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2t（1）开荒计划

万圣节之夜。

这个时候，是银河城最大的庆祝活动的开幕之时。这一夜，整个银河城基地上上下下灯火通明。从群山的包围之中望去，如同岩浆在炽热的火坑中舞蹈。

“见鬼！那边出什么事了？”执行大队的大队长孙方岳用一根点燃的雪茄指着远处，那里的红石灯熄灭了一片，好像燃尽的烟火。

“报告……报告大队长。D区内有一处……红石电路发生故障，具体发生故障的环节还在排……排查中。“说话的是基地的首席机械师，周华。

“别给我整这一堆幺蛾子，都到这份上了，还给我出这种低级错误，我这里可都给你记上了，这好像已经是第七次了。这种庆祝活动，万一上级怪下来了怎么办？你要是这次再整不好，就给你直接流放了。银河城不养你这种闲人。”孙方岳抓起刚点燃的雪茄，一把扔向周华，后者急忙闪开了。他知道，孙队长的这个脾气可能一直都改不了。作为银河防御理事会，也就是MDC主席的心腹，一直仗着自己的身份，颐气指使地对待下属，可一般下属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队长。”周华鼓起勇气，对孙方岳说，“其实这次电路出故障我已经预料到了，我在上一次汇报中说过了，D区的黏土地形根本无法大规模地覆盖红石电路，如果要强行覆盖，那不比铲平一座大山容易多少。可是D区又是基地的商业中心，别说TNT了，你连打火石都带不进去，这次移山计划还是动用了上千名基地员工手动挖掘，就光钻石镐就废了上万把，这样的话会严重滞后基地的经济发展，经济部长说……”

“别给我提什么经济部长，总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你的能力不行。”孙方岳不耐烦地说。“咱们经济发展那是他们经济部的人该干得事，你整天操心个屁，我跟你说，主席这次就派我来监督创新区的规划，你要是给我搞砸了，你保准得当天晚上就滚出基地。”

“可是……”周华还想反驳两句，此时孙方岳已经坐不住了，抄起窗台上的花盆便砸了过去，砸中的周华的脑袋，顿时他疼得龇牙咧嘴。“滚！今天晚上就给你流放！让你知道，这就是你应该得到的下场！”

银河城基地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建立了，基地的创始人，也就是MDC的最高主席——许文斌，现在已经45岁了。他的祖爷爷和老一辈的先行者，一般都是风餐露宿，在野外过夜，期间，可能是由于没有足够的食物，或者僵尸的偷袭，许多战友已经在基地建立前就倒下了。那时的人有超人的胆魄和意志。在长途跋涉将近2年之后，将近走出了二十亿个单位，他们才发现了这个风水宝地。这些先行者们，携手创立了今天的银河城基地。

来了这里以后，虽然有了较为充足的食物和物资，但是仍然只是一个空壳子。用通俗的话来说，他们过的还是原始生活。木材还得自己砍，煤炭、矿物还得自己下矿。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和发展，银河城的科技水平已经非常高，各部门分工明确，已经由当时的几千先行者发展到了现在的三百万人民。

此时，许文斌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放着一堆的报告。这些报告主要是针对最近MDC提出的一个新计划——开荒计划。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口，银河城的经济发展速度越来越慢，整个上层领导组织都在想办法解决经济滞后问题。他们想扩大银河城的领土，缓解人口压力。而且由于过度开采，作为货币的绿宝石资源严重缺乏，新的一轮经济危机可能会重现，而且开采还导致生态被严重破坏，猪肉价格暴涨。许文斌大多只是草草地过一眼就扔在一边，等着自己的秘书去安排人送到岩浆焚化炉里去统一销毁，很快面前一摞的报告已经见底。于是他伸手从自己的私人末影箱里又拿出了新的一摞报告，但他很快被第一张报告吸引了。

内容如下——

尊敬的主席您好：

银河城内现在的人口已经突破三百万，最近这几年的增长速度基本上都是几十万，照这个速度增长下去，整个银河城的经济会严重滞后。

我初步调查了一下，发现一个令人沮丧的问题，现在这三百万人当中，有将近一百八十万的人属于所谓的“无业游民”，这些人没有为银河城创造更多的价值，反而增加了基地的内耗，综合来看，就是这些人成为了我们发展的瓶颈。

所以我联系到了最近的“开荒计划”，认为这可以成为我们一举解决问题的办法。最近将上层领导中的人派到基层去，进行逐一审查，裁掉冗官冗员，将他们送往新的开荒地。相信我，在这一举措实施之后，银河城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光明。

