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但要忍受来访者的情绪,还要认识到他们的愤怒是在渴求爱、信任和交流;此后...

本章内容很长,但是内容上我个人觉得对了解和不了解心理咨询的人都很重要,想做咨询师的请全文背诵(狗头)
第八课 就诊就是吓人的—求助者的阻抗
作为一名刚入门的咨询师,最难明白的事情之一,就是怎样处理求助者的阻抗。我们大多数人都错误的以为,阻抗就像室外的工作因雨而延迟,我们只能等雨下完了再开工。
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处理并解决阻抗是心理咨询的关键技术,怎样解决求助者的难题,在很多情况下答案就隐藏于他们带进咨询关系的阻抗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逐渐懂得怎样对嵌入阻抗的重要信息进行编码。
通常情况下,刚入门的咨询师首先从求助者的谈话内容来辨别阻抗,这种内容阻抗反应在求助者谈及某些话题时出现的情绪困扰。交谈中断或者出现强烈的情绪常常是表明这里有问题的最初信号。求助者可能一谈到自己的妹妹就显得很忧愁,也可能谈到自己的父亲时很有话说,却从不提及自己的母亲。有时候,求助者还会说出我不想谈这方面,然后他们会谈起另一个话题,这些都是内容阻抗的例子。
随着经验的积累咨询师开始明白什么是过程阻抗,过程阻抗嵌入在个性和应对方式当中,也嵌入在成长过程中所形成的防御方式当中。我们的心智是在向自身经验进行调适的过程中形成的,并且反过来对我们的知觉进行组织,使之与以前的经验相一致。如此说来,过去成了现在,过去还成了未来,或者换一种说法,是我们创造了我们所希望找到的。一个好的例子就是心理咨询中的移情,在发生移情的时候求助者把咨询师当成了以往人际关系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过程阻抗被咨询新手初次见到,往往是在以下一些场合:商定和收受费用,求助者爽约或者提前结束疗程。在这样的场景中,求助者会表演出自己的阻抗,这就看咨询师能不能理解并识别这样的表演,能不能发现引起这些行为的情绪过程。对于新手来说面对这些情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经过不少的时间,才能有信心克服心理上的不适,并对求助者的过程阻抗作出解释。避免讨论求助者的爽约与欠账,还是坦率的讨论求助者这样做的想法和情绪,前者似乎更容易。
就诊是吓人的,大多数人会对就诊犹豫不决。决定就诊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更不要说同咨询师预约好之后坐在咨询室的外面等待咨询师的到来。如果求助者表现的非常热情,那往往是一种练习好的阻抗。我自己第一次寻求心理咨询时,心里乱糟糟的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这样的声音:“咨询师会觉得我疯掉了”“他会认为我的父母教养方式很失败”甚至他可能会说“我自己都一塌糊涂,怎么能做咨询师”记住这些经历,让我对新的求助者能够更好的共情。
鉴于求助者的这些顾虑,我们尽量让他们感到舒适一些是很重要的,先赞许他们寻求帮助的决定,再引导他们完成最初的咨询。如果他们在一开始不适应,那就先抛出一些一般的,容易回答的问题,例如教育背景、兴趣爱好,要把求助者作为一个正常人看待而不要一开始就急于在你的异常心理学教材中寻找那些条条框框。
对求助者来说就诊就是吓人的,对咨询师而言,处理求助者的防御和阻抗也会很吓人。我们在家里的标准角色是维护安宁的人,所以很多咨询师所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冲突。很多女性更是如此,因为在大多数文化里对女性角色的期望就是照顾别人,让别人舒服一些。已经有无数的女学生、女性求助者和女性朋友对我说,如果他们的言行让别人难受,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像个泼妇。
对求助者进行有效的阐释,而让他们暂时感到不快,这并非就意味着表现的像个说话尖刻的泼妇,对此二者加以区分当然很是重要。
很多咨询师在童年不被允许表达愤怒,他们所在家庭的心态和别人的需求,都要求他们做一个好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不被允许表达愤怒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愤怒并不会消弭在日常生活和平日的交往中。正因如此,他们的愤怒表达出来的时候将会是可怕的、爆炸性的,并且进一步显得这种愤怒需要被压制。不幸的是,当愤怒从意识中被删除,我们通常就会丧失力量感也会变得没有主见。
冲突当然不是咨询的目标,但他有时对成长而言却很重要,我们需要有能力面对求助者的愤怒,吸收他们的负移情,尽管成为这些负面情绪的目标,会让我们感到不舒服,记住,对移情而言,在很多正移情之后潜伏着负移情。对阻抗而言,它是一种心理防御,是为了避免焦虑。有人用微笑来隐藏他们的愤怒,还有的人则用愤怒来掩盖他们的脆弱。
