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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归矣十载 第八章 手

2021-09-29 22:57 作者:阿颜嗣  | 我要投稿

王盟没办法,只好给吴家二爷打电话求救。

吴二白听完没言语,撂下电话,用短信发给王盟一个方子。王盟赶紧去外面的药房抓这几味中药,托人家给熬了,用小塑料袋封着。回来之后避着护士,偷偷摸摸给几个人灌药。

好在这几位哥还没有到休克的程度,意识尚存,只是身体僵着不能动,吞咽暂时还不受影响。王盟给一人嘴里挤完一包汤药,便坐在凳子上累瘫了。

吴邪喝了药,也不知是药力的作用,还是快毒发了,反正没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半夜,吴邪尿急醒来,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他们住的就是个普通四人病房,屋子里面没有厕所。见王盟睡得正香,吴邪只好自己拖着吊水架子,慢慢往病房外面走。

值班护士见有穿着病号服的人在走廊里游荡,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吴邪便在护士搀扶下,慢慢走到男厕所放了水。

可是,见尿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的,还透着一丝血红,吴邪顿时两眼发花,感觉自己又不行了。闭着眼睛,扶着架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住受惊的三魂七魄。可腿还是发软,几乎站不住。

感到世界不再摇晃了,吴邪慢慢睁开眼,不太好意思叫守在外面的护士进来扶他,只得先靠墙,提上裤子,将那吊瓶架子当拐杖用,一点点往外挪。

可是,正当他要开厕所门的时候,却看见洗手台镜子的倒影中,他的背后,站着一个人。

吴邪猛地回过头去,还没等看清背后是人是鬼,厕所的声控灯突然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比刚才那泡尿还可怕,吴邪大叫一声:“卧槽!”可灯竟然没亮!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吴邪赶紧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去摸门把手。

然而,刚才还近在眼前的门,现在却怎么也摸不到了。四周触手可及的地方,全变成了光溜溜的瓷砖墙。吴邪感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冷得要命。这会儿也不管会不会滚针了,下意识将两只手伸出去乱摸。

结果,门把手没摸到,却摸到一只冰凉滑腻的人手。

摸到的一瞬间,吴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只手柔若无骨,慢慢抽离吴邪的触摸范围,化被动为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

吴邪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蟒蛇绞住了一样,一点也挣脱不得。然后竟被那只冰凉的手引着转了个身,先前迈了一步。

三秒钟后,吴邪终于摸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门把,也不管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尚未消失,狠狠一拧,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吴邪这一头,直接跟守在外面的护士撞了个满怀。那小护士被吴邪撞得跌倒在地,正要发作,见吴邪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手背还鼓起个大包,斥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赶紧爬起来帮忙拔了针头,扶着他回病房。

好不容易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王盟火急火燎地跑出来。看见吴邪被护士扶着,松了口气:“我去,老板你可吓死我了。我这一睁眼,人没了。”

吴邪惊魂未定,摆了摆手。等回病房,让护士重新扎上针,才缓过劲来,跟王盟说:“给我弄点吃的吧,快饿死了。”

那小护士还挺认真负责,叫住王盟,交代了不能买什么,应该买什么。不过这些吴邪完全没在听,他到现在心脏还在狂跳呢。

大概是输了抗生素的关系,吴邪的胃很不舒服,在王盟带吃的回来之前,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强迫自己入睡,以此来缓解一些这种烧心的感觉。

然而,今晚注定祸不单行。躺着躺着,吴邪就听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心说:麻蛋,这医院还有耗子呢?

本来快入睡了,又被这声音吵到,吴邪有点烦躁地睁开眼睛,就着床头的小夜灯偏头看去,只见一群奇小无比的蚂蚁,正顺着床腿往他的床上爬。这么会儿工夫,已经到他枕头边了。

吴邪扑棱一下坐起来,拽起枕头就要拍。可一看清枕头下面的东西,赶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竟是半个引魂灯的底座。

吴邪喘着粗气,放下枕头凑近了看引魂灯复原的全过程。只见那些像蚂蚁一样的小颗粒,密密麻麻地涌动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爬来的,总之最后全爬上了床,涌向灯座。过了不到两分钟,这阴魂不散的引魂灯便恢复了原状。

吴邪盘着腿坐在床上,跟那破灯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天,什么脾气都没了。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昨天场面混乱成那样,明明把它跟装备一起丢在了深山里,竟然还能穷追不舍地追到医院来。不论是人是鬼,吴邪都不得不佩服它的意志力。


好在大理是个旅游城市,晚上卖夜宵的地方挺多,王盟还真给吴邪买到能吃的病号饭了。不过说是“病号饭”,实际上也是大排档那挂的,闻起来非常香。吴邪刚吃上,另外那三个人也闻着饭味醒了。

