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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狼官方-暗黑魔戒骑士篇 (第一季小说版)

2023-06-14 23:19 作者:Red_Long  | 我要投稿

 

 

我的名字是扎鲁巴,是个魔导轮。
这是狩猎那些潜藏在黑暗之中的魔兽〈霍拉〉的魔戒骑士的故事。
然后本大爷呢,是魔戒骑士中的第一人,冴岛钢牙的搭档。
在这书中,就由本大爷特别来告诉你,还没有被提到的,魔戒骑士活跃的不为人知的真相吧。
你们很想知道吧?冴岛钢牙在黄金的铠甲之内是隐藏了什么在战斗吗?
与钢牙命运相逢的那个画家小姑娘,御月熏往画笔中汇入了怎样的思念。
以及,堕入黑暗之渊的魔戒骑士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哎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
之后就请尽情阅读吧。
看好了,千万别将目光从书页上离开啊。

 


金色的皎洁月光,驱散黑暗的恸哭。其辉煌,照耀至钢之铠甲之时,使其成为黄金的骑士。

————魔戒诗篇第七十四节

 

 

“那不是欲求不满吗?”

莜原亚佐美一边大口的喝着琥珀色鸡尾酒,一边戏谑的微笑着。

地点是名为〈深蓝〉酒吧的角落。我与亚佐美在日落前就在这个老位置上见面了。

店里就像其名字一样,统一使用了让人联想到深海的蓝色灯光。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三对情侣在举杯喝酒,两个女人结伴的只有我们。不过也好,我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感兴趣的,只有绘画而已。那让我忘却外界所有烦恼的这个封闭空间,是我最喜欢的。

“这个月,我们杂志的特辑是《梦判断》呢。<黄金>可是男人气概的象征哦。你最近没有做爱吧?快交个男朋友吧,男朋友~”

不行啊,这…….

和亚佐美聊天,简直就像联想游戏一样,什么都能扯到和男人做爱的话题上。和你这个感情经验丰富的女人不同,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经历的孤高的艺术家哦。

我叹着气望向柜台,和调酒师小姐姐对视了一下。那是个即便同为女人的我也为之怦然心动的美女。她对我无言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摇起了手里的调酒器。我仅仅只是看到那艳丽的手势,就觉得沉醉不已。

“嗯,那个调酒师也是个感情经验丰富的人呢。”

回过神时,亚佐美的视线也捕捉到了她。

“她有个超帅的男朋友,好像是一个钢琴师,但他的求婚的方式超浪漫呢。她的男朋友约她去酒店最顶层的酒吧,递给了她一个鸡尾酒杯,你猜那个酒杯里放了什么?里面放着封进冰块里的戒指!很厉害吧?接着呢…….”

你是娱乐记者吗?那么详细的信息是怎么得到的?

莜原亚佐美是一起在短大学绘画的朋友,不过,毕业之后,她很干脆的放弃了绘画这条道路。不,应该说她本来就对画家这个职业没有任何的留恋吧。

现在的她正在一个大型出版社辛勤工作,还拿着我根本无法比拟的工资收入。虽然在嗜酒和好男人这方面不好,但在为人处事方面却有天生的才能。这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要我是个面试官,绝对不会录用这样的女人。

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亚佐美。她有时会给女性杂志做插画,在〈深蓝〉这里碰面时也总会陪我发牢骚。她对任何事都很积极,生活方式里像是不知道有烦恼这个词语的她,真的很是纯洁。她拥有着着我没有的东西,被我所憧憬着。若我是栖息在海底的深海鱼的话,那亚佐美便是飞鱼。

“说真的,小薰一定要幸福才行哦。”

亚佐美用前所未有的真挚目光凝视着我。

“直说吧,喜欢的人,真的没有吗?”

这人还是老样子,问得很直接。

“我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成为一个有名的画家。”

“有名啊……对我来说呢,比起金钱和地位,要有个白马王子迎娶我就很幸福了。”

也是,你就是这样的人呢。不过话说回来,白马王子不就是同时拥有金钱、名誉和地位的人吗?

“我打个比方啊,小薰想画什么呢?”

“画什么……我最擅长的画是夏加尔风格的……”

“不是那个意思,是为了什么而画画……”

“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重要的人吗?你不想画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吗?我想,那个人的存在,对小薰的画来说绝对是有用的。是吧?”