财政部第二副部长 吴冰

这份报告引起了许文斌的注意。再三思考后，他叫来了自己的秘书——王平。

“小平，帮我联系一下一个叫吴冰的人，财政部副部长。”许文斌说。

“好的主席。”王平在旁边的墙上操作了几下之后，顿时墙上亮了起来，他正在连接视频会议。几秒钟之后，视频接到了吴冰的办公室。

“主席您要见我？”吴冰兴奋地说。除了许文斌身边的亲信，一般能直接跟他接触的机会非常少。这次主席亲自邀请跟自己通话，肯定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是的，我看了你的报告，也明白了你的意思。”许文斌点点头。

“嗯，我是这么想的，主席。无业游民拖了银河城的后腿，只要他们不存在，那么我们的问题便迎刃而解。”吴冰继续说道。

“但是你要清楚一点，当时我创立基地的时候，秉着人人平等的原则，取得所有人的信任，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你把他们送到外面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这无异于流放。现在我们能做到流放的也只有罪犯和犯了严重错误的人，你们这么做，我其实是有不少顾虑的。难道说，我们为了发展，就把他们扔到荒郊野外？那么将来还用什么取信于民？”

“所以，”吴冰渐渐在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我们要给他们一个合适的理由。”

很快，MDC大楼的告示栏挂上了这样的消息。

各位广大市民们，现在本政府开展了“开荒计划”。将会在基地外约三百万个单位处划出一片区域。现在由于没有足够的人力，鉴于市民中有很多没有工作的人群，现在从市民中征集“开荒者”。据说，此地的各种珍稀矿物十分丰富，本政府愿意以高价收购这些矿物，即现在市场价的2.8倍。愿借此缓解银河城的资源匮乏的问题。对于这些没有工作的市民，政府会优先考虑。征集时间截止到本月月底，请尽快报名。

“你看今天MDC贴出的告示了吗？”

“看了，把我送到那种鬼地方去当苦力，给我钱我都不去，真不知道那些领导层是怎么想的。这些人不好好地想着整科技发展，整天弄这些活动。哪怕就和你似的整点红石小发明都比这强。”陆晓峰拿着一杯刚挤的牛奶，一饮而尽。

“是啊，最近上头越来越古怪了。上回还整个什么全民进山的活动，我当时就躲着没去。这回不知道又想干啥。“江明远手里拿着一个红石中继器的模型，头也不抬地说。

“就算现在人口压力大，但我觉得这种方法更不靠谱吧。给这么多人整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去，光是交通运输的成本就在十万个绿宝石以上，那这回咱还有好日子过吗？更别说那更扯淡的，还高价收购，政府有那么多钱吗？还TM在那装。”陆晓峰大大咧咧地骂道。

这句话让江明远抬起了头，这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照着这个成本进行计划的话，那么在短短几年之内银河城的发展将一蹶不振，这明明是作茧自缚的政策。他不知道这是领导层的疏忽还是计划。不过在此时，他已经多留了一个心眼。

“对了，小江，”陆晓峰说。“你今年不是还打算去考入维和部队吗，至少那个地方和上层也接触的比较近，你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到底在想啥。”

“行，我会考虑考虑的，只不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江明远把中继器模型放回桌上，望着窗外，此时天边一轮红日在缓缓落下，染红了一片蓝天。

“主席，现在已经基本把人员名单拟定下来了。但现在运输问题成了重中之重。”吴冰在主席办公室里，对面坐着许文斌。

“嗯，这个事情我也认真考虑过，现在基地内的交通最多是靠铁路网，首先建设铁路就要消耗大量的资源，而且速度非常慢。我们毕竟是让他们踏上不归路，不可能再费这么大的劲去再修建一条一次性的轨道。毕竟最近基地的科技发展已经滞后了，现在MDC的实验室还在研究新一代的岩浆动力飞船，据说那边还出过一次炸膛的事故。最可行的办法还是红石机械飞艇，而且生产成本不高，应该会成为备选方案。“

“很好，现在你的思维越来越缜密了。”许文斌认真地说。“可是你要考虑一个问题，现在的机械飞艇，最大的型号也才能容纳一百人左右。想要把第一批这二十万人口运过去，至少得两千艘。而且搞不好还得出什么意外，至少得有一百多艘的备胎。现在运输港的飞艇只有不到三百艘，而且其中一半多都是中小型的，总体容量也就一万两三千人的水准，根本无法达到。”

“主席，可是您要想到，我们的生产力还是可以的，只要花一定时间，飞艇的产量可以成倍地增长，而且，可以先减少第一批开荒人员的数量，差不多七八万就可以了，至少先做起来。”

许文斌缓缓地站了起来，说：“这个方法根本不可行，现在的资源和人力都极其匮乏，就算再多修建几百艘飞艇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且就算有了那么多的飞艇，你把飞艇交到他们的手里，搞不准他们到处乱开，万一开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吴冰也陷入了沉思，这的确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首先成本不能太高，而且还要有充足的方法断了开荒者的不归路。在来回踱步了几圈之后，许文斌从牙缝中吐露出几个字——

