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红月】NEW.31 新的乐章

“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刚刚睡醒的感觉?”
身处世界被转换了,原本没有多少力气了的刘虚,现在却漂浮在漆黑的世界当中。
自己的身体十分奇妙的少了点东西...
从腰部开始的下身消失了,哪怕是身边的那名为迪萨特·戴文也同样如此。
“喂喂喂,这看起来就很不妙啊。简直就像是鬼魂一样...”
“准确的来说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无形的躯体缓缓飘到了身前,面带笑意的迪萨特·戴文也是伸手示意着跟着他。
“跟着我否则会迷路的,在这片亡者的世界中,任何人都是被公平对待的。我可不想在找到审判者前,你因为一些什么原因而失踪了。”
“公平?抱歉我可不认为那种东西会存在啊…”
公平?那种东西是相对于主观来说词汇。
谁知道这个空间的公平,是对于什么而言的公平呢?
“不过你带我来找的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判官吧?”
漆黑一片的世界当中,仿佛是什么都没有一般。
差点让人以为是不是穿越失败了,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目的地之类的。
“啊,没错~找他通融一下,去把【原罪】掏出——”
“你说什么通融一下?我应该是没有答应过的吧!”
第三把声音从身后传来,略带纤细的声音中却带着剧烈的压迫感。
犹如鬼魂一般的身体向后倒去,看到的是幽邃的宛若投影般的身影。
看不清脸的身影,飘到两人身边,用着严苛的语气诉说着。
“迪萨特·戴文…拥有世界全部【知识】的罪人,居然要我花费时间来帮你什么的。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
“我明白的~我只是为了未来的希望而已,现在的我可还没有死的打算。”
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呢?那并非是少年可以知道的东西,但是单纯的想象一下一个不死之人,和一个在死后世界的审判者,就大致能够猜出七七八八的内容了。
大概就是一个不死的人,和想要让其接受审判的判官之类的吧。
纤细的内容他没有深入了解的理由,如果真的是需要他知道的事情,也不需要现在就去问。
“哼!那么,他就是那家伙留下的神子吗?”
“没错,那就是我们的希望。来实行你的权利吧·【审判】!”
“可不要随便命令我。”
那个人影看了自己了吗?刘虚无法得出答案,毕竟他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的五官。
对方仅仅只是个人形的虚影,勉强能判断出身高在一米七以下。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个虚影而已,对方的实质身高是无法确定的东西。
“神子...你将带来希望,但是在此之前,却需要将绝望的种族埋入体内。无法理解绝望是无法创造出令人珍惜的希望,更是无法创造希望的。但是我并不推荐那么做,因为过于美好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失业了啊。”
并非是什么大义的名头,反而是自己失业了这种蹩脚理由。
听起来怎么都会让人感到想要吐槽才是,不过现在的少年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喜欢你的态度,这种询问是否进行选择的态度才对嘛。比起那些什么都不说,硬是要把你赶鸭子上架的家伙好多了。”
正说着刘虚也是扫了眼迪萨特,对于他来说红月馆在做的事情的确是正确的,但的确也缺乏人情,仅仅只是一味地将少年绑上飞驰向悬崖的火车,没有任何询问对方的意思。但即使那在为人处世上是错误的,已经无处可走的他们,是不会放走唯一能开走火车的少年的。
“看在你的态度上,我就答应你的话吧。绝望什么、希望什么,在真正的看到之前,我是不会做出选择的。让我理解到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许我就会改变想法也说不定。”
“是吗...我只能祈祷你成功了。因为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别人留下来的烂摊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好像看了眼自己,但至少在刘虚的感觉里,比红月馆那群人要好无数倍。
眼前的身影右手划出一条线,随后漆黑的世界中一条更为之深邃的通道,出现了...
“那么,你要选择前进吗?孩子~”
答案是简单的,已经没有任何后退的可能性不是吗?
少年是不会选择逃跑的,他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半道停下的理由。
如果他是那种容易退缩的人的话,他又怎么会在那恐怖的黑潮中留下呢?
