手去拿手帕，因为泽丰无法擦掉流淌在面颊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