“用最原始的方法。”

“宣誓！”

此时，江明远戴着银河维和部队的勋章，和其他新加入的成员一起，站在MDC大楼的顶层会议室。

宣誓结束之后，江明远从会议室中出来，给陆晓峰打了个电话。

“小江啊，没想到你们弄得这么快，本来以为还得到下午呢，正好，你现在快回来，今天请你去烤肉餐厅去吃饭。”

“峰哥，咱别去吃烤肉了，最近肉价那么贵，E区农场的那次僵尸失事事故弄死了不少的食用猪，搞得最近和闹猪瘟似的，猪肉快和钻石画上等号了。干脆你来我家，我的地窖里有三个月前腌制的咸鱼。还挺好吃的，你来尝尝。”

“嗨，管他呢，反正我最近也要走了，就吃一次吧，我请客。”陆晓峰在电话那头说。

“你，你要走？去哪？”江明远吃惊地说。

“开荒去啊，反正最近闲的没事干，去那边待个几年倒也无妨，管他政府给咱多少钱呢，挖到宝贝了就自己藏着，藏个几年还能增值不少，不比他那点钱来的多。”

“哥，这事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我刚才又想了一下，如果他们要把你们送到三百万个单位外的开荒区的话，肯定不能用铁路，现在的经济根本吃不消建那么长的一条铁路，现在基地内部最长的一条铁路线也才两万个单位。更何况这一路都是高山大海的，搞不好还得填海造陆，别说现在的银河城了，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见得有那么多的资源供给消耗。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飞船。可是现在能掌握的技术也就是机械飞船，燃料动力飞船还没研制出来。就这速度，光送过去就得耗他个把个月的，而且港口那点飞船根本不够使的。这跟铁路还不一样，再算上返程，那就更耗时间了。所以，我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蹊跷。“

“嗨，管他呢，就算我走路去，也能欣赏欣赏风景。”陆晓峰打着趣说道。“就算我过去他给我撂那，那又怎样，享受一下野外的生活也未尝不可嘛。”

听到最后这句话，江明远仿佛被闪电击中，停顿了片刻之后，他说：“峰哥，你先别着急要走，我这事再打听打听。”

“主席，这种技术我们前段时间就在研究，就在最近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生物实验协会的会长凌夜说道。

凌夜说的这种技术，便是一种新型的基因代码编辑技术，可以大幅度地改编生物性质，最近，银河城上上下下所期待的一种东西终于问世——火箭猪。这种猪的速度可以达到每秒六个单位，比机械飞艇快了好几倍。

“主席，现在这种技术刚刚被研究出来，具体的结构还在不断探索中，我们的目标是时速可以达到三万个单位，但是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相比于传统的机械运输，这要快很多。”凌夜说道。

“你是不是还嫌最近肉价涨的不够厉害？”孙方岳在许文斌旁边厉声说道。“要是把火箭猪投入到使用中去，猪肉的价格都有望超过绿宝石了！”

许文斌挥手制止了他。“小岳啊，你还是做事操之过急。现在咱们没有更好的办法，火箭猪是唯一的希望。至于猪肉的问题，让农业部去解决。”

“是，主席见教的是。”孙方岳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联系一下生物部和农业部，让他们加大力度生产火箭猪。另外，”许文斌停顿了一下，“其他人都先出去一下。”

旁边的政府官员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许文斌，孙方岳和凌夜。

“你能不能对火箭猪做一个改造，一个小小的改造。”许文斌问。

“请问是什么改造呢？主席先生？”

“能不能把火箭猪的寿命缩短至三个月以内？”

“这个……”凌夜思考了一下，“对于生物寿命的改造跟火箭猪的研发原理较为相似，都是对于生物体内的代码进行更改，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这样一来会让火箭猪贬值很多，而且会加大成本。比如说一只火箭猪你能用一年多，保养得好的话用个两三年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这样火箭猪的更替太大了，我很担心会不会加重经济负担。”

“不，这恰恰相反，这样会减轻我们的负担。”许文斌抬起头，缓缓地说道。

“维和部队第四大队大队长江明远。”

“进来吧。”屋里一个中年军官坐在沙发上，指着他面前的一把椅子。

江明远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人，他是维和部队的总指挥，秦志云。秦志云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跟许文斌差不多一个年纪，但是在他的脸上却一点岁月的沧桑都没有显露出来，显得精神十足。

“秦指挥，我这次来，是想说一些关于开荒计划的想法。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江明远上来直入主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秦志云似乎很欣赏这种难得的品质，于是饶有兴趣地说道：“嗯，说说看。”

