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10）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结束问询的孙文宇被特务带上楼的时候，与已经从外面跑回来的杨九郎打了个照面，瞥见他站在二楼的走廊对着一面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杨九郎站的位置是伊藤被暗杀的那个包间与隔壁包间的两个门口之间。
他刚刚在外面寻找凶手可能留下的痕迹，一无所获，无意间看向二楼时候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又回来把二楼的一整排包间挨个确认了一遍。
这里每一间都有一扇被木板封死的窗户，那就奇怪了，从外面看窗户的数量是比包间多出来一个的。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扇门的间距确实比其他的门之间的距离要远一些。之前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伊藤所在的包间面积要更大一些，建筑面积稍有不同也是正常的。
但是当他发现窗户的问题后，又跑回来用步子大致量了一下，他面前的这堵墙，在外面看也是有一扇对应的窗子的。
也就是说，这墙后面应该有一个密闭空间。
孙文宇客客气气的躬身喊了一声“杨队长”，就要从他身后经过，如石像一般的杨九郎忽然转身，招手叫住了他。
队长有话要问，负责押送孙文宇去房间的特务也只能垂手在旁边等着。
“孙经理，你是什么时候来江畔餐厅工作的?”
“哟，这我还真没细算过，”孙文宇想了想，“得有十来年了。”
“你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栋房子了吧？”
“是的，这栋房子是玛利亚大婶的祖产，历史挺久远的了，不过具体为什么会变成饭店的，您还得问她本人了。”
“您来了以后这房子里有过大的装修工程吗？”
“那倒没有，只是重新刷过几次漆。”
杨九郎透过走廊的扶手看向一楼大厅里，特务叫走了一直不停在祈祷的玛利亚大婶，他点点头，“没事了，去休息吧。”
据杨九郎所知，玛利亚大婶是个老姑娘，至今未婚，也没有别的房产，一直就独身住在江畔餐厅顶层的阁楼上面。
杜若谷还算有些绅士风度，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并没有派人去搜查老板娘的私人空间，但是杨九郎赶时间，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楼下待审的赵立青就像一颗随时会自爆的炸弹，杨九郎知道他并没有多坚定的信念，是扛不住太久的威逼利诱的，更别说警察厅里那些大刑了。
依杜若谷那种四平八稳的文人性子，应该是会把嫌疑最大的赵立青放在最后一个审问，杨九郎得赶在那之前尽可能的占据先手。
站在阁楼紧闭的木门前，他从钱夹里拿出一根带直角弯头的长针，这是每个警察厅的特务都会随身带着的开锁工具。
老式的挂锁对他来说几乎是一捅就开，他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快速的查找着床底下、柜子顶等容易藏东西的地方。
杨九郎在柜子顶上找到一个满是俄文的铁盒，看图案应该是装饼干的，打开看时，里面是很多的照片。
杨九郎翻了一下，看到一张玛利亚大婶稍年轻一些时候的照片，拍照的背景是索菲亚大教堂，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照片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也能看出来那孩子并不是混血儿，应该是教会学校收养的弃婴。在哈尔滨城里，有钱有势的富人都会向教会捐款以表善心，如果玛利亚大婶出资抚养了其中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也是说的通的。
杨九郎脑子里闪过凌晨惨死在湖面上的那个女学生，假设她就是照片里这个孩子的话，那么玛利亚大婶的杀人动机就浮出水面了。
其实这一点不难证实，找人去教会查一下便知。现在急需要知道的，是杀人手法。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功杀掉伊藤并逃离现场的?