咨询师害怕与求助者发生包含着冲突的面质,可能表现在下面这些对治疗无益的行为中:
第一,对求助者三番五次改时间的情况不加以讨论;
第二,回避讨论来访者的迟到和爽约;
第三,回避讨论对收费的某些想法;
第四,收费太低;
第五,不探讨难题;
第六,不做阐释或者阐释太多;
第七,咨询过早结束或者拖了太久;
第八,咨询师自己爽约。
要重视探究你在咨询中体验到的愤怒、执着与力量,尤其要注意上面描述的这些问题。
基本悖论
求助者来咨询,通常要花不少钱还要付出很多的情感,却躲避你的帮助建议和解释。这乍一听起来让人感到困惑,阻抗是心理治疗的基本悖论,但是这种矛盾只是表面的,当你熟悉了求助者的家庭、经历和成长过程中面对的各种情感冲突,你就会越来越理解他们为何产生这样的阻抗。阻抗是一种内隐记忆,是对过去经历的一种调适,那些过去的经历仍然在当前的生活中产生着回响。当你有了经验之后,只要与新的求助者交流几分钟,你就会发现阻抗。
求助者的核心问题,嵌入在他们的阻抗当中,我曾接待过一些求助者,他们在自己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就受到过父亲的严重虐待。其中有个人叫Zansen,来找我的时候29岁,是个棒球运动员,在第一次咨询的时候,他始终把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有个人叫道格,是个商务顾问,这个中年人几乎每次来咨询都给我带礼物;托尼才十几岁,个子却有我的三倍那么大,在咨询室里他把自己坐的椅子推到角落,似乎觉得我会攻击他。这些求助者,都在潜意识中对他们早年遭受虐待的经历做了调适,并且把这种潜意识的适应体现在对我的移情中,这三个人都清楚的记得自己遭受过暴力,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种经历的调适已经渗透到他们的个性特点、防御方式和人际交往当中。
求助者的症状,有时候会提供我们需要却不能直接询问的信息。一个丈夫平时不能满足自己的某些需要,在他生病的时候才会得到照顾;一个劳累过度的母亲出现惊恐发作和广场恐惧症状后,才发现他的家人们开始分担他的劳作;一个青少年担心离开他那患有抑郁症的母亲后会发生不测,后来他发现,自己这种焦虑症状变得严重之后,就成了推延上学的好理由。因为自己的症状而得到奖赏,或者因为自己的症状,而得以回避负面的事情,就被称为继发性获益,得到的这种好处,会强化和延续患者的症状,使他们对病情的改善产生更大的阻抗。
处理继发性获益的关键,是帮助求助者直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帮助求助者明确自己的需要,并且支持他们坚定的满足自己的合理需要,这种办法几乎总会生效。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前面讲到的陪伴抑郁症母亲的那个青少,就要让他的母亲得到救治从而让他摆脱羁绊,让他得到健康的成长。当人们直接满足了自己的需要,就不再通过固守对自己有害的症状来满足这些需要。
我们所说的阻抗,其实是求助者同咨询师交流的必要形式,也是心理治疗进程的一个中心环节,尽管大家在心理治疗中都广泛使用阻抗这个词,这个词是否恰当却值得商榷。我们所讨论的这种现象,更恰当的描述应该是对早期人际关系和创伤经历的内隐记忆和程序性记忆。这些记忆虽然不被人们意识到,却严重影响当事人对周围世界的体验,还影响他们对周围世界的反应方式,但是人常常能够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不断重复的行为模式中,却很少知道这种行为模式起源于无意识的记忆。
咨询师的一个关键任务,就是辨认了解求助者的这些行为模式,并且把自己的认识与求助者沟通。我们总是试图让患者懂得他们的过去是怎样影响到现在,塑造着未来。把这种行为模式描述成一种记忆,可以避免求助者感到他们受责备,有助于建立良好的咨询关系。求助者的头脑是怎样学会适者生存的,这是一个需要双方共同讨论的问题,用协作的方式来探讨这个问题,要比用其他方式好得多。
接纳他们的阻抗
合气道这种武术的根基,是平衡与能量的原理,如果有人攻击你,那他肯定处于心态失衡的状态,这种观点是合气道的核心。这样一来,合气道高手的角色,就是让攻击者抛弃他们错误的判断,让攻击者重新取得心态的平衡。因此,合气道高手不是用相反的力量,来直接对抗攻击者的力量,而是用巧妙的躲闪,来避开攻击者的力量,这样可以把攻击的能量引入一种循环运动,使他进化成一种不再具有破坏性的能量储备。只要采取了正确的动作就可以让被攻击者和攻击者都不受到伤害。在心理治疗中怎样处理阻抗,合气道的方法就是一个绝妙的比方。
没经验的咨询师可能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把求助者的阻抗当做是针对咨询师本人的,从而用自我的能量来加于对抗。就像合气道的情况一样,求助者的阻抗是一种信号,表明求助者需要咨询师帮他们达到心态的平衡和完整,对求助者的阻抗采取情绪化的反应是很自然的,但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牢记自己的咨询师角色。咨询师可能想对求助者打击报复,这样做当然是错误的。我们需要确认和理解求助者的阻抗,当阻抗被成功的转换成了可接受的思维情感和生存方式时,我们还要感谢阻抗。
