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生化武器”

 Contamination

在翻新自家的灯塔时，晴晴意外地发现一个老旧，且奇怪的罐头。

而它将深深地铭刻在她的脑海里...

原作者：Raugos

原文链接: 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506872/contamination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32347

简介：晴晴和她的朋友们犯下一个无法挽回的大错：打开一个名为“Surströmming”的罐头。

“哦，这是个啥玩意啊，晴晴？”

当晴晴星愿从她好不容易收拾完的那箱发霉的书抬起头，望向位于客厅另一边的厨房时，就见伊兹身边净是成堆的罐头，饮料听以及即食干草，而其中一个形状奇特的罐头就被她浮在离嘴边仅几英寸的位置，而她正眯着眼，看着上面的标签。

 

“Sir… strom… ming?”伊兹一边转着罐头，一边喃喃道，“哎呦，上面的文字感觉都不像我所熟悉的那些类型。”

 

“话说，你还懂外语啊？有多少啊？”刚从地下室爬上来，浑身满是灰尘跟汗水的希契。

 

伊兹咧嘴一笑，“也就现在说的这一种啦，不过总归是种语言不是？”

 

而此时，晴晴也走了过来，看向那个奇怪的罐子，开始她立马认定这绝对是伊兹在路边捡到的，而且恐怕还是从哪匹小马的货车掉下来后，就一直被遗忘在哪里好几年了，涂抹着鲜红和金黄的罐壁早已锈迹斑斑，她也只能勉强从“ Surströmming ”这个单词的两旁看出几个小马腾跃的图案。而它那凸得贼厉害的罐盖和罐底，更让她怀疑罐头仿佛挺想变成个沙滩球似的。

 

但在仔细思索一番后，晴晴又觉得这估计是自家灯塔的那些老旧库存品里的一样，毕竟要真是在路边捡到的，伊兹也不会到现在才提到它。

 

“我不记得之前有见过这个，”说着她用蹄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罐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些年父女俩积攒的东西也真够多的，不好好检查下就扔进收纳箱倒也在所难免。何况在斯普拉惹出的大祸后，光是清理善后，对她们而言也已经够呛的了。“老爸怕不是把它收进地下室，后来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用总结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就像他珍藏的那些——”

 

“伊兹！”晴晴赶忙打断道，又瞥了眼希契，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无比。

 

“就在果酱瓶和泡菜罐的旁边啊，”伊兹说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接着她将罐头浮得更高了，又指了指她那发光的角，“这样吧，咱们打开来看看，我敢说，连小马湾都还没谁尝过里面的东西哩！”

 

希契立马大叫一声，伸蹄夺过罐头。

 

“别啊，我可不敢肯定这是个好主意。”他一面说，一面打掉伊兹试图伸过来的蹄子。接着又皱起眉头看向罐壁，摇了摇脑袋，“现在都还不能确认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能吃的，万一是种看似食品的工业化合物怎么办？我可不希望有谁在我的管辖区发生中毒。”

 

晴晴对此翻了个白眼，又从希契的蹄中夺过罐头，丝毫不顾希契的抗议声，“哦，得了吧，咱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是不是吃的，咱们还不至于分不出来吧？要真不是，你懂的，不吃不就好了。”

 

希契眯起眼睛反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那会儿因为吃了几只蛴螬（甲虫幼虫），结果害得你爸爸马不停蹄地把我们送进医院的事啊？”

 

“是啊，唉，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接受了斯普拉提的试胆游戏？”晴晴咧开嘴笑了起来。

 

希契忍不住浑身一颤，“啊，直到现在我还不时做着它们在我嘴里蠕动个不停的噩梦...”

 

“嗯，那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你们身上，要真吃一开始就得先好好炸一炸！”伊兹突然插嘴道，接着转头望向窗外，砸了咂嘴呢喃道，“唉，怎么就突然馋上黄油松蛴螬了...”

 

晴晴和希契默默地侧过头看了彼此一眼。

 

然而没等她们再说出什么，伊兹立马就从想象回归到了现实，抬头望向灯塔上层的升降梯。

 

“嘿，奇波，琵波！”她高喊道。

 

奇波很快回答道，“在呢，什么事？”

 

“你懂外语吗？我们这里找到些奇怪的东西！”

 

随即晴晴便听到楼上传来了几阵剧烈的砰砰声，估计姐妹俩在楼上放下了不少东西，几秒钟后，伴随着一股气流和翅膀的扑腾声，她们一起飞进了厨房，毛皮上净是油漆和锯末的污点，尤以奇波更为严重，晴晴当场就记下，之后一定得给她们推荐个最好的海水浴地点。

 

见她们降落，晴晴立马将罐头递给奇波。在姐姐转动罐头，看着罐壁的同时，琵波也掏出智能机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奇波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罐头还给了晴晴。

 

“上面的字，感觉挺像我以前在皇家档案库看过的某些古老地方语，不过老实说我也不敢肯定，”奇波说，“你们认为呢？”

 

希契耸了耸肩，“要知道我们也不会问你了，晴晴和伊兹觉得像是吃的，想打开它，但我并不不同意。这个“ Surströmming ”听起来太像某种对小马极具威胁性的东西了...”

