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彼方-The Other Side of Fantasy-楔子四
楔子四：【神言无声】
（阅前提示：过量饮酒有害身体健康，未成年人请勿饮酒。）
在遥远的某个山谷的底部，在那一片高大挺拔的树林中，屹立着一座简约大气的庄园。那里的花朵姿态万千，那里有着永不逝去的清晨。
这座神秘的庄园却并没有印象中的那般幽静冷清。与之相反的，却是一片热闹非凡。
这些外来的客人在这庄园内玩耍嬉戏，有几位甚至还偷偷取出了庄园主的美食与美酒，招呼了他的几位同伴一起大肆地吃喝了起来。
但这座庄园的主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他甚至都并不在场。因为此时的他现在在这座庄园内最东边的花园里，正坐着静静地倾听一颗来自远方的种子讲述属于它的故事。
良久之后，这位庄园主似是终于听完了这颗种子的故事。他从摇椅上起身，将这颗位于爪心之中的种子重新捏在爪尖。他缓缓渡步至花园东边的一处小空地旁，将这颗种子埋在已经预先处理好的沃土里。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就这么静静地蹲坐在旁，静待花开。
他的爪尖因挖坑粘上了几颗土粒，但就在下一刻，一阵微风吹过将那些土粒扫落在地，连同吹动的还有从他那高大复杂如树冠一样的金黄色的角上垂下的发着白色荧光的絮状藤蔓。在他身上那翠绿色的鳞片之间，雪白的短绒毛随着微风摆动，轻轻地擦拭着鳞片那金色的边缘。飘荡在空中的白色龙须微微一颤，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哐！”
木门与门框的轻微碰撞声从身后传来，将那些停在庄园主那如同树冠一样的角上的小动物们惊得四散而逃，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豪放的气息伴随着大醉酩酊后的醉意。
“荃！你那酒还有吗？”
豪放粗犷的喊声从荃的背后传来，语气中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客气，但是荃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头也没回地伸出一根指爪遥遥指向了远处的地窖入口。下一刻，一些青苔自那位‘自来熟’的爪下开始生长。那些青苔沿着花园中的小径延伸，连向远处的地窖。
“谢啦！待会你也来喝点吧！”
他没等荃的回答就迅速地沿着青苔生长的痕迹跑去，仿佛去晚了酒就要被别人喝光了一样。
荃无奈地看了一眼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他不要把酒窖里面弄得一团糟。但还没等他祈祷完，位于花园正中央的那口用四条约一米长的青石板围成的四方井里，井底的井水毫无预兆地开始翻腾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正要从井底钻出来。他惊疑地转过头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口井上。
井里的水突兀地平静了下去，下一刻，一对巨大而华丽的鹿角从井口处冒了出来，再然后是鹿角主人的头、身体和四肢。
“没想到你的这口井居然能连接到那个地方，难怪那里能够被他们称为永恒的日出之东。”
那位鹿兽人看见荃的身影后出声说到，但其实他早已拥有了神位，不再是原先那拥有脆弱身躯的平凡生命。“话说……原来你的本体长这样的吗？”
他好奇地打量着荃身上的六肢……是的，荃的本体是一只东方龙的形象，他一共有着三对爪子。其中的后两对爪子站在地上，靠近头部的那一对则放在身体两侧当双手使用。
似是因为没穿衣着被他人这么打量着害羞了，荃瞪了他一眼，双爪朝空中一挥。顿时一阵大风自庄园外的森林中刮来，与其一同席卷而来的还有大量的树叶与花瓣。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从原本高大的类似于半人马形态的本体急速缩小成正常龙兽人的身高大小，自己也从原先的后两对爪的站立姿态改为只用一对爪，另一对爪则从地上抬起放于身体两侧当做另一双手。
