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火烧不晋之谋国59

 Chapter59

杜慎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猛地磕头，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只是几下，殷红的血就顺着额头流下来，他整个眼睛都充着血，可怖至极。

有些文官从未见过这场景，连退了好几步，杨腾让人将杜慎独带下去，等候执行。

接下来就是章敏怀了。

从嘉宁帝问韩烨要如何处置杜慎独的时候，脑子转得快的人就已经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杨腾就是个聪明人。

“回陛下，章敏怀涉嫌人口买卖，依律当予以黥刑，全家流放。”

杨腾这话明显愉悦了嘉宁帝，脸色好了些，众大臣见状也没人再说什么，直到徐晋站出来：“杨大人，章敏怀可不仅是人口买卖的幕后主使，还组织献祭仪式，巫蛊之事可是大罪，是要处以极刑的。”

韩烨转过头看徐晋，阳光照进来，正好打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长身如玉、正气凛然。

“巫蛊？”嘉宁帝眼神冰凉，盯着杨腾：“杨中丞，朕如何没有听到巫蛊之说？”

“回陛下，章敏怀并未行巫蛊之术，实乃白日宣淫。”

九五之尊的目光之下，杨腾马上改了说辞，徐晋正要说什么，韩烨倒是站了出来：“父皇，这个案子是儿臣亲自移交的线索，事情并未白日宣淫那么简单，九人、九月、九日、九时、九色，中元节当日十二时辰里节选至阳时辰，以阳抵阴，其行为骇人听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现下坊间已有传闻，若只是当做白日宣淫，聊以黥刑了之，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殿下，微臣当时确实看到了章敏怀白日宣淫，您说的九人、九月、九日、九时、九色，微臣对于‘九月、九日、九时’有些许疑问……”

“杨大人这到底是明知故问呢，还是贵人多忘事呢？”赵岩懒懒地开口：“一开始进京的只有五名女子，所以只有五人生辰八字是对着的，剩下的那四个人不是咱们御史台自己找的吗？这些太子殿下不是都和您说过吗？”

“这个……”杨腾被堵得哑口无言，赵岩说的是事实，而且他是要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事，但现下太子出面和皇上唱对台戏，他一个御史中丞实在是不敢再表态了。

“杨大人确实贵人多忘事，好在剩下的那四名女子，除了一位已死，剩下三名安在……”韩烨停顿一下，转向坐在皇位上的嘉宁帝：“父皇，那三人目前在儿臣府邸，需要让人传唤上朝吗？”

嘉宁帝和韩烨对视良久，终于长舒一口气，目光转向章敏怀：“章敏怀，你还有什么话说？”

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章敏怀，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只见他皱巴的脸上满是泪水，声音也满是苍老：“陛下，微臣自知死罪难逃，但希望陛下看在微臣之前也有些用的情面上，绕过微臣的家人，留他们一条活路吧。”

说完猛然起身，猛地撞到了大殿的柱子上，短暂的惊呼声中，章敏怀结束了他的生命。