 

“唉，可惜我是真不知道。”奇波转身看向妹妹，“有什么消息没有？”

 

琵波抿着嘴，也摇了摇头，“唉，真糟糕，也没个‘琵波小可爱’知道这是什么，所有的浏览器也一无所获，看来只能等语言爱好者能不能给出答复了，”

 

“那好吧，先看看这里，”奇波说着抬起翅膀指向罐头的一边，羽毛端扫过一个看起来像条鱼的图案，会这么说，是因为只有尾部可以勉强看出来，其他的部分都让铁锈挡着了，“如果没猜错，里面十有八九是海鲜。”

 

“说起来，也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吧？”伊兹的蹄子敲打着地板，又用魔力飘过一个时钟，“咱们就直接打开它吧，真是吃的，咱们有福同享！何况你们也不想不打开看看，就直接扔进垃圾桶吧？”

 

仿佛心有灵犀，晴晴的肚里立马发出了野狼般的咆哮声，见其他马都因自己的窘态咯咯直笑，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而，希契并不完全在其中，他很快就收起了笑容，翻了个白眼。

 

“唉，那好吧，”他一边说，一边在杂物堆翻找起来，“先帮我摆好桌子，至于伊兹你，负责开罐——先提醒你一下，那边的抽屉就有个开罐器，所以一定要用最最卫生的方式打开，希望你能理解，配合！”

 

其他马全都赞同地闷哼着，很快晴晴便跟着她们洗好蹄，准备午饭。没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了面包，饼干，沙拉以及装着各式酱料的罐子。而此时伊兹也把开罐器拿了过来，在留意到琵波又开始直播时更是差点当场一跃而起。

 

“嘿，各位琵波小可爱，大家好啊！今天又是大家最爱的‘五马众’的现场直播！今天的主题为一款名为‘ Surströmming’的罐头的现场揭秘！我们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等着我们的指不定是一款特别的陆马海鲜哦！”在琵波说话的时候，其他马也一一挤到伊兹边上观看直播。

 

好吧，确切地说除了希契。

 

他抬起只蹄子试图挡住镜头，“呃...是不是太近了点啊——”

 

晴晴赶忙伸过只蹄打在他的肩膀，晃了晃他的身子，力度不大，态度却十分坚决，“唉，没关系啦，坚持下啦！”

 

在确认他们全都进入智能机的摄像范围后，伊兹独角一亮，用魔力将开罐器飘到罐盖的突出部分，“那好了，要开始了，三，二，一！”

 

晴晴开始倒计时。

 

金属互相摩擦的刺耳声如约而至响了起来，而她的大脑分析出的下一个声音，宛如匹小马咬下一大口辣椒以及“阔边帽大王”（King Sombrero，不知道是不是捏他黑晶王）餐厅特制的洋葱卷饼发出的惨叫声。总之不管这罐头到底装了什么，对于开罐器的冒犯，它肯定是蛮不乐意的，而它的报复显然也快得难以想象。

 

当罐中油腻腻的液滴一一飞溅到她们的脸上时，喘气声，惊叫声此起彼伏。而罐中隐隐可见的粉色泡沫，汁液以及肉质纤维，令晴晴傻眼了足足几秒钟。

 

好不容易回过神，她深吸了一口气。

 

起初，这味道还勉强像是某种咸鱼和海藻夹杂而成的咸腥味，并不算惹马厌。但随着时间流逝，这股气味愈发浓烈，让她们联想起晴晴搁置好几天，忘刷洗的旱冰鞋，紧接着，随着气味在她们的鼻腔逐渐扩散开来，一系列恶心的东西不断在她们的脑海里闪过：发臭的酸牛奶，常年没洗的臭袜子，不知放了多久的臭鸡蛋，泡在池塘里死了好几天的臭鱼，最后是某种晾在屋外整整一天，凝集辣椒和洋葱的“精髓”的刺激性腌制品。

 

至于晴晴，刚刚她那渴求着海鲜美味的胃一下子背叛性扭成一团，胆汁也报复性地推倒了喉咙处。

 

恐怖的臭气，让晴晴同在场的所有小马纷纷打起干呕。

 