那些席卷而来的叶子与花瓣环绕着荃在空中飞舞着，层层叠叠地交织着堆在他的身上，渐渐组成了一件衣物的模样。随后他角上的絮状藤蔓有几根自动脱落，互相交织着编成一根根散发着荧光的白色丝线。它们交错着穿过那一片片的叶子与花瓣，将那些叶片与花瓣织成了一件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华丽……睡袍。
“啊这……抱歉，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尽管早已成就神位的他们本就不必在乎这些细节，但在他们的意识中还是带有着些许没有随着成神而消失的羞耻之心。
但再怎么说还是无法掩盖他未经允许闯入他人领域的事实，更别说他还看到了这座庄园的主人没有身着衣物的景象。
神祇（qí）在自己家穿着少量或者不穿衣物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荃才不信他说的借口，翻了个白眼看向一旁。而他也不好意思再跟荃搭话，两兽就这么尴尬地站着，他感觉自己都可以用自己的蹄子在地上给荃抠出一座新的庄园了。
“哇，没想到荃你还私自藏了这么多的好酒，居然都不愿意跟我分享一下，甚至你连提都不愿跟我提。”原先那道粗犷的声音再度传来，那道身影从地窖里两爪各提了一个大酒罐子爬了上来，“哦抱歉，我忘了你不会说话……嗯？拉？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么？炙。”那只被称为拉的鹿兽人神祇眼睛微眯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缓缓回过头，“这里是自然神荃的领域，你身为战争神都可以在这里，我凭什么不能……哦！”
拉回过头后属实是被惊艳到了，炙是一只掌管战争的额头上有着白色王字的金毛黑纹虎兽人神祇。平时浑身肌肉喜欢显摆力量的他基本都是天天身穿一套战甲背着两把战斧，但今天的他却出乎意料地没拿武器且穿着一套朴素大方的……浴袍。
他身上的浴袍半敞开着，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只围了一条浴巾，地窖里的琼浆玉露不知为何有些许落在他的身上，从胸口开始沿着他身上那纵横分明的肌肉线条自上而下地滚落。一股浓烈的酒水与汗水的混合气味自远处传来让拉这位从不饮酒买醉且端庄优雅的文化神好不适应。至于他那如他声音般极度粗犷的穿着方式，拉甚至觉得如果将这一幕拍下发到凡间的网上去绝对会被至少打上一个‘PG-13’的标签。
“你们两个是在办什么脱衣舞会么？怎么一个个都衣不遮体的，一点神祇的样子都没有……”拉忍不住扶额吐槽道：“荃我倒可以理解，毕竟我们这些神祇在本体样貌的时候更舒适，更不用说他还是在自己的领域里……”
“但是炙……你这是去地窖里用酒洗了个澡吗？难闻死了。”
随着酒液在空气中逐渐挥发，那股酒水与汗水的混合气味越发的浓烈刺鼻，甚至散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异味。拉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哎，你不也看到了，我来这帮荃‘品酒’的啊。而且什么叫我用酒洗了个澡？我可没有，绝对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你可别污蔑我。”炙提着两缸酒走到他们身边放下，一边否认一边小心翼翼地瞄向荃，生怕他信以为真生气了以后不让他继续过来白嫖免费的好酒。见荃没什么反应后尝试夸奖一下荃酿的酒，“再说了，这味道哪里会难闻？这酒的味道可……”
炙抬起了自己的胳膊闻了下自己的腋下，将后半句咽回了肚里。
“噗哈哈哈，说啊，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拉没忍住顿时捂着嘴嬉笑出声说道：“不会夸就不要硬夸。”
炙那毛茸茸的脸庞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语无伦次道：“那啥，荃，我去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哈，待会回来。”
他话说完又没有等荃的回答，灰溜溜地跑向了庄园房间内的浴室。
“哈哈哈哈哈。”
拉好久没有看到过炙出糗时的样子了，一时半会竟停不下来。若是这笑声让炙听见，估计他会羞愧地立马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待拉笑够之后，他伸出蹄子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水，眼角的视线突然瞄到静静地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拉的荃，眼神仿佛在问拉来这里找他有什么事。
