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八卷 第三章 虚像之敌

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八卷 虚像啊，徘徊于我的公馆。

作者：秋田祯信

插图：草河游也

翻译：UP主本人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止转载，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眼前出现了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从黑色帽子下面，露出了一双像鳞片一样滑溜的眼睛，盯着这边看着。

 

月亮已经出来了。窗外透进了一道蓝色的光。暗淡的夜空中有像暴风雨的乌云。但即使期待着雨声的噪音，却只能听到寂静的棉花般的耳语声。在指尖缠绕的，是刺骨的冷气。像在冰湖里溺水一样，拼命地挣扎着。

 

那个男人转过了肩膀，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奥芬也摆出了同样的姿态，对峙着。对方不动，自己也不动。整理好呼吸，互相等待对方的出手。

 

在靴子里，脚趾的位置有些变化。微调着体重分配，寻找最佳的位置。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低下。用肌肉拉紧骨头的感觉，像弓箭一样。

 

练习呼吸。等待时机呼出气息，视线四处转动。已经看破了敌人的技巧。

 

崩拳──就是那样说的。圣衣男子似乎是这样称呼这种以最小的动作发挥最大的力量的打击方法的。

 

这个想法本身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说是一般拳击术中必须出现的。它是基础，也是极致的技巧。最高的理想是不动声色地发挥破坏性的力量。不动，不碰，直接击败敌人。但这是极端的幻想，也是无用的法术。

 

因此，现实中的技巧，在那个幻想的一步之前，甚至是几千步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奥芬握紧了拳头，想象着那种打击方法──毫不迟疑的打击也是其中的一种。偷袭敌人，通过那种姿势找到打击的时机。

 

将全身的力量注入到几厘米的打击中，在反击的时候直接打在敌人的要害部位，直接打到敌人的内部。一旦打中，就可以一击毙命。......

 

是的。用拳头一击就可以打倒对手。

 

但是，奥芬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浮现出疑问。

 

（单凭那一击就能破碎颅骨，将全身炸成粉末，折断四肢……这个男人的破坏力实在是超乎人类的范畴。）

 

这是不可能的。即使肌肉和修行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也不可能保持体型。如果破碎颅骨，甚至更柔软的拳头也会被打碎。

 

（一定有什么秘密……是魔术吗？）

 

魔术是超人类的特权。

 

虽然人类无法使用魔术，但天人种族的魔术文字可以被隐秘地携带。如果那个男人是来自圣域的杀手，持有魔术的武器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实上，莱恩就携带着足以摧毁城市的武器四处游荡。

他跨出一步。

 

奥芬全身发力，即使筋疲力尽也不在乎，跳跃缩短了距离，足一离地再次着地时，拳头插进了对手的要害。男人一动不动，也没有改变表情，就这样从意象中消失了……

 

在宅邸后面的树荫下，奥芬将拳头伸了出去，一边长叹一边试图进行心中的训练，但如果不知道敌人的技术真正形态，就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抬头看去，太阳位置已经稍稍向下倾斜。风很冷，秋风只会让汗水更加冰凉。

 

（如果是蒂西的话……她能打败那个男人吗？）

 

 

试图想象出那个男人的形象，然后问自己。

 

根据她的技术和身体能力，她是否能够躲避圣服男子的攻击？

 

这是不可能的——这个结论顺畅地穿过了他的胸膛。对于技术和体力都高于她的对手，蕾蒂鑫无能为力。正面战斗，她无法战胜那个男人。

 

（科尔贡呢？）

 

如果他是敌人，他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呢。他是一个不会使用正统方法的人。他会错过敌人的时间，进行出其不意的致命打击。

 

这样一来，至少胜率不会降到零。

 

虽然── （......那个男人也会使用同样的奇袭来对抗......吧）

 

实际上，他觉得那个男人可能不会和他处于同一水平。他回忆起圣衣男子的姿态和言行而呻吟着。

 

归根结底，那个男人只是一位专研徒手的拳法专家。

 

至少在这方面，他比自己高明一筹，不得不这么想。 比自己高明一筹── 听到这句话，有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低声咕哝。

 

（如果是老师的话……查尔德曼？）

 

 

 不行。 他改变了主意。奥芬摇了摇头。

 

有赢圣衣男子的方法──无需多考虑。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的获胜方法，那就是使用魔术。只要准备好可以使用魔术作战的状态，就可以获胜。

 

（问题是，对手也知道这一点吧）

 

 考虑到十三使徒的刺客也无法对付那个男人而被打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最有可能获胜的方式就是这种方法。

 