接纳求助者的阻抗,把它看作当事人在以往面临挑战时,必要的防御反应,这是治疗取得成功的法宝之一。
在你的职业生涯中,你将面对上百种阻抗问题是你怎样处理好他们,第一条准则,也可能是最难以遵循的准则,就是不要自卫。你要记住,阻抗可能是求助者自身的问题,而不是针对你的;第二条准则是认真聆听求助者的顾虑,实际上,求助者可能担心你的学识和技能,他们这种担心有合理的一面,需要仔细加以考虑,并且在咨询之前就加以探讨。例如,求助者可能觉得自己的问题比较难处理,他需要一个更有经验的咨询师,还有些求助者的问题,与异性咨询师探讨起来比较尴尬,所以在听到求助者的顾虑之后,你需要问自己他的顾虑有没有道理,求助者的疑问让你越有机会自我审视,毕竟没有人可以担保自己能够治好一切的患者。
想一想下面这些问题:
第一,我的技能足以治疗这位患者吗?
第二,我与求助者是否匹配?
第三,这位求助者找别人咨询的话对他是否更好?
第四,我觉得自己能够为这位患者提供帮助吗?
第五,我是否已经产生了强烈的逆移情,使这位求助者从我这里得到了帮助打了折扣?
这些问题并不简单,回答起来也并不容易这需要多年的经验才好下判断,所以有机会的话就仰占督导的帮助。
如果你已经认真思考过求助者为什么不愿合作,你也反省过自己可能存在的问题,仍然觉得求助者的顾虑是不合理的,更像是阻抗,那么就进入下一步骤,尝试理解求助者为何需要阻抗。要探讨求助者有哪些人际关系方面的经历,探讨他们所得到的人际支持好不好,就像上一章讲到的那样,可能是因为求助者曾经被他最依赖的人背叛或误导,阻抗还可能源于求助者以前同医生或者心理工作者打交道的经历。我接待过的求助者中就有几个曾是咨询师工作失误的受害者,他们来我这里治疗时,最初的阶段完全是在关注我够不够格、值不值得信赖。在更轻松的层面上,就还可能是由于你让求助者想起坑害过他的一个汽车销售员,我要表达的意思是,阻抗是在过去的经验中习得的,目的是为了在类似的情景中生存,我们需要接纳发现和探索阻抗而不要认为阻抗是针对咨询师的。
阻抗的潜在动机,通常不是针对咨询师的,但是表现出阻抗的情景,往往涉及咨询师的特征、行为或缺点,有没有求助者说你难以理解他们或者起不了多少作用?而他们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你岁数太大或者太小,皮肤太白或者太黑,举止太含蓄或者太直率,求助者可能用不信任的表情看着你,问你已经接受过多少案例,你从业多少年了,他们甚至会问,你到底有没有参加过正规的培训?你的经验越少,你的证书越不过硬,这些不加掩饰的攻击越会损伤你的自尊和心态,当你的特点、证书或者能力遭受质疑,你自然容易感到恼火,容易采取反语反应,这样的负面情绪当然会损害求助者对你的评价,也会损害你们之间的治疗关系,所以最好的策略就是准备着求助者质疑你的技能,从而让你的反应表现的自信和大度,例如可以这样回答“我确实从业不久,我选择在这家咨询中心工作,是因为督导的名望很高,你知道的我是在持证咨询师的督导下工作的,对每一次咨询我们都会加以讨论”
求助者有权知道你接受过哪些培训,有多少经验,所以求助者询问甚至质问这些问题,并不一定表面阻抗的存在,求者询问你资质的方式才值得注意,他们的询问如果带着嘲讽贬低或者愤怒,就有可能蕴含着某些重要信息,反映了他们的期待和防备。他们如果真的这样询问你,你不妨在直接回答你所受的训练是保质保量的之后再反问他们一个问题,例如,“你希望在咨询中得到帮助吗”或者“咨询是双方共同的工作对不对”这类反问,可以直接消除他们对咨询的担忧和顾虑。
曾有求助者说,我无权治疗精神分裂症患者,因为我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病。也有求助者说,我不会知道抑郁症是怎么回事,因为我过着“完美”的生活。还有求助者说,我不可能理解现在的青少年,因为我成长的年代,既没有同龄人的压力,也没有校园欺凌问题。寥寥数语,例如,“那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或者“嗯,你说的对,我不了解你们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很想知道”就可以打消他们的阻抗,有助于建立良好的咨询关系。
求助者表达指责质疑和攻击的询问,通常是“你行吗”或者“我可以相信你吗”,如果他们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我就以此为出发点来引导我们的讨论,在谈到我的年龄、性别、种族或者专业背景时,我要传递的信息是,我不知道我对你有没有帮助,但我想试一试。
为了帮助别人,难道我就必须和别人信仰相同的宗教,经受相同的歧视,患相同的疾病?求助者可不可以把他们的世界描述给我听,从而帮助我来帮助他们。如果咨询师是同性恋黑人或者犹太人,咨询的效果就会变得更好吗?情况可能真的是这样,但是在我和求助者讨论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们之间通常就能建立融洽的关系为以后的心理治疗打下基础。