“呃……那个……”拉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其实是来这里请荃帮忙的。可请求还没有提出，自己就把对方全身上下看了个干净。
“那个……我想……请你帮个忙。”拉支支吾吾地提出请求，见荃没有拒绝后继续说道：“你知道的，身为文化神的我依托各种文明产生的文化而存在，也因此会经常注意到那些精彩的文化作品的著作者。”
“我注意到了一位才华横溢的非常喜欢朝阳与清晨的诗人。他的作品饱含了希望与光明，但他经常惋惜这些美好的东西总是非常短暂。之后因为一些原因，他郁郁不得志抱憾而终。而我想为这位为文化做出过重大贡献的诗人实现他的遗愿。”
“他希望自己死后能够葬在一个永远充满着希望与光明的地方，我为他寻找这个地方已经找了很久很久，最终发现似乎只有你这里有着这样的条件……所以我想……”拉的话说着说着变得越来越小声，最终小声地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荃静静地听完了拉所讲述的那位饱含希望的诗人的故事，随后爪心向上伸出一只爪向拉示意。
“嗯？啊？喔！”拉没想到荃会答应他的请求，他掏出一个小盒子就要上前递给荃。然而荃一见到他的动作立刻神色警惕地看着拉头上巨大的鹿角迅速后退与其拉开距离。
“啊，抱歉抱歉，我给忘了。”拉也面带歉意地后退了几步，隔空将盒子递给对方。他和荃头上都长有巨大而又复杂的角，要是靠的太近说不定会不小心相互卡住难以分开。
荃伸爪接过拉隔空递给他的盒子，独自渡步到花园的最东边抬手一挥。一个造型奇怪的石盒子从地里钻出飞到了他爪中，荃接住后将其塞入了自己的怀中。而那个拉给他的盒子则自动飞入了那个土坑中埋了起来。
拉很好奇那个石盒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但荃用自己的身影遮住了盒子的样子，看来就算自己上前去问估计也得不到回答，更不要说荃他并不会说话了。
“谢谢。”拉向荃感谢到，后者以一笑回应。
“哐！”那道从庄园通向花园的木门再度与门框碰撞，随后从门后走出了炙那道身着浴袍的壮硕身影。
“呼哇，荃，我超羡慕你这套带浴室的庄园的。”炙伸出指爪掏了掏自己头顶小小的绒毛圆耳感叹道：“哪像我，就那约一间房间大小的领域，只够安个卧室。”
“知足吧，至少你不用像某些其他神祇一样要为自己的存在四处奔波传授信仰。”拉安慰道：“生命的繁殖与有限的资源的存在必定会产生竞争，这也是你身为战争神存在的来源之一……”
“而我身为文化神，只能从那些形成了社会群体且智力开化的生命中获取存在。虽然现在的大多数文明因进入和平时期导致你的存在来源变得稀薄，但是细水长流嘛，至少比我获取存在的方式要来的简单容易的多……”
“至于荃他这个自然神……只要世界上存有任何意义上的生命，他的存在便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取，这点是所有神祇都比不上的。但也因此他的存在与所作所为将永远无法被那些生命所察觉。”
拉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荃。炙可以通过信徒对战争的渴望而产生的幻觉传授神谕来证明，拉可以通过信徒在创作文化时产生的灵感传授神谕来证明，但是荃没办法。
凡间的生物已近习惯了大自然的存在，自然不会想象到就在他们的身边，那位因他们而生的神祇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此后，无人倾听，亦无人诉说他的存在。
荃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但众神祇看着他没有化身如同幽灵一般在凡间游荡的时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他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实力，却没有丝毫管理凡间的能力；他的存在比任何神都要久远，他的心智却永远是那么单纯。
