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重启人生——《斗罗大陆》到《无职转生》
前言:
本文成篇过程零散,思路跳跃,文笔拙劣,希望谅解。
借用零碎时间写的杂文,大多论述与作品关系不大,观点也仅是个人见解,若有冲突,希望不要生气,若有同感,幸甚至哉。
水平有限,文中有很多想讲但讲不明白的内容,就容各位自己探索了。
人通往自我之路,殊途同归。
正文:
几乎所有的民族与文化,都会有“轮回”“转生”的概念,其揭示的是个体精神与意志层面的不朽性、绝对性。是否确有其事另当别论,但这种概念确实反映出了人们寻找意义和“世界支点”的一种方
向——由相对实现绝对,由瞬间实现永恒.由缺陷实现完美,由遗憾实现满足。
精神与现实隔着肉体的膜,或者说,人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他欲望的能力,这种落差感与孤独、面对死亡的恐惧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人类最普遍的悲观心理。
不同的人,受这种心理的影响,对这种心理的体悟先,是不同的。但即使再不济的人,也能从“来生”处获取一丝慰藉与希望。
可以说,对生命无穷性本质的揭示,正是古代哲人们的伟大发明——用一种宏观的宇宙视角来审视生活的困境,从而和界达成和解。佛家更是将“因果报应”引入它的轮回学说,使这一学说的可信
度老与合理性大大增加。
当然,这里并没有对“轮回是否真实存在”发表看法,而仅仅是对创造轮回”这一概念的行为表达了赞许。
我们在认议并默许它存在的同时,也应该意识到,它仅仅是一种解释,而不是真相。就如我们用神话包装宇宙奥秘,我们也在用“轮回”掩盖死生的难题。这是一种巧妙的隐喻。
死后转生,这种说法或许能骗过一知半解之人,但若要继续深究,则会发现漏洞百出。但有时候越是明显的谎言,越能受到众人的认可。
对于转生过程中记忆的保存问题,是自古以来倍受争议的难题。出生与死亡就如横在生命历程中的两诸围墙,我们必须什么都不带地进去,也必须“一丝不挂”地出来。尽管许多人默认这一情况,但孟婆汤的象征含义仍未被解开。
很可笑的是,向这一难题发起挑战的,不是庙里的僧侣,不是教堂下的教士,不是受成功学影响的人生导师,不是小学、中学、大学里的老师,不是博学的人类学、神话学学者,不是才华横溢的政界精英,不是手眼通天的商业巨头,不是引领潮流的科技创新工作者,不是左右逢缘的社交达人,而是一群在社会边缘徘徊的网文写手。他们以一种娱乐读者的方式,开启了漫漫长征路的第一步。
人的生命,永远是艺术的核心。异世界穿越小说(以下简称“异穿)以一种是相化的表达方式向我们展现了从这一难题出发,作者们对生命的思考
于是,穿越方式,就显得犹为重要它是分类的万式,也是评判的参考。主角是在几岁穿越?是否保有前世的记忆?是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还是在死后灵魂得以转生?死前(转生前)主角的心智程度,心态如何?是一个人穿越,还是一群人?与这些问题并列的,还有其它许多需要作者去进行完善。但就设定而言,必然存在一种或一类最适合表达深刻主题的选择。
因此,在展开论述前,我们必须仔细鉴别,以排除一部分无用的素材,因为大多数的异穿都忽略了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这一至关重要的过程,将“重获新生”单纯地变成了“用现代知识玩转古代社会”的戏剧性表达,读起来纯粹图一乐。很遗憾,中国大部分知名的奇幻作品,都在淡化主角前生的故事转而以宏大的世界观补充设定上的不足。这是否是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后果还不得而知,但就在其中最有特色的《斗罗大陆》之意点
也仅仅放在了“上天让我重生,定是为了遇见你”的单一爱情方面上,实在令人惋惜。
反观海外,日本的轻小说市场,近年来正以一种蓬勃的姿态健康发展,形成了小说——漫画——动画的产业链和资本循环,并塑造了新的青年文化。而异穿,俨成为了各大动漫制作公司争相推出的商品。从它庞大的作品量,中我们或许能找到合适的分析对象。