亚佐美醉了,虽然喝醉了,但和以往醉法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因为明天还有准备……”

虽然是刚刚开始喝,但我还是想结束话题,站了起来。

亚佐美“唉~要走了吗”的这般撒娇道,但我不想继续再被她缠下去了。

调酒师小姐姐用清澈的声音微笑着说:“下次再来哦。”

在近处看她越发觉得她很漂亮,她一定像亚佐美说的那样,是个感情经历很丰富的人吧。万一我被恋爱的疾病困扰的话,干脆就不找亚佐美了,去找她倾诉吧。

我走出了蓝色的深海,漫步在被黄昏的橘色染红的地上世界,然后,跨上了和周边的景色一样是橘黄色的自行车。

————不想画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吗?

微风吹来,我回味着亚佐美的话语。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可能被男人迷惑的,因为我只是绘画就很幸福了。首先,那个〈梦判断〉什么的就是个非科学,我才不是欲求不满呢……

然而,我的这份决意很快就脆弱地崩塌了……

 

 

每当我挖掘自己年少时的记忆时,总会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五岁的生日别人给我买的礼物,那令人鼻尖发痒的毛色是浅驼色。

病床上母亲晶莹剔透的肌肤,那无限纯真的白色,是牛奶白。

心理咨询师龙崎老师在海边的诊所为我泡的香草茶中,我最喜欢的柠檬茶,是橘黄色的。

自懂事起就喜欢画画的我,将各种各样的回忆都描绘在雪白的画布上。不论是父母去世后寄养在亲戚家的时候,还是中学的绘画部被废部的时候,甚至是高中的班主任责备我说“你以为靠着画画就能养活自己吗?”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绘画。

对我来说,绘画便是活着,而活着,就是为了绘画。

之后,在短大毕业后第二年的夏天。我用全身仅有的积攒下来的打工钱,终于开了一个个人画展。虽说是个人展,但其实不过就是把一间画廊让给我,仅仅这样才好不容易实现的一个小画展。

而哪怕那一间画展也就巴掌那么宽,却仍然还是花光了我打工两年以来的所有积蓄。

开展前一天,我一边望着余额为零的存折,一边思考着。

这是为了未来的投资嘛。在不久的将来,这钱肯定会翻好几倍回来的。而且实际上,据馆主谷上太辅先生说,从那个画廊走向世界的年轻画家不计其数。我也要从那个地方迈出画家华丽的第一步。

我以成功为名描绘了自己的未来,从现在开始属于我的绘本即将翻开封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了,无论怎样的困境,只要这一支画笔就能摆脱。就像是混合颜料就可以表现出无限的色彩一样,人生也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我相信,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无法被描绘的未来。

直到,与那个男人的相遇————

那个夜晚,我注意到了。有一种颜色,是无论怎么去混合颜料,也绝对无法调试出来。

而那个颜色,是黄金色的。

 

 

“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梦?”

龙崎先生一边泡着柠檬草的香草茶,一边回过头来。

这是位于港口城市外围的海边诊所,是一个有着雪白外墙的幽静空间。侧耳倾听,甚至可以听到海浪冲刷沙滩的声音,这里是我每周都会来的休憩场所。

“嗯,同一个绘本的梦,已经做了好几次了……”

与亚佐美告别的我,在和龙崎先生商量着同样的事情。

“关于那个绘本,听说是你父亲画的……”

我点了点头。

《黑色之炎与黄金之风》————这是我在小时候反复读过好几次的绘本。作者便是作为画家驰名于世的我的父亲。

故事讲述的,是身披黄金之铠的骑士击退可怕怪物的英雄传。可惜,绘本的实物不知去向,到现在也无法判断其中的内容了。但是,最近,这本绘本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然后又消失不见,让我很是不安。

专心听我讲述的龙崎先生这时终于开口了。

“那个梦,会不会是你的心理状态造成的?”

“我的心理状态?”