伊藤虽然不是军人，可好歹也是个身宽体胖的成年男子，没那么容易束手就擒。
杨九郎把照片收好装回盒子里，按原样放回柜子顶上。法医鉴定伊藤是被毒死的，他的目标是房间里可能含有毒物的东西。
他找到玛利亚大婶用来装药的箱子，在里面翻了一阵没什么收获，忽然听见寂静的房间里好像有嗡嗡声。
他停下动作努力辨别着，像是昆虫飞舞的声音。
杨九郎觉得离谱，现在可是哈尔滨的寒冬，别说昆虫了，连小一点儿的哺乳动物都不常能看见了，但是凝神静气仔细去听的时候，确实能听见微弱的昆虫煽动翅膀的声音。
他快速的在大脑里搜索着记忆，干他们这行的人，过的是刀口上舔血、悬崖边起舞的日子，对细节问题是十分注意的。常年和大量的情报信息打交道，也让他养成了不依赖纸笔记录全凭头脑的本领。
杨九郎终于想起赵立青曾跟他说过一个没什么用处的散装情报。玛利亚大婶的膝盖一直风湿痛，吃了很多药看遍了城里的大夫也没有治好，疼的厉害的时候连站着都费劲，只能坐在椅子上给客人做菜。几个月前哈尔滨城里来了一个做生意的云南人，他不但有各种美丽的玉石出售，还会开些土方子看疑难杂症，卖很多这里没有的珍稀药材。
赵立青说的这个“云南人”杨九郎也听说过，确实是有些门道，但是看着也实在不像是大夫。不过赵立青说玛利亚大婶的风湿确实是他给开的药治好的，只是神神秘秘的不给旁人知道具体是什么药。
杨九郎当时没把这件事当事儿，但是现在他好像通过这点琐事找到了方向。
以前在军队里的时候，也遇到过从南方来的兵，曾经聊起过云南那边的偏方，说是用蜜蜂蛰人产生的微量蜂毒可以治疗风湿痛。
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蜜蜂应该早就绝迹了。杨九郎的目光落在房间里最暖和的地方——炉子，看到那上面架着一个很精致的箱子，打开盖子后浓浓的蜂蜜香味散出来，里面是一圈小罐子中间围着一个灌满热水的玻璃瓶。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保暖的”，杨九郎拿起一个小罐子，蜜蜂的嗡嗡声果然清晰了很多。
杜若谷这边进展的也很快，已经又询问了几个人，那两个下午曾上过二楼的服务生和送酒的服务生都吓的不行，进到审讯室里哆嗦的都不成个儿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不过杜若谷心里也有数，这几块料说正经的都语无伦次，却敢胡乱指证根本没有动机的人，也不过是想借机公报私仇罢了。
然而公报私仇的也包括那凹凸有致的女调酒师。混迹多年，她是个吃过见过的人，看得出杨九郎对张云雷有点儿意思，这就让她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
她在接受询问时同样也说自己不可能傻到往自己调的酒里面下药，那样太明显了一查就会露馅，随即便话锋一转，指证张云雷的嫌疑最大。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表情可不像是拿了小费之后该有的样子，一脸的厌恶，恶心的快吐了一样。依我看不会是赵干的，他跟我也算熟了，您也可以去问问别人，赵是个挺唯利是图的人，怎么有胆量去干什么革命呢，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倒是那个张，他是昨天很晚的时候才来的，今天餐厅就出事儿了，这也太巧了吧。”
女调酒师从审讯室里出来时，狠狠的剜了迎面走来的张云雷一眼，扭着丰腴的屁股上楼去了。
张云雷有点儿走神，完全顾不上去疑惑女调酒师莫名投来的敌意。
对于接下来要怎么说怎么做，张云雷完全摸不着头脑。杜若谷不允许他们交流，他只能一直暗中观察着孙文宇的一举一动，寄希望于能从中收到一些指引。
孙文宇结束询问后被特务带着出来时，张云雷看到他似是无意的活动了一下肩膀，而那落在肩膀上的手指尖，是指向桌边坐着的赵立青的。
但这是什么含义呢？他是自己人?注意他?还是说要怎样?直到张云雷坐在杜若谷面前的椅子上，还是没能参透。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杜若谷倒还是挺有耐心的，心平气和的问他，“听说你是昨天才来这儿的?”
“是的，长官，”张云雷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闪躲，直视着他回答到，“我昨天晚上才赶到城里的，来投奔我表哥，我表哥是这儿的大堂经理。”
“孙文宇是吧，是提前跟他约好的吗？”
“不是，他不知道我要来，像我们这种穷亲戚哪敢总麻烦人家呢，我们有些年没联系了。碰巧今儿有晚宴，需要增加人手，他就叫我留下帮忙了。”
“你带伊藤先生去楼上休息，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啊，伊藤先生就说房间挺好，挺满意，然后让我去拿水，他要吃药，我就下楼了，没敢多停留……”张云雷试图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不那么刻意，但是又觉得自己一旦产生这种想法，就已经在漏出破绽了。
张云雷不断在自己内心告诉自己，你理直气壮着呢，别乱，别慌。
人明明就不是我杀的，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可杜若谷又在问话的最后抛出他那个摆弄人心的问题了。
“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谁?”
“这……”张云雷感觉自己在瞬间产生了无数种想法。
自己和赵立青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那难道要说是自己吗？
不管怎样，只要能保住孙文宇就行。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死就死吧，一劳永逸，或许还能借此穿越回去也未可知。
但是……但是……
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答应过的。应该还不到尽全力的地步吧，这样选择，算是当逃兵吗？
杜若谷并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看张云雷低着头不说话，厉声呵到:“张云雷!”
所有训练有素的军人，被喊到全名时的反应是无差别的。
张云雷的身体比他纷乱的脑子先做出了反应，站起身立正。
“到!”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