当你遇到阻抗的时候,要记住以下一些原则:
第一,别认为这是针对你个人的,永远不要以牙还牙;
第二,不要因为求助者的阻抗而惩罚他们,例如不要说“你觉得我是个糟糕的咨询师,其实你还是个不可救药的人”
第三,要接纳阻抗,对之进行评估,并且赞许求助者在必要的时候使用防御方式。例如,“你的父母曾经利用了你的弱点,所以你在他们面前,不再表露自己的弱点,这并没有错。”
第四,对阻抗进行探讨,就好像探讨其他无意识的记忆。
第五,描述求助者的阻抗,好让他们逐渐认识到并且明白这种现象。例如,“看来每当你觉得自己受到指责的时候,你就变得沉默和退缩,下一次出现退缩的时候看看你是否能意识到这一点,你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退缩之后,最好能够告诉我”
第六,让阻抗回归具体的情景,与求助者讨论这些阻抗在过去哪些情况下是必要的然后让求助者弄清楚,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第七,描绘一些情况,让求助者不用阻抗的方式来应对。例如,“当你害怕前来咨询的时候,不要取消我们之间的预约,而尝试打电话给我,说你有些害怕,或者带着这种畏惧前来咨询。”
第八,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今天的阻抗可能会成为明天的领悟。
求助者取消预约时如何处理
咨询师对此的反应常常是感到焦躁、愤怒、担忧或者反感。当求助者打电话来说要取消预约时,咨询师很容易感到自己被贬低,感到自己对求助者而言是可有可无的,我们可能会觉得,自己对求助者来说不够重要。取消预约这种情况是相当常见的,这会激起我们自己被排斥,被抛弃的感受,还会让我们感到羞辱。我们还会担心自己的督导会怎么想,等到以后我们自己独立开业的时候,我们还可能会感到愤怒,因为这会影响到我们的收入。
有很多刚入门的咨询师向我汇报,说他们被求助者取消预约时,首先会觉得这是因为求助者,认定他们这样的咨询师不够格,这种爽约让他们感到羞愧,他们私下以为求助者做出了抛弃他们的决定。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我们自己的羞愧如此容易被引发,可见治疗别人有多么的困难。
爽约不再是求助者的阻抗,而成了针对我们个人的。我有个求助者叫约瑟夫,,几乎对于每次约定的咨询,他都要打电话来更改日期或者钟点,甚至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几分钟,他才打电话来取消预约。一开始这让我有点烦,我每天接待来访者的时间是安排好的,他总是取消约定,让我觉得自己不受尊重,甚至遭到凌辱,我觉得约瑟夫把我和我的治疗、我的时间都贬低了。随着我不断深入到他的内心世界,我发现他不断爽约,是为了满足多种需要,频繁的爽约让他在咨询间期还能同我保持联系,这种联系对他来说就像一条救生的绳索,他这种行为还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体现出他有多么的痛苦,并且让他有机会行使自己的意愿,从而体会到自己在控制事态,虽然他选择来咨询,但他可能觉得心理咨询让他受到了操控,这种行为模式还经常在他的人际关系中表现出来,只要有可能发生失败或者遭到拒绝,他就会退缩。随着我继续把他的爽约翻译成他需要与人接触,并且需要得到掌控事态的控制感,他越来越能够如约的来谈论自己的需要而不只是把这些需要演绎出来,在这一过程中被取消的咨询越来越少,我还对约瑟夫说,只要他觉得想同我联系,就给我发条短信息。
求助者打电话来取消预约,可能意味着各种事情,他们确实可能在驾车途中爆胎了,可能堵车了,或者开会没结束,然而更常见的情况是,求助者爽约是在向你透露某些信息,根据你对求助者的了解,尝试把他们的爽约翻译成情绪方面的意义。不妨问问你自己,求助者在爽约之后得到了什么,避免了什么,能够用他的防御方式,个人经历以及遭遇的问题来解释吗?许多求友者害怕变得依赖你,或者害怕让你看到他们的痛苦和无助,为了避免这种依赖,他们可能通过取消咨询来显示自己很安心,很舒适。你在做一件好事,向他们提供一种充满信任和关心的咨访关系,这是一个事实但是这也可能导致他们取消预约并且抗拒治疗。在一段关系开始的时候满怀憧憬,后来却感到失望甚至被抛弃,这样的经历一多,就可能让求助者在治疗中看到希望后随即产生焦虑,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在后来也遭到抛弃,要知道有的人学会了先发制人。
当求助者取消预约之时,为了理解他们的举动,不妨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上一次咨询中,有没有谈到任何
可能让人不舒服的话题;
第二,在治疗进程中,求助者是否显得越来越不开心;
第三,在治疗进程中,求助者是否显得越来越开心;
第四,求者变得依赖你吗?