伊兹对开罐器的力度也因此失去了控制，猛地一扭，以至于罐盖顺着裂缝撕开了最后的几英寸，飞出去深深地嵌入墙壁之中，紧接着她的魔法消失了，罐头也恢复了重力，摔在桌上产生的冲击力让里面更多潮湿的大块状物一一飞溅到她们身上。

 

“哇，救命啊，这玩意飞进我的鬃毛里啦！”琵波尖叫不止，慌忙扇动着翅膀离开桌边，不知怎么搞的飞得这么不稳，她的智能机竟还牢牢地握在她的蹄子里。

 

“哇，这什么啊？这味..怎么那么臭啊？”希契也连连向后退去，蹄子紧捂着口鼻，腮帮子也胀得鼓鼓的，“呃啊！”

 

“哦，哦，真有够臭的。”奇波的眼睛也湿润了，脸颊浮现出病态的绿色，随后像喝醉酒一般蹒跚着步伐离开桌子，结果被一个箱子绊倒在地，对着地面忍不住打起干呕。

 

晴晴的嘴巴也止不住地扭曲着，但对这臭气显然毫无帮助，鼻孔中也因那股辛辣的咸腥味仿佛燃烧了起来——她是不是已经吸了不少了？一阵闷哼后，一大串鼻涕呼之欲出，但也几乎没起到什么缓和作用。

 

“快用魔法啊！”她哭嚎着转向伊兹，“用个泡泡什么的把它封起来，拜托！”

 

然而伊兹并没有回答，她早已瘫软在地，屁股刚一落地，她立马四肢一张，仰面朝天，大张着嘴直望着天花板。而在她的舌头犹豫地从嘴唇舔掉刚刚从罐里飞溅出的汁液时，整个瞳孔缩得如针尖般细。

 

“伊兹？你还好吧？”

 

她的一只眼抽搐了一下，随即喃喃道，“我仿佛尝到了深渊的滋味，呃，瞧，我看到它正在招呼着我过来...”

 

“伙计，好了——呃，我是说，麻烦请振作起来！”希契四蹄蹒跚地走上前，绝望地劝说道，“我们需要你的魔法把这些烂摊子收回罐头里！”

 

伊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那呆滞的眼神恢复清明，然而她貌似依然没能意识到其他马的存在，她只是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抬起只蹄在半空挥舞着，如同某位正在试镜练习的歌星那样低声唱了起来。

 

“咪，咪，咪，咪，咪，咪...”

 

然而接下来的声音剧烈得好像她要把自己的扁桃体咳出来。

 

“古拉——哇啦——噗噗——哇嘞——咕噜——乌拉乌拉！”

 

希契无奈地呻吟道，“看来她是指望不了了。”

 

而接下来，就只能看另一位“罪魁祸首”晴晴的表现了。

 

只见她紧咬牙关，走向罐头，恶臭在她的鼻孔边消散不去，使得她不断咽着口水拼命强忍着呕吐感，抓起罐头后，晴晴立马尽可能快地跑向窗边，途中一些汁液又滴落在自己的蹄子上时，她又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拉开窗帘后，晴晴前蹄一伸，准备把罐头扔入大海...

 

“慢着！”

 

随着一阵清脆的叮当声，晴晴顿时感觉蹄上一轻，转过头，就看到希契把那个恐怖的东西拿了过去。她不明所以然地眨了眨眼。

 

“你这儿又是干什么？”

 

“绝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它丢了！要是污染环境，伤到野生动物怎么办？”他大喊着解释道，接着小心翼翼地放回桌子，又轻咳了几声，抬起蹄子擦了擦嘴，最后拿过一个碗倒扣在上面。

 

“在确认这玩意是什么前，得先这样把它固定好，在我找支危险品处理组过来前谁也不要动。”

 

仿佛心有灵犀，一只路过的松鼠立马兴奋地跳到窗台上。可在勉强打了个招呼后，它便发出声刺耳的尖叫，象征性地丢下份离别小礼物后便匆匆地溜了。

 

希契砰的一声合上了窗户。“看吧？”

 

晴晴张口正想辩解，但深吸的一口气，差点让胃里又涌上一大团胆汁。

 

“女士们，先生们，听得到吗？”琵波一边在厨房的水槽冲洗着鬃毛。一边冲着智能机大呼小叫，“由于疏忽大意，目前我们正饱受着某种致命而危险的生化武器的无情摧残！！！甚至有感染上不治之症的可能！！！”

 

“嘿，这点现在还不能证实呢！”希契纠正道，“不过在证实前，我有义务确保‘污染物’及所有相关马员不得离开此地，所以——”

 

靠在椅子上的奇波突然又是一阵刺耳的干咳，打断了希契的豪言壮语。几秒钟的沉重呼吸后，她直瞪着希契，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你个大笨蛋，出不去不也没法找谁来啊！”

