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炼(全频带阻塞干扰 番外)
基于铁片的全频带系列改编 “各班报告情况!” “一班减员3人!轻伤10人!二班减员7人!轻伤15人!子弹还剩六百发!” “收到!省着打,必要的时候可以收缩防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群众!同志们记住,不到非必要时刻不得开火!” 三班班长陆建国在滋滋啦啦的收音机旁边,很快的算了一下弹药数量。他们的弹药,最多只够再支撑两个小时。而面对穷凶极恶的日军部队,这点子弹是远远不够的。 之前他在首钢的时候,还是厂里的民兵排长,后来他们投入到马坊站之后,部队减员很快,不停地有工友冲上去,就再也没回来。他还记得一天前,一个叫陈红卫的战士,他所在的部队奉命来支援地铁站,然而不到半小时,那只部队就打光了,一群群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在对面的扫射火力下就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倒下去。这场面看得他心如刀绞,然而现在他的亲属就在地铁站站台里,现在支撑着他打下去的只有他们的安危了。 他摸了摸右侧口袋里老婆孩子的照片,还在。他欣慰的笑了笑,重重擦了一下脸上的烟灰,继续盯紧前方日军的动向。 地下站台里也是一片混乱。避难群众,重伤员,民兵,战士混在一起。不断有重伤员被送下来,也不断地有战士们冲上去。一个大叔摸了杆枪,想冲上去,被一个小战士逮住了。 “大叔,这不是您该拿的东西!赶紧回来!” “别拦着我!老子当年也是珍宝岛下来的!鬼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都是一个德行!一帮欺软怕硬的孬种!” “什么地方下来的也不行!我们不能再有损失了!现在大家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待住了!会有同志们支援我们的!” “撒开我!你们也不能再损失了!我上过战场,比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懂怎么打!”大叔已经快崩溃了。 此时的北京市内已经是一片硝烟,每个角落都有着幽灵般的部队,在联军经过时进行着顽强的抵抗。而在这血与火的地狱中,马坊站的战斗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电台中徒劳的求援已经没有人回应,频段上只剩下这孤独的带着哭腔的呐喊。 夜到了最浓的时候,战壕前方的火光照亮了短短一片空地。阴影中的绿化带里,闪过几个蓝色的身影,他们是首钢民兵3师5团的补充部队,趁着夜色从地铁站里上来支援。短暂的敬礼过后,陆建国想借着火光看清对面的面庞,谁知增援部队的指挥官竟然是7营营长,他的钢盔下是一圈圈被血洇红的绷带,蓝色的工装已经在绿化带中蹭了一身泥,甚至刮破了几处。 陆建国很是震惊:“老李,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还要上来?给我回去!对了,另外几个口怎么样?” 他曾经的上司苦笑着:“别提了,你们A口还算好的,C口那边整建制整建制的没,现在已经就剩一个排了。底下还能动的重伤员都上去打阻击了,我这点肯定不算啥。放宽心,打赢了请你……” 然而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径直射来,穿透了他的钢盔。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下,工装被缓缓流下的血染成了红色。 日军又开始冲击了。 夜色中子弹在身旁划过,远处似乎是日军的嚎叫。陆建国无暇多想,赶紧招呼起旁边的几个小战士,把复仇的子弹倾泻到日本兽兵身上。机关枪口的火光,点燃了他们的复仇欲望,也照亮了老营长冰冷的脸上的最后一抹笑容。 半个小时之后,整个三连打的只剩他一个人了。就在他靠在工友的尸体旁大喘气时,旁边的电台传来一声巨响。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 “这里是马坊站!这里是马坊站!敌人冲进来了!他们……他们把坦克开进来了!通讯员!把枪给我!” “你们这些 狗 日 的!你 他 妈 有种冲我来啊!冲我来啊!” 婴儿的哭声,枪声,人群的惨叫混在一起,每一个声音都在他的心上刻下一道又一道刀痕。 一阵散乱的枪声之后,电台归于永远的沉寂。 他颤抖的手伸到衣袋里,撕碎了家人的照片。随即从旁边的司号员的遗体上轻轻拿下来冲锋号,整理了一下衣服。 夜之将尽。 他爬到战壕上,看到远处有一群正在狂呼乱叫的日军士兵。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冲锋号。 红太阳已经在天边了。 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云霄。 日军的脸上现出了巨大的恐惧,不过在确认只有一个敌人的时候,他们的恐惧逐渐变成狞笑。 火焰喷射器短暂的照亮了日出前的浅灰色天空,随即,陆建国化作一根火柱。 他手里举着手榴弹,忍受着火焰的剧痛,一步一步向着日军的方向挪去。 三声枪响。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手榴弹也在这一刻扔了出去。 伴着一声巨响,他在火焰中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火焰的亮光照亮了他那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右臂的“民兵”臂章已经在火中烧的焦黑。 头盔从他烧的变形的头颅上滚落下来,日出的第一束光照在他的头盔上。 上方的八一军徽在烈火中闪耀着金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