“可怕的怪物是你对将来的不安具现化的产物,而另一方面,黄金的骑士则是暗示着你的成功。或许是因为黄金象征着无法被轻易触及的东西吧。”

心理咨询师的龙崎先生,被他这么一提点,总觉得有点明白了些什么。虽然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总比刚才亚佐美的梦判断要可靠得多。

我对先生投射过来的目光感到有些害臊,视线游移在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上。

先生出版了许多我无法理解的专业书籍,他是一个经常在电视综艺节目担任解说员的名人,他那端正的面貌和轻言细语般的声音,据说迷倒了无数茶室里的太太。

但是,先生真正的温柔,只有我才知道。

父母都因病去世,是龙崎先生援助了我学费。听说他自己也在年轻的时候失去了家人,所以这才致力于孤儿的经济援助。

不过,先生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说起来在这个简单的房间里并没有与先生的家人相关的物品。

先生时而像父亲,时而像恋人,总是温柔的对待我。能够在短大学习绘画也是多亏了先生的援助。尽管我们两个的年龄差距就像亲子一般,但奇怪的是先生那年轻的面貌与五年前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相比,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我对先生的感情,却和恋爱不同,那感情,是信赖。

最近,先生还以心理咨询师的名义,询问我自己的事,甚至还给我酬劳。虽然不知道调查这样的我有什么意图,但只要先生能听我诉说自己的烦劳,我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那个绘本,如果也是虚构的产物的话……”

“虚构……的吗?”

“人类的记忆经常会被改写的。根据某位学者的研究,对人类的大脑而言,〈现在〉这样的时间,似乎只存在八秒,只是八秒哦。也就是说,八秒一过,那个记忆就会被赶到过去,大脑会为了方便而改写或者删除信息。所谓人类的大脑,就是这样虚幻的东西。”

没错,回忆就是虚幻的。重要的记忆也会不知不觉的远去,所以我才拿起画笔,将回忆描在画布上,让重要的记忆不消失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可是……”

其实,绘本的梦还有后续。

那是我最久远的记忆之一。那一天,在空地一角的一颗枯朽的古树上,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绘本,内心满怀期待,当打开最后一页时————

那是一张白纸。最后的一页,什么也没有画。我凝视着画页,差点被其中那无限的白色给吸进去。

为什么什么也没有画呢?我不能理解。那白纸的一页,不正象征着我对未来的茫然不安吗?好像也可以这样解释。那既然如此,说明先生说得没错,这样的绘本根本不存在,是我的不安创造出来的虚构产物————。

但是。

突然,大地被撕裂开,可怕的怪物现出自己的身姿。我被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那不是父亲绘本的画变出来的,腥臭的吐息,像是挖了鼓膜一般令人不舒服的叫声,闪烁着可怕光芒的双眼,不是二次元而是三次元的、确确实实存在的怪物。

我不禁蒙上了双眼。

接着,在下个瞬间,凄厉的野兽咆哮声传来,我抬起头。

怪物的身体就像撕开的绘本一样被纵向切裂,变作了两半。在崩落的怪物肉片对面,我看到了……

黄金的骑士————

“没事吧?”

先生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先生在那里向我投出不安的眼神,我的脸色苍白,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唉,我想龙崎先生肯定是对的。”

像是为了摆脱噩梦,我勉强露出了笑容。那种怪物还有黄金的骑士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之中,真是让先生笑话了。

“我对明天开始的画展能不能顺利进行,没有信心……”

“是被名为不安的怪物折磨着吗?”

恢复冷静的我轻抿了一口香草茶。但是,茶却已经变得冰冷了。

手表的表盘映入眼帘。

“啊,我该走了,明天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完!”

我一起身,先生就递给了我一个装有酬劳的信封。能过来真是太好了,这个月的房租应该付得起了。

临走前,先生温柔的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没事的,你身上流淌着身为画家的父亲的血,肯定会顺利的。”

“谢谢。”

走着走着,我突然回过头。

“那个……对先生而言,重要的人,是怎样的人呢?”

“重要的人……?你就是我打心底来说重要的人啊。”

“不不,不是我……比方说,恋人啊……家人之类的。”

刹那间,先生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悲伤……不,不仅如此,那是交织着憎恨与绝望的复杂表情。那双眼里带着杀气,是从平常的笑容中无法想象到的锐利目光。

看到那双眼睛的一刻,我就像受到如雷轰顶的冲击一般。在先生笑容的背后,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种不该看到的面貌。

“啊,对不起,我问了多余的话。”

我急忙道歉。

“不不,没事……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哦。”

先生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我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诊所。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秘密,先生也一定背负着我无法想象的的痛苦过去。但是,先生总是面带微笑,目视着前方生活下去。

我也要加油啊。

肯定就像先生所说的,那个梦,绝对是我的不安创造的虚构产物。到了明天,就会彻底忘记吧。

 