 

希契摇摇晃晃地走到电话机边，拨通电话，“我这不正要叫吗？看——哦不，怎么打不通？”

 

“电话线早断了，明天才有马来修，你都忘了？”晴晴白了一眼说道。

 

希契眉头紧皱，又往水槽望去，“琵波！你能不能接到市政厅那儿啊？”

 

“对不起——恶！——我是挺想，可惜沃达丰（Vodaphone）还没有和这里的网络接上。”

 

“哦，特喵的。”

 

“算了...”奇波呢喃着，就要往前门冲去。

 

“不行！”希契一个滑铲，奇迹般地赶在奇波前就撞上了前门，接着他直挺起身子，双蹄一伸牢牢地挡住了门口，“你不能走！咱们现在可都受了这玩意的污染，天晓得要一出门会不会传染给大家什么疾病？造成马员受害你承担得起吗？”

 

“哦，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奇波也忍不住咆哮了。晴晴几乎都可以听到她的眼睛在打转，“我就是想呼吸点新鲜空气，又不是进市区跳华尔兹然后亲吻几匹陆马，不要弄得我像感染了丧尸病毒的行不行？”

 

希契的眼睛眯了起来，“光凭你的脸色我就不敢松懈，另外，作为本地警长，我有权行使相关权利，自然也可以将这座灯塔封为隔离区。”

 

“我还是公主呢，权利比你多得多！”奇波说着张开了翅膀，“现在，我请求通过！”

 

他轻哼一声，为了强调自己的坚决，脑袋挺得更直了，“在我眼里等级观念即为万恶之本，驳回！”

 

“啊，年少轻狂的感情...”某个带着鼻音的声音突然在晴晴身旁向起，晴晴咽了咽口水，迅速转过身，毕竟警长和公主殿下间交谈的那些越来越尖酸的话语真的不堪入耳，“伊兹，你恢复了？”

 

伊兹脑袋一歪，“什么‘我回来了’？我连厕所都没去...”

 

晴晴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伊兹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像感冒了，只见她那发着光的角，造出个小小的紫色圆罩挡住了自己的两个鼻孔，为此晴晴也花了点时间克服她那一点小小的嫉妒心，独角兽能用魔法‘作弊’真的是...

 

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没啥啦，现在我们就...”

 

突然她又眨了眨眼。

 

稍微嗅了点空气。

 

“是我鼻子出问题了，还是气味没有刚打开时那么臭了？”说到这儿，她又深吸了一下。

 

咸腥的恶臭依然刺激着她的鼻孔，然而比起那些咸臭味，她闻到更多的则是鱼腥味。一想到面前的就是食物，她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直叫，然而要甩掉那刚刚才刻在脑里的惨痛记忆并不容易，因此她依然有些反感。

 

一直在旁直播自己的姐姐和希契斗嘴的琵波，突然将摄像头切换为自拍模式，朝向自己。接着她捂着嘴，也吸了口气...面目稍微有些扭曲地说道：“呃，没错...还是不怎么好，但也没那么可怕了，现在就感觉有辆满载垃圾的垃圾车开过自家的房子似的。”

 

晴晴缓缓地走回桌边，小心翼翼地把碗从罐头上抓起。熟悉的咸腥味再次弥漫了整个厨房，然而这回的冲击力与第一波截然不同。

 

而她的肚子也响得更厉害了。

 

默默地看向伊兹，她问道，“之前你才尝了点，什么味道？”

 

伊兹缓缓地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就很腥。”

 

晴晴瞥了眼罐头上的鱼状图，又看向伊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就不该这么说。”

 

“但我都说了，你也听了啊？”

 

“我——你...”她晃了晃脑袋，直喘着粗气，“我的意思是，说得详细点好不？”

 

伊兹抬起只蹄敲了敲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花板，紧接着，她的嘴角逐渐浮现出个灿烂的笑容，摇头道：“不，我恐怕不行。我是说，我是想，但我不确定我的理智能承受，那滋味感觉...像给我的脑袋下了限制令。”

 

“好极了...忘了我说的吧...”她喃喃道。

 

“你要就赶紧的吧！”

 

晴晴又翻了下白眼，看向罐头。

 

虽说是眯着眼看，不过这倒也让罐中油光闪闪的大块鱼肉看起来挺适合作为三明治的配料。

 

饥饿的声音愈发剧烈了。

 

不过要找出答案只有一个办法...

 

呃，她可真的是饿坏了...

 

其实吧，无视那股怪味，种种迹象都表明Surströmming的确是食物...

