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后，收废品的大伯送我一台手机，出国的小舅只给了一盒饼干

文/虫草田十

口述/ 沈自强

公众号/虫草田十故事会

我是80后，小时候生活在河北邯郸，我们那地方是个三线城市，虽然叫城市，可小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繁华。

依稀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在我们家门口自发的组成了一个菜市场，当时卖菜的老乡都是赶着驴车进城的。

我上学的时候还时不时的能踩到马路牙子上的驴粪蛋。

有的时候还能看见毛驴或者骡子的屁股后面挂着一个粪兜子。

那时候也不觉得脏，记得我们家门口有一家卖香油的作坊，当时碾碎的芝麻酱就堆在地上，而不远处就是一头正在吃着绿化带里万年青的驴，驴粪和香油原料的距离不超过一米，可当年不管是买香油的还是买菜的，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城里人和乡下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妈是城里人，我爸是从村里考上中专的中专生。

幸运的是我爸后来进城当了老师，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妈。

两人虽然结婚了，但从我记忆中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不断的争吵。

从小吵到大。

以至于他们关系不好，我是从小看在眼里的。

我爸是我奶奶家出来的，唯一一个在城里混的还不错的孩子，除了我爸之外，我奶奶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就是我大伯。

大伯一直在村里务农，后来我爸在城里混的还行，我大伯一家也就搬到了城里，在我家对面的城中村，租了一套房，刚进城的时候，我大伯一家也不知道干什么，索性就找了一块空地，干起了收破烂的营生。

至于我妈他们家，因为是市里人，自然看不起我爸的哥哥。

那时候因为离得近，我爸的哥哥偶尔会来我们家。

一开始我妈就冷言冷语，到后来话说的难听了。大伯也就不来了。

不过我上学的小学离他们家很近，中午的时候，家里顾不上我，我就会去大伯家吃饭。

我妈每次都悄悄跟我说，让我不要去大伯家，他家的东西不干净。

可是我又实在没有吃饭的地方，于是我妈就给我备了个饭盒。搁学校里也没有热饭的地方，于是大中午的我就只能吃冷菜冷饭。

那个时候大伯每次见我来，都给我做好吃的。突然去不了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大伯。

而每次吵架，我大伯都成了我妈口中那个收垃圾的亲戚。

而与之对比的，就是我的小舅，他口中那个让他自豪的小弟。

我妈的弟弟在城里读到了高中，后来在厂子里找了个工作。

不过我出生的时候，我那个小舅舅人已经不在国内了。

听说在日本。

于是我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小舅舅，就成了我妈口中那个在日本混的风生水起的亲戚。

每次和我爸吵架，我妈就会说我家的亲戚在日本，你家的亲戚都在收垃圾，你能娶到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每次说到这句话，我爹语气再强烈也硬不起来了。

不过后来，等到我上高中的时候，那个从没有见过面，一直在日本的舅舅突然回到了邯郸。

然而第一·次来我家就是来借钱的！

当年的具体情况都是大人在谈，我一个小毛孩子，当然听不完全。

不过断断续续从他们的话语里，我也能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舅舅在日本那边大概是混的不太好，想换个环境，于是就回到国内这边，跟着我姥姥姥爷，还有我们家借钱，说是想去新西兰！

那年头，谁家里有钱那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

我爸我妈的工资都不高，有点积蓄，都是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

当时舅舅穿着国外买来的皮夹克，说起话来还夹杂着日语，见我爸我妈还客气的鞠躬。

我妈就商量着让我爸把家里的10万块钱拿出来给舅舅。

结果我爸当然不同意。

于是我妈就整天和他吵，后来我妈趁着我爸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家里的定期取了出来。

然后借给了我小舅。

我爸回来发了一通火，我妈说小舅在国外肯定能把钱还上。

不知道我爸是没办法，还是真的信了我妈的话。

这件事儿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候我已经在上高中了。

后来高三毕业，我在河北省这种高考大省，基本上也只能考一个二本的学校。

我考上了我们省内保定的一所大学。

当时家里人都很为我高兴，正好那个时候，我小舅也从国外回来了。

那一天，我父亲请客招待亲友，庆祝我考上大学。

当年收破烂的大伯一家，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了。

他家在我们市的中心买了两套房，大伯还买了四辆货车，听说还跟市里的大商场商量好了，每年垃圾都由他包了！

而小舅，从新西兰回来之后感觉苍老了不少。

有人问他在新西兰干啥？小舅说在农场工作！

后来吃完饭之后，大伯悄悄的把我叫住，暗地里塞了一台手机给我。

我一看是当年最火的iPhone。

至于我小舅，因为小时候也没怎么和他见过面，所以话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回去之后，我妈从包里拿出了一盒饼干，说是小舅从国外带来的，让我见识见识。

我当时当着我妈的面拿出了那台手机，看了看饼干，笑了两声。

我妈好像也觉得有点丢脸，终于还是把饼干收进了包里。

从那儿以后，我在家里就再也没听过我妈说他弟弟在国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