早就把自己当做人类,甚至一直以人类自居的他,不会放弃任何证明人类伟大的机会。
即使打从一开始他的本质就不是正确的,亦是如此~
“快点把任务完成吧~”
向后摆了摆手,刘虚已经义无反顾的踏入了裂缝之中。
beng~~~就像是一滴融入了水面的水滴一般,仅仅只剩下波纹的残相,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真是的,我怎么总是会到你们这群不怕死的家伙呢?”
审判者摇着头,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
这群人居然打算去阻断【轮回】,去见早已发狂了的【根源】打倒。
之前几次的失败,完全没有让它们的脑子正常一点啊。
甚至还带上了更多无自知之人,去迈向死亡的火箭列车。
转头看了眼迪萨特...
这家伙其实本质上也是个笨蛋啊。
“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全部拜托你了,阴阳蛇~”
“不要用哪个代号来称呼我啊,好歹我现在也是阎罗之一。”
“升职了?我记得一百年多前你还没——”
“只是因为人类的世界大战罢了,在那之后整个死后世界可是忙的踢脚啊。”
“是吗...”
双方已经很久没这样说过话了,自从迪萨特在这里夺走【原罪】之后。即使知道那是为了世界的未来,但作为相应的工作者,他也只能咒骂对方给自己增加工作的麻烦。
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因此他是不会对其有任何的好颜色的。
“冥皇他在等着你,你真的不回来看他一眼吗?”
“当我死了之后,这个灵魂永远是他的。但现在还不行,现在我的命是属于阿卡夏大人的。”
“嘛~对你来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仿佛对于少年的选择并不在意。
不过实际上双方已就呆在这里,并没有选择离去,其实就是最大程度的警惕了。
他们都在担忧着,那位冲入试炼当中的神子。
在那片恶之中,依赖力量是没有用的。
只有真正理解到恶,才能真正的从恶中脱身。
“算了...接下去的事情,都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了。迪萨特...红月馆的计划真的万无一失吗?虽然我作为死后世界的人,轮回的惩罚砸不到我身上,但是人世间的因缘,却依旧藕断丝连般的连接着所有世界哦。”
“别担心...我们自有分寸。”
语气变成沉重了起来,迪萨特·戴文知道他们的计划有多么异想天开,也知道如果对手真的是【根源】的话,他们几乎是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才对。
“嘛~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的事情他已经不能再管下去了,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权限范围。
他只是生命死后的审判者,而非生前将其审判之人。
他们还活着,那么就不归他的管理了。
“说的也是...”
稍微的在身后变出了两盏明灯,在毫无一物的黑色空间之中,迪萨特·戴文就如此安静的坐在了纤细的隙间一旁。
“那么作为【希望】的你需要多久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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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大地上,倒在地上的人咬着牙官,口中的锋利的犬齿已经断开一根,但伤口却依旧在流着血。而其整只右手现在摇摇晃晃的,肌肉和肌肉之间在产生矛盾,骨头和骨头之间也缺乏联系。
“真是糟糕,也许我就要死在你手里了吧。迪丝·德·方.....”
“呵呵~~”手中拿着漆黑的魔杖,背后硕大的羽翼微微拍打着,从天空中漆黑缝隙内出现的绿发女子冷峻不羁的笑着。
他认识对方,最恶最凶的魔物...
即使在幻想种的世界里,对方也是恶名传播四方的存在。
“冰封千里~”
没有咏歌、没有引导、没有符文。
仅仅只是说出了词汇,现实就开始了如同绘图般的转换。
自己身上衣服,瞬间覆盖上厚重的冰霜,与大地接触的躯体更是被寒冰完全冻住了。
他不过是比较年轻一辈的幻想种而已,稍微接收到点风声,说是红月馆在寻找老一辈的存在们。结果就想着能不能从中捞得一笔好处,但该说他太过于贪心了吗?