 

要真很危险，她老爸也不会把它留下来的，不是吗？

 

想到这儿，她伸蹄从罐头的边缘刮下一小块，将它举到嘴边。不错，是鱼肉，她可以看见粉色的肉质纤维那极具特征的线条，至于那块硬点的可能就是鳃瓣。细小的鱼骨如同发丝以一种奇怪的角度从肉块里探出来，肉的末端依然有些鳞片，微微闪着银光，更值得一提的是，罐中的液体还泛着一层薄薄的苍白色泡沫。

 

一想到就要把这玩意塞进嘴里，她的五官就忍不住地散发出阵阵的排斥感。可潜意识又告诉她，既然会有小马不厌其烦地把它像沙丁鱼那样包装在罐头里，一定是有理由的，沙丁鱼吗，很好吃，所以...

 

“快点啊。”

 

晴晴眨巴了下眼睛，发现琵波正搭在对面的桌子边，高抬着智能机，摄像头正对着自己，而她那勉强拧干的鬃毛仍在缓缓地滴着水。

 

至于她的笑容，灿烂得有些令马惊悚，牙齿都露出了好几颗，见晴晴还没举动，她又扇动着翅膀，高呼道：“为了我的流量！为了粉丝！帮帮忙吧！”

 

她开始纳闷，自己当初为什么就很想要和这些极品做朋友？

 

但她还是张开了嘴...

 

“喂喂喂，干嘛呢这是？”

 

她接下来记得的就是希契的尖叫，马蹄跺地板的声音，然后就是自己被绊倒，“砰”的一声撞在了桌子边，蹄子也跟着滑进了嘴里。

 

刹那间，她感觉整个世界仿佛缩小到只容得下自己的躯体。

 

起初，她感觉自己像直接舔了口盐。接着，当味道逐渐在舌头扩散开来时，她的四蹄都痉挛得差点变形，一股恶臭更是自她的喉咙直涌进她的鼻孔。

 

这个味，很难不相信不是用盐，海藻，过期的奶酪，臭鸡蛋，腐烂的鱼，炼乳混合，再以吸满汗水的臭袜子包裹腌制而成的“巨”毒物质。

 

她的胃又开始缩紧了，但她还是拼命遏制住了呕吐的冲动，拼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几种还不算太遭的味道：而这些味道足以确保自己不会把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吃过的东西统统牺牲给地板，

 

这是鱼。

 

这是美味的鱼。

 

极其美味的鱼。

 

比她以前吃过的每一样都要好。

 

老实说，问题的根源还是气味，只要假装鼻孔不存在，那这罐头倒还不算太糟。

 

她开始咀嚼，挺软，几乎成了糊状，但依然可以辨别出这是鱼肉，虽说连骨头都软到她的牙齿都可以轻易咬碎。

 

她又咽了咽口水，鱼肉随即顺着喉咙直往下滑，在她胃中化为个基本毫无影响的待消化物。

 

眨眼过后，晴晴感觉世界重新回归到现实的正常大小。

 

希契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伊兹，琵波和奇波则在桌子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自己。

 

奇波脸色倒没那么绿了，不过这可能得归功于她抬起翅膀捂鼻孔的原因。晴晴都忍不住想知道她是不是给羽毛抹了香料什么的，又或者说，它们是否对净化臭气真的很有用。

 

“你...感觉怎么样？”希契问道，晴晴舔了舔牙齿，又砸了咂嘴，回想着刚刚的滋味，“挺腥，这味真的够冲。最好加上点清淡的东西...稍稍地缓和下。呃，我想想，面包，蛋黄酱，再加上生菜，还有，最好多点。”

 

说着她开始伸蹄，在盘子里摆上各种好吃的东西，开始为压制住鱼肉的咸味而制作心仪的三明治。

 

“你在开玩笑，”奇波面无表情，“你肯定在开玩笑，是吧？”

 

琵波挥舞起翅膀劝阻道，“嘘！别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算辅助中毒吗？”伊兹歪着头问道，“我看我们还是采取点干预措施比较好吧？”

 

希契抬起只蹄，试图把三明治从晴晴的蹄上拍下来，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咬着嘴唇放了下来。

 

而在晴晴咬下一口自己的“杰作”时，她顿时感到，生菜那夹杂着些许水分的甜味，面包的淀粉味及蛋黄酱的奶香很好地吸收了鱼肉那恐怖的恶臭，此外它们也将咸腥味压制到足以令马愉悦的滋味。她缓缓地咀嚼，品味着这侵略性与舒适感夹杂的味道，咽下的那一刻，一个浅浅的笑容绽放在她嘴边，随着腹中的饥饿感得以满足，她更是轻哼了一声。

 

她咧嘴一笑，“你们也真该来试试，各位，这样吃，其实还真挺不错的。”

 

