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云月集 （8）
<拖稿的连载作家和负责催稿的编辑，总有一个是冤种>
<时间设定在2008年左右，那时纸媒还没有衰败，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网络流媒体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车马很慢，可以慢慢去了解一个人>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哎哎，你要干嘛？”张云雷眼前漆黑，只感觉腰上一紧，力道大到几乎快单手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杨九郎不由分说把他拽进了屋内，一把推倒在沙发上，强ya上去。
“放开我!喂，你说话啊!”张云雷挣扎不过，两只手腕都被按在头顶。
他感受到杨九郎身上强势的压迫感，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
杨九郎只用一只手就能掐住他交叠在一起的手腕，腾出的手撑在他耳边，俯身说:“别怕，乖一点……”
压低的声线带着些沙哑，粗粝的研磨张云雷的耳膜。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秒钟，张云雷确实是从思想上到生理上都向杨九郎缴械了。
但是那货似乎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在他的动作停滞下来的一瞬，张云雷回过神来，抬脚把他蹬开了，“滚!”
杨九郎松手，起身，然后直接把他扔在那里不管了。
张云雷缓了一小口气，自己解下眼睛上的领带坐起来，稍微适应了一下屋内的灯光，就看见杨九郎一心扑在电脑上，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嘴里还念念有词。
张云雷知道，他这是在琢磨那篇连载小说。或许是因为没经验而对谈恋爱的情节描写感到困扰，亦或是找不到合适的修辞所以拉着他演了一次。
他没有立刻打断杨九郎，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才说:“杨九郎你是走火入魔了吗？”
杨九郎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仿佛刚刚从火星降落到地球第一次见到活的人类一样。
“在下一次截稿日之前写完一章就行，大可不必这么夜以继日的，别再真给你逼出什么病来。”张云雷说着就站起身，开始解衬衣扣子。
“哎哎哎，不是，我刚刚只是想借你演练一下如果蒙着眼睛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哪个意思啊？”张云雷背对着他脱下他的那件白衬衣，穿回早晨自己匆忙丢在沙发上的衣服，“这衣服不是你的吗？还给你你自己洗吧，当做是我精神损失的补偿。”
“哦……”
张云雷后背上有个塔状的纹身一闪而过，杨九郎红着脸看着，喉结微动。
嘶，腰好细……
穿好衣服的张云雷捡起掉在沙发下面的手机，“你又写了什么？注意把握好尺//度啊，不是我要干涉你的创作，你得牢记咱们这可是正经出版物。”
“好，我知道，说的好像凭我这样的还能写出来啥不能播的似的……”杨九郎小声嘟囔。
看着张云雷要走，他起身追上去，“作为对你刚才的配合已经昨晚上帮我赶稿子的答谢，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去。”张云雷很累很累了，只想赶紧回家躺在自己的chuang上睡到天荒地老。
“吃火锅?”
“去!”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火锅。
又一次坐上了杨九郎的副驾驶，张云雷歪着头倚着车窗玻璃，还没开出去多远就睡着了。
杨九郎开的很慢，左胳膊杵在车窗上支着下巴，单手扶着方向盘。
这个姿势刚好可以用余光瞥见张云雷睡着的侧颜。他的下颚线像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耳垂上戴的碎钻耳钉在街灯划过时一闪一闪。
杨九郎觉得，他从没见过像张云雷这样特别的人。
他是很爱笑的，几乎是见人不笑不说话，眼睛总是笑得弯弯的，像月亮。
可他笑的时候，笑意永远没有传达眼底，温柔却又清冷。
仿佛他的内心，永远都跟外界是隔着一道墙的，谁也别想看得透。
杨九郎缓缓踩下刹车，但是张云雷睡的很轻，被晃醒了才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虽然跟杨九郎还不算太熟，但他是个不会让人感到有负担的人，很容易就能和别人熟络起来，在他身边张云雷总是能很自在的待着。
“到了?”他一边用手指当做梳子整理着刘海，一边朝车窗外张望，看到一个“楼上楼火锅鸡大排档”的霓虹灯招牌。
“就是这里了，鸡肉你爱吃吗？”
“只要是不让我花钱的我都爱吃。”张云雷解开安全带下车。
“你可真是把钱都镶在肾上。”
黄呼呼油亮亮的汤底在碳炉的铜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两个人一边往锅里夹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杨九郎才发现张云雷确实是自己的“反义词”无疑了，自己喜欢的足球、篮球、自驾游等等，张云雷全都不感兴趣。
“那你平时休息的时候都干什么呢？”杨九郎说着看了一眼锅里，“肉都熟了，再不夹就老了。”
张云雷夹了一片肥牛，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我喜欢在家里待着，听听歌，或者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待着。”
“没有什么喜欢的偶像吗？”