“哎，算了别说了，至少我们三个都不用为了自己的存在而发愁不是么？”炙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继续交谈下去，他将两缸酒提起迈步走向四方井边上的小亭子，“来来来，一起喝酒。”
“啊……我不太会喝酒……要不我还是算了吧。”
拉摆摆爪子想要拒绝，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只爪子搭在了他的肩上。拉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荃端着一碟堆满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糕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你看，人家荃不也不会喝酒。没事就一起来嘛，人多才有意思，要不然就我和荃两个一起喝会很奇怪的。”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荃则拉着他的手走向小亭子。
“那……”拉被他们两个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其实他更喜欢自己一个安静独酌，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两位的邀请，“那……小酌怡情？”
“大醉酩酊！”
炙痛快地拍开酒缸上的泥封，酒香溢出，顺着清晨的微风飘向远方的森林。
……
“呕！”
“你喝不下了就不要一直给自己灌嘛……逞什么能啊，浪费。”
此时炙正抱着酒罐子跪趴在四方井的边缘呕吐着，拉则半蹲在他的身旁轻轻顺着他的背，污秽之物稀稀拉拉地落入了井中。不过还好这口井并不是荃的日常生活打水之处，而是通往凡间的一处坐落于云端的隐蔽通道。那些污秽之物将会自凡间的云端掉出，落入通道之下的大海里，要不然到时候可有炙的好果子吃了。
“哎呀没有办法，荃酿的酒真的是太好喝了，我忍不住就……呕！”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继续吐吧。”
“呕！”
十多分钟之后，炙终于是把自己胃里吃下的那些下酒糕点连同酒水与胃液一起全部吐了出来。他坐在四方井的边缘喘着气平复自己胃里的呕吐感，期间拉去客厅内为他倒了杯水。
“就算好喝你也要懂得节制啊，不然就算你酒量再怎么好自己也撑不住的。”
炙的酒量可以说是在他们三个中最好的一个，但是当荃与拉在一盏一盏地品酒时，炙却已经抱起了酒罐子开吹了。在下酒的糕点吃完之前，炙就已经因酒不够喝在地窖与亭子之间来来回回地跑了还几趟，那些酒罐子到现在还倒在亭子内的桌角旁。
“呐，喝点水。”拉将装满了水的杯子递给炙。
“哦，好的，谢谢。”
“……”
“嗯？怎么了吗？”炙感觉到拉似乎分心了一刹那。
他抬起头顺着拉的视线望去，此时荃正趴在亭子内的桌子上轻微打着鼾，几丝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桌上，似乎已经睡熟了。那个打磨过的石盒子静静地放在桌子上，反射着清晨的阳光。
“怎么啦？那个石盒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之前荃他似乎有意不给我们看，就比较好奇。”
炙见拉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石盒子，开口提了个坏点子：“不如……我们趁他睡着了偷过来看看？”
拉一听到炙的提议顿时错愕地回过头看向他：“你酒还没醒呢？你这是酒喝腻了以后不打算来了？想被荃赶出去吗？”
“哎？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哪里会知道是我们拿的嘞？”炙拍着拉的肩膀说道：“你不是也想看嘛，到时候我们就把他搬到他的卧室里。到时候他如果问起，我们就说我们搬他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到这盒子，可能是被森林里的动物给叼走了吧不就行了。”
“嗯，听你这想搞事的借口，我突然觉得你酒应该是醒了。”
“别嘴贫，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呵？我一文化神会跟你一起做这种龌龊事？”
……
“这破玩意打不开啊！”在拉试过他所知道的所有打开盒子的方式之后，他气的恼羞成怒将盒子丢在一旁。
“会不会有些特殊的打开方式你不知道？”