“看啊，我面前那位，刚刚得到了新的启蒙！”琵波冲着智能机惊叹道，在看了看晴晴后，她又耸了耸肩，“或者说，被宇宙级的恐怖给俘获了，该怎么想，随你们挑吧”

 

“它，把她俘获了，她，再也没回头路可走了...”伊兹喃喃道。

 

“我真是认真的，各位。试一次，你们总会习惯的。”

 

“你该清楚，我们的感官饱受这股恶臭的侵袭——”奇波转身对着希契怒目而视，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羽毛重新捂在鼻孔边—，“——真的有够久的了，然后我们的大脑可能出于对生命的保护而选择否认现实。实际上你一把它塞进嘴里，那股冲击力反而会进一步恶化。”

 

晴晴皱了皱眉，可没等她反驳，琵波的智能机就又响了。

 

“哦，你们快来看看，这个 Surströmming还真是能吃的，证据就在这里。”琵波连点着屏幕招呼道，还高举起来以便她们都能看到，“我这边一个新加入的陆马‘琵波小可爱’，经过在一大堆档案的搜寻，终于找到了这张足以作为铁证的照片——不过这个品牌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倒闭了。”

 

“呃，我想我知道原因...”希契喃喃着说。

 

晴晴看向屏幕，忽视掉桌上的罐头的斑斑锈迹，图中的罐头和它看起来基本相差无几。而图上没有锈迹的样品，也让她明白罐壁上的鱼尾图案其实是和一个小马的躯干图案相连在一起的。

 

那这个图案又是怎么想出来的？就是个品牌的象征，还是说来源于真正的海马？

 

算了，谜团什么的改日再说吧。

 

她晃了晃脑袋理清思路，对着希契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吧？我就说可以放心食用的。”

 

“我还是觉得小心点最好，而这点你就从没好好留意过，”希契说着又眯起了眼，“尤让我害怕的是，你在我们确认它真是食物前，就决定先吃下肚...”

 

“嗯，不过好说歹说，我还真挺高兴你最后还是撑过去了！”伊兹一边说，一边用魔法捞起几片面包和水果搁在盘子里，然后带着盘子做到客厅的沙发上，“至于我吗...还是选择坐在这里，确保马身安全最好。”

 

琵波又把摄像头朝向了她，“哇，你真不想再来一次啊？”

 

“别啦！我刚刚才领教过呢，更别说尝到它的那一刻，又让我想起那场‘蛋黄酱之灾’。”

 

琵波见状，又看向另一匹小马，“老姐？”

 

哪怕奇波直瞪着自己，琵波也不为所动，非要说有的话，那也就是她的笑容宛如盛开的鲜花那般愈发灿烂，愈发香甜。

 

“来嘛？就给粉丝点面子吧？堂堂王位继任者总不能就被区区小黑暗料理打败吧？想想看：要是哪天你被邀请去某个异国做访问，期间不得不品尝他们那里奇葩——我是说特有的风味——你打算怎么办？不妨现在就先练习下吧？”

 

“要真有哪个异国敢这样‘招待’我，那我就敢百分百地肯定他们试图谋杀我！！！”奇波咆哮道。

 

“那万一他们已经同我们成为好友，我们也不希望冒犯到他们呢？”又冲着妹妹怒视了几秒钟后，奇波的翅膀无力地耷拉下来了，而在臭味重新涌入鼻孔时，她的整张脸又扭曲了，“那行...就一口啊...”

 

她们就这样看着奇波默默地给自己准备好个同晴晴吃的差不多大的三明治，但突然她又拿起刀将它切成两半。

 

接着她拿起一半，丢给希契，“我可没胆子单刀赴会，而作为我的好搭档，你也一起来吧。”

 

希契下意识地接住了它，而在他反应过来自己接的是什么后，蹄子伸得老长，脖子也扭到了一边，“说是‘单刀赴会’也太早了吧...”

 

“偏偏就是现在，警长！既然我都得以身作则，而你，更是要捍卫好自己的荣耀！”

 

希契皱着眉盯了她好一会儿，仿佛脑海中正进行着一些极其复杂的方程式，最后，他的肩膀无力地塌了下来，又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呼了出来，“好吧...我看就算你没给我，晴晴恐怕也会...不是吗？我试就是了，就想它不会要我命也不是太难吧...”