“没有。我不想让自己陷入那种必须依赖着什么才能活下去的感觉。因为真的到了事儿上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如果非要说一个偶像的话，我觉得是‘钱’吧，忘了在哪儿看到过一句话:‘钱是唯一肉眼可见的神’。”
“我觉得无论是谁，都在依赖着什么而活着。只要你不要变得自己厌弃自己就好。”
因为没什么共同话题，聊着聊着又说起了杨九郎正在写的这个连载。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读者会喜欢吗？”
张云雷把嘴里的鸡肉咽下去，“难说。”
“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啊？”杨九郎其实还是挺在意他的看法的，手里的筷子都放下了。
“真的，在你写的故事里我看不到明确的情感走向，凌昊翔看起来是个纨绔但是感觉又有点儿苦衷，小磊好像是找到了金主可以依靠，但是又觉得恐怕这才是滑向深渊的开始。说真的我以前看别的作家写的小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嗯……太复杂了我形容不出来。”
听到张云雷说的这些，杨九郎已经惊的合不拢嘴了，“可你说的这些，已经形容的特别准确了。后续具体的情节发展，其实我还没太想好。”
吃过饭之后，杨九郎提出要送张云雷回家，被他婉拒了。
“不用麻烦了，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就好。”
杨九郎很想问他“你是跟谁都不交心吗”，但是终究没能问出口。
到了地铁站，张云雷道谢然后下车。杨九郎在车上坐着，望着他被车尾灯映的染上红色光晕的身影，独自一个人走向地铁口。
有那么一瞬，杨九郎有点儿想追上去的冲动。
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话想跟张云雷说。
每个人与别人交往的方式，还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都不一样。杨九郎把自己最说不出口的秘密告诉了张云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以此类推就要求张云雷也得把秘密告诉自己。
像小游主编那样初次见面的人就能交心交肺的，也是一种独特的天赋呢。
杨九郎开车回到住处，坐在桌边看他刚刚写的连载小说。
小磊惊讶万分的看着凌昊翔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凌总，您怎么来了？”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
“在新闻上看到过，贵公司项目的开工仪式。”
“那咱们就扯平了。我原本还为走的太匆忙忘了留名片给你有点儿内疚呢。”
“您还没回答我，您来我学校干什么？还开着这么招摇的车，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图您的钱财的吗？”
“我不开这样的车，怎么给你撑腰呀？现在的人眼里都只有钱，他们知道我有钱，以后就不会再霸凌你了。”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好的很，学校里也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的肋骨上怎么会有一大片淤青呢？别告诉我你一个学国标舞的会摔到肋骨下面那个位置。”
“你……你调查我?”
“这不是调查，顶多算是根据已知信息进行了推理。”
去便利店打工的路上被学长堵在学校的停车棚里用摩托车头盔殴打的画面不断在小磊脑海里闪现，他拼命的甩头，两只手在半空中无力的挥舞着，却怎么都赶不走那些可怕的回忆。
他因为交不起活动经费退出了自己非常喜欢的舞台剧社团，却被社团里的学长造谣是向社长告白不成恼羞成怒。他想去找社长解释清楚，在楼梯间无意间撞破社长和那个学长的“奸情”，还听见社长一边喘息着一边嘲笑他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小磊一气之下找到了学长的正牌女友告知了此事，毕竟学长和社长分别都有公开的正式女友，然后就发生了他被打的一幕。
因为受伤耽误了便利店的工作，小磊被开除，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妈妈还在住院，预存的医药费已经欠费了，到哪儿去找一夜之间就能解决问题的活儿呢？小磊最终拿起了那瓶红牛。
凌昊翔捉住小磊的胳膊，把他从回忆中摇醒。
“走吧，我预定了A5的和牛，你吃不吃?”
“吃!”小磊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觉得再怎么样不能跟肉过不去。
在日式铁板烧料理店，来自京都的主厨亲自下厨为他们烹制一道又一道精美的铁板烧。
日餐的分量小，每一盘也就一两口的量。每上一道菜小磊都风卷残云一般吃光，反正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给凌昊翔看过了，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讲。
凌昊翔叽里咕噜的跟主厨说了几句日语，惹得主厨哈哈大笑起来，又给小磊加了一大块牛排。
“你们聊什么呢？”小磊的嘴巴吃的鼓鼓的。
“我跟他说让他再给你多加点儿肉，吃的胖乎点儿摸着更舒服。”
饭后，小磊跟着凌昊翔一起来到一家跟上次不同的酒店。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酒店都是凌昊翔的产业。
视觉被凌昊翔的黑色领带夺走，小磊躺在陌生的chuang上，抑制不住的发抖。
凌昊翔满意的看着予取予求的小猎物，凑近他耳边低语:“别怕，乖一点……”
张云雷筋疲力竭的倒在chuang上，因为吃的太饱了有些犯困，他的手机却突然在兜里响了起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