好处什么的别说能不能拿到了,现在连自己的命都要丢在这种不重要的地方了。
为什么对方会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出现呢,而且为什么对方会那么好奇的想要知道,红月馆到底都要做些什么事情啊。
“再问一次,红月馆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赋予了【夜猫】这个称谓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战斗系的人员,他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妖怪而已,双方一开始就知道的这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是迪丝·德·方并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既是面对死亡却依旧不声不吭,没有把红月馆任何情报说出口的小杂鱼。想要杀死对方不过是轻而易举,但是她还有其他的目的要达成。
“是说出情报没有痛苦的去死,还是说不选择说出情报痛苦的去死呢。”
“无芒之影——”
夜猫用实际行动表示了,答案并非二选一的。
左手狠狠的一掌打在冰霜大地之上,粘连在大地上的皮肤伴随着撕裂感而失去,刺痛和头晕目眩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想要原地倒下。
“哦?你是想找死呢,还是说加把劲后再去死呢。”
天空中嘲弄的魔物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但之前的他只想着逃跑,现在的他想着的却是给对方来一击狠的!他要在死前狠狠地踹对方的屁股!
魔力缠绕上夜猫的躯体,即使是弱小的妖怪也有着自己的底蕴,更别说能在这片里侧世界中生活的残渣们,都是怪物中的人精啊。
顷刻间风暴缠绕上了妖怪的躯体,使其犹如巨人般高大。
“——刃断神风!”
简单的挥手,连带的却是撕裂大地的龙卷。
泥土、冰渣、血肉、魔力汇作一团,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滚石流。
【一定要成功,这就是我的全力一击!】
半边身体的严重冻伤、皮肤撕裂、右手缺损、全身大出血甚至还有如此不要命的冲锋...
在妖怪当中可谓是难得的勇士了,只可惜过于的无谋而已~
在真正的强大面前,这拼死一战的结果,不过是如同浮云般无谓。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虽然说是压倒性的胜利,但是你的无意义反抗令我感到了愉快。”
眼前的是狂风,眼前的是毁灭,明明是最为恐怖的天灾于眼前显现。
但是迪丝·德·方却笑了,双方之间根本就没有对等的可能性。
两人之间的战斗,连交手都称不上。
“区区微风,就给我赶紧平静下去吧。”
没有任何的特效,也并没有什么强硬的姿态。
仅仅只是犹如日常一般的稀疏对话,那将大地撕裂的风暴便瞬间回归了平静当中。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影,不过那些被抛到了天空当中的石块、泥土之物,能够说明刚刚的一切并非是幻觉。
抬起了手边的魔杖,天空中显现出圣洁的光之盾,将所有落下的污秽阻碍。
压倒性的力量,使得拼死一搏的敌人无力的倒在地上了。
“真是令我开心~”
所谓的弱小,就是这么一回事。
能够令强者为之侧目,却又能在弹指一挥间,将那所谓的声势浩大摧毁的无影无踪。
躺倒在地上重伤的妖怪,那双眼遍布血丝像极了狂暴的恶犬,但是无力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甚至仅仅只有一只左手的他,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事实了。
强大与弱小本来就是恐怖的阶级关系,想要以老鼠的姿态战胜大象,其实还缺少许许多多的因素呢。
所谓的越级挑战那都是建立在双方级别不算过于遥远的层面上~
随后——
光芒在大地上闪耀而过...
【对不起,白银大人...】
死亡往往就潜伏在身边~
“影鬼斩——”一丝阴沉的思索声在背后响起,随后伴随着青色的斩击,那天空中的光竟被切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
“妖橙?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家伙在摸什么鱼啊!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
“住手,这家伙可不是你能打倒的!”
此刻夜猫的全身身下,已经无法作出任何的行动了。
刚才抛出的暴风已经是燃尽力量的一击了,如果接下去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修整,单纯是暗疾都能带走他的性命了。
而现在无能为力的他,只不过是个无用的包袱而已。
“你是赢不了的!快点跑吧,那家伙不是我们可以应对的...”
他们说到底只是为了两餐而奔波的小角色,和那种单纯依靠兴趣就能搅和进来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你难道认为我会如此不讲义气吗?”
“这是义气的话题吗!快跑啊!”