 

“怎么说得跟遗言似的...”沙发边突然飘来伊兹幽幽的声音。

 

他们对峙了片刻，互相打量了对方几眼，最后同时咬下了嘴里的半个三明治。咀嚼的同时也跟对方保持着眼神交流，但随着下巴抖动的速度减慢，他们的眼神也逐渐涣散。最终他们一起放下了三明治，蹄子紧捂着嘴，争先恐后地往垃圾桶跑去，途中还打翻了好几个小盒子，其中一盒花生更是直接撒了一地，滚来滚去。

 

而在冲着垃圾桶准备大吐特吐时，他俩的脑袋直接撞在了一起，又干呕了足足二十秒钟。

 

“来啦来啦，好多赞，好多点击啊...”琵波一边直播，一边兴高采烈地欢呼着。

 

奇波紧握着垃圾桶的边缘，呻吟不止，仿佛面前是轮船沉没之后带给自己生的希望的救生圈，“哇...我真的受不了啦，按食品等级，它都可以说是死灵法术级的。”

 

“可不是...”希契舌头伸得老长，往垃圾桶吐了不少口水后也赞同道，“晴晴啊...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喜欢这玩意，想必你这点也是你爸遗传给你吧，看来他当初买下这个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总之你...接下去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敢再吃了...”

 

“那...一个公主的吻怎么样啊~”琵波说着，移动起镜头，伸蹄往奇波的方向扫了一下，同时扬起了眉毛，“说得具体点吧，是另一位哦~”

 

希契和奇波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互相对视一眼后，转头对着琵波异口同声地大喊道，“闭嘴！”

 

看着他们俩本来恶心得发绿的脸逐渐发红，晴晴忍不住和琵波咯咯笑了起来。

 

“那不很好吗—哦—哦！”伊兹依然躺在沙发上，不明觉厉地哼唱着。

 

希契的脸彻底红成了火烧云，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到垃圾桶里。

 

奇波则恶狠狠地用尖刀一般锐利的目光瞪了妹妹一眼，转身嘀咕道，“你就是想报复上次演唱会丢下你不管的一箭之仇，对吧？”

 

琵波仿佛像没听见似的，忘却了她那头乱七八糟的鬃毛，对着智能机屏幕微笑着说道，“看吧，各位琵波小可爱，这就是不要随便得罪一匹爱直播的小马的原因，尤其对方还是你的姐妹时更应注意！”

 

希契不满地闷哼一声，接着又是一阵作呕。至于奇波，明显也不想对这个纠缠不休，只是出于对他的痛苦的分担，一同为拯救宝贵的生命与他再一次分享起垃圾桶。

 

晴晴对他们的惨状也看不下去了，拿起罐头放进冰箱里，好让它别再散发那可怕的气味——不过在那之前她又扯出条黏糊糊的鱼片，塞进桌上的另一个三明治里。才走过去帮扶着希契和奇波，而这时，琵波也才终于是可怜他们，关闭了直播。

 

“好点了吗？”她递给他俩各一张餐巾纸时问道。

 

“还好，幸亏这味不会持续太久...”希契一般擦着流到下巴的口水一边喃喃道，“我想最多再过五分钟，大概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感觉大脑都死机了...”奇波一边低语着，一边扇着翅膀试图驱除身上的恶臭。

 

琵波咯咯直笑出声，“往好处想吧，知道光是咱们今天获得了多少新粉丝吗？你肯定做梦都想不到！”

 

“哦，恭喜你啊...”奇波无力地拍了拍蹄子“喝彩”道，“哇啊...”

 

在讨厌的罐头及里面的“生化武器”离开桌后，她们可算是坐在桌前好好地吃午饭了，虽说陪伴她们的是相对而言却也尽量很礼貌的沉默。为恢复胃口，希契和奇波打算先从柠檬水或橙子这样的酸味食品开始，很快他们也像琵波和伊兹那样可以顺利对付起桌上的“正常”食物。而晴晴，依然是 Surströmming唯一的消费者，而在她品味着这包裹着超咸腥鱼肉的面包，生菜以及起司的混合物时，更是时不时收到其他马那夹杂着颤抖的怪异的眼神。

 

然而就在她们打算享用饭后甜点时，一串雷鸣般的敲门声瞬间打破了用餐时的宁静。

 

“希契！！！你在里面吗？给我解释下，你的这只松鼠朋友是怎么回事，它从刚刚起就老缠着我，还一直把我往这里赶！”

 

晴晴连忙离开座位，急忙打开门，就见斯普拉——正皱着眉头站在门廊边，至于那只松鼠，就站在离他仅几步之遥的草地上，紧张地摆弄着爪子。

 

“哦，你好啊，斯普拉。”她说。

 

她实在是不想说出什么刻薄的话，但在晴晴看来，那件门卫的紧身衣穿在他身上，可比过去那条副警长的武装带要顺眼多了。

 

斯普拉眯起眼，抬起蹄毫不客气地指着她说道：“别跟我打马虎眼，晴晴！希契在哪儿？我得让他赶紧把这条笨松鼠弄下我的屁股！还有！我知道，你这儿是不是又藏了什么可疑的东西？”

 

晴晴紧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拍打着蹄子，“这个吗...说起来还真挺有趣...”