“嗯？我告诉你，你可以说我菜找不到合适的开启方式，但你绝不能说有我不知道的开启方式，这是对我这个文化神的侮辱！”拉抬起自己的蹄子在炙的脚爪上给了他一蹄说道：“在我所知的所有文明里，我已经把所有开启方式都试过了一遍，可是都没有用。”
“嘶……那……文明之外的呢？比如……”炙弯下腰用爪子轻轻揉着被拉踩过的有些发青的脚爪，有蹄类生物的踢腿还是很疼的，“比如，荃用自己的神力把这个盒子封印起来了呢？”
“诶？对吼，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到，那对巨大的鹿角随之震颤，“那我们岂不是永远也没法把他偷偷打开了？”
“何止，我们拿过这个盒子，这上面已经有了我们的气息了，现在还回去肯定会被荃察觉。”炙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我们直接先不还回去算了，到时候就说盒子可能是被野生动物叼走了，反正他没有化身也没法那么快找遍所有地方。等荃对这件事不再关注了我们再偷偷还给他。”
“这……行吧，可我们也不能将他一直带在身边，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的。”
“这事我来解决，我去找个信徒让他带着这个盒子离开。刚好凡间的生物不是都挺眼馋所谓的‘神物’吗，就让他们争去吧。”炙一脸坏笑地看着石盒子，仿佛已经看到了凡间的生物为了这个盒子互相争夺大打出手的样子，“这样就算荃到时候在盒子上发现了我们的气息，他也会以为是我那凡间的信徒在争夺时沾染上的。”
“唉……行吧，那我去跟我的信徒传授神谕，说有一个‘神物’即将降临。这样我的气息也可以借机混淆过去。”
“嗯，那你快去准备吧，我先下凡去了。”炙说完便拿着石盒子从四方井边一跃而下，没入了下方的云层。
……
悠扬的鸟叫声传入荃的耳中，他直起趴在桌子上的身体无声地伸了个懒腰随后环顾四周。此时拉和炙早已经离开了，若大的庄园内只留下了荃自己孤零零的一个和许多正在嬉戏打闹的林中的小动物，几只云雀把荃那对巨大的角当做了树冠，正停在上面欢快地歌唱着。絮状的藤蔓自上垂下，随风飘荡。
荃忽然想起了什么，将视线转向亭子内的桌上，那上面除了原先装糕点的盘子和酒盏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他闭上眼在自己的领域内感知了一下，领域传回的信息告诉他那个石盒子并不在庄园内，但是石盒子的气息还有丝许存在。
荃起身跟着石盒子气息离开的方向来到四方井边，那道气息通向井中，直指凡间的云端。
他的内心有些担忧，如果是不懂事的小动物把石盒子叼走的话，他有些担心那个小动物现在的安危，毕竟世界上窥觊神祇之物的生命可是不计其数的。但如果是那两位的话……荃觉得自己可以闭门休客一段时间稍稍惩罚他们一下。
荃不再犹豫，奋起一跃跳入了井中。他身后围成井口的四条井边石也跟着他一同落入，这处位于云端的通道也随着入口框架的坍塌而关闭。
……
一眨眼，时间过去了九个月之长，期间‘神物’降临的神谕与无法打开的石盒子的故事在各个文明之间广为流传。那无法打开的石盒子一经面世便会掀起争夺的狂潮，有许多文明与文明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都因此而发动过战争导致伤亡惨重。
直到有一天，荃跟随着这九个月以来不断在文明之间流淌、穿梭、隐藏、混乱的气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上，那道气息在虚空中凭空消失，不见踪影。只有一个敞开了的石盒子落在气息消失的地方。
荃稍微有些惊讶，按理来说凡间的生命是没有实力打开被他封印了的盒子的，可事实是盒子开着，封印也消失了。
他看着气息消失了的地方似乎若有所思，下一刻荃便用自己的神识将那片虚空笼罩起来，一处空间裂缝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空间裂缝传来的波动让荃稍微有些意外，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起身钻入其中。空间裂缝迅速地将他吞噬后便恢复了平静。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楔子四（完）——
（本文约6943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