 

我骑着自行车在海边的夜道飞驰,海风拂去了我的不安。

到了明天,我一定会忘记那愚蠢的噩梦,迈出作为画家华丽的第一步。

我突然停下了自行车。站在街灯下的小丑映入眼帘。戴着礼帽,长着红鼻子的小丑正用哑剧逗笑着路人。

这么说起来,那个小丑昨晚也在那盏街灯下跑来跑去,那奇妙的动作,让我的脸颊不禁放松下来。

而当我再次开始骑自行车时,却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小丑的双手上,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偶,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人偶看起来就像梦中出现的怪物一样,非常恐怖。

 

 

我现在正处于昏暗的梦境之中。

人在死去的瞬间,会像走马灯一样,会将迄今为止的人生经历再走一遍。在我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回忆,各种各样的色彩在一起复苏,却又消失不见。

在〈深蓝〉里喝着酒的亚佐美戏谑般的笑容。

龙崎先生最后露出的,交织着悲伤、憎恨与绝望的复杂表情。

小丑两只手上嵌着的毛骨悚然的人偶。

————我,死了吗?

然而,迎来人生的走马灯的结局之际,我却依然活着。

在我的眼睑下,烙印着身披黄金之铠的骑士的身姿,这是我最后的记忆。

那个黄金骑士,将剑尖抵在我的喉咙上,下一个瞬间,我因为恐惧而失去了知觉。

一瞬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因为有太多不理解的事情,让我慌了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黄金骑士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青年几乎是在我到达画廊的同时出现的。

馆内鸦雀无声,看不到馆主的身影。

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息支配着这片空间。

注意到的时候,在那无人的画廊一角,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青年。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呢?

风衣的长度几乎能拖到地上,风衣之下则是合身的黑色皮革。年龄看起来比我要大一点吗?

那个面容精悍的青年说想买我的画。

个人画展开办前一天就卖出去画了!

不过,我被他那锐利的目光所吸引,以至于忘记了这种喜悦。他那直视着前方,仿佛对任何事都毫不畏惧的、炯炯有神的双眼,那璀璨的光芒,令身为画家的我感到羡慕不已。

不仅仅是目光,那雄浑的气质,有着让我一眼就着迷的存在感。这种感情并不是对想买自己画的青年的感激之情,而是源自内心深处涌来的一种憧憬。

我被这个青年吸引住了。

青年开始物色墙上展示的画。我偷偷地观察他的侧颜。好美,我觉得他的脸很美。

作为画家,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邂逅绝好的模特。说这句话的,是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画家。

我想画这个青年,我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这幅不错,今晚能送过来吗?”

青年选择的是名为《Sleeping elderly woman 》的风景画。月光下,少女停留在草原之上。小河静静的流淌,右手边伫立着小木屋,左手边耸立着一棵树……这是一个老妇人在回忆孕育自己成长的故乡的风景。

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画呢?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我心中幻想的风景。如果说前世这东西真的存在,那一定是我前世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风景。桃花源这个词,就是为了这样的景色而存在的吧。

我对这个青年的兴趣越来越深了。

————不想画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吗?

我不确定这个青年是不是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但是,买下了我最珍贵的画的这个青年,对我而言已经逐渐成为了我心中特别的存在。难道说,他才是我从明天开始开创未来的救世主吗?

等我回过神来,馆主已经出现了,并且正在和青年交谈些什么。两人之间,升起了微妙的杀气。

青年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住所地址,说还想看看其他的画,然后就和馆主一起消失在仓库的深处。

在那之后,悲剧拉开了帷幕。

想把《Sleeping elderly woman》的这副画连同画框从墙上取下来的我,突然屏住了呼吸。

画拿不下来。

唉?为什么?

就像是被钉子钉死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其它画也一样。

而且不仅是画,门也紧紧的关着,纹丝不动,整个画廊仿佛被吞入时空的狭间一样。

馆主回来了,我正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异变。

馆主突然打断了我,然后,在我的耳边发出野兽般的呻吟,突如其来的事态让我惊慌失措起来。

等、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缓过神来,青年也回到了画廊中,用锐利的目光与馆主对峙着。

得救了!

