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拾肆)
在鸡鸣之前,又是分别。韩书蕊骑着马往都城,李帝努骑着马向战场。

韩书蕊刚到府上,就被嬷嬷们带到了正堂。相国大人和相国夫人坐在椅子上,表情很严肃,整个正堂里的气氛都很压抑。
相国大人见女儿来了,猛地一拍桌子:“跪下!”韩书蕊照做了,乖乖跪下。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要知道这是可死罪!唉——怪我平时太宠你,才让你敢如此胡闹!”
韩书蕊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相国大人想了想,还是要告诉女儿:“昨日大将军来府上,跟我商量婚约之事。我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取消你们的婚约。”
韩书蕊一下就崩溃了,她不敢相信:“取消婚约?为什么要取消我们的婚约!爹爹你不能这样!”
“我是你的父亲!我有权利这样做!李帝努是将军,他要带兵征战沙场!此次与南国交战,都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他若战死沙场,女儿愿随他同下黄泉!”
“住嘴!”相国被气的脸色铁青,“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我今天……我今天定要给你个教训!”说罢,便举起桌上的茶壶。相国夫人连忙将他拦住:“夫君,夫君消消火吧。女儿,快向你爹认错。你快点!”
韩书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坚定:“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相国大人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说:“好,好。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这日,韩书蕊总是觉得心慌,感觉总有什么不好的事。这时,门外传来了琴儿的声音:“小姐,琴儿有事要告诉小姐……”
“是何事?”
琴儿吞吞吐吐了大半天:“车骑将军他……他牺牲了。”

韩书蕊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只觉得心脏被撕裂,疼得她喘不过气,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都是麻木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但半晌才终于哭出了声音。
跌坐在地上,疯狂地拍打着门,不住地哭喊:“爹爹!你放我出去吧爹爹!我要去找他!我不信……我不信他死了!……你们是为了让我接受解除婚约才这么说的!他没有死!他没死!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相国大人在门外听着女儿绝望凄惨的哭喊,最终是心软了。

韩书蕊呆滞地坐在灵堂里,盯着棺材,脑海里全是他,她怎么也不愿相信一别之后,竟是二地相悬。
大将军夫人坐在了韩书蕊身边,她拍了拍韩书蕊的背:“孩子,很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韩书蕊开始小声抽泣,而大将军夫人将她搂住也默默地流泪。
大将军夫人为韩书蕊拭去泪水,将一个香囊交给她:“这个,他一直攥在手心里。”
韩书蕊看见香囊,开始放声大哭,任凭身边人如何劝都不肯起来。
泪水打湿了衣衫,也打湿了香囊上的合欢花。
一曲伊人断肠一曲佳人心殇,一曲阴阳相隔一曲天各一方,一曲芳心破碎一曲花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