第五,你在最近一次咨询中的心情如何,你当时是一如既往呢?还是有点分心有点不安?你心里有没有任何情绪影响到你的咨询?
第六,求者在过去是怎样脱离一段关系的?这一次爽约是不是终止治疗的前兆?
过早结束治疗
在心理治疗中,过早的结束治疗是一个常见问题,求助者不再治疗原因有很多,如果求助者还没有为治疗做好准备,他就不会继续治疗,我们也没有多少办法能让他们留下来。有的求助者到咨询室来晃了一圈,就再也没有回来。与其考虑怎样防止求助者过早结束治疗,还不如学会留住那些已经准备好结束治疗的人。
已经治疗了几个月的求助者,很少会跑到咨询室来对你说“我正在考虑结束治疗,我想谈谈对你的感想。”通常的情况是,他们会留一条口讯说他们主意已定打算结束治疗。如果患者终止治疗,是因为治疗打乱了他的心理稳态,我们就很难用开诚布公的方式来讨论这一情况,他们往往通过坚持自己的决定来保持一种控制感。而成功的治疗往往会让某些求助者的内心产生波动,这就有可能让他们退缩到以前熟悉的防御机制当中,以获得安全感。
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所以我在治疗初期,常常询问求助者以前是怎样同别人交往的,他们怎样脱离一段关系,问清楚求助者在脱离一段关系之前有怎样的想法或感受,以及他们最终是怎么做的,就会明白他们的反应机制、应对策略和依恋模式,这还会让你大致预测到求助者会不会提前终止治疗,预测到他们采取何种方式来终止治疗。
最好的策略就是让求助者意识到这些行为模式,并且在这种行为模式被激活时,你给自己提个醒。
汤姆是个35岁的主管,很有魅力,他来治疗的主诉是感到焦虑和孤独。在初期的一次治疗中,我询问了他以往人际关系的情况,那些关系是怎样开始怎样结束的,那些关系延续了多少时间。在他的描述中,那几段感情听起来都有点肤浅,靠的是身体上的吸引,靠的是他们在彼此生活中扮演了有用的角色,而不是彼此在感情上的亲近。他说在两段重要的关系当中,他都会逐渐觉得自己被误解被利用、被贬低。他还说,谈论那些事情是没有用的,因为那些伴侣都不能理解他关心他,在每一段感情中,当伴侣出差的时候,汤姆就会从同居居住的地方搬走,女友回家后,发现汤姆和他的东西都不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同他联系,想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汤姆说,每一次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她们为他消失而感到奇怪,他疑惑的问,“她们难道不明白在过去的几个星期中我就已经试图离开他们?”我预感到在我对他的治疗当中,如果我犯了错误或者没有做好共情,他也会有深刻的体验,但不会说出来,他将会积累一系列负面情绪,然后认定我不够格,然后一走了之。在第三次咨询的时候,我把这种想法说了出来,并且同他进行了较为深入的讨论,他认为这是个有趣的设想,但他并不觉得我是对的,他信誓旦旦的说,因为我们之间是治疗关系,而且我们之间相处很好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在完成治疗之前就结束治疗,而且他脱离以前的那些关系,都有很多正当的理由,那都是因为他的伴侣有问题,而我与那两个女人一点都不同。每周一次的咨询进行到两个月之后,汤姆说情况有所变化,他开始出现胃疼并且经常做噩梦,他说我肯定对他的治疗进展感到失望。我向他保证我并没有这种感受,我还说他的躯体症状和梦魇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治疗关系唤醒了他的某些情感。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被人杀死了,我觉得他对我的亲近感,唤起了他对丧父之痛的情感记忆,我们之间形成的情感纽带,可能引发了他的退缩反应,因为他担心我会成为他将失去的某个人,他无法处理这种担忧。
在第九次治疗的时候,汤姆同我谈起了他终止治疗的决定,我建议用点时间来谈谈他的想法和感受,看看这与他以前抛弃某段人际关系的模式有没有关系,这时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我,我问他有何想法,他愤怒的说我有权选择自己的咨询师,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好像他听到自己这种声音,可以缓解紧张,我想进行沟通的任何尝试,都被理解成在操控他,都会引起他的愤慨,他已经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必须逃离,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避免与人亲近,才能减少担忧。在这一案例中,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又一次的失败。