要了解异穿轻小说发展现状,不得不以它的作家群体讲起,日本的轻小说作家是一群很奇怪的人,虽然不乏从动漫产业一线退下来的大佬和文学功底牌深厚的“学院派”,但草根出身的作者竟占了不小的比重。中国网文的情况虽然差不多,但由于各种原因,作家被隐藏在了作品下面,远不如日本轻小说那样自由、透明。这些人,在成为轻小说作家前,几乎都是社会上的失败者——在中学沉迷网游,大学普通,常常处于失业的状态,对生活提不起劲,又或许恰逢家庭变故,苦难与挫折接二连三地赶来。你一定会好奇,是什么让这些在幼年时放弃生活,在成年后被生活背叛的人,写出情感如此炽热的文字,而答案,也是生活。
《龙王的工作》作者,白乌士郎,一个三十来岁,一事无成的无业游民,在生命的正午见证了母亲的离世。在悲伤的尽头,他想起了和一位将棋大师的对话,抓住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线索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将他的一生写在小说的卷尾,他将他的人生献给了他的故事。
轻小说作家们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将情感流畅地转化成动机,能用言语清晰地表达个体的正义,而这种自我表达的机会,像在现实世界中常常被搅碎,进琐碎话语的旋涡之中,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拥有单纯而热烈的心。为什么说他们是找到了“重生”,因为他们自己就是重生者,是杀死自己的凶手和拯救自己的圣人。
《无职转生》开头,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油腻废柴,亲眼见到了弟弟用棒球棍粉碎自己电脑的场景,在被弟弟赶出家门,于大街上游荡之际,他回顾了自己咎由自取的前半生,并进行了彻底的自我否定。而经历了转生,在异世界生长成长的鲁迪乌斯对自己说,一定要尝试去有血有肉地话一次。
这难道不是所有失意者的心声吗?想想现实中的人,他们的遗憾、懊悔、愤怒、痛苦、悲伤,甚至伤人的话语,自我否定的行为,不都是在请求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吗?很可惜,少有人能重新开始的条件和机遇并坚持到最后。
社会是不公平的。任何一个时代,任何有一个群体,都存在着被牺牲者,以维持表面上和实际上的繁荣。生物的利他行为到了人类手上,已经演化成了存在于社会文化方方面面的结构性暴力,这种潜在的暴力产生了政府、军队、法律、地理,侵染了宗教、哲学、逻辑,固定为阶级、特权、偏见、歧视,无人幸免,无人逃脱,所有人既是施暴者,又是受害者,人们由生至死,都在弥漫着这种东西的空气中呼吸。
异世界转生,意味着人从压着他们无法喘息的文化中解脱,获得了接受新的文化观念,或是创造自己的文化观念的机会。为了呈现这种差异,主角们要么被塑造成典型的超人类英雄形象,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改革家,反叛者,对异世界的既有观念不屑一顾。
我们常问“你想要什么?”一你想做什么?”“你想为什么做贡献?”却很少能想到,人们所希望的,是否都有办法得到呢?笔者对此持悲观志度。社会不可能满足人方方面面的需要,甚至连“实现人生目标”这一类,都无法做到尽善尽美,让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与选择。所谓的“时代潮流,放在这里,意味着在某些方面有才能的人就能是获得更好的资源,更多的机会,即使我们的国家在努力扩大这一群体的范围,这种客观层面上的不平等终究无法改变”技术的中立性”是一个谎言。“人生的多样性”也不例外。
异世界的就是这样一个跨过时代与时代,为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人们找到真正自我的平台。而转生这过程,不能说是必要的,但绝对是至关重要的。用约瑟夫•坎贝尔的神话学理论来解释,这既是英雄跨越闻限的第一步,标志着传奇的开端,又是英雄与天父的直接交流,是死去与重生,代表着超自然力量回归到“异世界”。
无可否认,异世界穿越故事正是现代神话的最佳承载者之一。在这里,古老的幻想元素被合理,融洽地继承下来,现代精神在神秘领域得到升华。被现代社会侵蚀的心灵能以在全新的土壤中得到滋养与疗愈,纵使主角在其中是凶暴残忍的象征,或是遭受不么,苟且得生,他们和传统王道路线的“胜利者”一样,是一种符号,一种探究心灵世界律规律的工具,都能帮助我们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