然而,我此时被馆主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而且,青年也一直盯着馆主,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不寻常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画廊。

下个瞬间,馆主从嘴中吐出像颜料一般五颜六色的液体。

我目瞪口呆。

吐出的液体以箭矢一般的冲势射向前方的青年。呕泻物一遍又一遍的袭击着青年,但每次都被他用灵巧的身法躲避而开。

馆主嘴中散发出难以忍受的腐臭味,直令我想吐。那味道比喝醉酒呕吐时的那种酸臭味还要浓重,强烈的刺激性臭味让我头晕目眩。

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不是人类吗?

青年华丽的动作看起来也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简直就像是在把录像带快速播放一样。

青年一边灵巧的躲避攻击,一边朝馆主和我这边跑来。

“救救我!”我在心中喊道。

馆主的手松开了我,接着狠狠的推了我一下。

我狠狠地扑进了青年的怀中,和青年拥抱在了一起。那一瞬间,一股好闻的气味传入鼻中。这样被异性拥抱已经是多少年前的时候了呢?我不合时宜的想着。

可惜这只是短暂的幸福。

青年抓住我的肩膀,猛然将我扔了出去。我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地上旋转滚动。

好疼!干什么啊?这个人到底是救我还是谋杀我啊?

我痛苦的呻吟着,抬起头。

青年从腰间的剑鞘中拔出剑应战。我直到这时才发现青年手里拿着一把剑。

为什么要耍那种危险的东西啊?不怕违反銃刀法吗?

馆主不愧是馆主啊,为什么面对那种东西的攻击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啊?你们两个都是变态吧?

馆主的身体被青年弹飞,摔倒了地上。

活该!

我想赶紧逃离这里,于是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馆主又开始发出了令人不悦的呻吟声。一看,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着。这次又要发生什么啊?我感觉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但是,我却又立刻惊愕起来。馆主的身体像被揉捏的黏土一样开始扭曲,就像谁在套着馆主模样的人偶里来回打转一样。

随后,馆主的像破裂的西瓜一样弹飞了出去。

我想起了了小学时候,附近的坏孩子之间流行的游戏。那是一种把爆竹塞进青蛙腹中,让其炸开的恶劣游戏。一瞬间,那噩梦一般的景象又重现了。不,眼下的情景远比青蛙还要糟糕。因为这破裂的不是青蛙,是之前还在活着和我说话的馆主,是给我提供画廊的谷山太辅的身体。

我陷入了恐慌。在这样的噩梦面前,为什么这个青年还能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啊?你是神经大条了吗?

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在粉碎四散的肢体之中,出现了像画中描绘的恶魔一样都怪物。如岩石一般坚硬的黑色身躯,背上长着蝙蝠般的翅膀,头上则有两根触角。

我对这家伙有印象,是在梦中出现的,那个可怕的怪物。

怪物在画廊里纵横驰骋,戏弄着青年。它无视重力般在天花板和墙上自由自在的穿梭,速度快到我用眼睛都追不上。

我再看了看青年,只见他站在画廊的中央,仅用视线追踪着怪物的动作。那目光,是冷静的瞄准猎物的猎人的目光。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突然怪物的身影消失了。就像被墙壁上装饰的骷髅画作吸进去一样,不见了身影。

那副画作不是我的作品,是馆主从仓库里拖出来的古董。为什么要用这么恐怖的画装饰呢?不过现在馆主都已经炸了,也没办法确认了。但是,我越来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骷髅的画作开始像生物一般变形。从画框里伸出手脚,又从画中长出头部,然后变成了一只不得了的两足行走的怪物。

是刚才窜进画中的怪物在里面进行操作吗?不,那与达尔文的进化论背道相驰。唉?进化论是达尔文写的吗?

青年好像在喊什么?但是我现在心惊胆颤的根本没听进去,比起这个,我更担心自己的画。为了这一天,我从两年前就开始绘画,也就是说这是作为画家的集大成之作,就这样被这莫名其妙的怪物给毁掉,我可忍受不了。

青年又在喊些什么。好像在说「赶紧走!」。开什么玩笑,应该是你们换个地方吧?

一幅画映入我的眼帘。掉在地上的是名为《Sleeping elderly woman》的画。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画。

无论如何都要救出那副画!