隐藏在影子中的两人,说到底都是弱小之物。
漂浮在半空中的迪丝·德·方对于这一切,就那么简单的看着而已。
弱小即是原罪~
在这个即将轮回的世界当中,红月馆不管做什么事情,到头来也不过是无用的。
她已经因为愚蠢的反抗而失去一切了,而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站在红月馆那边。
哒~
响指一声,地上的两人顷刻间化作尘土般消散。
“我真是,打从心底的对你们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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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已经要进行【恶】的审核了吗?”
偏远于世界外停留星空下的高塔中,一双宝石构成的双眼正注视着面前的水晶镜。
而同时水晶上面留下着背影的少年,正漂浮于一片浑浊无关的世界当中。
这对于坐在高塔中的人来说,这一切都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前进的必然。
“计划外的那两位赐予了神子新的力量,但其余一切依旧在我们的预言之中。”
世界之外的某位魔神给予了恩赐,那位高天上的主赐予了钥匙,这是原本不在预言之中的东西,但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发生了。
预言虽然说准确率挺高的了,但是偏差度实际上也挺遥远的了。
而这一切发生改变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只有找到那消失了的上一位神子,才能得到答案了吧。
“我们的预言可称为失败过啊~克罗托,看着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四千年的时间而已。还真是难以想象当初和我一样英俊的少年样子呢…”
高塔中轻飘飘的风构成着名为躯体的东西,看不清楚容貌,但至少还是比较年轻的模样吧。至少在他的另一边,那白发苍苍浑身上下如同枯木一般的身影,怎么看都无法将其认为是同龄人。
“这具身体怎么样都好,能够给予老师帮助便是~麦基西德,当我们从阿卡夏老师那里毕业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们是永远不可能陪伴老师度过一辈子的,二十亿年的时光我已经走到了尽头了,而你却还正值壮年,但即使如此这些时间对老师来说却依旧是弹指一挥。”
这便是事实了,在外人看来十分年迈,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的长生种。
至少还有着万年以上的寿命的时候,他却在哀叹着自己寿命的短暂,无法跟随恩师一同老去。恩师只会在此之后继续活着,为他们送行而已。
【命运守望】克罗托.阿特洛波斯、【天命引导】麦基西德,两人注定是无法跟随【历史】永远前进的。
一如克洛托的【预言】身份,生物彻底毁灭之后,下一任的【预言】不会再是他了。而作为【命运】的麦基西德,大概也只能走到宇宙大爆炸的前沿了吧。
身边缓缓地漂动起了两件精美的茶具,克罗托·阿特洛波斯微笑对自己二十亿年来唯一的挚友,亦是师兄弟的麦基西德说道:“重启的世界,这是我们遭遇的第二次了吧。虽然说在老师看来,这是第三次了...”
“啊,第一次师父说是以失败告终的啊。我们处理的那一次该说是撞大运了吗?”
用手拉了下帽檐,麦基西德的小习惯是骗不了人的。即使克洛托看不到,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有什么东西是对方不知道的呢?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次事件的恐怖,依旧在我们的面前浮现...”
克罗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的味道勉强冲散了一丝的苦涩。
“当初的我们过于的稚嫩了,以至于惨败中还害死了师娘...”
“看开点吧克罗托,这已经不是当年了。”
是的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啊...
当年稚嫩的二人,可不知道最初的大战中,师傅他们都经历过什么。
而现在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们,却还要引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新一辈。
至少这一次他们有的是传承,不至于像是第一次那样什么都没有留下。如今红月馆中连上的因果,可不仅仅是憎恨的复仇者、不败的骑士、白银的魔术使、知识的巫师、漆黑的猎人而已。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样了吧。”
两人稍微的活动了下筋骨,被世界尊称为【双哲贤】的两人嘴角扬了起来。
“师傅可真是不乖啊,明明都有白银那家伙在身边看着他了。”
“不过这才是师傅不是吗?永远都是那么的充满感情,却又伪装着自己的冷酷。”
“说的也是呢...”
麦基西德从塔罗牌堆中抽出一张卡,那张铭刻的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