 

“啥——哇，这什么味啊？！晴晴，你家是不是死了啥啊？”尽管被这股臭味熏得喘不上气，斯普拉还是嘶声埋怨道。

 

而前去找他的松鼠也像发了疯似的在草坪上蹦过来蹦过去，嘴里也不停地尖叫着。

 

晴晴张开嘴，正打算解释没什么情况，然而偏偏这时她的肚子开始作起妖来。她先是顿住了几秒钟，紧接着就感觉一大团浊气自她的胃中生成，直冲上她的喉咙。这种难受的滋味让她的面部跟着扭曲了起来，她想把这团气咽回肚，可它就是不肯退缩，反而让一阵接一阵咕噜咕噜的饱嗝声自她的嘴里喷射而出。

 

夹杂着腐烂的臭鱼和懊恼的刺鼻臭味，直冲斯普拉而去。晴晴敢发誓，她都看到一只路过的苍蝇从半空掉了下来，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在注意到斯普拉的鬃毛因她打出的那股邪风而换了一个极具个性的新造型时，立马又呆住了。

 

“呃...对不起啊...”晴晴弱弱地开口了。

 

斯普拉一声不吭，眼睛抽搐了一下。

 

“斯普拉？”

 

紧接着，他如同个断了线的木偶，后脑勺向地，僵直地倒在屋外的草坪上，双目无神地呆望着天空。可怜的松鼠一见状又用爪子拍起了脸颊，最后惊叫一声，转身夹着尾巴就跑了，那架势，仿佛有只饥饿的鹰正追着自己。

 

晴晴也给吓懵了，老半天都挪不动蹄，只是呆呆地看着斯普拉，连朋友们往自己奔来的蹄声也没有听见，直到听到伊兹的惊呼声才回过神来：“哇，你给他的鼻子来了记光速蹄吗？”

 

“什么...你们在想什么啊?!”

 

晴晴转过身，才注意到其他马都早已聚在了门口，她又仔细一看瘫倒在地的斯普拉，才注意到他还有呼吸，尽管已经微弱到勉强证明他还不是具尸体的程度...

 

沉默，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琵波的智能机发出了欢快的咔擦声才打破了僵局，只见她欢呼道，“耶！好一记漂亮的KO啊！总算打爆了这个马渣的臭脑袋！陆马的力量！永远毋宁质疑！”

 

接着所有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晴晴。

 

“嗯...我真没打他啊...”她伸出蹄子无奈地指了指依然一动不动的斯普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意外！真的是意外！”

 

“别说了，晴晴，我懂，我们都懂。”奇波抬起翅膀捂着嘴假笑道，“虽说真的很不可思议，但像他这样的家伙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我是认真的！”晴晴揉了揉后脑勺，也尴尬地笑了笑，“我...呃...不就是冲他脸上打了个嗝，谁知道他就这样不省马事了...”

 

又是一阵沉默.

 

接着，希契捂着脸，哀叹着埋怨道，“你看吧？我早就说过，会伤到谁的！”

 

“不过，既然是他的话，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琵波大声反驳道。

 

“也...也许吧...”想不出什么话辩解的希契便蹲下身，检查起斯普拉的脉搏，可他的嘴依然止不住地碎碎念。

 

“得了吧，没给送到另一个世界去！他也该知足了！”伊兹幸灾乐祸地笑着补充道。

 

没有谁再多说什么，但晴晴注意到，女孩们正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身旁往后退，耳朵稍稍耷拉了下来。唯一不算太明显的还是伊兹，不过也是因为她的“防毒口罩”还在才不用担心晴晴那随时都可能来的“爆发”。

 

“警报解除啦，各位。”为表示肯定，晴晴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见她们的眼神依然挺警惕，她又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要真那么害怕，那要不下次我感觉‘又要来’的时候，就赶紧大喊，好让你们都有逃生的时间行不？”

 

“好极了，你已经被归类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希契一边把斯普拉的一条前蹄搭在肩上，一边窃笑道，“晴晴·随时可能爆发的生化武器·星愿小姐，我在此祝你好运。”

 

晴晴也嗤笑了一声，戏谑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在帮忙把斯普拉拽起来的时候，她也注意到是得好好考虑希契说的话了。在缓缓地关上门，看着女孩们谈笑风生，把斯普拉放到沙发上，回餐桌边吃完甜点后，她走到门边，熟练，从容而精确地把相框摆正。

 

要是爸爸真看到自己和大伙儿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肯定也会同她们一起开心地大笑吧。想到这儿晴晴也微笑起来，蹦蹦跳跳回到餐桌那儿。

 

是的，她很开心，一如既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