江明远从身边拿出了一份报告，“我看到最近运输问题已经解决，但是这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火箭猪的成本虽然低，但是却不如飞艇耐用，猪的寿命最多也就三年，不能再多了，如果要用金苹果或者治疗药水之类的进行延长寿命的话，那火箭猪的成本会倍增。而且这一路根本就没有大路，基本上就是逢山开路，逢水架桥。跋山涉水的条件下，火箭猪路上的损耗可能会更大。这么算下来，这笔费用可能会超出预算不少，对于现在的基地发展会很不利。我不知道上级有没有考虑到这一问题。”

秦志云想了想，说：“即便如此，火箭猪仍然是最好的选择。相比飞艇和铁路运输，火箭猪的成本还是远远低于这些工具。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具体的预算。”

江明远点点头，说：“这也是我来找您谈这个问题的原因。虽然火箭猪的整体性价比较高，但是毕竟这么多人要来回往复地穿梭在开荒地和基地之间，火箭猪几乎每次都要置换掉40%以上，这样算下来，不利于长久的计划，在我看来，这个计划可能要实行很长时间，这使得火箭猪的置办费用甚至快要超过了铁路运输！而用传统的机械运输的话，虽然现在可能不利于经济发展，但是把眼光放长远来看，这无疑是一个最佳的方案。”

这时，秦志云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是江明远还是精确地捕捉到了它，在那顷刻之间，江明远努力地解读那个目光所代表的含义——

许文斌精明一辈子，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连自己这种新晋官员都能意识到这个问题，领导层不可能没有一个人想到。飞艇计划甚至铁路计划在长远的角度来看，都是比火箭猪计划强出太多来。也就是说，在他们的眼里，火箭猪运输有着比机械运输更好的优点，可是却想不透究竟是什么。用秦志云的话来说，仅仅是考虑在当下。难道说，在未来，开荒计划不会持续多久吗？那也不可能，政府动辄十数万绿宝石，不可能投资在一个没有意义的计划上。火箭猪属于消耗品，如果到了开荒地，不可能进行有效的补充，只能对于现有的火箭猪进行保养。那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那政府简直是错上加错了。那么政府没有提及火箭猪的保养，也就是说火箭猪真的被当作一个短时性消耗品，那么从开荒地的返回——

在那一瞬间，一道闪电从江明远的头脑中划过，目光与秦志远的接触了。在对视中，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含义。

秦志云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不明白。从江明远要来找自己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个人的不寻常。以往，政府出台什么计划时，没有一个人这样提出过质疑。从对视的那一刻，秦志云明白，他看透了自己，以及整个MDC的内心。

“这是上级的决定，我们无法干涉。”秦志云轻轻地说。

“这就是你应尽的责任？作为维和部队的指挥长？”江明远目光紧盯着他。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但是总要有人去做。”秦志云说，“现在，就好比银河城就相当于人的身体，我们就是病毒，我们自己让我们的基地生病了。如果病毒不自身做遏制的话，那么银河城最终会被病毒压垮，所有人都活不下去。如果银河城照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的话，可能会被拉倒退，重现刚刚创立时的那个萧条的景象，甚至比那时候还糟糕。孩子，这就是自然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延续银河城的辉煌。”

“是吗？”江明远反问道，“自然选择，那么你们来决定谁走谁留？有能力的人就留下来，无业游民全都被放逐到野外？在这种问题下，就可以打破最基本的人人平等的原则？”

秦志云没有说话，他自己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他之前也反对主席和其他人的流放计划，但是在被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后，他渐渐明白了主席的良苦用心，但他心中仍存不舍，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这个计划当时是谁提出来的？”江明远问。

“具体不太清楚，据说是财政部的一位高级官员，叫什么我不知道。”秦志云耸了耸肩。

思索片刻，江明远站起来，对秦志云鞠了一躬，说：“谢谢秦指挥，您对我说了这一切，至少证明了您的心中还是有一丝怜悯之心。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相见。”

江明远转身走出了秦志云的办公室，望着天边火红的晚霞，他知道，这将是某些人心中永恒的落日。

两个月后。

第一批火箭猪已经生产完成，共二十万只，用刷怪箱克隆技术有效繁殖了一堆。二十万只猪挤在城外，闹成一堆，鼾声连天。所有第一批前往开荒地的人已经都集中到了城外。这二十万人，共分为四个小队分批出发。每人分配了一只猪，每个队额外分配三千只火箭猪备用，每个队分配二百名维和部队人员护送。不知道是秦志云的汇报还是无意之举，江明远没有被选入这次护送大队中。猪队启程后，江明远登上了MDC大楼的顶层，目送着猪队越走越远，消失在地平线后。江明远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所有开荒队员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