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六十六章 永远不准提三节拜花巷
杨九郎木无表情，指指地面。
羊驼探头看清脸色，张云雷心如擂鼓：不妙！这次居然看到了九郎的整个黑眼珠！
一个字废话不敢说，张云雷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知道错了么？”
张云雷咽了一口口水，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那就是明知故犯。不知道？那不是更糟？九郎都这么生气了，他居然一点没反省？
“答话！”
杨九郎一嗓子吼得张云雷差点整个脑袋都缩腔子里，张云雷战战兢兢：“知、知道。”
杨九郎一抬下巴，示意张云雷接着往下说。
张云雷试探：“不该让你替我拿着话筒？”
杨九郎眯了眯眼。
张云雷头上留下一条细细的汗：“不该说闹法院？”
杨九郎放下二郎腿，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九郎上半身的危险逼近让张云雷汗出如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被九郎训过了！
死就死吧！张云雷眼一闭心一横：“没了！”
杨九郎抄起扇子在手心里敲了敲。轻轻的两声落在耳朵里，张云雷全身发紧。
不行不行！不能认！刚才还说的没了，现在又认，不是自投罗网？咬牙！扛住！可是，要是咬碎了牙也扛不住呢？
鼻尖一酸，张云雷抬起脸，给杨九郎展示他的梨花带雨：“我做错事你就好好教我嘛，干嘛这么凶……”
眼皮一搭，眼泪被挤落，恰到好处地停在了脸颊上。张云雷微微嘟起下唇，配合挂在脸上的泪珠，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杨九郎一窒。
捕捉到杨九郎呼吸的变化，张云雷暗自得意，低下头故意挪了挪膝盖：你看人家腿疼着呢！
杨九郎怒吼：“你给我跪好！”
差点就给这小东西哄了！杨九郎抬手要打，张云雷本能地举左臂护住了头脸。
“手给我撂下！”杨九郎一声断喝。
完了完了完了！弄巧成拙！张云雷双手抓住耳朵，摆出乖巧态度。
你那个胳膊举着不疼？杨九郎来气：“手背后！”
“好好教你是吧？行！我现在就好好教教你！”杨九郎把电脑支在桌上，打开返场视频，让张云雷坐过去，“自己看！看到问题点暂停！”
张云雷每隔三秒点一次暂停。手指机械地暂停播放播放暂停，脑子里奔兵跑马尘土飞扬：认不认认不认认不认？
张云雷摇晃着跪了回去，嘴里含含糊糊：“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提三节拜花巷。”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练好了再上台演。”张云雷委屈地抽抽鼻子：我练好了啊！是你没练好！
张云雷小声嘟囔：“你明明就是不想练。”
杨九郎的声音反而温和下来：“是啊，我不想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和我秀恩爱呗！张云雷挑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你怕我胳膊累着。”
知道就好！
杨九郎把张云雷抱起来坐着，张云雷顺势在杨九郎脸上“啾”了一记。杨九郎捏住张云雷的鼻子轻轻晃了晃。
这么温柔？张云雷有了勇气：“可是别人都能演！传统段子，就那么学的！又不是我们编的词儿！”
“对啊，为什么别人都能演，我们就不能？”杨九郎小心地把张云雷的伤腿抬起来，搭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摩，“为什么一样的活，别人使出来观众是笑，咱们使出来观众就是叫？咱就比别人说得好吗？辫儿，谁也不瞎，谁也不傻。三节这个活，别人能演，咱不能。别人是假的，咱是真的。”
别人是假的，咱是真的。
张云雷的心里，盛开了几朵小小的烟花。对呀！我和九郎是真的！你们搭档如夫妻，我们搭档就是夫妻！老夫老妻！青梅竹马！初恋！
“我不喜欢快板，学的时候没下力气。你别看粉丝们今天嗷嗷叫，咱们要是真演了，明天网上就得骂咱快板打得稀烂还非要卖腐。角儿，你以后是要大红大紫的，咱们眼光放长远一点。”
张云雷咬了会儿嘴唇：“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这么说？”
杨九郎用舌头拨开张云雷的牙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时候，我也想让你高兴来着。”
张云雷扁扁嘴：你现在就不想让我高兴了么？
“人的时间精力有限，我们得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你唱得好，我们就把这个长处发挥到极致。”
“那不好的地方不管了？”
杨九郎叹气：“眼下顾不上。现在这个热度，我也没料到。一时爆红容易，长久保持难。咱们得先能有别人越不过去的长处，先把观众留住。短板慢慢补吧，补个两三年，总能见成效。可是不管怎么样，不能在台上呈现个半成品，观众非骂街不可。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养身子，等我在小园子对瓷实了，再回来和你研究咱们自己的风格。”
“翔子。”
“嗯？”
张云雷咧嘴傻笑：“你脾气变好了。要是以前，你早大嘴巴抽我了。”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云雷瞪圆了眼：“我说我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你信么？”
杨九郎笑：“不信！”
软软地在杨九郎怀里靠了一会儿，任凭杨九郎圈着他，从身后轻轻啃咬他的耳朵脖子锁骨，张云雷突然叹气：“这辈子都不能说三节？”
杨九郎坏笑：“也不一定。有一种情况，我可能会演。”
“什么情况？”
“哪天要是卖不出票，不上座儿，咱就挂三节！饭都吃不饱了，还管个屁的节操！”
张云雷纠结，到底是有这一天好还是没这一天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