幸运的是,确认人际关系终结的模式,有助于患者领悟到这一点,并且避免重蹈覆辙,觉得被误解之后,他们如果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结果会怎样呢?我们就可能提早的,把他现在治疗的反应与他的丧父之痛联系起来,他就可能已经意识到自己把这种情感转移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当中,在不了解这种移情的情况下汤姆相信自己的情感是对咨访关系的反应,而不知道他是在重演过去的痛苦。
当你考察求助者的人际关系时要注意以下几个基本点:
第一,描绘并弄清楚一幕又一幕的情感与行为;
第二,让求助者明白这些情感和行为的序列;
第三,对求助者出现退缩或者准备终止治疗的早期信号要保持警觉;
第四,与求助者讨论上述迹象,还可以试探性的预测他下一步的举动;
第五,提议用其他的办法,来取代过去的行为模式;
第六,尝试激发当事人在过去类似经历中的记忆。
随着治疗的进展,过去那些不断重复的行为模式会被打破,而代之与不同阶段的想法和情感,意识到内心这一历程的不同阶段之后,求助者就能够进一步的注意到既往模式的后果,并且及时中断这种模式。对于已经做好准备的当事人,检查既往人际关系的模式,并且预言这种模式的激活,可以作为一种有用的办法来提高当事人的悟性,并减少他们提前终止治疗的可能性。
当事人可能需要花好几年的时间,在多次重蹈覆辙之后,才会获得应有的见识和成熟度,从而经受住这类情感风暴。
企图赶走来访者
咨询师幻想或者设法赶走求助者的情况并不少见,这种冲突表现为咨询师遗忘求助者生活当中某些重要的具体情况,希望求助者打电话来取消咨询,或者幻想把求助者转借给别的咨询师。这类情况出现之后,就有必要考虑是否真的将求助者转介。也许是因为你学到的技能不包括处理这位求助者的问题,你对他产生了强烈的逆移情,或者你发现双方的个性有着冲突。对求助者产生了强烈的逆移情,就有理由转介,有些求助者会让我们想起自己生活中某些有问题的人物。还有些求助者的症状会引起我们内心强烈的情绪反应。如果治疗顺利,并且有正确的督导,我们常常能够把逆行转变为自己的成长,并且让求助者取得积极的治疗效果。
在相反的条件下,如果发生强烈的逆移情特别是在发生治疗之初的时候,明智的决定也许就是转介。
在没发生逆移情的情况下,也有很多理由需要转介,例如:
第一,你的技能水平还不足以处理求助者的心理困境;
第二,求助者的症状最好由某一种疗法的专家来治疗;
第三,来访者与你之间存在利益冲突或者双重关系;
第四,你和督导真的认为你帮助不了这位求助者。
对治疗犹豫不定或者心存畏惧的求助者可能会让你赶走他们,他们害怕被你抛弃就可能通过逼你动手来获得对事态的控制求助者可能爽约来的太早或太迟,出现支付问题,醉醺醺的来咨询,或者连续几次都对咨询不投入,通过这样那样的各种方式,求助者试图促进你抛弃他们,而这种抛弃正是他们所害怕的。由他们自己来造成这种抛弃可以让他们获得一丝控制感,否则他们就会觉得事情不但让人痛苦,而且完全失控。好斗的当事人朝你大喊大叫挑剔的当事人对你冷嘲热讽,也似乎是在乞求终止治疗或者被转介,他们之所以攻击你,还可能是因为他们担心受到你的攻击,但是人可能无意识的采取这种策略,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卫,可惜对求助者当中的很多人而言,他们的担心总会得到应验,这会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孤独。
从更深层次讲,他们的言行是想让你感受到,他们担心被抛弃,求助者对你的态度很差,似乎借此请求你中断对他的治疗,你就要寻找原因了,既然来治疗为何却吵架,求助者吵架有何意义,这是一种沟通方式吗?难道这是他们与你接触的唯一方式。这并非没有道理,有些当事人在成长过程中一直被忽略、被误解或者被虐待,结果就造成了他们这种表现,愤怒成了他们在生活当中与人联系的唯一纽带。
当事人的愤怒常常反映出他们真的需要仰仗你,同时担心你会让他们感到失望,他们让你产生情绪,你愤愤不平,想甩手不干,这是求助者需要你承受的住的情绪,只是在考验你是否专心是否成熟,是否有空。你不但要忍受这种情绪,还要认识到他们的愤怒是在渴求爱、信任和交流,此后他们的愤怒就会转化为爱、信任以及交流。
议价与收费