不过他们暂时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吴邪吃得红光满面,馋得干瞪眼。吴邪吃完东西,胃里也不烧得慌了,便将那引魂灯往床底下一丢,蒙头睡了。

吴邪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老坦他们几个也终于能下地活动了,但是一个个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吴邪估计这是因为他们体内的尸毒没清干净,等回到长沙,还得悉心调养一段时间。

等王盟把车买回来,大伙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至少走路都不用扶墙。吴邪尿了两天黑血之后,也彻底恢复了正常,至少脸还是白白嫩嫩的,没被毒成个包大人。于是,下楼将他们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挪到新车的座位下藏好,让王盟开着那台租来的越野先回昆明还车,顺便联系马盘的人准备接货。自己跑到大厅给众人办出院,开着新买的二手七座,拉着一帮老小去昆明跟王盟汇合。

路上经过祥云县,吴邪拿着引魂灯去找牟大全“讲理”。可是车子开到街尾,却发现那里别说古董店铺了,一溜儿民宅,连个小卖店都没有。

吴邪拉下车窗,问坐在街边下象棋的老大爷们:“大爷,您知道牟大全家在哪儿吗?”

几个老头都神色古怪,执黑方的那老爷子棋也不下了,皱着眉头问吴邪:“你找他做什么?”

吴邪心里一惊,但面上不露声色:“哦,之前来旅游的时候,在他那买了东西,家里老人挺喜欢的。这不又路过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

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吧,老牟去年夏天那会儿心梗没的。他房子都被他儿子卖了,估计古董啥的也都被抖落没了。”

“哦,那可惜了,谢谢您哈。”吴邪心中大骇,调了个头去找他们来时吃饭的那个小吃店。

可是转了两圈,都没见到像的,忍不住问后座的老坦:“记不记得那饭店叫什么名字?”

老坦早就吓尿了,哆哆嗦嗦地回忆了一会儿:“不记得,我就记得饭店对面是个发廊……”

吴邪转头看了看街对面,满打满算就一个门口摆着转转柱的理发店。可是再回头看街这边,正对那发廊的,只有一个烟酒超市,旁边都是拉着卷帘门的小铺面,看起来萧条极了。

吴邪下车进去买了包烟,跟老板攀谈起来:“叔,这边的小饭店怎么没了?就那个老板自己下厨的,我记得他手艺可好了,大棒骨特好吃。”

超市老板是个热情的人,听吴邪这么问,满脸可惜地拍了把大腿:“嗐,别提了!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家着了把大火,一家四口全没了。可惨死了!”

吴邪恍恍惚惚地从超市里出来,坐在驾驶席上半天没动。皮包见吴邪不说话,便问了一嘴:“老板,怎么了?不会又死了吧?”

吴邪点点头:“死好几个月了。”

小海自己跟那嘀咕:“二爷净骗人,还说我身上带煞百鬼不侵,结果一撞撞一屋子……”

老坦就跟那安慰他:“好在都不是恶鬼,也没把咱们怎么样。”

皮包一脸纠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憋住:“不是,我就想知道咱们那天吃的是什么。”

这天没法聊了。

吴邪发动车子上了主路,到昆明这一路心里都别扭着。但好在他当天吃的是素馅混沌,顶多啃了两把坟头草。而这几位黑脸大汉吃的可是肉,指不定都是些什么玩意呢。


接上王盟,大伙儿一路飞驰回到长沙。

放下老坦他们之后,吴邪婉拒了几个老瓢把子摆的庆功宴,跟他们交代完这几个病号的后续护理工作,便带着王盟回了杭州。

一到家,吴二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叫吴邪回老宅。吴邪本来不想去,但一想好像已经许久没探望奶奶了,便答应了。

关好吴山居,给王盟放一个星期假。吴邪收拾完换洗衣服,开着他的小破金杯,去了老宅。

刚进门,就见院子里,他二叔正跟一个老得像老树精一样的老头子,坐在回廊下边的石桌边聊天呢。吴邪过去打了个招呼,被吴二白牵着坐下。

“伸手给五先生。”吴二白说完,便自顾自泡茶去了。

吴邪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子是二叔请来的大夫,估计是道上治尸毒的行家,连忙把 手腕递了过去。

这五先生老得满脸老年斑,头上也没几根毛。一双眼睛灰突突的,冷不丁一看怪吓人的。吴邪不大敢直视他,便垂着眼,看他给自己号脉用的两根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头。

老头号着脉,让吴邪伸舌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不尿黑血了吧?”

吴邪摇摇头:“昨天开始不黑了,但还是很黄,有泡沫。”

老头点点头:“没事了,多喝水。等你肚子里那个东西生下来,尸毒会跟着羊水流干净。让接生的人注意些,别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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