 还有一件事── 他轻触了一下收在腿上枪套中的手枪，奥芬叹了口气。最好提前拆卸维修一下。必要时会用到。

 

（是一种武器，可以解决那些无论使用魔术还是技能都无法击败的对手……吗）

 

他把手指缠绕在枪把上，拔出了一支轻巧的金属手枪。这是一种革制手套，可以像抓住鲤鱼口一样轻松拔出枪。

 

这就是「暴风雪」，被命名为如此。这是枪匠们空虚的荣誉心和游戏心态。刻在上面的铭文清晰可见，但没有显示出来源的印记。

 

这是《牙之塔》秘密研究的武器。这是一种最新的武器，具有与传统手枪不同的概念。像骑士一样，它不是用左手，而是用右手持有。

右手握住手枪，左手扶住握把是正确的姿势。

 

尽可能以自然的姿势摆好姿态更为理想。单手持枪的身体不平衡会导致精度下降，只有在枪、右肩和左肩三个点上才能保持稳定。

 

这种姿势是为了瞄准符合视线的目标而设计的。

 

传统的骑士手枪和暴风雪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弓和弩。也就是说，它们可以在几米远的距离射击命中目标。

 

与旧式手枪相比，命中率无法比较。在弹道结构中被赋予螺旋状的旋转的子弹，可以近似直线飞行。

 

子弹的旋转也带来了贯穿力和杀伤力的增加。换句话说，如果使用这种手枪，即使在远距离，也可以轻易地击杀敌人。

 

手枪在精度和威力方面不如魔力，但不像魔术那样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和复杂的构成和咒文生成步骤。

 

在训练后，手枪可以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瞄准和射击。

《牙之塔》将其视为机密，因为一旦手枪瞄准射击技术得到实际应用，将没有对抗它的手段。

 

实际上，这种最新的战斗机器还存在一些问题-它的结构过于复杂。生产非常困难，成本也非常高。

 

机械故障也很常见，维护也不方便。

 

如果连续射击，机器的精度会变得不稳定，瞄准会变得不准确。即使进行了大量的训练，狙击技术也不会完美无缺。距离越远，精度就越低。更不用说要射中移动的目标了。

 

（技术人员认为这些是缺点，但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将手枪放回枪套，奥芬一个人默默自语着。这种武器有一个可能是发明者们没有想到的问题，它是一种不能控制的武器。只能靠运气来避免误杀目标。

 

他说着低声话，抬起了视线。虽然他并没有特意瞄准，但他所看向的方向却是芬里尔森林──应该是龙族的圣地所在的方向。

突然，那片土地的前方，甚至几乎在眼前，站着一个少女。她好像是从房子里走出来，正向这里走来。奥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也在此停了下来。

 

「克丽奥」

 

 金发少女的名字，奥芬喃喃自语着。他原本是想呼唤她的，但他并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指向房子的方向，开口说道：

 

「领主大人为你准备的饭菜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去。

 

「......好的，我知道了。」

 

 奥芬在她听不见的距离回答道，这并不是故意的。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桌上摆着玉米汤和面包。虽然它们看起来很简单，但从散发出来的芳香味可以知道这不是外面买来的快餐。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走过厨房时，这些食物已经被精心烹制好了。

 

在餐桌上，除了比存活者人数多的椅子外，食物的数量正好。在长桌的一端，作为主人的领主坐着。他没有看向这里，只是挂着浅浅的微笑，静静地坐着。

 

他身边还有两个穿上新衣服的人，克里奥和马吉克。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神情冷漠。

在稍远的地方，是罗特夏。达米安和维诺娜的座位上没有人。

 

「......这是谁做的？」

 

 

留下的座位──虽然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但就坐在离入口最近、对面是领主的座位上，奥芬喃喃自语。这个庄园应该没有仆人活着了。领主难道亲手烤面包吗？

 

他特意问了一遍，想知道是不是由马吉克烤的。但没有回答。罗特夏投来一道略显担忧的目光。唯一转过头的是领主。

这时的奥芬紧张万分，以为领主会回答他。但声音却来自另一个方向。

 

「是我，你会惊讶吗？」

 

他回过头，发现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的是达米安·卢。奥芬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坐回椅子上。

 

「难道你没给自己准备吗？」

「我的份？我需要的可不是这些。」

 

达米安含笑地回答，然后在门口站定。也就是说，他的背靠着门。他好像是要在那里观察餐桌。

 

奥芬向他质问。

 

「……是你做的吗？」

 

转过身来，嘟囔着。达米安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你对『鬼』这个话题好像很熟悉啊。」

 