我在大学里的一个朋友经常说钱非钱,当初,我觉得这句话只是为了押韵而押韵,只是为了说着好玩,结果我发现他说的对,钱确实不只是钱,我们的生存离不开钱,但我们不能表现的很看重钱,我们尽量不要谈钱,也不要炫耀自己的财富和成功,我们不把自己的收入告诉别人,也不说出自己某些东西值多少钱,否则会被认为不恰当。对金钱的争议可以破坏婚姻、伤害友情,还可能引发战争。因此在心理咨询中这通常是个难题,很多求助者在潜意识中希望你对他们的治疗是免费的。在别人的手中受折磨自己还要掏钱,这种治疗看起来很不公平,对某些求助者而言,为治疗付费其实就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我不止一次听到求助者说:“是我的父母把我弄成这样子,让他们来付钱吧”,在很多家庭中钱和爱是交织在一起的,在有的家庭中,父母一方或者双方太忙了,没有时间陪小孩,就用金钱和礼物取代对孩子的关注,在这种家庭中,钱和爱就更加掺和在一起了,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的人,把金钱当做关心爱护、个人价值和人格尊严的重要标志,他们不想为咨询付费,以此来操控咨询师向他们提供他们所缺少的关心和爱护。
咨询师常常对收费感到无所适从,这与求助者付费时的感受相同。我们成长的家庭也可能存在着金钱方面的冲突,或者存在与金钱财物、关心爱护、自我价值有关的其他问题。我已经听到很多学员说:“我做心理咨询师是为了帮助别人收费让我感到尴尬。”
如果我们尚不能肯定自己的价值,收费就成了一个更大的挑战,我独自开业之初,有个求助者支付咨询费总显得很困难,我也很难开口提起他拖欠的费用,有时候他会连续几个月不付钱。他向我保证,手头紧的情况很快就会好转,他并不要求咨询费的优惠,他说我是个很棒的咨询师,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他也不想去别的灵活收费的地方,因为他不乐意去。我不好意思说起费用的话题,而且听了他的赞美之词后感到飘飘然,任由他把欠账积累到了几千美元,他停止咨询之后又过了几年,我收到一张通知说他已宣布破产,法律已经把他的欠账一笔勾销。
有了多年的经验之后,再回顾此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对他的咨询有多失败,我竟然不同他讨论钱的问题。他的大额欠账,他为自己描绘的锦绣前程,还有他对我的赞美支持,都表现出他的自恋性防御方式。他用幻想做诱饵引我上钩,如果事情可以重来,我在一开始就要把,咨询费的问题说清楚,我要谈到他受伤的自尊,还要谈到他需要怎样现实的看待咨询费用但是如果对费用进行讨论,就可以窥探到他为之挣扎的深层问题。可是我缺乏经验又感到难为情,就改变了我们之间咨询关系的性质,这对求助者并没有什么好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对他的咨询,也只值他支付过的这么点钱,经过多年的历练之后,我不再那么畏惧谈论钱的问题,我已经能够坦然定价,还能在咨询结束时提醒当事人在离开之前付费,如果当事人说他们付不起费用,我会提议他们把报税单带来,好深入讨论理财方面的问题。当事人一听这话会有点惊讶,然后就常常把他们的经济情况的细节告诉我,把这样一个禁忌的话题说开了,反而会让人轻松一些,还有个办法就是制定一个规章制度,允许自己能够接受多久的赊账,这可以帮助你及时提出收费的问题。也许可以把拖欠一个月作为限度,过了这个限度你要么继续让来访者拖欠,要么中断对他们的治疗。当然,情况千差万别,你不可能因为求助者经济拮据就不管他们,上述限度主要用于那些让你觉得是因为阻抗而不付费的人。这些阻抗必须认真面对,才能让治疗取得成功。
阐释
成功的咨询就像应急保险电路,需要在支持求助者和挑战求助者之间取得持续的平衡,我们用一只手扶着求助者给他们鼓励,帮他们使劲,用另外一只手拿着剑对他们的防御机制展开短兵相接。
阐释的应用是我们最有价值的短兵相接技术之一,在一般对话中,当我们听到别人说话半真半假,或者听到别人用错误的信息来愚弄他们自己,我们可以一笑置之,说些客套话然后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但是就像沉默一样,阐释打破了社交常规,“你这样说话是因为你不能面对事实”此言一出肯定会让对方不再同你交谈下去。绝大部分聊天能够聊下去,是因为大家心照不宣的遵从互不揭短的规则,阐释其实就是揭短。
阐释这种心理技术试图让无意识的心理活动进入意识层面,做法就是质问当事人的信条,指出当事人的阻抗和防卫,并且向当事人的意识层面中添加新的挑战性的信息。但是人往往难以认同你的阐释,所以剂量和实际的把握很重要。
做出阐释的时候可以考虑下面这些策略:
第一,不要一开始就做阐释,要耐心的考虑再三,并且要认真倾听对方的话,从中收集依据;
第二,尝试在阐释当中融入当事人自己的话语想象和比喻;
第三,你的阐释可能遭到反驳,你对此要有思想准备
第四,阐释遭到反驳之后不要再强加于人;
第五,如果你的阐释不被接受,就把它抛到脑后,等以后再说;
第六,如果你的理解是对的,那么很快就有别的机会,以别的方式再次把你的阐释提出来;
