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志·逆命书》（35）（结局）
尾声 重生之城
曙光初现，天启城外的洛军大将邵灿不耐烦地捋了捋胡子。
“涂天浩和袁继然那两个家伙跟本将军已经事先约好，”邵灿恨恨地说道，“本将军率四万大军在城外牵制城中的守军，他们负责混入天启城中里应外合。怎么这一整夜都过去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将军！”一旁的副将拱手说道，“咱们有四万大军坐镇，攻城车投石机一应俱全，天启城中现在至多两万守军，攻下天启城易如反掌。虽然国主主张尽量保存实力，不过要取得天启，这点代价还是有必要的。否则无功而返，舟车劳顿，回到国主面前，你我恐怕不好向国主交代。”
邵灿沉思了一下，最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
“传我军令！攻城！”
百十斤的石块经由巨大的投石机激发。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远处天启城门。随着传令官举起的令旗，洛国士兵推动着攻城车，如同潮水一般呐喊着向帝都城门的方向扑去。
邵灿坐在战马上抬头张望，只见远处的城墙上，无数士兵如同蚂蚁一般沿着城墙向上攀爬，又接着从城墙上直直地摔了下来。在震天的呐喊声中，隐隐夹杂着惨叫和哭嚎的声音。青褐色的城墙，瞬间被鲜血染得一片斑驳，整个场面看上去如同人间炼狱。
“已经押上了三万人攻城，”邵灿喃喃自语道，“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那七百天驱，果然是值得敬畏的对手。”
“报！”传令兵的通报声打断了邵灿的思路，他低下头，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传令兵，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三里外发现两股骑兵，向着我军两翼方向发动冲锋，领头的骑兵还打着星辰之鹰的旗帜，”传令兵回答道，“好像是天驱！”
“天驱！”邵灿猛然一惊，心中念头一转，“两股骑兵，共有多少人？”
“每一队大约三百人左右，”传令兵想了一想，继续答道，“合计应该不下七百人。”
“原来是这样。”邵灿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既然天驱都出战了，那么守城的，就只有那些羽林天军了。”
“传我将令，”邵灿猛地大声喝道，“三千盾营士兵，一千弓箭手分作两队，防守大军本阵两翼。其余士兵，全军押上，给我攻破天启城门。”
传令兵低头行礼，转身上马离去。
军令传下，洛军本阵全军出动。随后的一万人与之前的三万攻城部队汇合，如同一只血肉和刀剑筑成的猛兽嘶吼着向天启城门扑去。
一个时辰之后，两军仍在天启城门外僵持不下。城下尸横遍野，浸透了鲜血的土地，一时竟也变得泥泞。
“攻不下！”邵灿心中大惊，“已经将四万洛军全部投入攻城，为什么还是攻不下？”
“将军！”副将在他耳边大吼道，“本阵被敌军的骑兵切开，我们和后面的军队失去联系了！”
“什么？”邵灿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只有七百人的骑兵队，怎么可能切开我四万人的大军本阵？”
“将军！”副将哭喊道，“不止七百人！随着骑兵之后跟进的步卒，少说也在一万人以上。”
“不可能！”邵灿大声吼道，“现在我们眼前守城的就至少有两万士兵，他们从哪里在调来一万人的步兵？”
“坚持下去，”邵灿稳了稳心神，“只要将城门攻破，天启城就是我们的。”
“看！”他猛地抬手指向前方，“城门开了，我们赢了！”
副将顺着邵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大军的正前方，黑褐色的天启城门轰然打开，在阵前冲锋的洛国士兵欢呼着向城内冲去。
下一个瞬间，冲在最前的十余名士兵惨叫着倒飞出去，鲜血在空中喷涌，洒在身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
洛军前阵发出一阵骚动。原本准备全力冲锋的士兵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似乎在躲避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城门前瞬间闪出一片空地，邵灿骑在战马上，终于看见了那个令士兵无比畏惧的身影。
全身重甲的高大武士站在城门正中，双手握着一把五尺长刀，拄地而立。刻着星辰花纹的铁青色盔甲将他的身体全部包裹起来，只留下面罩后的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士兵，如同一只钢铁猛兽。
“天驱大宗主……”邵灿喃喃说道，“陆宗吾……”
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陆宗吾单手举起手中的长刀，遥指洛军本阵。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陆宗吾的身后传来，无数手持刀剑的士兵咆哮着从城门中涌出，与眼前的洛军杀成一片。
“这，这至少有三万人！”邵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从哪里招来这么多的士兵？”
“难道……”邵灿心中一凛，“天启城中的百姓，还有这周围的山贼流寇，全都给我为敌？”
“说对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像你们这种乱臣贼子，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邵灿猛地抬头，只见天启城墙上，一名持弓的武士，正面带冷笑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会听到我说话？不，不对，我又怎么会听到他说话？”心中念头未灭，一支羽箭直直射入邵灿的眉心，从后脑穿出。
邵灿听到的那句话，竟然是附在箭上的。
天启城上，绝光宗主程凛阳收起手中的巨弓，面带冷笑，静静地看着城下四万洛军被尽数剿杀。
“天启，”他转过头，看着天启城中的房屋，远处的太清宫映入眼帘，“我用此箭，祝贺你……”
“重获新生。”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