「是用死去的使用人的鬼魂来做的吗？」

 

「没错。食物没有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讨厌而已。」

 

没有反驳的必要。而且，奥芬实际上也饿了──他安静地面对着餐桌，然后重新环视了一下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为什么领主、克丽奥和马吉克的视线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呢？奥芬带着讽刺的微笑回敬给领主。

 

罗特夏独自坐在远处，看起来有些害怕，她不安地拉着桌布的边缘。

偶尔扫视到她的脚下，似乎她带着剑来到了这个地方──虽然以自己还穿着战斗服的状态，无法对她说些什么。达米安一动不动。

 

口头纠纷被切断了，而主人公则在默默地盯着食物，默默地祷告。接着，温和地说道：

 

「这顿饭是为了我所信仰的东西而存在的。这顿饭也是为了你们所信仰的东西而存在的。我们应该同样感恩，以各自的方式享受这顿饭。」

 

听到这里，奥芬才意识到这是餐前祷告的话语。就在他茫然的时候，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克丽奥和马吉克默默地回应：

 

「感谢。」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大家一言不发地继续用餐。当奥芬吃完两片沾满汤汁的面包后，便离开了座位，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礼貌行为——除了罗特夏。领主和其他人都没有抬头。

 

不过，当他回过头去时，达米安却一直站在他的位置上，挡在他的路上。

 

 「真是急性子啊。」

 

 白魔术士的话语没有任何难听之处。奥芬看着达米安圆润的眼睛，说了个谎。

 

「我快要有所领悟了。要是我不能击败那个穿圣衣的男子，你也会很困扰的吧？」

 

 「杰克·弗里斯比。他被人称为『恶灵』。」

 

说这话的人不是达米安，而是一个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声音清晰而响亮，既不夸张也不脆弱。

 

奥芬转过肩膀，看向远处的人。领主继续说话，就像是在谈论平凡的天气一样。

 

「当然，不用说，他是个职业杀手。虽然他以Doppel X的名义行动，但昨天才是第一次活动。」 

 

「你说得好像非常确定似的。他也没有自报家门吧？」

 

 「当然，我没有亲自调查过。但达米安非常擅长迅速调查，还将调查结果传达给我。」

 

 

领主已经结束了用餐，但他似乎没有打算离开座位。他保持着镇静的态度，没有改变，同时还盯着我看。

 

「杰克·弗里斯比是一名强大的刺客。我差点就被他杀死了。我无法原谅在我的不慎下，造成了大量的牺牲。」

 

「克丽奥。」

 

奥芬无视他正在说话的对象，转身面向身旁的少女。她似乎不知道在听还是没在听，一直默默地撕扯着面包塞进口里。

 

他继续看着她的侧脸。

 

「雷奇怎么了？从这里走开后，罗特夏曾经看到了雷奇。他似乎向芬里尔森林走去了。」

 

她转向了我，嘴巴张了张，但又停了下来，把目光移开了。

 

他本来就没有期待她的回答。奥芬转向了麻烦的马吉克。

 

「马吉克，你昨天在哪里？」

 

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既没有动手吃面包也没有喝汤，一直低头。他将手夹在腿中间，没有动弹。

 

奥芬叹了口气。

 

「你无法回答。你的神经系统受到了干扰。」

 

咣当一声，罗特夏站起来了。她拖着剑，退回到椅子后面。她投向警惕的目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无论她说什么，奥芬都没有理会。

 

「明白了。你们是我的敌人。」

 

 

他看着领主，将他的杀意转向了背后的达米安。达米安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虽然无法确定正面的领主的身份，但从他的外表看，至少不是经过战斗训练的人。这只能说明他是某个团队的成员。

 

（……这个人是隐藏的武者还是替代品，还是冒牌货呢？）

 

他在内心中加了一句话，随时准备使用魔术。

 

「奥芬先生。」

 

 

手制住了呼喊着的罗特夏，奥芬全神贯注地集中注意力应对敌人的反击。他的目光更加严厉地盯着领主，继续注视着他。

 

「你们在想什么？你们的行为充满了可疑的地方，无法面对对方。到底是……」

 

「精神支配吗？」

 

领主的低语，没有露出任何一丝苦涩的微笑。领主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不用多说……」

 

「奥芬先生！」

 

罗特夏更加大声地呼喊。当奥芬怒视着她时，罗特夏以沉默的表情说话了。

 

「我按照要求和两位见面并交谈。然后……」

她转向克丽奥，摇了摇头。

 

「有所不同」

 

「肯定有所不同吧？看看就知道了。」

 

奥芬告诉她，但是罗特夏更加剧烈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有所不同！」

 