青年像是做出了某种决意一般,用剑在头顶一挥,画廊里顿时响起了高昂的金属声。

青年的头顶出现了空间裂缝,从那边洒下了黄金的光芒,那是与眼前黑漆漆的怪物不相称的神圣光芒。接着,像是被光芒吸引一般,有什么东西从裂缝的另一边落下来。

下一个瞬间,我看到了,青年被黄金之铠包缠后的身姿。

辉煌的黄金之铠,宛若雕刻一般精细而美丽,那张脸像是张着獠牙的狼一般凶猛。爱好参观美术馆的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造型。

毫无疑问,那就是绘本里描绘的黄金骑士。就像是梦中见到的那般神圣无比。不仅是怪物,黄金骑士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就是说,那个绘本描绘的故事也是……

黄金骑士朝着画中的怪物缓步前进,每走一步,画廊里都会响起厚重的金属声。

黄金骑士从我的眼前经过,在他那闪着绿色光芒的眼中,我仿佛看到了青年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的颤动。那股冲击波,让我体会到了内脏被搅动的感觉。那铠甲不是这个世界的金属,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怪物与黄金骑士对峙起来,从指间喷出如颜料似的粘液。

但是黄金骑士毫不动摇,威风凛凛的继续向前走。

被弹到黄金铠甲上的粘液也四面八方的飞散而开,白色的墙壁和柱子碎成碎片。沐浴到粘液的画,也如被硫酸喷洒到一般崩落下来。

我被冲击震跃而起,但是我不能逃走。

我一边避开倾泻而下的粘液和墙壁的碎片,一边爬着前进。我必须保护好《Sleeping elderly woman》,我必须守护住我的未来!

再次传来令人不悦的破裂声使我转过头,怪物的身体几乎被炸飞,宛如蜕皮一般,从体内再次现出了恶魔似的怪物。怪物张开翅膀飞在了空中。

你到底要炸几次才善罢甘休啊?我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继续爬着。

终于,我找到了那幅画,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回过头时,黄金骑士正拔出了腰间的剑。

那一瞬间,冲击波响彻在画廊之中,室内所弥漫的气氛,随着黄金之铠发出的波动而剧烈颤动着。

黄金骑士端着剑,以怪物为目标跃起,脚下的地板裂成了蜘蛛网状,碎片飞向了空中。

如雪般飞舞的白色碎片中,黄金骑士在空中扭动着身体。

然后挥剑,将怪物的身体一刀两断。

是那个梦!那个梦中的光景!

怪物以躯干为中心被切成两半,身体的各个部位在空中破裂。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下个瞬间,怪物黑色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挡住脸,可怕的恶臭刺激着我的鼻腔。

怪物的血溅到了我的手上和脸上,但接着又好像被皮肤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见。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还在飞舞的地板碎片噼里啪啦的从头上散落下来。

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大脑还没整理好思绪。

勉强保住了《Sleeping elderly woman》,然后,那个青年和黄金骑士的身姿清晰的印入我的眼中。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到底是谁?黄金铠甲从哪里出现的?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不明白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回过神时,黄金骑士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用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眼睛俯视着我,在那之中,就是那个青年。

下一刻,黄金骑士用剑尖抵住了我的喉咙。

他要杀了我!

我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青年最后的一句话在画廊里回响。

“为什么不逃走?沾染霍拉之血的人都要斩杀,这是规则。”

我昏倒了。

 

——————

昏暗的梦境还在继续着。

我看起来并没有死,但我的大脑却像宿醉了一样不停的晕眩着。不是在〈深蓝〉里和亚佐美一起喝的鸡尾酒的原因。

这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某位脚本家曾经说过:“好消息和坏消息交替出现,这是剧本的法则。”可是,我又不是剧本里的女主角,只是一个在现实世界里生活着的平凡女孩。

本来明天将会是最美好的一天。但今晚,最糟糕的一夜却到来了。

神为什么这么残酷啊?!

那个青年,到底是破灭的使者,还是救世主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黄金骑士是真实存在的。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在那里的,是那个青年,还是那个黄金骑士呢?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一切都是梦。醒来的时候,那里是和昨天一样没有改变的港口城市的日常生活。而我只不过是立志成为画家的普通女孩,今天则是第一次举办个人展的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然而————这是现实。一定是无法逃脱的命运,使得绘本的封面,被打开了。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是真实存在的,我就必须要见证到底。因为他是我的命运,是我的未来。

我想要画那个青年,想要画那个黄金骑士。

可是,我真的能画吗?真的能够直面这一惊人的命运吗?

在即将开始的名为《御月熏》绘本的这一页,到底能画些什么呢?

我好像快要被期待与不安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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