第七,别忘了你也可能会犯错误。
当某个阐释切中要害,要考虑到当事人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纳它,精准的阐释可能打破当事人的心理稳态,特别是那些不被当事人用防御机制躲避的阐释肯定会引起情绪的释放,当阐释使当事人意识到自己的心理防卫,这种心理防卫就被削弱,他所压抑的情感也就被释放出来。所以当阐释达到一针见血你可以看到当事人的面部表情发生变化,他们可能会泄气忧伤、或者流泪出现这种情况之后你要少说话,则表现出支持他们的姿态,这样的时刻非常关键,决定着你是否能维护鞭策与抚慰的平衡,这种平衡至关重要。
斯坦来咨询的原因,是他担心与子女的关系,他那长大成人的儿子和女儿都不愿意同他说话,而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只知道子女说他让他们自己感到很糟糕,他们不想再让他用指责和抱怨来污染他们的生活。“你想想看”斯坦不断的囔囔“是我生养了他们,供他们上大学,现在他们居然嫌弃我。”
在咨询的头两个月,他总是重复这些抱怨很少让我打断他,快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斯坦走进咨询室的开场白就是挖苦我挣钱的方式,他说:“你坐那一动不动都是我在说话,然后还要我付你钱,你可真会做生意”我的本能反应是想告诉他,他没有给我插嘴的机会,但我马上意识到,这说明他已经发生了移情,他现在与我的交谈方式,可能就是以前对待孩子的方式,我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来了。
“很高兴你这样说,斯坦”我回答,“关于老婆孩子的情况你已经谈了很多,能不能说说你小时候的情况,包括你同父母的关系?”
斯坦在曼哈顿南部长大,兄弟姐妹一共5个父母亲都在服装业谋生,生计困难,父母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料小本生意,不幸的是,父母经常把自己在生意场上的角色带回家,像对待竞争对手一样对待自己的小孩,斯坦磨练了出来,把自己的生意做得很成功,也延续了家中的交流传统,那就是同别人针锋相对,并且攻击别人的弱点。在咨询中,他终于回忆起自己多么渴望父母的温情,尽管父母多次羞辱他,例如当他在体育比赛中落败或者在考试中取得了良好而不是优秀。他还会对我说,自己和兄弟在长大后,都遇到了人际交往方面的困难,还经常焦虑抑郁并且滥用成瘾物质。
为了检验他接受阐释的能力,我向他指出在本次咨询之初他挖苦我凭什么收费,他对我说话的这种方式,可能正是以前父母对他说话的方式?他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继续试探的问他,对我的这种态度,是不是也偶尔用来对待他自己的孩子,这也许就是他父母对待他的方式。
从斯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把自己的童年和孩子对他的感受联系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把童年的痛苦复制到了孩子身上,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的眼睛凝视着地板,眼眶中充满了泪水。不宜继续阐释了,此时的我要尽量抚慰他。我们后来谈到,尽管用意是好的,但是父母经常把自己的童年的痛苦传递到孩子身上,我安慰他说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可以改变他的某些行为,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他与孩子和孙子的关系。可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已经把姿态从针砭转换成了同情和支持,如果我当初用自卫的方式对待斯坦的质问,他就会认为我是个不配当心理医生的气量狭小之人。理解他的移情并加以解释之后我就可以让他把自己的经历与孩子的情绪联系起来,这就可能让斯坦在接触他所关心的人时采取一种体贴的态度,而不是挑剔的态度。
遭受攻击的时候,人们一般会先想保护自己,咨询师的过人之处在于吸收当事人的移情所产生的攻击时不针锋相对,而是把其中的情绪过程阐释清楚。关心和耐心永远胜过强硬和攻击,你对自己也要有耐心,才能逐渐提高阐释的技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阐释的处理是极为复杂而微妙的,需要多加练习才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