在罗特夏的呼喊声中，克丽奥站起身来。

 

我不想看到这个——我的亲密朋友被精神支配，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动摇我的内心。

但是，奥芬不得不接受克丽奥的目光。她抚摸着胸口，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那个……奥芬。对不起。但是我很难讲话。」

 

「不要玩花招！」

 

他不是在对克丽奥大喊大叫，而是在对达米安喊话。白魔术士已经不在他身后了。虽然他以为他一直在注意着他，但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默默地，达米安移动到领主身边，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也许他感到了对方的威胁，所以他移到了他应该保护的对象身边。

 

（好吧……）

 

奥芬决定修改原本已经汇总的构成——如果释放过于强力的魔术，可能会伤害到克丽奥等人。

 

而且，如果被精神支配的话，马吉克可能会成为敌人。虽然这不是威胁，但在面对邪恶的敌人时，又多了一个无法攻击的敌人，这显然会给战斗带来麻烦。

 

奥芬开始意识到罗特夏到底可靠不可靠，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和克丽奥一样无法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但对于罗特夏而言，这可能只是导致致命后果的行动。此外，马吉克会怎么做也不确定。

 

然而，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也没有太多时间保持沉默。刚刚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传来，马吉克就站了起来。

 

「奥芬先生，冷静点……」

 

「奥芬先生？」

 

马吉克叫他的名字改变了。当他怀疑地看着马吉克时，马吉克慌忙改口道。

 

「啊，不，不是这样的……师父大人……」

 

「…………」

虽然这可能是精神控制的副作用，但这显然很糟糕——如果这是白魔术士达米安的手笔的话。

 

有些事情不对劲。奥芬意识到这一点后，再次看向克丽奥。她没有改变不安的表情。从内心深处，她像是在关心他，向他露出了从未见过的忧郁眉毛。

 

（「怎么回事……？我错了吗……？）

 

克丽奥开口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金色的长发在她肩膀上晃动。

 

「奥芬……我和领主谈了谈。」

 

「然后呢？」

 

奥芬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不安扩散在胸中，他皱起了眉头。他看到克丽奥发出一声叹息，充满失落和无助。

 

「领主想要和我交易。」

 

「交易......」

奥芬一边愚蠢地重复对方的话，一边盯着领主的脸看。

 

领主本人则坐在那里，表里不一──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脸上露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坐在摆好的餐具前，举止得体，毫不掩饰自己的羞怯，仿佛一切都很顺利。

 

克丽奥因话说得结巴，但她的声音随之嘶哑了下来。

 

「帮我纠正我的错误」

 

「错误？纠正？」

 

奥芬故意重复一遍，克丽奥点了点头。

 

「那个......确切地说，是领主与雷奇进行了交易。所以雷奇不在这里」

 

「他们交易了什么？」

 

虽然她让克丽奥自己说下去，但他知道这样一来，就永远无法得到要点。

 

于是他催促道。不仅是焦虑，还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紧张，似乎从内部扩散到了全身，笼罩在整个房间里。

在那种沉重的氛围中，少女的声音变得微不足道。

 

「......让莱恩不再死去」

 

「......哈哈」

 

他嘲笑道，打破了即将拉长的沉默。

 

「你是想让他复活吗？」

 

这一次，他嘲讽的目标不是克丽奥，而是领主。他感到的不只是焦虑，更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愤怒。

 

然而，领主没有改变她的态度。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们不能就这样让把莱恩变成了Doppel X的那些人逍遥法外吧？」

 

椅子再次发出声响──但这一次，领主并没有站起来。看着克丽奥在椅子背上靠着，崩溃了下来，奥芬屏住了呼吸。她抓住了木头椅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我！……我已经不会再依靠雷奇了……因为我认为不能让雷奇受苦。但是，雷奇还是离开了……虽然我试图阻止他，但他还是离开了。大概是我的内心深处传达了这个愿望吧！」

 

「克丽奥──」

 

 喊叫着，奥芬打算向前走一步。但是，罗特夏比他更快地跑到了克丽奥身边，并在他的肩膀上放了手。

 

在他面前，克丽奥紧紧地抱住了罗特夏的手臂。罗特夏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在暗淡的后面，奥芬把视线转向了马吉克。他并没有失控。只是在他那圆润的眼睛里，显得有些阴暗。

 

「……我在师父那里练习再多，也不会再提高了吧？」

 

「什么？」

 

听到学生说出如此疯狂的话，仰天长叹。然后他继续说道。

 

「师父说已经足够了。但是，我还是个无用之人……」

 

「马吉克。」

 

「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魔术士。有天赋。如果花时间训练的话，他可以成为像尤伊斯那样的使用者。」

 

 

 冷静的领主插话时，奥芬叫道。

 

 「不可能！」

 

 科尔贡是一个特别的魔术士。他拥有不仅仅是才能，而且是无法用单纯才能得到的力量，还有比任何人都追求不到的决定性的强大。

 

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但是，奥芬至少理解了一件事情── （那是抛弃不必要的事物，获得必要的事物的力量。那是决断。杀死别人来活着。这样的东西是无法得到的。对于马吉克来说……）

 

然而，当他试图解释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在结巴的同时，奥芬与马吉克的目光相遇。看着学生表现出的失望，奥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犯了一个大错误。当他认识到时已经太晚了，这是一种类似的失态。

 

马吉克明显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

 

「我不认为您所教授的东西是无用的。但是，我无法成为像您这样的人......」

 

「那又怎么样？你成为领主的士兵了吗？」

 

奥芬指着面前的男人，愤怒地骂道。

 

「他很快就会死了！被圣域──」

 

「如果是杰克·弗里斯比的话，你会为了保护他而奋战吗？」

 

说话的是达米安，他的脸色苍白。奥芬无法回答，只能用讽刺的口气回应道。

 

「我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做这些事。而且，即使我阻止了那件事，又有什么意义吗？」

 

他猛地踢翻桌子，声音更加粗糙。

 

「你们所做的只是小伎俩。当龙族变得认真起来，你们就束手无策，只会偷偷摸摸地挑衅对手。你们在打输的仗！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

 

「你认为我向那条深渊之龙提出了什么交易？」

 

「是平等的交易。虽然非常可疑......」

 

 

奥芬说道。但是，领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讽刺，继续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他投射了一瞥到正在罗特夏身边哭泣的克丽奥，然后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只是一些小把戏。我承认。但是我打算赢得这场战争。牺牲是无法避免的。我也承认这一点。」

 

他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我们必须获胜。圣域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在经历了三百年的摇摆不定的稳定后，破局的时刻来临时，会有什么计划开始呢。我已经预见到了。所以我一直在战斗到今天。」

 

「你是想说你是预言家吗？」

 

「不，顶多也就是预想家吧。但是，你知道，Doppel X也包括了人类族群。其中也有人持有背叛圣域的意志。我也接触过那些人。并且，我也能够推测出圣域将采取什么样的对策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陆再度破局的时刻。」

 

 

领主一言不发地继续说道。

 

「你不会让我选择献祭的牺牲品吧，但是我也有我的说法。作为人类族群整体的问题，我们不能与圣域抗争……那样会导致人类的毁灭。因此，为了少数人而战斗，这个最接近领土被赐予给了我。这是贵族联盟的指示。」

 

现在才注意到，之前他将桌子踢飞时，所有的汤都洒在桌子上──领主的也一样。他将它推开，突然口出惊人的名字。

 

「查尔德曼也是为了与圣域作战而锻炼你们的。不是吗？如果你们能和他一起战斗就好了……」

 

「…………」

 

奥芬默默地沉默着，整理了一下呼吸。他已经失去了用魔术战斗的意志──这样的事情是行不通的。

 

他明白了这一点。达米安·卢的存在并不是问题。领主是否有与魔术士战斗的技能也不相关。

 

站在那里的敌人有着坚定的信念。有意志继续存活下去的决心，以及为此采取的行动。虽然这意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而复生的……

 

「你所相信的是什么？最接近领的领主？」

 

半眯着眼，奥芬没有问。无论情感煮熟到什么程度，他的心都是冷酷的。他想起了祷告的话语。领主唱出的祷告。

 

「为了我所相信的东西，这顿饭存在着──」

 

「为了你们所相信的东西，这顿饭存在着──」

 

领主堂堂正正地回答道。

 

「顺便提一下，可能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我是阿尔玛格斯特。虽然这是一个尊贵的名字，那是我的名字。我相信的是……」

他环顾四周，发出声响。

 

「人类和朋友……即使是为此，我也不会珍惜生命。」

 

「真是巧妙的玩笑。」

 

想起他对话的对象死去的脸，奥芬喃喃自语。

然后，就是寂静了。

 

克丽奥的低声哭泣也停止了，就像疲惫不堪的孩子一样安静。马吉克只是低头站着。达米安本来就没有制造噪音的身体结构。

 

只是与一脸冷静的领主对视着，奥芬没有余裕说话。

然后，突然。爆炸发生了，即使屋子在震动，但那片刻的沉默仍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